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怔怔的,拼命的想,仍是没有一个结果。我从床上爬起来,试着用力,腿仍是很疼,但是并没有疼到路都走不成的地步。这次的伤口是刀伤,非常整齐,愈合的也很快。比上次要好的多了。我转了一圈,终于选中了一个小小的折叠椅,然后柱着它权当拐棍,慢慢的打开门。
卓不凡正和我爸妈低声说着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们点点头:“我要出去一下。”我爸妈同时站了起来,可是背对我的卓不凡不知做了什么表情,他们又缓缓的坐了下来,只是眼巴巴,万分不放心的对我看着。死卓不凡,居然对我用手段,想刺激我,还拉我爸妈当同盟军,哼,没良心。我勉强的抽了一抹笑给他们,然后慢慢的连跳带挪,出了门,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打了车,开了没有几分钟,就选中了路边的一栋商贸楼,付了钱下来,然后也不顾众人的侧目,径直坐了电梯上去。
这楼也就二十几层,楼上的平台上还有很多桌椅,不过不知是节气不对还是已经废弃了,并没有人。没有人就好,我现在需要的就是清静。我选了一个位置,慢慢的席地坐了下来。撑着头,开始细细的想。从邱承诺有记忆开始想起,把每一天、每个人的事情,都想的明明白白,透透彻彻。连带着,也把自己的前生,细细的回忆。
可是不知为什么,再怎么细想,记忆中最清晰的,仍是认识卓不凡之后的,几乎细致到每一天。。更新最快。每一时,每一句话,每一点笑容。甚至前世的记忆中。虽然是繁复万端,可是细细想来。也只有这个倜傥潇洒的卓不凡能带来几分欢笑。
在楼顶坐了很久,从下午一直坐到半夜,坐地遍体生寒,楼下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给我强烈的诱惑,有一瞬间。我居然会升起一个念头,想要从这儿跳下去,这么高地楼,感觉一定像在飞。
其实跳下去也不错,当真是一了百了。不用再为那个无良的老男人烦心,不用再为那个狡猾地小男人烦心,不用再为任何事情烦心了。
少来,我才不要,我有卓不凡。我才不会死,我守了两世,才守来这个男人。正是享受美色的时候,想让我跳楼。门儿都没有。
可是跳了就解脱了啊。不用辛苦的工作,不用辛苦的做人。永远不用再为房子、车子、孩子发愁。
凭我邱承诺的能力,面包会有地,房子车子孩子也都会有的,最重要的,还要把那个狡猾的卓不凡死死的拖住在身边,要不然长日漫漫,该有多无聊啊!
楼上平台灯光通明,那楼上平台的护栏有两层横的,下面那层,恰好在我的眼睛前面。那圆圆银亮的护栏好像镜子,照出我身后地景象。那楼梯口也有一盏灯,恍惚中,好像有一个身影在楼梯口出现,可是又似乎没有。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好笑。本来迷雾一般纷乱的思绪中,似乎忽然透出了一丝光明。卓不凡,我们认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跟我耍你的小聪明,哼,别忘记我身上有两个人地智慧好不好?我索性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就在地面上躺下来,张大眼睛,望着遥远的星空。深蓝色地夜幕离我是如此地贴近,月光朦胧,可星光却璀璨,那满天的星辰,晃呀晃,似乎汇聚成我最爱地那双眼睛,弧度完美的薄唇边勾着最清艳的笑,我的卓不凡,我的最爱…………眼皮开始打架,我慢慢的闭上眼睛,陷进了睡梦中。
被清晨的阳光刺醒,想看看几点了,掏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爬起来揉了揉脑袋,居然并没有被硌的生疼,身子也并没有处处酸痛,如果一整晚睡在地上,绝不可能睡的这么舒服的。哈哈,小凡凡,你说你这样是为什么呢,刺激我出来吧,还得悄悄跑来给我当床。
忍不住好笑,于是就笑起来。不论这世间发生过什么,只要卓不凡仍然陪伴在我身边,我的沉郁和伤痛都不妨暂时延期。我的生活,只有快乐可以站在主流,其它的,都只可以是插曲。为什么我心里有这么深沉的爱,却不能理解我的母亲?我愿意相信容展飞有过回报,而不只是敷衍,我愿意相信容展飞对小苇的死也是痛心疾首,只不过是回天乏力。
我于是仍然盘膝坐下,微笑着自言自语:“小诺啊,你说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做啊,再好的事情也能被你翻出不好来。是,你刚满月妈妈就没了,可是,你还不是有爹疼有妈爱的过了二十几年?你随便爬个山就拣到绝世美男子,最重要的,这美男子还和你有宿世的情缘,你不用学就会了N多的医卜药相,武功心法,虽然用不着,也不敢拿出来卖弄,但没事想想也可以得意一下嘛!你到了北京,本来是人生地不熟,结果老天爷一伸手就给你安排了一个熟的不得了的熟人,居然你还要叫他……呵呵,不叫就不叫。不过平白比别人多个父亲,也算是双重保险了吧?最起码卓不凡这小子欺负你,你有两个地方哭诉,你就算是不想用,留下来当贮备也行啊,发什么神经嘛!”
