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苏安拼命伸手想要去抱云卿,云卿泪流满面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神布满了绝望和破碎。
苏安哭的撕心裂肺,被人强制摁倒在急救车上面的时候,她先是尖叫,然后哭喊着叫云卿的名字,最后目光落在父亲的身上:“爸爸,你快来救我啊!爸爸,求你救救我……”
苏安同一晚被人第二次注射镇静剂,送往手术室抢救,手腕伤口缝了十针。
苏安的身体极度虚弱,整整一个月都在重症病房,她每天不说话,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的吃药,安静的配合治疗。
病房每隔几天就会有新的室友加入,耳边每天都会有人在痛苦的哀嚎叫喊,当一位医生对一位疯狂大叫的病人,恶狠狠的斥骂道:“你们这群神经病”时,那一刻脑子里的空茫和震惊杀的苏安措手不及。
苏安又开始挣扎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有护士压在她身上,咯的苏安骨头生疼,然后很快手臂上再次传来熟悉的疼痛感,苏安就那么干巴巴的躺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目光呆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这里是疯人院!
她终于逼迫自己去承认,每天这里传来阵阵的凄厉笑声是因为什么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的病人会流露出一双双迷茫的眼睛。
因为他们都疯了!
可是,她没疯,她很正常,所以当苏安再次清醒的时候,她没有再试图挣扎,而是躺在床上第一次去认真的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头隐隐作痛,云卿死了,骨灰没了,她被几位陌生男人抓走了,然后昏迷之后,再次醒来就身处在了疯人院。
很显然她是被那些男人送进了疯人院,他们是谁派来的?手腕上隐隐的刺痛感提醒她前些时候做的那些噩梦和幻觉,处处透出诡异和不寻常来。
关于自杀,当她醒来后,恍惚了很久,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自杀,关于自杀的细节,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幻觉,身体开始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当她身体康复,转回曾经呆过的病房时,护士拿着药让她吃,她表面吞了进去,但是护士一走,她就吐了出来。
他们给她吃的药里面竟然含有米拉帕和瓦伦尼克林两种药。
米拉帕会让人产生恐怖不安的幻觉,比如说毒蛇爬在墙上,或是有人在自己的厕所里自杀,死去的亲人在面前走动说话等各种各样的幻觉。
瓦伦尼克林会导致病人产生噩梦和夜惊,通常第二天清醒之后,病人经常会忘记之前所发生过的事情。
那一刻,苏安才意识到,这里是疯人院,而那人之所以把她送往疯人院,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把她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究竟……究竟是谁这么恶毒?
逃离疯人院!【5000字】
更新时间:2013…2…7 18:14:01 本章字数:5502
女人自杀好像天性就该如此,比如说自杀要浪漫。残颚疈午
割腕是一种方式,服用安眠药是另外一种方式。
苏安选用前者,她很庆幸自己割腕自杀了,要不然她不会因为自杀失血过多,停用米拉帕和瓦伦尼克林大半个月,如果继续浑浑噩噩的服用,她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房间病床上,有新来的病人情绪很激动,手脚捆绑,她哀求护士能够给她松绑。
护士冷漠的说道:“你如果继续焦躁不安的话,我不介意给你注射一针镇静剂。灏”
病人停止了挣扎,但尽管如此护士还是往病人胳膊上打了一针,然后苏安便看到几分钟之前神志还很清醒,充满生命力的病人,转眼间目光便停滞不动,嘴里流出了泡沫,最后闭上了眼睛,终于保持了安静。
这一幕落入苏安的眼中,她心紧紧的绞在一起,仿佛看到了她自己。
她知道在疯人院医生和护士就是天,她如果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嗯。
护士在一旁看书,以此来消磨无聊时光。
苏安第一次主动开口:“我还在罗森堡吗?”苏安不确定这里还是不是罗森堡。
护士抬起眼睛,冷冷的回道:“全世界的疯人院都一样,在不在罗森堡很重要吗?”
