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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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誓-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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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的神经。
  不知为何,尽管女郎尚未真正出手,但他已能确信对方的修为甚或在项岳之上!
  她是什么人,如此年轻如此美丽却又寂寂无闻,隐没在霸王会芸芸会众之中?
  “真难得,居然有人会把我当成汉室的忠臣。”他的视线像两把刷子放肆地在女郎娇躯上来回扫荡,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其实我很怕死,从来都没想过要做什么解救苍生的孤胆英雄。我只想舒舒服服地活着,有酒有钱有女人……”
  说到这里,霍去病故意向女郎的胸脯上狠狠一瞟。
  “咚!”女郎击响罹殃鼓,裸露的肌肤上一抹妖异的紫光即现即逝。
  “这些我们都可以给你,而且远比你所要求的更多。但你却愚蠢地拒绝了。”
  “抱歉!”霍去病耸耸肩膀,“我不是苍蝇也不是蚊子,不会拿狗屎当宝。”
  女郎再次放下鼓槌,向霍去病投去一瞥道:“看来我们无话可谈了。”
  察觉到自己的精神攻击术对霍去病并无明显效果,她的双手在小腹前上下相对轻轻虚合,黑暗中爆出无数紫色流星从四面八方涌向霍去病。
  “爆星咒!”骷髅头躲在霍去病的袖中一声惨叫:“好扎手的妞儿!”
  “轰!”龙腾刀舞星芒四溅,霍去病身上的衣衫尽裂布满焦痕,但他的身影仍岳峙渊渟稳稳伫立于原地,一缕血丝顺着嘴角的笑意缓缓流淌下来。
  “我只用了六成功力。”女郎道:“或许这会让你改变主意。”
  霍去病用拇指抹去血丝,若无其事地笑笑道:“你觉得我会蠢到主动来送死么?”
  “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女郎道:“你已经浪费了我很多宝贵的时间。”
  “别后悔。”在霍去病的笑容里嘲弄的意味显而易见,“我向你介绍位朋友。”
  “嗡——”青色的光华从霍去病身上蓦然怒放,脑海中的意识在一瞬间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完全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暴虐的杀意与斗志。
  光澜膨胀中一尊巨灵般的上古神灵赫然现身。他没有头颅赤裸着上身,两颗乳头是他的眼睛,肚脐是他的嘴巴,左手持盾右手举斧,全身烈焰缭绕杀气鼓荡,充满了不可一世的神威与积郁数千年的狂暴怒火。
  “刑天战魂!”女郎的面色在青光映照下霍然生变,双手握起雷神鼓槌。
  三千年前曾经有一位魔族巨人只身杀上中央天庭,与黄帝在南天门外悍勇对决,最终不幸被斩下头颅。然而他屹立如故,挥舞着盾牌巨斧继续搏杀,在无物之阵中冲杀不息直至力竭倒下——这巨人便是刑天。
  女郎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霍去病的身上竟附有刑天战魂。她虽然身为圣巫,在人间罕逢对手,但面对这位来自上古的无敌战魂,依旧忍不住心旌摇荡惊骇难言。
  “咚咚咚!”罹殃鼓连声响起,虚无的黑渊仿似在坍塌在碎裂。
  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只能寄望同样源自上古的夔皮鼓和雷神鼓槌所发挥出的神力,能够将这不应出现在人间的煞神吓退。
  “谁在吵我?”刑天的肚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浪竟盖过了罹殃鼓隆隆响动的鼓音。女郎心神震荡巫力涣散,又一记雷神槌敲击在鼓面上竟哑喑无声!