后脑勺似乎看到了那个一脸无奈的人,我于是偏过头,免得自己不小心真的看到:“我真该说说你,小苇啊!你也太没出息了吧,没事割脉玩,这件事情你做的不对,你别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我就会放过你,我一定要去跟你理论理论。嗯,不过,毕竟是这么多年不见了,看在你是我正牌妈妈的份上,我一定给你带点见面礼去,等着我吧,小苇妈妈!你的女儿是万能的!”
我用手指梳理头发,然后分开来,编成两个麻花辫,可惜没有皮筋,幸好衣服上有几个装饰的细带子,扯下来两个,勉勉强强的系住。然后站起来,拂拂身上的灰尘,对着初升的太阳,点点头,道:“小诺,加油!
下卷:一百八十五、捆绑君父千里还
下卷:一百八十五、捆绑君父千里还
我敲了好一会儿门,门才慢慢打开,容小艾还穿着睡衣,眼睛都没睁开的样子,一见我,立刻大吃一惊,揉了下眼睛,才不敢置信的叫道:“小诺?”
我也没想到容小艾居然在他父母家里,微愕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彬彬有礼的道:“容展飞在不在?”
容小艾愕然了一下:“小诺,你要干什么?”可是容展飞的脸,随即在容小艾身后出现,他一见到我,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眼睛里也迅速的涌上了泪花,他踏上一步,嘴唇颤动,几乎就要叫出那个名字,容小艾又是惊讶又是着急的连连晃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宁定了一下,向我点点头,柔声道:“小诺,找我有事吗?”
我对他的反应基本满意,盯了他一眼,然后平平淡淡的道:“跟我走吧。”说着,就转身,一边艰难的扶着椅子下楼,一边就把自己的辫子拆开,回复我的清汤挂面。
容展飞毫不迟疑的跟着我下楼,根本不理身后容小艾的叫声,他的身上,甚至还穿着睡衣,我回头看了一眼,也不吭声,直到下到楼前,我才指着他的衣服闲闲的道:“你不会是没带钱吧?”我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零钱,要出门肯定是不够的。
容展飞愣了一下,我狠狠的丢给他一个卫生球眼:“你看我的样子,我像是带了很多钱吗?再说,你凭什么用我的钱?”
容展飞低下头,温言道:“你等我一会儿。”说着,就飞快的转身,我在他身后不冷不热的道:“麻烦你顺便换身衣服。。。”
容展飞的速度非常快。我满意地点下头,一边伸出手:“给我钱包。”
他一言不发的把钱包给我,我的手背几乎都可以感觉到他潮湿地注视。可是我就是不要看他,打车。去车站,买动车组的票到济南,然后顺便从车站买了根常见地那种龙头拐,很有气势的拄着。
运气不坏,等了两个小时就有车。我始终高高的昂起头。摆出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所以容展飞也并没有试图和我说话。到了济南,我头也不回的问道:“你饿不饿?”
