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闪过一道亮光。
Andy拿着电话站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墨妖点点头,他随即走了出去。
而门口处的司机依旧站在原地,Andy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便再次进入了病房中。
这,便是他刚刚为何不阻止墨妖摊手动作的原因,这个小屁孩精灵鬼似的在这里,也不睡觉也不离开,他想取点血都这么难!
“没事吧姐姐。”小俊俊似乎也习惯了她说是姐姐,既然这样。就叫姐姐吧。
“小俊俊你的手好些了吗?姐姐不疼,如果没有你,姐姐都成了冰冷的尸体。”翻了翻白眼,墨妖发现和这个孩子说话有些困难,他语气中不带一点撒娇的时候,很难沟通啊。
“嗯,我很好,别担心。”说着便安静的坐在一边。
但是看着这孩子这样安静的样子,墨妖的心中就会生出一股疼痛,心疼着,到底怎么样的生活才能造就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这般安静?却又不是胆怯而是老成?
“小俊俊,你父母在吗?”墨妖淡淡的问着,这么大了,应该有记忆了吧?
“没有父母!”小俊俊听着她叫自己小俊俊,本想开口阻止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了。
他说的,是他自己本身,而不是这小身体,他是真的没有父母,而这小身体,即便有,也像是没有一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墨妖却露出了一丝了然,原来如此么?
单亲长大的孩子都会比家庭和睦的孩子早熟,甚至有些更加偏执。
但是墨妖是知道的,她自己也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从小就在墨言的身边长大,但是心底却了然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至于小俊俊,当时她会抱着他不就是因为他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的孩子吗?
墨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他的头,一边的Andy看见这动作,转眼就看向小俊俊。
似是想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会闪躲。
有那么一刻他是想躲开,觉得摸头不该是在他身上发生的,但是想了想,那么就感受一下这感受吧。
温暖的掌心摸着他的头部,其实警惕的人都很会注意自己的头部,最致命的地方么。
但是这温暖却让人留恋!
当Andy看见小俊俊那堆墨妖如此依恋的样子,他的心中再次产生了一个想法。
只要墨妖是他的妹妹,他还需要担心这孩子跑了吗?他以后必定是跟随着墨妖的,看样子,想要守护墨妖的人不仅仅是覃受一个呀。
不得不说,他们安氏都是令人神魂颠倒的人物。
……扯远了,自恋了这人!
Andy的小动作,始终都没有被人发现,包括小小的俊俊,谁会想到他来到这里,是为了保护妹妹来的?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测试最后到底她是不是他妹妹来的?
而小俊俊,也自动忽略了夜晳和张玮打来的那电话,并未将那些没用的话语传递给墨妖。因为话语中已经可以听出来,那夜晳即便会帮助墨妖,也是需要她付出代价,而张玮,更没必要了!
◆
军区此刻操场上到处都是穿着迷彩军服的士兵。
帅气逼人的制服在大家的身上得以承托。
覃受站在窗户边上看着不远处操练的士兵,眼中带着一股深思,这锦老爷子虽然是高居参谋长的位置,这些年也收到了不少的好礼物,但是他们家族中应该没有如此宽裕才是。
关于锦老爷子家的一切,他都在彻查。
当然也就包括财务,这些年的财务全都调出来检查,这人一直很狡猾,财务做了两份账单,居多的,几乎都是他夫人的名字,而他的却寥寥无几。
若是他真的一直安分守己,那么这些属于他名下的账单也还算正确,没有一点纰漏。
但是他夫人名下的账单,很显然是一笔巨额。
不敢说首富,就是京都此时排行在富豪榜上的那些人中恐怕都有人没有他每年花的钱多。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锦家?
另外锦家还有一子,便是锦上的父亲,他又去了哪里?
国内的出境记录清晰的记录了他最后一次出境于国外了。
那么这些年没有消息的他是否在国外经商?抑或者他的一切经济来源都是锦老爷子?