  “夔皮鼓?”刑天的乳头迸出骇人凶光,宛如蕴含着滔天的仇恨与愤怒,高擎巨斧阔步逼近呼喊着黄帝的本名,“姬轩辕,你滚出来,出来——”
  巨斧如流星坠地劈向夔皮鼓,四周虚空摇动赤炎爆燃。
  “炫!”女郎运使巫力在刑天面前用“蜃楼咒”制造出种种幻象惑其耳目,而后又一连施出七道顶尖巫咒放出三张秘制巫符,最后挥起雷神槌刺向巨人小腹。
  “呵!”刑天大声呐喊,左手的盾牌划过身前,熊熊烈焰将巫符焚成烟灰,根本不受巫咒的蛊惑骚扰,右手的巨斧劈击在雷神槌上。
  三柄上古神器激撞爆响,从槌内迸射出的雄浑雷光炸得刑天全身金光闪动裂开一道道缝隙。但他毫不知痛苦,崩飞雷神槌一斧砍中鼓面。
  “噗!”夔皮鼓被巨斧一斩两爿,爆发出铺天盖地的炫光。
  女郎嘤咛吐血,在激荡澎湃的气浪推送下身不由己地抛飞,遁入沉寂的黑暗深处。
  刑天的巨斧还在舞动,绞碎着散满空中的夔皮鼓残片,不知疲倦地呼吼着:“姬轩辕、姬轩辕——”
  不晓得又过了多久,他的身影遽然一震开始迅速凝缩,很快收成一束青色的游光回纳进霍去病的怀中。霍去病的意识慢慢复苏,却如同坠入一座炼狱,杀意、愤怒、仇恨、懊悔、悲伤……种种负面情绪占据灵台,一浪高过一浪地扑袭向他,似要将他的神智彻底击溃,而后改换门庭迎纳新的主人。
  他痛楚地支撑,努力守护自己的灵台,像是在内心中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进行着殊死搏斗。对手总能轻易地冲破他的心灵藩篱,无休无止地侵犯着他的意识,而在霍去病的抵御下不甘退出,又周而复始地发起新的冲锋。
  久久、久久——这种异感终于渐渐减弱褪淡,可脑袋里兀自像暴风雨中的汪洋大海,在不停摇晃起伏难以凝聚起神智。
  “这就是你唤醒刑天战魂的后果。”昏沉沉地他听到了镜中人的声音,“还好只是第一次,刑天战魂仅仅觉醒了不到三成。凭藉你的精神力量还能够将他压制驱逐回古魔镜内,但随着唤醒的次数增加,他的战魂亦会加速觉醒,终有一日会完全吞噬你的魂魄,占据你的身体。”
  霍去病长长地出了口气,看到青铜镜不知何时已自动跃出衣襟悬浮在面前,镜中人继续说道:“你终于愿意和我建立心灵联系,接受魔衍者的使命。这是宿命的安排,想躲也躲不过。走你应走的路吧,孩子!”
  霍去病揉揉太阳穴,发现周围的黑色虚空在逐渐消退,隐约地又可以看见波动的水光。他如生了场大病身体几近虚脱,脑袋里似有把锯子在不住地来回拖拉。
  “要我接引魔族使者,复活魔衍军团?”他冷冷道:“等我回头睡醒了再说。”
  “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彻底醒悟,但留给魔族的时间却不多了。”镜中人徐徐道:“当有一日仙族与巫族的大军降临人间,你不会希望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吧?”
  “哗——”水声鼓动,碧波涌来。古魔镜一闪收入霍去病的怀中。
  “小霍!”下方有人用传音入密穿透水波的阻碍,将声音送入他的耳朵。霍去病驱动止水珠退避井水望下看去,卫青、平阳公主、李敢等人一一从井底现身。
  原来卫青与项岳在井底硬撼一招,以昆吾神剑劈裂龙堂瓮自己也受了轻伤。项岳等人随后撤走,龙堂瓮的法力一消,笼罩于整座李府的结界亦自然瓦解。
  众人回到井上雾气正在散去。骷髅头趁人不注意小声道:“头儿,我把那对雷神槌藏在了你后腰衣衫里了。”霍去病一愣,果然察觉到腰后多了两根硬邦邦的东西。
  当天夜里长安城人喧马嘶禁卫军大批出动,四处追拿霸王会乱党。到了次日清早,霍去病前往宫中当差走在街上,还能不时看到一队队禁卫军押解着嫌犯经过。
  街边站满看热闹的老百姓,一边观瞧一边交头接耳相互交换着不知从哪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一个个口沫横飞煞有其事好像亲眼目睹了一样。
  进了皇宫,明显觉察到宫内守备比往日又严了许多。尽管宿卫早已认得他,但照例要检查身分仔细搜查,惟恐出现丝毫的差错。
  早朝后刘彻较平常稍晚些来到御书房,见面便道:“听说你昨晚也在李府?”
  “是。”霍去病将一叠整理好的奏章 放到刘彻的御案上回答说:“臣在。”
  刘彻落座,心不在焉翻看着奏章 又问道:“你见过匪首项岳,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不足以成大事。”霍去病跪坐在天子身边,淡淡道:“但其志向不小。”
  刘彻哼了声道:“的确不小。八十年来这群乱党始终龟缩在南方蠢蠢欲动,这次潜入长安岂止是搅乱李敢婚宴这般简单!他们要对付的是朕,是大汉社稷!”
  他丢下奏章 沉思片刻,忽道:“霍去病,你作侍中有多久了?”
