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仲舒骏,我愚蠢的不自量力!
“我当然知道,就连你从医院来哪条路来的都一清二楚。”我沉默不语地看他,但却看不清他的意图,他继续道:“你不用懊恼,也不用自责,仲舒骏的事与你无关,|Qī+shū+ωǎng|所以,即使是他一辈子植物人,那也是他们仲家自作孽。”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一定知道的,这样的含沙射影。
他没有回答,而是抱紧我,“你没有完成的我替你完成,我不会让你受伤,一丝都不会。”他力气大得让我挣脱不开。“不要挣扎,会弄破伤口!”
我再次僵住,他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到底放了多少眼线在我身边。
“我的事,我自己解决,还有我认定了仲舒骏,我不会离开他,除非他先不要我。”我明显感觉他身上的一震,他放手,嘴角惨烈的垂下。
“今天我是想……”我正想开口,一阵巨响,尽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女人受惊吓的尖叫。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那边,有人高处坠楼,压爆车顶,鲜血飞溅式的飙出,满地的滴血的碎玻璃。
那个人成大字形趴在车顶,四肢像壁虎般贴着嵌入铁皮,七孔不住地向外淌血,侧着脸,死不瞑目。
这个角度,我清楚地看到,那个变形的脑袋属于JOHN!
我僵着头,不敢相信。
捂着嘴,怕自己经不住尖叫。
“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这事,我想,没有比死人更安全的!”莫邪看着那具尸体,面不改色地说,声音如常。仿佛刚才落下的就是一张纸一般轻飘飘。
“你想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他的声音刺骨的寒冷,让我不住的颤抖,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倒在我面前。
他的话在告示着我的罪刑——这是我想要的,所以,他替我做了!
chapter 43
‘砰’肉撞入铁皮,骨骼粉碎的声音……
他侧头,死不瞑目地看着我,死死的,看向我灵魂最深处,罪恶的根源……
血泪从眼头滑出,鲜红鲜红的沿着脸庞蜿蜒滴下……
一滴一滴,汇成血海……
然后,漫延至跟前……
包围我,吞没我……
我挣扎,未果,一个苍白而阴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是你,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变成惨烈的嘶吼,诡异,扭曲……
化身恶魔,啃噬我的骨血……
……
我惊醒,坐起大口喘息,瞳孔埋没于黑暗中,四肢冰凉,心不停的颤抖……
这样的画面在我心里埋下了根,挥之不去。
我是愧疚有罪的,我无从辩解,也无法辩解,人已经死去。
从我想到莫邪的那刻,我的心便已被黑暗吞噬,他们解决事情的方法向来如此,我是知道的。
欧楚宸以命要挟他,我想没有人会和自己的命过意不去,而且我和他非亲非故,只有利益的牵连。
既然如此,我能做的只有,先下手为强。
只有事情真的发生了,我才意识到这不是我想要的,但已经晚了。
我双手沾满鲜血,永远都洗不清了!
我下床,走出去,原来这里还是医院,我就在仲舒骏的隔壁。
我只记得我回来,看到所有的人在病房外,哥过来兴奋地拉着我,要和我说些什么,可我听不见,身体就像被抽干一样,然后失去直觉。
我开门,走进仲舒骏的病房,我想要看他,只有他才能给我救赎。
黑暗中,我准确地辨认他,他就像是孔明灯,点亮我的生活,给我希望,给我依靠。
看着他许久,我轻轻伏在他的肩头,正对黑暗迷茫着眼,“我想要陪着你,可是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和资格,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纯净如雪的小女孩了。我不知道原来一天可以发生这么多事,多到我染指鲜血,多到我想和你说的话我都没有勇气再说。如果可以,我想要你忘记我,从脑子里连根拔起,连同十年前一起忘记,就像我从没有在你生命中留下任何痕迹。”我哽咽地说出口,眼泪汪洋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心在痛,很痛,我抱紧他,再给我最后一丝力量吧!
