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产品说明书塞进包包,准本在休假日找找灵感。
苏乐旬去了德国周六才能回来,因此我要乘地铁回去。
到了周五真正下班的时候,我久违地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周末的可贵。而这之前我已经忘记周五是大赦天下的日子了。比较神奇的是,下班时我接到一通电话。
这时我正在收拾办公桌,边打电话边和身边经过的同事点头示意,大家步履轻松地陆陆续续地离开。
颜安安在电话里委委屈屈的,“莫非阿姨,我是安安。”
我听到他的声音当真愣了那么一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想哭,好像真是我亲生儿子给我打电话似的。天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抬手按按鼻子,和声说:“安安,你放学了?”
颜安安嗯一声,“明天爸爸要出差,不带我,明天我要去姑姑家。莫非阿姨,我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了……”声音里简直蕴含着无限委屈。
我解释,“因为阿姨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没有去看安安。是阿姨不好,不是安安的问题。乖,阿姨也想你。”
我边走边说:“安安,最近有没有听爸爸的话?”
他嗯嗯两声,“爸爸不听我的话,我只能听他的话了。莫非阿姨我告诉你哦,爸爸最近特别不乖,他不让安安喝汽水,自己却偷偷喝酒,还喝醉了。”我错愕,接着又听颜安安扬眉吐气地说,“不过幸好,他被安安发现了!所以安安就把爸爸的酒都兑上了水,安安是不是很聪明?”
我,“……你兑的什么水?”
颜安安,“自来水啊!我在浴池里呈出来的!哈哈~~哈哈~~”
我,“……”
颜行,你有这么个关心爱护你的儿子,真是你前辈子造孽太多修来的福气……
颜安安又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爸爸总是拉肚子,还住了院。我知道,一定是喝酒太多了!”
我,“是,安安,你说得对。”
“莫非阿姨,”他又期期艾艾地说,“双休日,我不想去姑姑家,我可不可以去你家?”
我出了电梯,“为什么不想去姑姑家?”
“姑姑是数学老师,她总是让安安做算术,我最讨厌做算术了!”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是没有问题啦,只要你爸爸同意。”
“好啊好啊我去和爸爸说!”
过了一会儿电话换了个人听,略带低沉的嗓音,“莫非?”
我怔一下,“颜行。”
我说:“好久没有见安安了。如果你放心的话,正好我周末没有事情,可以带他两天。”
颜行想都不想,“还是不用了……”
电话那边立刻有颜安安跺脚抗议,“要啦要啦,我要去找莫非阿姨!!爸爸我咒你提前谢顶!”
我,“……”
颜行咳一声,接着又咳一声,“不麻烦你了,安安的姑姑可以带她。”
颜安安不说话了。
我想了一想,却坚持。好像这坚持是一种本能的感应。
我说:“我是真想安安。颜行,你不用不放心,真的,我保证会带好安安。”
颜行沉默了片刻,说:“好吧。”
颜行把颜安安送过来的时候我正等在楼下。
颜安安背了一个小书包,颜行还提了一个大纸袋,里面放着颜安安的生活用品。
我接过大纸袋,注意了下他的脸色,是不大好。
我说:“颜行,你还是少喝点酒把。”毕竟酒里兑了自来水……
颜行微微皱眉,看向颜安安。颜安安立刻跑过来抱我大腿,然后瞅着他爹拼命点头。
我也不怕他生气,“伤身体不说,再说安安还是小孩子,你做爸爸的总不好在孩子面前酗酒,万一他学会了怎么办?”
颜行似笑非笑,“莫非,是不是离了职,你说话就更能放开了?”
我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我说:“你还真说对了。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朋友,所以我有什么说什么。”
他沉默一会儿说:“安安拜托你了,后天晚上我来接他。”
我点头笑,“没问题。你一个人外出注意安全,尤其是注意身体。”
昏黄路灯下,他深深地看我一眼,“好。”
我牵着颜安安的手回去,我小声问他,“你真给你爸爸酒里掺水了?”