  “差不多一年了吧?”不等霍去病回答,刘彻已自问自答道:“也该升一升了。我明日便降旨,任命你为骠骑校尉,专事负责朕的出行安全。”
  霍去病没有应声,对这突如其来的提升并未表现出任何惊喜,平静地叩首谢恩。
  “你似乎从不把朕的恩赏当一回事?”刘彻凝视霍去病问道。
  “臣只是在想如何把差使办好,能令陛下满意。”霍去病不卑不亢道。
  刘彻笑了起来,说道:“你还有两个同来长安的朋友叫高凡、鲁……鹏对不对?我会叫公孙敖将他们一齐升调为骠骑营统领,在你手下办事。”
  霍去病这才愣了愣,旋即微笑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臣谢陛下圣恩。”
  “这就将你手头的差事交接妥当,明日接旨后就任履新。”刘彻随手捡起一道奏章 ,朝门外说道:“公孙,你可以进来了。”
  公孙敖应声入内,霍去病则退出御书房,将门虚掩。
  “是霍侍中昨晚的表现使陛下下定了决心么?”公孙敖听着霍去病脚步声渐远,从袖口里取出一卷书简双手托向刘彻道:“这是昨晚在事发前离开李府的宾客名录,因为时间匆忙恐会有一二遗漏。”
  “放这吧。”刘彻看也没看一眼,说道:“但愿他不负朕的期望。你和卫青都是君子,一个喜欢清静无为一个讲究中庸谦忍,行军打仗在行勾心斗角却不成。”
  公孙敖一凛,他当然明白天子口中的“君子”评语在此场合下可不是什么褒奖。
  “再降一道旨意,就说昨夜匪贼祸乱京城惊扰臣民,李广父子有疏于防范之罪。念李广已卸任赋闲且劳苦功高故不与追究,李敢申诫一次留职察看!”
  “陛下?”公孙敖愕然抬头,却不敢多说什么。随着这位万乘之君的威严与日俱增,他也越来越猜不透天子的心思。
  忙到下午将事务交割完毕,霍去病回返府中。刚走到府门外头远远就看见街对面站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一队禁卫军站在门口,率队的军官正与鲁鹏剑拔弩张地争论着什么。千叶小慈漠然站在鲁鹏身后,双手已按在刀柄上。
  在门里面,奇凤雨用右手揽住霍勒苏的肩膀冷眼旁观,看上去只要有谁敢不知死活地踏入府门半步,她的满身奇毒便会毫不犹豫地招呼上去。
  霍去病下马分开人群走近府门,鲁鹏一见是他回来了当即怒气冲冲地叫道:“小霍,你来得正好。他们要带走霍勒苏!”
  霍去病马上想通了原委——在满城大搜的情形之下,曾经做过乐坊马童的霍勒苏也入了这群禁卫老兄的缉拿名单,而今理直气壮地登门抓人来了。
  他将马缰扔给看门人,走到军官跟前问道:“谁让你们来这儿闹事的?”
  “卑职奉中尉公孙将军之命,前来捉拿私通乱党的要犯。”那军官从霍去病的服饰上已判断出来人的身分,施礼道:“请霍侍中协助办案。”
  “霍勒苏。”霍去病朝门里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近前,“你是否加入过霸王会?”
  “当然没有。”霍勒苏年龄虽幼却有着一种超逾寻常的成熟与镇静,脸上既无被冤枉的愤怒也无被朝廷通缉的惊恐,回答说:“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第一次听别人说起霸王会的名字,怎么可能是私通乱党的疑犯?”
  霍去病点点头,对军官道:“听清楚没有。他和霸王会毫无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军官早听说过霍去病不好惹,也知道他圣眷颇隆不是自己能撼动的,耐着性子道:“这孩子的一面之词如何能信?”
  “他是我兄弟,他的话我当然相信。”霍去病拍拍霍勒苏的肩头,对军官道:“我不难为你,这件事明日霍某会向公孙中尉亲自说明。”
  “那是否能让卑职将他先带回狱中看管,等明日接到中尉大人的释放手令,便把他立刻送返府中。”禁卫军官不死心地继续道。
  霍去病缓缓向他伸出自己的双手。禁卫军官不解其意,困惑道:“你这是……”
  “你可以把我和他一起锁拿带走。”霍去病道:“禁卫军的天牢霍某坐过,还不止一日,行刑逼供屈打成招都是家常便饭吧?我正好领教领教。”
  禁卫军官呆住了。他不怕霍去病翻脸,毕竟公然抗拒禁卫缉拿乱党嫌犯的事任谁做出来都罪责难逃,自己对上方也能有所交代。可人家现在主动申请陪护入狱,他再傻也知道如果真把霍去病带回大牢,不出一日就会被人当笑话传开,自己的这份差事往后也就别想干了。
  “霍侍中,卑职无权拿你。”禁卫军官苦笑道:“只好如实向上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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