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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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誓-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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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
  “哎哟!”
  鲁鹏大叫缩手,酒醒了大半,右手拔出裂魂鬼斧“嗤啦”劈开棉布帘,左手魔斧正打算一鼓作气找对方晦气,举在半空猛又停住。
  一名如花似玉的少女一手用浴巾裹住胴体,一手提刀湿漉漉的站在门内,玉容寒霜,煞气十足地凝视着他。
  须臾对峙后,呼哧呼哧喘着酒气的鲁鹏拎着双斧,猛然拔腿朝屋外亡命逃窜:“小霍,凤姨,这儿真有狐狸精,还是只母的!”

  第一部 第四集 日出瀚海 第三章 夜访

  早饭后,霍去病上马离开府宅前往皇宫当差。
  侍中是内廷臣子,官位不大,事情不多,却不受宰相节制,只负责侍驾天子,而御书房陪读的差使就更加轻松。
  刚刚走到府宅院墙的拐角,忽然道旁的一株大树后有个低低的声音道:“恩公!”
  霍去病一怔,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自打离开定襄,尽管短短数月,他已结下不少仇怨,可是会开口称自己“恩公”的,却绝无仅有。
  树下露出半张被斗笠遮挡的脸庞,居然是在霸上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雷被。
  霍去病坐在马上问道:“是你,有什么事么?”
  雷被小心地环顾四周,再三确认左右无人后,才说道:“恩公,有人要暗中对付你们!”
  霍去病冷静地打量雷被须臾,似乎是在判断此话的真实性,然后跃下坐骑走上前道:“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
  雷被回答道:“昨晚我和几个御林营的朋友在扶风楼喝酒,话题扯到了恩公的头上。有个朋友喝多了,脱口就说:‘霍去病得意不了几天,李响正要找他麻烦’。
  “我旁敲侧击问他,恰好另外两位朋友也十分好奇,一起帮腔套问,总算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说您在寿春时杀了李校尉的四名心腹手下,又伤了他的一位师兄。其中有三个是追随李广将军多年的得力家将,和李响等人交情莫逆。”
  雷被一边说着,一边朝路上张望:“李响咽不下这口气,回到长安城后便四处联络昔日道上的兄弟,准备今晚偷袭恩公府上,给您一点教训。正巧我那位朋友认识的一位兄弟也在被邀之列,才隐约获悉了一些内情。”
  霍去病神色平静,又听雷被语速极快地说道:“我原本打算尽快通知恩公,好早做准备。可一来不晓得您的住处,二来昨晚入宫值守无法分身,只好等到今早悄悄缀在鲁兄弟的身后,才寻到这里。”
  霍去病点点头,取出一枚从李府家将身上缴获到的木遁珠道:“多谢,这个你拿着。”
  雷被认出木遁珠,急忙推辞道:“您对我有救命之恩,雷某岂能再收恩公的东西?”
  霍去病将木遁珠抛给雷被道:“我出手送人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转身上马,轻轻吆喝一声坐骑自顾自地去了。
  雷被握住木遁珠,隐到树后注视着霍去病的背影渐渐远去,随即转身消失不见。
  进了御书房,刘彻已经坐在几案后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 和公文,头也不抬地问道:“霍去病,你有没有收到田玢的请帖?今晚他要在府中大摆婚宴,朝野上下的王侯公卿、名流士绅都在受邀之列。”
  霍去病豁然朗笑道:“臣既非王侯公卿,也非名流士绅,显然不在田相眼界之中。”
  “卫青也不在。”刘彻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在我这位舅舅心目中,好像无论卫青如何战功彪炳、地位显赫,终究无法洗脱骑奴的身分。”
  田玢与卫青将相不和,在长安城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霍去病也有耳闻。这也难怪,一位是高居文官之首的皇亲,一位是身为武将翘楚的国戚,权力倾轧在所难免。
  刘彻接着道:“朕倒是收到了母后的懿旨,要我今晚出席田府的婚宴。不巧早晨起床后,朕便觉得头疼脑胀身体不适,怕是去不成了。”
  霍去病望着埋首处理公文的刘彻,脸色红润,气息悠长,下笔如飞,指点江山,哪里有半点身体不适的模样?
