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女人。”岑央却只微微拧眉道。
阿枣眼睛更亮:“你果真是喜欢师姐的!”
可哪想岑央却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喜欢?嗤,我可没有那种幼稚而愚蠢的感情。”
阿枣顿时愕然,还未说话,却见岑央又拧着眉甩了甩脑袋,然后目露森冷的杀意,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死心是吧……”他突然看向宋靳,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半晌诡异地挑了挑眉,“聊聊?”
宋靳抬头看着他,片刻淡淡一笑:“好。”
“很好,走。”
宋靳点头,看向了阿枣:“我和师兄去去就来,你先去回屋照顾师姐吧。”
“……你们这是要干吗去?”阿枣茫然,他们俩为什么突然就约起来了?
“放心吧小丫头,师兄不会吃了你家书生哥哥的。”岑央挑眼诡笑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书生哥哥什么的……
阿枣白嫩的脸上一下子染上红晕,鼓着漂亮的杏眼说不出话来。
“好妹妹,乖乖回屋等哥哥,嗯?”宋靳看得心头发痒,忍不住凑上去勾了勾她的下巴,调笑了一声。
阿枣又羞又窘地拍开他的手,捂着乱跳的胸口就跑了。
岑央带着宋靳去了书房。
“你既知道我这是什么病,那应该知道怎么治吧?”一进屋,岑央就开门见山道。
宋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要那个蠢货彻底消失,你帮我。”岑央阴沉沉一笑,眼中杀意涌动,“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宋靳眸子微动,半晌微微挑眉道:“如果我想知道阿枣的身份以及……平安的父亲呢?”
“小丫头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岑央却眯着眼拒绝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
“西陲首富岑家的少主。”
岑央顿时扬眉:“你知道?”
宋靳淡淡一笑:“我不问阿枣,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早在知道阿枣和悠扬阁有关系的时候,他就已经状似不经意地向蒋游等人打探过悠扬阁了,再加上后来又知道了“岑央”这个名字……
岑家乃西陲首富,素来以富可敌国及来历神秘闻名天下。虽说历任家主素来行踪成谜,十分神秘,然名字还是为众人所知的。再加上众所周知悠扬阁是岑家的产业、阿枣虽没有主动说,但也从来没有刻意避过他这些事情,所以宋靳想要知道岑央的真实身份其实一点儿也不难。
“那么,师傅的身份和阿枣的身份你也知道了?”
“传闻岑家少主自幼拜国师鬼谷子为师,阿枣唤你师兄,自然便该是鬼谷子最小最神秘的那个徒儿了。”
岑央目光森然地看着他:“既已知道还故意问我,目的?”
“平安父亲。”宋靳看了他一眼,“但我猜你应该不会告诉我。”
岑央骤然眯眼,半晌忽然森森地笑了:“有意思的书生,小丫头眼光不错。没错,我不会告诉你,但若你肯帮我,我可以帮你说服她。”
“她不说,自有理由,我会等她自己开口。”宋靳却垂眸笑了,“而且今日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得到了。”
“嗯?”
宋靳没回答,只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的病是心病,若想恢复正常,便只能想法子将造成你出现的心结解开,届时两种人格或许能合二为一,这样你就可以恢复正常。”
“合二为一?”岑央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我要的是他消失!”
“要么与他共存继续分裂,要么想法子合二为一恢复正常,我知道的就是这样了。”宋靳淡淡挑眉道。
清明诡异的眸底泛起黑雾,岑央猛地欺身上前,一把揪住宋靳的衣襟,笑容阴冷:“替我想办法,不然我杀了你。你现在有伤在身……可不是我的对手。”
宋靳“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淡然自若:“你将阿枣视为妹妹,不会叫她伤心。”
岑央身子微顿,眼神阴阴地盯着他,半晌才冷笑道:“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宋靳微微挑眉,还没说什么,便听见外头响起了一个欣喜的女声:“少主,阁主醒了!”
岑央猛地一僵,宋靳只觉得眼前一晃,再定睛,岑央已经消失了。
想着姜无双醒了阿枣定然也很开心,宋靳挑了挑,随即也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第50章
姜无双终于醒了,阿枣稳定了她的情况之后便叫人去通知岑央,自己则回了一趟屋子拿药。
没想她刚拿着调好的药回来,就听见了屋里头姜无双有气无力的低吼声:“你……你这个……混蛋!混——唔唔唔!”
阿枣心下一惊,顾不得其他,忙推门跑了进去。
看着倒在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阿枣一愣,而后脸蛋猛地一红,下意识就捂着眼睛欲退出去,可下一刻她就想起了姜无双这会儿的身体状况。
顾不得其他,阿枣飞快地跑上前,一把将压在姜无双身上的岑央拽了起来:“师兄你简直胡来!师姐还——”
话还未完,便看见了姜无双被子上鲜红的血迹。
猛地愣住,阿枣僵硬地转头看向岑央,却见他正捂着鲜血直涌的腹部,目光晶亮地看着床上的姜无双,笑得明艳而邪气。
“你不理我是气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对不对?没关系,现在我陪你疼,陪你伤,这样,你有没有舒服一些?有没有开心一些?”
醒来听了阿枣一番解释后,一直默不作声发着呆的姜无双愣愣地看着他腹部的伤口,突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迸出泪来。
“你……你走,你出去!”干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软倒在床上,抱着头嘶哑地吼道,“我不想看见你……阿枣,让他出去……让他出去!”
岑央一下子僵住,而后眸底腾起黑雾。
“师兄你先出去上药吧。”一旁的阿枣见状,瞬间头疼得不行,忙飞快地掏出一瓶伤药丢给岑央,然后转身去扶姜无双,“师姐别激动,伤口会崩开的……呀!师兄,你干什么?!”