“不想离开你,也不想你忘记我,可我只能在黑暗中看你。”
“再见了,仲舒骏!”我缓缓闭着眼,轻轻地念出他的名字,这已深深印入心底的名字。
“不要离开我,哪里都不准去。”不知何时,仲舒骏拉着我的手,很用力,捏得我骨骼发痛。他微弱的声音在黑夜中很清晰,“我不准你再离开我,我不准。”他嘶吼,声音沙哑撕脱。
我惊讶地看他,然后望向他的手,摇头。“回不去了!如果JOHN没有死,如果他没有死在我面前,或许我还可以继续骗我自己,可是他就死在我面前,分毫不差,他的脸我到现在都记得。时间不会倒流,我做过的事也不会随风飘过。你不会想要看到现在的我!”我声音惨淡,颤抖。
“事情已经过去,你不要揪着过去不放,”他拉下我摇晃,像是要摇醒我般用力,“警察已经发出告示,JOHN酒精过度,而且他吸食了大麻,他的坠楼是意外。是意外!”
他大声的宣示,可他不会知道的,莫邪的话无时无刻不提醒我,我是元凶,彻头彻尾的元凶。
“我手染鲜血你明不明白,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再也不是!”
“没有人是纯洁无瑕的,我也不是,是我逼得雷氏总裁雷天鸣跳楼自杀,虽然我不是最后的收益者,可我却不认为我有错,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强者生存,如果哪天我也走到了那步,我不会怪任何人。JOHN也一样,他既然选择帮你做事他就应该能想到如果被发现的结果,他选择的那刻就决定了他的命运,与你无关。”
我知道仲舒骏是在安慰我,为我开脱,可我却不会因为这些话我判自己无罪。
我自以为聪明地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进去,再连累仲舒骏,害死JOHN!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我的不自量力,我,罪孽深重!
“我下不了床,也许一辈子都下不了,你要对我负责,我赖定你了。”他定定地看我,指着自己的腿。似有嘻笑。
仲舒骏在变相地挽留我,却也提醒了我,我对他的承诺。
我害他至此,我逃脱不掉的,我要用一辈子偿还他。
我放下身体坐在他床边,为他盖被子,语言软了下来,“好,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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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度疲劳,我被逼修养一周,哥和仲丞蛟不时会来看我,和我说话。
仲丞蛟看我的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炙热,他说,仲舒骏为我做的,我为仲舒骏做的,已经宣判了他出局,他不会再纠缠我,我们做永远的朋友。
所以,我对他的敌意渐渐淡去,变得和颜悦色。
这天,我靠坐在床头,仲丞蛟削苹果,我们的话语不多,因为实在没什么能说的。
“周宓瑶……最近好吗?”我问他,打破沉寂,有些犹豫,也有些担心。
他迟疑地抬头,然后吐出两个字,“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呢?我思量着,接过苹果,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好像不太愿意说这件事。我没有继续追问,低头啃苹果。
下午房间没人,我下床,走到窗口呼吸新鲜空气,忽地,看见周宓瑶,我心急如焚地跑到大厅,准备给她一个久违的拥抱。
我朝她挥手,她没看见,而是去挂号,然后,走进妇科。
我跟着她到门口,坐在排椅上等她。
好一会儿她没有出来,我有些急躁地站起,候在门口。
门开了,两个护士走出来,疑惑地问我,看我的眼神让我一毛,“小姐,是来堕胎的吗?那边登记!”
愣在当场,我以为我听错了,我问:“你说什么?”
护士不耐烦地再说了一遍,然后走开,不忘瞟我一眼对着身旁的护士摇头道:“现在来堕胎的怎么都没男人陪?!”
我破门而入,把周宓瑶拉出来,死死地看着她道:“跟我走,你不可以堕胎。”
我和仲丞蛟已经没有瓜葛,仲丞蛟做过的事,他要负责,就算要堕胎那也要仲丞蛟说行才可以。
“这事,仲丞蛟不知道吧?”我试探性地问,看着她身体为之一颤后得到了证实,我拉过她冰凉的双手倒:“你应该和他商量的。”
顿时,她仿佛海草般拉扯我,眼里也在颤抖,她惊恐地说道:“不可以,不要告诉他。”
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让我想要抱住他,安慰她。
送走她,看着她羸弱的背影,不经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仲舒骏对我从来没有越轨的举动,他从头到尾提都没有提过,这代表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再试试,加首歌看看!