  这摆明了是借机发泄田玢故意冷落卫青的不满,更有甚者,也许在这位九五之尊的内心中,早对自己的舅舅仰仗太后权势飞扬跋扈、贪赃枉法的种种作为深怀芥蒂。
  从某种角度而言,一朝天子一朝臣。
  虽然田玢曾经为刘彻登基之事立下汗马功劳,但毕竟是太后的嫡系心腹,而卫青不仅是皇后卫子夫的亲弟弟,更是刘彻亲手提拔栽培的军方第一重臣,亲疏远近无疑一目了然。
  但现在不是自作聪明的时候,霍去病点到为止:“看来卫大将军今晚并不会孤单。”
  刘彻哈哈笑道:“你也别闲着,索性咱们晚上一起去卫府叨扰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深远彷佛直入苍穹:“今夜田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想必热闹非凡。朕与你,还有卫青既然不能躬逢其盛,便只好自得其乐。”
  “臣?”
  霍去病愣了愣,其实今晚自己府上也绝不会冷清。
  “怎么,你有安排?”刘彻抛下笔伸了个懒腰道:“有天大的事也先放下,听说卫青府上的大厨做菜可是一绝啊,你怎可错过?”
  霍去病不再多说,过了会儿借着如厕暂离的机会召出骷髅头。
  依照法例,骷髅头属于魑魅鬼怪一类,绝不能涉足皇宫大内半步。但如今他有天子亲口册封的侍卫身分,出入宫禁堂而皇之,无人敢管。
  “你立刻回府将雷被密报的消息告诉奇夫人,让她们做好准备。”霍去病低声吩咐道:“记住,那些人要么杀死要么放走,不准审问。”
  “为什么?”骷髅头诧异道:“我就不信这事李敢毫不知情。”
  “笨蛋,果真查出幕后主使是李敢又能如何,只会闹得满城风雨不可开交。”霍去病冷笑道:“有些事情,该装胡涂的时候,就不能太计较。”
  骷髅头不甘地道:“那就这么算了?你是不是怕了翠华宗?”
  霍去病道:“怕与不怕无关紧要,该解决的总要解决,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骷髅头想了想,又问道:“府里就那么几个人,能够应付得了今晚的事情吗?”
  “不是还有你吗?”霍去病的话顿时令骷髅头原本就没几两重的骨头又轻了不少:“袭击尚未发动便漏出了风声,可见他们不过是群单凭血气之勇的乌合之众。这种偷袭最多只能算作一场闹剧,帮助咱们舒筋活血而已。”
  傍晚,北风呼啸,寒意渐起,将天边低垂的夕阳吹散,从屋顶后托起一轮明月。
  卫青倚靠在湘妃竹制成的卧榻上,悠闲地读着一卷《庄子·逍遥游》。
  身边的小炉上红彤彤的火舌轻轻跳跃,一壶泉水微微翻腾,隐隐冒出冉冉的白色水汽。
  这时候,远在几条街外的丞相府前鼓乐喧天、宾客盈门,相形之下今夜的大将军府中冷冷清清。窗外树上,归巢倦鸟唧唧喳喳的轻歌曼吟,更增多几分幽静之意。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卫大将军和武安侯田玢势同水火。
  可当事人之一的卫青倒觉得这其实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他和田玢之间并没有任何深仇大恨可言,也从没有在朝堂上发生过争执,更谈不上什么利益杯葛。
  最多,田玢有点儿看不起自己,而他也从来不喜欢和权贵们打交道。或许用“形同陌路”这四个字会更贴切些。
  就像今晚的事,武安侯很清楚即使向他发出邀请,自己也会婉言谢绝。比起那种人声鼎沸交杯换盏的喧嚣场面,卫青还是更喜欢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书房里,品着香茗在书卷中寻找先贤们馈赠的睿思与明悟。
  甚至他由衷的感激田玢,若非全长安的权贵名流都云集到了丞相府内,自己哪里能够有眼下难得的清净闲暇?
  天很冷,但卫青依旧只穿了一件单衣。这是多年的习惯,如同他始终不愿意将厚重威武的盔甲套在自己的身上。因为那往往意味着又一次杀伐,又一场血腥就要到来。
  水开了。 卫青慵懒的将书简放到大腿上,起身拎起铜壶专心致志沏茶。那神态彷佛是正在完成着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而又充满了享受的乐趣。
  “卫青、卫青!”