“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吗?”苏安不抱希望的问道。
“不清楚。”护士放下手中的书,注视着苏安,以防她又不期然的神经病发作。
“我不是疯子。”苏安平静的说道。
护士笑了起来:“这里的病人都喜欢说自己不是疯子,可事实上她们都是一群疯子。”
“好吧!就算我是疯子,请问我患有精神分裂症还是臆想症,还是躁狂症患者……”
护士皱眉打断她:“你可以问医生,我不管这些。”
苏安注意到护士开始注射镇静剂了,她低低的笑,配合的把满是针孔,泛着青紫痕迹的手臂伸出来:“打吧!我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护士看着苏安,对于她的配合,眼中有着惊诧,也许她是真的认为苏安已经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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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苏安被转往普通病患区,每一间病房里有四到五张病床。
在行为治疗室房间里,长桌上每天会放着各种折纸艺术品,墙上还挂满了各种字画,有些看起来很幼稚,有些看起来像是抽象艺术家的画作。
这些东西都是患者在行为治疗师的指导下创作出来的,自从苏安清醒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大脑就恢复了原有的功能,她努力回想过往的事情,尽最大的努力不让药物影响记忆力。
疯人院戒备森严,苏安步伐摇晃,呆滞茫无目的的在大厅里走了一会儿,装作若无其事的打量起周围的一切,寻找逃离的办法。
疯人院是按照军营修建的,围墙很高,普通病人区在一楼,哨兵岗楼上有人在巡视,正门有警卫看守,不定时的有警卫会来巡视。
严寒钻进苏安的身体,她的血液在沸腾,心脏在急速的加快,她试图平静下来。
在这里,每天起床后,吃早餐,花园散步。吃完午餐,去客厅呆着,然后再到外面散步。吃完晚餐,回来一大群神经病看电视,然后依次被驱赶着进房间睡觉。
每天入睡之前,会有护士拿药进来,服药之后,只有苏安一个人会被注入镇静剂,还好,她这样告诉自己,所幸她已经对镇静剂产生了抗药性。
苏安开始在医生护士面前变得越来越痴傻,言行完全像是一个疯子一般。
苏安告诉自己,她一定要远离这里,远离这个疯狂的世界,不惜代价。
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是在这里结束,不希望别人控制自己的人生。
苏安从来都没有这么肯定过,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出口逃出去,而且逃出去之后,最好能找到人来接应她。
找谁呢?
苏安现在对人极其不信任,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还可以信任谁?每个人看起来都没有理由害她,但是所有人好像都有可能在害她。
最后她把目标定格在木尘的身上。
她怀云卿四个月的时候,有一次看到诊所同事们在翻看杂志,那是全球名人富豪榜,她原本没兴趣,正当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有同事在感慨:“这么帅的男人,我什么时候能够见上一面就知足了。”
有同事哼笑道:“算了吧!木尘能看上你?别做梦了。”
那一刻,苏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木尘?哪个木尘?
她快速转身,不顾同事惊诧的目光,一把将杂志夺了过来。
木尘,果真是木尘,他……还活着!
迫不及待看完报道,当看到木槿身为木氏副总裁的时候,苏安欣喜若狂,他们兄妹在一起……
电脑进入木尘创办集团所属官方网站,看到了秘书室的电话,只是当她拿到电话号码想要给木尘打过去的时候却迟疑了,最后笑了笑,最终没有把电话打过去。
那时候她想,只要得知木尘和木槿一切安好,这就够了。
但是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只有木尘和木槿了,除了他们,她不知道她还能找谁来帮忙。
要想找他们,似乎只能打电话了,而电话,在这里完全是奢侈品,除了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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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是一家企业老总,中年人,丈夫和她共同创办集团,但不幸的是,丈夫飞机失事,金玉和丈夫感情深厚,受不了打击就疯了。
她的子女把她送往精神病院,她有单独的房间,里面有单独的座机……
每天都有人盯着苏安,她是不可能进入金玉房间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金玉去给木尘打电话。
疯人院病人们每天会在一起进餐,不像电视电影里那样,每个人大吵大闹,或是癫痫的做着怪相,这里的世界很沉寂,谁也没有办法走近彼此的内心世界,因为他们的内心都是关闭的。
这天在治疗室里,苏安终于找到了和金玉见面的机会。
金玉头发蓬乱不堪,她坐在苏安的对面,怀里抱着一本圣经,目光呆滞。
苏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踢了踢金玉的腿。
金玉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苏安,然后问道:“你是谁?”