chapter 44
仲舒骏恢复得不错,背上的伤已经结盖,我从不借他人之手为他擦背,我亲力亲为,轻重有度,我会注意他每个表情,只要他一拧眉我便会得知,记住。
还是那句话,我只相信自己。
看着他交错相握的伤口我又想到了那个惊魂夜,他奋不顾身地保护我……
我几乎不敢回想,我害怕那样血迹斑斑的场景,我害怕他那样的保护我,也害怕看到这样为我受伤的他,每多想一下我就会多恨自己,多恨欧楚宸,甚至整个欧家,我也害怕被仇恨蒙蔽双眼,但我却做不到放手。
我轻轻地抚摸着结盖的伤口,他身体一颤,“还痛吗?”我问。
他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在床边,手盖过我的额头,轻笑道:“都快好了,怎么还会痛呢?”
真的不痛吗?可我的心却痛!
浅褐色的眸子如宝石般发亮,耀眼而收敛,他微抬起额头与我平视,暖意从心底燃烧……
“我们结婚吧!”看着他,我一股脑说道,微笑但很认真。
这样的男人,长在我心里的男人,我要嫁给他!
他有一刹那的惊愕,片刻沉默后随即拒绝:“不行!”脸色略显严肃。
“为什么?”我皱眉摇头,不解,不相信。
他突然严肃的表情让我害怕,沉默的空间更是给我无形的压力,我认真地看他,背后的手早已绞紧被角。
“哪里有女生求婚的道理,”他咧开嘴,缓缓的声音飘来,拉过我的手放在胸口,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现在从新来过,小瑾,嫁给我!”
转变得太快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愣愣地看他,一股冲动涌入眼眶,我点头微笑,“好,我愿……”
“我不同意!”仲母重重地推开门,她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我们,她推开仲丞蛟摇摇晃晃地冲过来,激动而愤怒地对着仲舒骏低吼道:“我不同意!我不会让她进我们仲家的门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这个……”
“妈……”仲舒骏打断她有可能更难听的话,与仲丞蛟交换了个眼神。
仲丞蛟把我带出门外,让他们独处,也正好,我有话要和他说。
无人区,我甩开他的手,有一丝厌恶,有一丝不耐烦,他不解地看我,只为我们稍有转好的关系。
看他许久,空气都凝结,我开口,声音不响却很有力,“你有多久没见周宓瑶了?”
刚才还有些错愕的他突然脸色一变,僵着脸沉默不语。他纠结眉毛,似是不想回答,但我却不给他逃避,我继续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成年人,做过的事是需要负责的。”
“你什么意思?”他不悦地说,看我的眼神冰凉,阴沉,“我和她的事也轮不到别人来说,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轻飘飘的态度激怒我,我狠狠地把他推在墙上,吼道:“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她还一个人来打胎。”
“不可能!”他决绝地回答,摇头,不带一丝迟疑,“绝对不可能!”
睨着头看他,疑惑……
“难道你没有碰过她?”他坚决的语气竟让我产生一丝犹豫,声音也不似之前强劲。
他继续摇头道:“我不可能出那种纰漏!”
我彻底震怒,狠狠给他一拳,胸中一包怒火,真想上前给他一顿暴打,这还是人话吗?
“什么叫,我不可能出那种纰漏,敢‘做’不敢当,孬种。”我不屑地嘲讽他,真替周宓瑶不值,这样一个以自己为尊的男人,也难怪周宓瑶不告诉他了。“如果你是男人你就不该推脱责任,一个女孩子独自打胎要承受多少压力,即使你不肯承认孩子,不愿孩子生下来,陪着她总可以吧,仲丞蛟,不要让我彻底看扁你!”
“看扁我?”他嗤笑一声,惨烈地笑着,嘴角血迹留下,他自嘲道:“你竹瑾不是早就无视我了吗?不论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你能说你不知道我和周宓瑶在一起的初衷吗?怎么,现在又要以大嫂的身份来说教吗?”他步步紧逼,我后退,直到撞到尖角我都不觉得痛。
他激烈的言辞让我哑言,一阵心寒。
也许我又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对,我知道!
从第一天我就知道!
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仲丞蛟和周宓瑶在一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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