“嗯!还有酱油!”
“哈哈哈颜安安你坏透了!”
一回头发现颜行还在,我赶快冲他挥挥手再见,和颜安安一起笑哈哈地回去了。
……
讲了一个二郎神大战杨紫琼的故事,许诺第二天要去游乐园,我哄着颜安安睡着了。
临睡前苏乐旬打电话问安,我蹑手蹑脚地跑去阳台接电话。我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说:“苏乐旬,忽然想生一个儿子了……”
也许他原本是有些介意的,他介不介意我也不清楚。总之我说完这句话,苏乐旬彻底没话了。
半晌,他说一句:“我帮你?”
我呃一声,“算了,我自己来吧。”
苏乐旬,“好的,麻烦你了。”
我,“……”
这是什么次元的对话嘛!
苏乐旬沉默半晌,说:“明天你要带颜安安去游乐园?”
我点头,“是啊。”
他说:“那好,明天我带小诺去接你们。”
我反应不能,“你不是在德国呢吗?”
“早上八点就能飞回去了。”
我还是觉得不合适,“可是你不需要休息吗?你身体能受了吗!”
苏乐旬说:“放心,不会影响你的幸福生活。”
我,“……”
越洋电话里我被苏乐旬尽情地调戏一通。
躺在床上渐渐入睡的时候,想到苏小诺和颜安安即将正面交锋,我忽然就有些为明天感到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请注意,这个文它真的是YY文,但是也不是纯YY,某些地方比较现实,还有对情感的叩问和思索……
大家:某江你快退散吧……
某江:╮(╯▽╰)╭
有童鞋问这文有多长,我这么说,如果一天更新一万字,那么没几天就要完结了。我想等这两人都成熟些再让他们定终身,还有前面的一些伏笔要揭开交代。握拳!这个文,我一定要圆圆满满地写完它!坚决不能烂尾!
还有,最爱你们~(≧▽≦)/~啦啦啦,谢谢你们陪着我坚持下来,我现在就是每天拼命码字直到完结!!!
☆、34 当爹当妈
〖60〗
小孩子身娇肉贵,很可能受不住地沟油和各种问题食品的荼毒。因此我没敢带颜安安去路边摊上吃早餐,而是自己采用各种信得过的材料做了两个人的口粮。好吧,其实也不一定信得过,谁能想到平时喝的酸奶服的胶囊都有问题?还是有关皮鞋的问题……呕……
吃完饭陪他看了会儿动画片,我忽然想起我的儿童三轮车的广告。
我去网上调出一副类似的图片,问他,“安安,如果给你这么一辆三轮车,你比较在乎它的什么?”
颜安安不假思索,“我骑它的时候能不让大人在一边看着么?能和别的小朋友一起骑么?能看起来很威风而不是幼稚么?”
我,“……你等我去找一下说明书。”
我仔细研究说明书,发现这种产品稳定性安全性都达标,也可以两人共骑,造型也分男式女式,风格有可爱有新潮。
我总结了颜安安的问句三连发,发现他在乎的是,自由、伙伴、尊重?
忽然找到方向了。
我笑眯眯地捏捏颜安安的脸颊上的小肉肉,“安安,你真是我生活上的好伙伴,事业上的好帮手!”
颜安安,“……”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苏乐旬打电话叫我下去。
我给颜安安背上小书包。
对了,昨天我还在他的书包里发现了大笔现金若干,大概是颜行怕我饿着他儿子,给颜安安准备的生活物资……
我已经事先和颜安安打好招呼,说今天会和一位叔叔还有叔叔的侄女一起去游乐园。但我忘记了告诉他这位叔叔的侄女就是那天拔他牙的那位奇女子,如此重大的疏忽,这当真是我的错。
于是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完全Hlod不住了。
颜安安站在车门外,怒视车内,怒指,“原来你在这里!”