有护士在看苏安,苏安眼神有些空茫,无力的坐在那里,茫然反问金玉:“你是谁?”
金玉微微皱眉,想了想,然后忧心忡忡的说:“现在时局动荡,外面太黑暗了,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带你用爱心温暖世界,知道吗?我家族资产相当庞大,可以庇护你我不受伤害。”
“外面确实挺黑暗,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是谁。”苏安应和着说。
金玉捋了捋蓬乱的头发,严肃的说:“我是张海迪。”
苏安不解,问道:“哪个张海迪?”
“中国的张海迪,我这么有名,你不会不知道吧?”金玉有些不高兴了。
苏安神色惊讶,接着变得严肃起来,含糊的说道:“我知道张海迪……可是张海迪不是瘫痪了吗?”
“是啊,你看,我这不是瘫痪了吗?”说着金玉跌坐在地上,证明自己的双腿残疾了。
苏安点了点头,也跟着她一起坐在地上,认真的说:“没错,你是张海迪。”
金玉将头侧过来,看着苏安,表情诚恳的问道:“那你是谁?”
苏安道:“我是居里夫人,以后我们一起造福世界。”
“好。我明天让我的秘书来跟你商讨有关细节。”
苏安点了点头。
这时,治疗室的房门被打开,护士对金玉喊道:“15号,过来吃药了。”
金玉听到后,这才站了起来,小声对苏安说道:“我秘书叫我,我一会儿回来。”说着便向外走去。
苏安低眸,嘴角不易察觉的扬起一抹冷笑。
不久,护士再次推开门,左右看了看,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嫌恶,喊道:“98号,出来吃药。”
护士话落,苏安穿着白色病人服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向门口走去。
护士恶狠狠的看了苏安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快一点儿。”
苏安痴傻的笑了笑,可纵使这样,容颜依然美艳至极,那护士似被苏安的容貌刺痛了一般,嫉妒夹杂着厌恶感促使她一把扯住苏安,一巴掌打在了苏安的脸上,整个休息室里几十号病人,齐齐惊恐的将身体缩成一团,苏安呆呆的看着护士,傻笑声更大了,只是精致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娇艳而夺目。
护士似是极不耐烦,懒得再看苏安,一把扯住她就往外面拽,苏安行动迟缓,跌跌撞撞的跟在她的身后。
病房中,护士给苏安注射了微量的镇静剂,之后又取出几粒药,说:“把嘴张开。”
“我觉得我很好,不用吃药。”苏安目光呆滞的看着护士,没有张嘴的意思。
“是吗?”护士叫来几位同事,几人配合,用手撬开苏安的嘴巴,把药倒进她的嘴里,紧接着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往苏安嘴里灌水,做些这些,水杯砰的一声放在桌上,然后护士环住手臂面无表情的看着苏安。
此时的苏安已经被水呛的咳嗽不已,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滚回去。”
苏安走进治疗室,然后痴痴呆呆的就往卫生间走去,当她把卫生间的门锁上之后,眼神瞬间变的可怖起来,与先前在外面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苏安趴在水池旁,将手指用力的探向自己的喉咙,将方才刚刚吃进去的药吐了出来。
苏安用手虚弱的扶着墙壁,眼睛顺着窗户向外看,只见整座大楼的外围完全被六米高的铁栏包裹着,而且还能时不时的看到一些警卫人员,围着大楼来回巡视,那些警卫人员手里多是持有警棒。
苏安收回目光,眼睛充满了戾气,抡起衣服擦了擦嘴角,打开门的时候,痴呆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