“若是事情真的如同想的那样,只怕这件事不是那么回事了!”赵桓沉声道,“本宫乃是当今太子,决不允许他再次爬上本宫的头顶上,耀武扬威。此次,务必想尽一切方法阻止他的行动,定要限制住他的成长。”
王黼道:“太子有何妙计?”
赵桓置之不理,看向了梁师成、李彦二人,道:“父皇近日来有何不同寻常的行径?”
梁师成道:“皇上近日来并无任何举动,不过皇上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了,仿佛变了很多。”
李彦赞同的点点头,道:“回禀太子,奴婢也觉得皇上变得与往常不一样了!”
“此话何解?”赵桓急道。
梁师成又接着说道:“就算今日之事,朱勔之事证据确凿,并无任何的问题。但是,郡王不知哪里来的证据,就算郡王有些本事,万万没有可能会有这样的力量,欺瞒皇上私自培植势力。”
“如果不是皇上从中协助,只怕没有谁敢这么做,就算是地方官吏、郡守等都不敢违背朱勔,在东南一带俨然成为他的天下。若是没有皇上的准许,或是帮助的话,根本就搜集不到如此多的证据。”
“真正让奴婢意外的是,皇上的态度,仿佛一下子转变了,就算是我们二人都进不了身,整个人也神神秘秘的,就连宫中的妃嫔也不屑一顾,终日在书房之中,沉默寡言。”
“只怕……”
赵桓见梁师成欲言又止的模样,急道:“只怕什么?”
李彦心知梁师成有些话不好说,唯有他代劳了,道:“只怕皇上已然知晓我们与太子的关系,不然也不不会拒之千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上这是在防备着我们,就连有时候看向皇上时,都觉得有股心悸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赵桓呆住了,高俅傻了,王黼懵了,童贯沉默了,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怕了。如今的宋徽宗隐藏的很深,深得让他们畏惧,从未有过的胆寒。大宋自开国以来,甚少斩杀过文人墨客。
可是,宋徽宗屡次斩杀文人,只要是罪犯欺君,无一幸免的关押在天牢,或是处死。大宋是重文抑武的朝代,亦是文人占据绝对主导权的时代。宋徽宗的转变,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担心。
“你的意思是说,父皇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赵桓沉默许久,皱着眉头,凝视着李彦、梁师成二人,又见他们点点头,道:“若是父皇真的怀疑了,为何不调查清楚?难道是……”
赵桓想起此事,怔怔不语,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们;高俅、童贯等人也傻了,以此类推的话,只怕皇上知道的事情比他们想的更多,而这一切宋徽宗又不能亲自出面,故而派出赵构以监察御史之名,查处其中的真相。
“太子,老臣以为我们现在想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高俅不愧是官场老手,一语言中,直指核心,道:“一切就看郡王接下来的行动,要真的从我们入手,只怕过不了一些时日,必然看得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高球的话,让众人心中的大石稍微好点,还是有些担心。于是,赵桓又与众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当晚便将所有的一切都封锁起来,之前有些人知道的事情,那就不必隐藏,唯有暗处的东西断然不能被皇上发现,要不然他们真的是多生一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此时,赵构回到府中,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洗了澡便躺下休息。王管家等人也不好多问,只能等待,要是赵构开口了他们才好问,要是不开口就算是再好奇也不得沉默。
当天晚上,赵构舒舒服服的额睡了一个好觉,太子赵桓等人却秉烛夜谈,直到天明时分,众人才急匆匆的转身离去。赵构就像是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一样,面带微笑,更不知他如何打算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赵构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也不采取任何的行动,就算是手握尚方宝剑的他,压根就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样的慢性子,让许景衡急了。
当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许景衡见赵构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心急如焚之下,斗胆前往赵构的郡王府。许景衡性子急,又刚正不阿,眼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赵构愣是没有任何的行动,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御史大人,到底何时才能动手?”