他跟在我地身后,没有听清,愣了一下,我回头横了他一眼,然后脚不停步的缓缓向前走,他似乎本来想扶我一下的,不过终是什么都没有做。一直找到一家肯德基。再有几步,还有一家加州牛肉面,我站住再问:“去容展飞本来似乎想说让我选的。可是在我凶巴巴的注视下收了回去,犹豫着指向肯德基。还没有说话呢。我立刻就道:“垃圾食品!除了油炸就是油炸!”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小声道:“吃牛肉面吧。”然后低着头率先进去。我在他身后大声自言自语:“真是当老总当习惯了。吃什么东西都要依自己的口味,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他站住,无所适从的望着我,我昂然直入,拿过菜单,点了两碗面和几个小菜,他就慢慢的,安安静静地吃。
我从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不一会儿就吃光了一大碗面,然后等他吃完,毫不客气的用他的钱结账。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瞪他道:“怎么?”
容展飞向我一笑,又回复了几分往日地温和亲切:“小诺,我钱包里现金不多,如果要再用,就找个自动提款机提一点出来。”
“真是穷人乍富,有钱了不起啊,又不是在国外,整天抱着信用卡干嘛?”
他只是看着我,陪着笑,却并没回答,我翻他的钱包,想抽出银联卡给他,却无意中触到了一个硬硬地纸片,我心里一动,手很快地拉开拉链抽了出来,打开包着的纸,里面居然也是一张黑白地照片,同样的眉目,同样的麻花辫,我有瞬间不能呼吸,然后若无其事的包好,想重新放回去,在手心里随意的一转,背面却隐约显出两行字来。
我立刻伸手再打开,翻过照片,上面有两行字,一行龙飞凤舞,笔划有力,显然是男人的手笔,写着:“还卿明珠,只待来世”另一行,字迹清秀,却是写着“纵是焚身,亦无怨尤。”这两行字,似乎就是一个故事,那个年代的女孩,送出自己的照片,大概跟古时的女人,丢下自己的手帕差不多的意味。我几乎可以看到,那个男人沉默着退回了照片,可是那个女孩,却又固执的递了回去。
我心里百味杂陈,却只是静静的把照片重新包好放进去,随手抽出银联卡给他。他接了过来,想说什么,但仍然只是叹了口气。蹒跚的又走了一段,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动取款机,他把卡插进去,问我:“取多少?”
我眼睛看天,不理他,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就听到他按键,按来按去没个完,这人不会是连自动取款机都不会用吧?可是我又不想帮忙,好在过了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有钱碰了碰我的手,我一眼看去,差点没跳起来:“你……你取了多少啊……”
“我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我……我也只取了两万而已。”
我快被他气晕了,“你取了两万,还而已我们现在出门在外,你取这么多钱,是不是生怕不被贼盯上啊。”
容展飞苦笑一下,目光微微游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四周,已经有N个经过的人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赶紧把手里的钱收了起来,想了想,抽出几张放进口袋,然后把其它的钱,连钱包一起递给他,“你拿着吧。”
容展飞接了过来,随手把钱分散开,就放进口袋,我看他这样子实在有气,忍不住道:“容展飞,你最好留下足够的钱可以让我回北京,你要丢就丢你自己的那一份。我回头会把我的这份钱,包括刚才吃牛肉面的都还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但是你故意丢的,我不会和你摊的。”
容展飞犹豫了一下,把钱包掏出来,把信用卡给我,“两个人分开拿吧,保险一点。”
我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然后问:“密码多少?”
容展飞犹豫了一下,我立刻凶狠的瞪他,他于是慢慢道:再也想不到,这密码居然是我的生日,我愣了一下,迅速的转回头,拄着我的龙头拐,闷声闷声的道:“走吧。”
下卷:一百八十六、良夜倾谈解心结
下卷:一百八十六、良夜倾谈解心结
一路晃悠,终于到了青岛,一下了车,我揉着酸痛的脑袋,一边就问道:“容展飞,那个……我小苇妈妈的墓在哪儿?”
容展飞愕然了一下,讶道:“苇苇她,她的墓地不在这儿啊,在济南啊!”
我差点没气死:“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不是疯子啊,我们明明从济南过来的。”
“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啊,你没说过……”
“你不会想啊!坐长途车很痛苦的你知不知道?”我气的不行,可是却也没有办法,一边气哼哼的向外走一边发作:“现在怎么办,我不要连夜赶,我会死在车上的,我要住酒店!明天一早再回去!你……气死我了。”
登记到两个房间,我打发容展飞去买了保鲜膜,层层的缠在腿上,然后去洗澡,洗完了,躺在床上,不知为什么,就想起很久之前那一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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