锦老爷子若是真的贪污了,那么那些钱又去了哪里?
所说锦家的开销很大,但是锦家夫人手中那巨额即便是他贪污的还是远远不够治罪的,覃受敛下了心神,他这一次要做的,是放长线钓大鱼。
锦家么。
这一次,你们恐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而雇佣兵集团,也成为了覃受如今的目标,在军中安逸的生活过的多了,他也期待热血沸腾的刺激生活。
这一次,谁都别想逃掉。
他的双眼已经瞄准了他们,你们准备好了接招吗?
覃受好看的唇边勾起了诡异的笑容。
心中忍不住的会担忧墨妖现在的处境,但是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现在他在着手调查这些秘密资料是不方便和外界任何人联系的,毕竟墨妖身边现在有人在守着,那孩子也是个精明的主。
况且他也得到了消息,Andy已经过去看护她了,想必他是真的发现了他和她之间的渊源了吧?
那时候覃受故意发放风声,就是为了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
军令如山。
他永远都摆脱不了现在这身份,若是没有努力爬上这个位置,墨妖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在他的身边?
几年,他都无法忍受,她与他分开几年,就代表他们之间的代沟有多浓。
以墨妖的资本,他是真的担心他心爱的人会被别人纠缠,从小到大她身边几乎只要是有竞争的,都被他扼杀了。
而如今她已经心性成熟了,也是时候让她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了,眼下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这一步,举棋不定不是他的作风,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自信,墨妖会原谅他多年来这善意的谎言。
……
心中闪过一道纠结,随后便被抛之脑后。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快速的完成手中这件大事儿,然后才能有精力面对墨妖的愤怒!
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是他却仿佛有了预感一样。
“妞儿,希望到时候你别恨我,我就满足了。”墨妖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倔强,执着。
算了,现在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
要拆了锦家不是容易的事情,要灭掉雇佣兵,更是不容易的。
穿上外套,军靴踩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咯咯咯的声音,威严无比,他向着不远处的楼层走去,那边地下室中,藏着高战,当然,此时的高战到底怎么样了他不知道,不过估计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覃受淡淡的勾唇,那红唇上却硬是生出了一股嗜血的味道。
一路上给他打招呼的新兵不少,他都随之点点头。
来到了门口的时候,猎鹰站在外边,“上校。”双腿合并,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嗯,我进去看看。”其实他是想折磨他了,可是他会告诉猎鹰么?
……
里边黑暗的地下室中,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极淡的呻吟。
覃受冷漠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军靴在这里边声音依旧是咯咯咯的响着,可是只要听着脚步声,高战就知道,这个男人来了、
“这种滋味不错吧?”覃受残忍的笑着,眼中却不带笑意。
高战啊高战,当年出使任务你没有完成你就回来不就行了?
“当年若不是你自己选择了雇佣兵,此时的你,也不会如此下场!”覃受拖出一边的凳子,点亮了烛火,双眼中带着一抹悠远绵长的光芒,点燃了一支烟,他深吸了一口。
也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受伤了……
“呵呵,我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你以为雇佣兵比起军方差多少?”高战真是中毒了,说出来的话简直像是完全被洗脑了一般。
但是有句话却是说对了,他不动手,如今还是会有别人动手。
“但是,你就不行!”覃受残忍的踩踏着他的脖子,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睨着他,那踩在他脖子上的痛意比起那一刀刀割在他心口处的伤口还要疼痛,还要让他难耐。
“若不是你,我便不需要手下留情,我可以直接杀了他,给个痛快。”
覃受说出来的话语轻柔无比,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残忍。
高战低低的笑了。
多少年过去了,他还是没变,背叛的,永远比别人死的更惨。
这是覃受从前对他就说过的一句话。
“当年的我别无选择。”高战淡淡的说着,似乎身上的疼痛并不碍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最疼的不是身上而是心上。
他对这个男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是谁都不会想到的爱情……
也是他这一生中的悲哀,当年出使任务因为失败了而流落在他乡,可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心中还有仅存的梦想,他答应了那个救下他的人,以后的几年中,会一直帮他办事,直到约定时间的最后一刻!