苏小诺坐在后车座上,好奇地打量颜安安,睁着一双大眼睛问:“你是谁啊?”
“……”最大的报复就是无视。
被秒杀,颜安安泪奔了。
……
为了防止他二人厮打起来,我坐在了后车座,充当分界线的作用。
南朝鲜和北朝鲜之间有个三八线,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有个克什米尔,我就是停战区。我这是在用生命维护下一代的和平。
苏乐旬赞扬我,“当真是一个巾帼烈女子。”
我,“烈你妹……快开车!”
我们奔向游乐园的路上,颜安安和苏小诺一句话都不说。大概两个人都是要面子的,而在对方先开口前谁也不愿意先示弱。我也不担心,心想小孩子不记仇,一起玩的时候自然就和好了。
我比较担心苏乐旬的身体。我身子向前手臂趴在座椅上,伸手扒拉扒拉他的头发,“你早上八点回来的?只休息了两个小时?真的没有问题么……”
他目视前方开车,只是侧头轻轻咬一下我的手指,酥痒痒的,我立刻缩回手。
苏乐旬说:“其实连两个小时都不到,只是洗了个澡。”
我还是担心。
他笑一声说:“身体好不好,晚上我亲自证明给你看。”
我望了望天,“你这个淫贼……”
问题宝宝苏小诺求知欲旺盛,立刻问我,“小婶婶,你为什么说小叔叔是淫贼?”
颜安安大概是忘记了他还在和苏小诺冷战,他热心回答,“因为苏叔叔说,他晚上要亲自证明给莫非阿姨看啊。”
我惊悚了!!!
苏小诺歪头看着颜安安,“为什么晚上亲自证明给婶婶看,小叔叔就是淫贼了?”
颜安安立刻摇头晃脑地回答,“你没有看电视吗?一般电视里的哥哥这样对姐姐说的时候,姐姐都会说哥哥流氓或者淫贼的。”
苏小诺又问,“那么,流氓或者淫贼,又是什么意思呢?”
颜安安被难住了,托着下巴想了很久,“不知道耶,应该就是苏叔叔这样的吧……”
苏乐旬,“……”
看着他额头跳得欢快的青筋,我擦擦冷汗,忍不住提醒他,“好、好好开车。”
苏小诺又对颜安安说:“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叔叔说晚上亲自证明给小婶婶看,小婶婶就夸小叔叔是淫贼啊?”
颜安安思索半晌,“这个问题也困扰着我。”
然后两人一起抬头,看着我,两双眼睛里充满着对未知的渴望。
我已经坐不住了,我说:“苏乐旬,你往旁边一点,我去前面坐。”
我起身直接踩着座椅过去,挤到了前面。简直是落荒而逃。
苏乐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身后苏小诺小声说:“咦,小婶婶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颜安安更小声地回答,“莫非阿姨最大方了,从来不会不好意思。”
“喔喔~~”
“咳。对了,你好,我叫苏小诺。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拔你的牙。”
“你好,我叫颜安安。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不生你的气了。”
“唔,颜安安你的头发为什么是卷卷的~~让我看看?”
“嗷——为什么拔我头发!”
“呃……”
我开始用脑袋磕车壁……
*—*—*—*—*
苏乐旬也许是真喜欢孩子,他对颜安安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意思,在我看来,反而是和对苏小诺一样的好。孩子是最简单最黑白分明的,他能感受到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颜安安因此也挺喜欢苏乐旬的。这让我狠狠地放了心。
我俩一手牵着一个,带两个孩子进了游乐园。
人群纷杂,笑语欢声,大部分是家长带孩子来游玩,也有的一看就知是情侣。
像我们这样的带孩子来的情侣当然是少数。
我不由地握紧颜安安的手,对苏乐旬说:“最近拐卖儿童拐卖妇女的案件频发,一定要看好孩子。”
苏乐旬却扬眉看看我,更紧地握住我的手,“那我可要看紧你了。”
我奇怪地说:“我又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