  突然,书房虚掩的门“砰”地一声粗暴地被脚踹开。
  卫青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放下铜壶。不用看也知道,明天早晨又该请木匠修理这扇可怜的门了。
  能够把卫府甚至皇宫都当作自己家,到处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却偏偏还是个女子。
  屋门呻吟着耷拉到一边,一位容颜艳丽的宫装女郎手捧花盆,风风火火地闯入书房。
  “砰!”她重重将花盆摆到几案上,一把从卫青手里夺过那杯刚刚沏好的香茶,看也不看朝窗外甩去,催促道:“快,快,我的花要死了。”
  “呼─”
  宫装女郎的身前刮过一蓬清风。卫青的身影彷佛只是一晃,又坐回到自己的躺椅里,手中小心翼翼捧着从窗外救回的半杯茶水。彷佛他压根没有动过,更不曾跨越屋门走了一个来回。
  “一杯茶有什么打紧,要是这盆荨草死了,我就将你这屋里的瓶瓶罐罐统统丢进渭水!”
  宫装女郎对卫青来去无踪的身法见怪不怪,说话的速度就像钱塘江的大潮一泻千里,让人几乎没有时间反应。
  “驻颜、明目、瘦身、美肤,本公主全指望这些从青要山上移植来的荨草了!”
  卫青慢吞吞地抬眼瞥着几案上的那盆荨草,说道:“出门右转穿过门洞,是花匠老姚住的屋子,他一定十分乐意为公主殿下效劳。”
  “废话!本公主府里没有花匠么,如果他们能救活荨草,我找你干嘛?”宫装女郎见卫青仍然无动于衷坐在那儿,杏目含怒,伸手揪住他的耳朵道:“起来!”
  卫青苦笑连连,无奈起身道:“你想我怎么帮你?先松开手,哎哟,疼、疼啊……”
  宫装女郎拧住卫青耳朵,由于身高关系,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保持原有姿势,问道:“你的玉清流火罩在哪里,赶紧拿出来给我的花儿罩上。”
  “太奢侈了吧?”卫青艰难地侧着头打量宫装女郎窈窕匀称的娇躯:“其实公主殿下的身材和容貌都已美不胜收,这个……无需改善了。”
  “废话,女人不会对自己的容貌知足,就像财主不会担心钱多了放不下。”宫装女郎明明对卫青的赞美非常得意,手上却不饶人,又加劲一拧:“你拿不拿?”
  “你抓着我的耳朵,想拿也不成啊。”卫青这时在心里头也苦笑起来─如果让那些追随在自己帐下横扫大漠、威压匈奴的将士们看见自己这个熊样,卫大将军以后是没脸再发号施令了。
  宫装女郎松开卫青差点被拧成麻花的耳朵,毫不客气抢过他手中的香茶一口喝了,皱皱眉道:“怎么有股子怪味,酸酸的,还有点儿发膻。”
  “这是一位西域茶商传授给我的奶茶制作新法。只需要往水里面加点羊奶就成。应该很好喝啊,至少闻着还是挺……”
  “噗!”宫装女郎嘴里含着的半口热茶结结实实喷在了卫青胸前衣衫上:“为什么不早说,不知道本公主对含奶的东西过敏,你想害死我?”
  卫青惋惜的瞧着溅了半身的茶渍,无辜道:“你有问过我么?”
  “废话,作为公主府出身的骑奴,就应该事事想到本公主的前面。这种事还需要我问吗?”宫装女郎振振有词:“十足的呆头鹅,还不如我府上的一个小厮机灵。”
  卫青摇摇头,明白自己眼下最好的选择便是牢牢把嘴巴闭紧。他的左手在小腹前捏成仙印,凝神默念了一段咒语。见状,身边的宫装女郎果然也消停了下来。
  “嗡─”卫青胸前光华一闪,赫然现出一座尺许高的红色透明仙罩。罩身上由上往下有三圈淡金色的仙家图符,三头银光灿灿的玉麒麟鼎足而立围绕罩璧,底部中空隐隐有团青气外溢。
  卫青左手仙印一变,低喝道:“疾!”玉清流火罩倏地放大倍余,稳稳当当将几案上的那盆荨草罩住。
  旋即仙符骤亮,那三头玉麒麟沿着罩身走马灯似地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从口中喷射出三束青红色的焰光。
  瞬间整座仙罩内火光熊熊,下方竹制的几案却安然无恙,连半分被火熏烤的印痕都没有出现。显然卫青对玉清流火罩的火候控制已到了炉火纯青,随心所欲的地步。
  “小心,别烧焦了我的宝贝。”
  宫装女郎瞪大圆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凝视着玉清流火罩中若隐若现的那盆荨草,警告道:“不然我就烧了你的书房。”
  卫青收起仙印,任由玉清流火罩凭借本身的灵性依照主人方才传递的意念自行工作,微笑道:“我的书房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宝贝,爱烧便烧吧。”
  他的屁股刚接触到躺椅,猛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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