这一次,也是他最后的任务。
因为那人是墨妖,所以他一定要除掉这个女人。
“不管你信不信,这女人,是你最大的弱点,也是一颗毒瘤,在你的心中滋长的依旧长成了繁枝茂密的大树。”高战虚弱的嗓子有些干涩,但是却还是强忍着咳嗽的冲动说出了这话。
体内被注入的东西,他已经不在意了,凭着他的意志,只要他不去想,就不会有那种瘾君子都有的折磨。
“她不是你该说的,从你嘴里边说出她我都不爱听!”覃受毒舌,高战一直都知道,但是当着面对面的档口,这男人说出这般毒舌的话语,他只觉得伤人。
……。
高战不再说话。
他没有力气,他口渴似火烧。
覃受看着他有些支撑不下的体力皱了皱眉。
“这么禁不起折磨可是很不好的哦!”
说罢便将手中的东西递至他的面前,留下了他仅存的尊严,但是被折磨致死,这一点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高战对覃受此刻是又爱又恨。
这男人抓住了人们心中的弱点,知道任何人都是有尊严,但是给了尊严的同时,又在践踏人们的意志力。
此时的他,就是这样的情况!
“要杀我就杀吧,但是我死了还会有人来替代我的位置,她终究是要死的,你知道你心爱的女人多值钱吗?救她一条命,一亿。不是人民币,是美金!”
高战不断的刺激覃受,可惜覃受却早已经在心中有了打算。
“雇佣兵一天没有被铲除,你就一天不会死,够给你面子了?”覃受并没有任何不忍心,从他对墨妖做出了伤害之事开始,他就该为,墨妖流下的血泪付出代价。
高战听见这话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魔鬼!
铲除雇佣兵集团快则半年,慢,则是好多年……。
而他,等同于在这个地下室中暗无天日的度过折磨的好几年……
那是让人想着都会发狂的事儿。
“你太残忍了。”高战默默的吃着东西,填满了肚子,才有能力面对这些折磨,才有意志力抵抗身体中蠢蠢欲动的因子。
覃受站起身,一只脚架在凳子上,一手随意的搭在腿上,三分痞雅,五分清冷,两分邪魅。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这样残忍的对待你。”覃受眼底始终都不曾有过一丝人情味,若不是高战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他真会以为以前认识的那个总是笑得温润的男人,笑得如狐狸般的男人,是虚假的。
可惜,那样的覃受真正的存在他的生命中过。
“她要是知道你这些事情,还会想要嫁给你?”高战眼神毒辣,他已经想不到什么事情来打击这个男人了,只有用墨妖来刺激他,至少在墨妖的事情面前,这个男人还有点人性。
“她不会知道!”他语气中再次染上了不悦。
脸色也随之变成阴沉无比的,“你要知道你不该提她的,我真的很不喜欢听见你说出她的名字。”覃受皱了皱眉。
脑海中又血腥一闪而过。
而他的身体永远比思想更快一步。
满意的看着手中这短小柔软的舌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咬舌?可是割断了舌头都不会死,凭什么说咬舌自尽会死?
将手中依旧带着温热的血液随手一甩,那半截舌头也随着他的动作不知道抛向了哪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个阴暗的地下室。
“啊!”
徒留下高战痛苦的叫声在地下室中蔓延……。
这样的他,真是很可怕,到了现在高战也总算是看清楚了在他那张笑脸之下,隐藏着怎样嗜血的覃受。
双手紧紧的搓着地上,疼痛的手希望将自己舌头上传来的疼痛引开一些,但是却还是聚精会神的感受着舌尖上的疼痛,钻心的疼痛让他想起了自己狙击墨妖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