赵构淡然一笑,道:“许大人等不及了?”
“废话!”许景衡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强忍着怒气,心平气和地说道:“皇上期待郡王有所作为,不愿看见郡王无所事事,也不愿意关注百官的行径,要是这样的下去,只怕有负皇恩。”
赵构岂能不知许景衡话中带刺,丝毫不在意,道:“许大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可曾听说过?有时候,狗急了才会跳墙,定然留下什么后手。既然要做,那就毫不犹豫的斩草除根,决不能留下任何隐患,想必朝中大臣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而我要的效果就是让他们胆寒,以后不再纠缠了,岂不是更美好!”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吝赐教
许景衡听闻后,沉默了,瞥了一眼风轻云淡的赵构,寻思道:“莫不是他有更好的计谋?”
许景衡有些不确定,不是看不起赵构,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赵构才多大年纪,就算是他自己在朝中行走,又是前任监察御史,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不敢做得太过分,处处受到限制。
即使有为国尽忠之心,却无能为力,让他有些抑郁寡欢。
赵构见许景衡诧异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笑道:“许大人莫急,有些事情还是隐藏的好,太过明显只怕一无所获,低调行事!”
许景衡精神一震,惊讶的看着赵构,他心里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何赵构会懂得这些。当初,许景衡身为监察御史处处受到限制的原因,便是他的性格不懂得隐忍,行事光明磊落,以致于很多时候一无所获。
赵构的话让他明白,监察御史说好听点是监察百官,说不好听就是探子,还是为皇上探查百官行径的探子,光明正大。正因如此,才要隐藏行踪,不被其他人看出来,以免功亏一篑。
这些道理许景衡是在失败中汲取,却不想被赵构一语言中,故而沉默了,不再继续追问其他,心里也放心了。许景衡忍不住赞赏的看了一眼,心想:“不愧是帅才,目光毒辣不遑多让!”
既然知道赵构的意思,许景衡也不好意思多留,便起身告辞。赵构也没有挽留他,任由他离去,又叮嘱道:“许大人,若是本官有要务必然前来通知,一切皆可放心!”
许景衡郑重的点点头,转身告辞离开了,来之前还愁眉苦脸,出去后便眉开眼笑起来,一脸的轻松,心中也明白赵构不是静观其变,也不是按兵不动,而是等待时机。
果然,许景衡前往郡王府的事情不胫而走,不论太子赵桓、高俅、童贯等人,就连其他官员都知道了,甚至于坐在皇宫中的宋徽宗赵佶也一清二楚,宋徽宗听闻后淡然一笑。
太子赵桓、高俅等人则不淡定了,他们猜想许景衡必然是有所行动了,故而他们处理事情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该丢弃的全部丢弃,贵重的物品全部收藏起来。
朝中其他官吏亦复如是,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坊间都在流传着这样的事迹,说是监察御史上任后终于要行动了。京城百姓也是好奇,想要看看赵构到底怎么做。
即使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不过是官场上的朋党之争,不过他们也知道历任的监察御史都不过是虚有其表,徒有虚名,遇事无权过问,真正掌控权还在皇上手中。
对于皇上的行为,京城百姓褒贬不一,赵构听闻这些传言还是无动于衷,仍旧是上朝,不曾奏报任何事情。当初,那些作风不光明的官吏怀疑赵构也是吓唬他们,根本不敢行动。
赵构充耳不闻,也不予理会,他想的是下一步该如何做。毕竟,朝中的官员太多了,只吃朝廷俸禄,不作为的官吏也较多,不知该如何下手。依照赵构的脾性,怕是早已将这些人全部驱逐朝廷,又严守宋徽宗的约定,暂时不能动太子赵桓、高俅等人。
“只怕还是需要询问许大人才行!”赵构皱着眉头,也不知该如何入手,想起了许景衡,急忙起身吩咐下去,要出去一趟,让人备马车,然后兴冲冲的朝着许景衡的府上走去。
片刻后,赵构来到一处宅邸,见大门紧闭,也没有多想,便让王管家叩门。片刻后,右侧大门敞开了,从府内走出了一位家丁,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构、王管家,诧异道:“二位是何人?”