可话都没说完,阿枣就被人拎着胳膊送出了门。
紧接着姜无双的房门就被人从里头锁上了。
“师兄!”阿枣忙扑上前去拍打着房门惊叫道,“你开门!你要做什么!师兄!开门!”
“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让我滚?我滚了……谁陪你睡觉,谁陪你把孩子生回来呢?”岑央轻柔而阴冷的声音在里头响了起来,“还是说……双儿更想要让那个蠢货陪你生?”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骤然加重,更带着一抹叫人胆战心惊的冰冷杀意。
“孩子……?”姜无双的声音猛地一断。
阿枣心下猛地一跳,心中一时连打死岑央的心都有了!说好了这事儿要瞒着师姐的!
果真下一刻里头就传出了姜无双发颤的声音:“什,什么孩子?……你说……什么孩子?”
一室寂静,只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所以……所以我梦里的那个孩子……是真的?他笑着说……娘亲再见……是,是真的?”姜无双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充满了惊惧和慌乱。
“双儿……你别怕,我,我会陪你把孩子生回来……他会回来的!”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姜无双,岑央显然也有些慌了。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不——!”嘶哑凄厉的哭声猛然乍开,姜无双整个人崩溃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并非嚎啕大哭,并非无声落泪,她只是艰难而用力地喘着气,用干裂的喉咙发出几近窒息的破碎哭声……
门外的阿枣一下子泪流满面。
她没有真正做过母亲,不知道失去孩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可光是想到平安,想到他如果哪一日也这样离开,她心底就受不住似的疼。
师姐……师姐该是疼到极致了吧?
突然,腮边的泪被人轻轻擦了去,然后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见她泪水断了线似的从腮边滚落,宋靳心口紧缩,忙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对师姐来说,这样发泄出来其实是好事……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阿枣的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师姐……自小就是孤儿,虽然她看起来冷冷淡淡,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但我知道,其实她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她突然开了口,宋靳一愣,而后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静静地听着。
“她……很喜欢孩子的,虽然面上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瞧平安那些玩具,其实……其实都是她准备的。她每次都骗我说那些是师兄吩咐的,可师兄素来不喜欢小孩子,哪里,哪里能想到这些呢?还有……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次看到平安或是其他孩子,她的目光都会变得温柔……”说到这里,阿枣再也忍不住,埋首在宋靳的怀里大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上辈子已经让她遭受了一次这样的痛苦,为什么这辈子还要她再受一次?
是不是因为她?
一定是因为她的重生吧?
一想到这个,阿枣就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是我……都是我……”
见怀中的姑娘情绪似乎又开始有些不对劲,宋靳心下一紧,顾不得其他,忙将她拦腰抱起,飞快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岑央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姜无双,想着方才阿枣在门外说的那些话,一下子竟觉得心口疼得不行。
可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该疼的不是受了伤的腹部吗?
看着床上脸色惨白,双眼空洞,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生命力的姜无双,那疼痛越发强烈,竟有种要将人撕成两半的可怕压迫感。
岑央下意识地往前靠了靠,修长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姜无双满是脆弱的脸:“双儿……我心口疼。”
姜无双没有理他,只呆呆地流着泪,像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双儿……我伤的明明是腹部,可我心口却疼得快裂开了……”岑央有些茫然地拧着眉,唇边森冷诡异的笑容不在,看着竟多了几分无辜可怜,“双儿……我是不是要死了?或许……我死了你就会开心了……不,不行!你是我的!哪怕阎王爷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说到最后,他脸上的神色又变得森冷狰狞。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那句话竟突然飘进了姜无双的耳朵。
心头微微一震,半晌,她才僵硬地看向他,悲凉的目光里浮现一抹茫然:“为……什么?”
见姜无双终于肯和他说话了,岑央眼睛一亮,忙道:“什么为什么?”
“那晚……为什么要对我做那样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又对我说这样的话?”姜无双无比艰涩地问道,“你喜欢的……明明是,是阿枣,为什么却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她却强迫地要了她?为什么不喜欢她却又要一再占有她?为什么不喜欢她却一再警告她不许离开他?
为什么?
“喜欢阿枣?”岑央愣了一下,随即便不屑地冷笑道,“不过是那个蠢货自以为的感觉罢了,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幼稚愚蠢的感情。”
姜无双微微颤了一下,半晌才重重地喘着气道:“那……我呢?为什么要对我那样?”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让她一再欢喜又一再绝望?
岑央却皱起了妖魅的剑眉:“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想要这么做,自然就这么做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犹豫,姜无双心下忽然重重一紧,失控的理智一下子回笼。
猛地想起方才自己刚醒来的时候,阿枣对她说的那番话,她的心突然无法自控地抖动起来。
他原来……竟是生了那样的病吗?
微微握紧双拳,她的眼底重新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那么,你为什么想?”
岑央却答不出来了。
“没有……为什么。”半晌,他只挤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即就有些烦躁地拧眉道,“总之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就是了!你,你忘了吗?八岁那年你背我从那里出来的时候,说过会一辈子陪着我的,你不许食言!如果你食言……”
说到这,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阴冷,脸色也扭曲得厉害,“我就把你抓回来,打折你的腿,叫你再也跑不了!”
姜无双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胸膛里那颗方才死去的心,却像是突然颤巍巍地活了过来。
八岁那年,她将他从那个黑暗森冷的密室中背出来,浑身是伤的他死死抱着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问她:“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
她不耐烦回答,他却一直问。
被他烦得要死,她终于忍不住趁着在前头开路的师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