王管家道:“快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监察御史前来登门!”
那人大吃一惊,颤颤惊惊地说道:“二位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前去禀报老爷!”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大门再次打开,只见许景衡急匆匆地赶来,他听到下人说是监察御史前来,愣了半晌,缓过神来就过来了,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恭声道:“御史大人来下官府上荣幸之至,请进!”
赵构也不客气,便跟随在许景衡身后走了进去,王管家则将马车放在外面,交给了那人,然后也径直跟了上去。
许景衡带领赵构来到了偏房中,心知赵构无事不登三宝殿,开门见山地问道:“御史大人莫不是怀疑下官贪赃枉法?还是因为其他事情来下官府上作客?”
他有些好奇,赵构怎么来自己的府上找自己,一方面是受宠若惊,另外一方面是赵构的行径让他有些摸不透。即使许景衡观察的能力比较薄弱,也在官场上厮混数年之久,深谙人事。
赵构恭敬地说道:“许大人乃是前任监察御史,有些事情你比我懂得多,我来此便是向大人赐教一二。”
许景衡愣住了,他们相见不到半月,总觉得赵构有些不同寻常了,也不想挑明的去说,那样是赵构颜面尽失,还有事身份。不过,赵构从未在乎这些虚的东西,真正在乎的是该如何入手。
“父皇曾经叮嘱过本官,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要多询问许大人。”赵构没有言明,许景衡却听明白了,微微一愣,又听到赵构说道:“许多人是前任监察御史,见多识广,而我需要的便是许大人的建议。”
许景衡呆住了,心里有些狐疑,他不认为宋徽宗会这么说,要真的如此,他也不必从监察御史,沦为副监察御史,专门协助赵构办理案件。不过,赵构如此说了,他也不好推辞,躬身道:“大人有何事询问下官,不妨直言?”
当初,赵构信誓旦旦的说又方法,又亲自登门求教,这让他脸上有些尴尬之色,不过想到正经事情,也没有心思顾及这些,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思索着该如何入手?虽说监察御史的职责是检查百官,不过也可以明察暗访,搜集证据,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方向?”
许景衡嘴角抽搐着,沉声道:“没有任何方向?”
“不错,正是没有方向,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行动,还请许大人不吝赐教一二!”
饶是赵构脸皮厚,也是尴尬不已,不过还是说明了此次来意,要真的入手,不是没有方法,不过思前想后,还是先从正途才行,太早暴露自己的势力,只怕适得其反,故而只能前来求教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任重而道远
许景衡又看了一眼赵构,沉声道:“朝中大臣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人甚多,非一时半会就能解决。即使处置数人,治标不治本。身为御史台,监察百官日常行为,然人数有限,无法兼之。”
赵构问道:“人数有限?”
“御史台监察内外官吏,权限甚广,颇为百官忌惮。”许景衡叹息一声,“虽有重权,却人数较少。御史台是定额制,前唐为十五人,在大宋只有六人,分别监察六部。”
赵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知道许景衡的意思,只有六人,要监察六部,还要监察朝中其他官吏,根本就超出能力范围外。工部、吏部、吏部、户部、刑部、兵部何止百人,六人又如何监察的过来。
“御史台在前唐乃是三品大员,在大宋也不过是七品官吏,职位卑微,却握有重权,共计六人,即监察御史、副监察御史、主簿、侍御史各一人,巡按二人,各尽其职。”
许景衡叹道:“当初,下官还是监察御史时,只有五人。京中六部官吏,御史台无法监察,何况地方官吏呢?虽然皇上有意彻查朝中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人,鞭长莫及也。”
赵构沉默了,寻思道:“虽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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