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信整理着空出来的一块土地,问嘉菲想要栽什么花。
“向日葵。因为向日葵一直绕着太阳转。我要方礼信你,一生都绕着叶嘉菲转。”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再次往礼信怀里钻去。
悠悠带着小闲从外面玩耍回来,看到这一幕,很应景地唱起了歌:“甜蜜蜜,你笑的好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小闲热烈地鼓掌叫好。礼信脸皮薄,赶紧收起笑容。无奈嘉菲已经恋上他的怀抱,继续旁若无人地挂在礼信身上。
小白蛋糕店里。惠歆看到嘉菲,无精打采地拿出一块蛋糕。店铺里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息。嘉菲四处张望着,问她朱弟去哪了。
“穿回去了。”
“回哪了?”
“一个我接触不到的世界。”
嘉菲心想她又被男人甩了,同情地安慰她几句,想起几天后刘家公子和施家千金将要在酒店举行一场豪华婚礼,想在未婚男宾客里给惠歆介绍个靠谱的对象。惠歆摇了摇头,仿佛对世间的情爱再也提不起兴趣,已经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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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敌方已攻入我军前线,烧毁大量军粮,请将军速速下令。”
“报!敌军派遣使者来议和,已到帐篷外等候。”
“报!三夫人难产,大夫遣属下问将军要大的还是小的。”
“报!五夫人和大公子玩抓迷藏时,大公子不慎跌入河里,淹死了。现在大夫人和五夫人闹得不可开交,请将军速速前往。”
《霍去病传奇》剧组里,赖先森身穿盔甲,从早到晚勤快地扮演着小兵甲乙丙丁。他蹲在墙角休息时,导演注意到他,让助手把他叫过来,看他台词功扎实,样貌也非常对得起观众,要给他一个“琴师陆之谦”的小角色。赖先森大喜过望,对导演千恩万谢,保证一定会努力演好这个角色。
赖先森终于脱掉厚重的盔甲,换上一身飘逸的白衣。这次的剧本是这样的:龙门客栈里,正当霍去病(主演韩远)和几个江湖大盗(群演若干)动手打架时,突然传来清脆空灵的琴声。众人一惊,为首的大盗(群演杨某)喝道:“没看到大爷我要打劫吗?滚去别的地方弹琴。”“没听到公子我要弹琴吗?滚去别的地方打劫去。”陆之谦(演员赖先森)说完后,起身,用折扇挑起珠帘,斜觑了那群大盗,一边露出儒雅谦和的笑容,一边扔出折扇,在空中高速旋转着(特效组),大盗们应声(音响组)倒地,狼狈地滚爬出去。陆之谦优雅地接过回旋而来的扇子,轻摇纸扇,笑道:“非要本公子请你们滚。”
他投入了无比的热忱,早早到达拍摄现场,向艺术指导讨教弹琴的手势,和导演商量着如何站位。为达到最好的演出效果,和群众演员一遍又一遍地排练着。韩远因为临时有商演,赶到片场时已经是下午了。
“Cut——”导演惊叹地拍了拍大腿,觉得他的一抬手一转身全是戏,演技简直是浑然天成。尤其是与投资方指定的主演韩远相比,演技水准高下立见。本来陆之谦只是霍去病在江湖相识的一个朋友,总共只有五场戏,但导演觉得这样太埋汰赖先森,唤来编剧,要她给陆之谦这个角色加到二十场戏。赖先森在化妆间里,紧握着最新拿到的剧本,激动地哭了。
几天下来,导演,摄像师,场记都对赖先森交口称赞,夸他是个天生的好演员。但是与他对戏的韩远就有意见了。站在样貌演技都高出自己几个档次的赖先森身边,他觉得自己被抢走了所有风头。连经纪人都在吐槽,说一个龙套演的都比他自然,让他少玩嫩模,专心演戏。他本就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所以当化妆师夸赖先森棱角分明好上镜时,他气极,把桌上的化妆用品全扫到地上,耍大牌擅自离开片场。
赖先森背熟所有的台词。导演走过来,一脸抱歉地对他说他的戏份全部被取消,也就是说,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投资方给我打电话,说韩远不愿和你出现在一部戏中。如今投资方最大,不好意思,我一个导演也没太大的说话权。”
为什么每次都要在看到希望的曙光时,狠狠地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里。他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勉强笑了笑,还是很大肚地感谢导演,希望导演再有小角色的时候考虑他。
“《中国1937》剧组需要很多鬼子,我向那里的导演推荐了你,你去那边吧。”
赖先森抿了抿嘴,向导演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他的赏识和肯定,收拾了行李,离开横店,回到北京。
惠歆用奶油在蛋糕上勾勒着花朵,回想着当初和朱棣快乐做蛋糕的情形,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如果她抬起头,也许会在街角的另一头,看到有个人默默地注视着她。赖先森收回即将迈出去的脚步,背着行李,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是什么(3)
“走过路过的,快来看快来瞧!新鲜出炉的玉米,好吃的玉米!”嘉菲一边啃玉米,一边吆喝着。
“小姐,怎么卖?”礼信下班后,绕到市集,抿着嘴,笑着问她。
嘉菲做出苦苦思索的模样,吃吃笑道:“本来一根三十块。不过看在先生这么帅的份上,给你打个一折吧。三块钱。”嘉菲边说边伸出了三根手指。
礼信戳了下嘉菲的额头,拉起她的手,对着还在数钱的姜阿姨说:“我把嘉菲带回去了。她没给你捣乱吧。”
姜阿姨从锅里拿出几根热腾腾的玉米,装到袋子里,让嘉菲带回去吃,对着礼信感慨道:“你的小媳妇啊,那张小嘴吧嗒吧嗒个没完没了,帮我卖了好多。”
“是吗?”礼信赞许地摸了下嘉菲的头,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色大钞,塞到姜阿姨的钱袋里,说是这个月双胞胎和嘉菲的伙食费。
“给太多了。”姜阿姨说着就要退回一些钱。礼信又塞了回去,揶揄嘉菲:“我的小媳妇啊,太能吃了。小心点,下次都能把你家的锅给吃了。”
嘉菲气呼呼地捶打着他的胸口。见礼信求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莹润如酥晶莹剔透的玉手镯,顺着绢丝,滑到了姜阿姨黝黑粗糙的手腕上。
“天啦,闺女,这好像很贵。不行不行。”姜阿姨作势就要脱下来。
“很便宜的,就是你给我的这些玉米的价钱。你瞧,你戴着多好看。”
姜阿姨欣赏着玉镯子,张嘴一笑,嘴大得从这边的耳根咧到那边的耳根。两人压马路时,礼信说道:“镯子应该不便宜吧。”
“是我给杂志画插画赚的钱。姜阿姨她整天忙于养家,从不打扮。礼信,你有没有看到姜阿姨她好开心?”
“我也好开心。”礼信搂着嘉菲的肩膀,两人一起逛了超市,买了一大袋食材,邀请季东泽一起来吃火锅。
大超在庭院拼命飞奔,时不时停下来对自己的矫健表示得意,斗擞着如绸缎般的毛发,神气俨然。悠悠和小闲乐翻天了,追着大超到处跑。萌子跑不动,看着他们汪汪地叫着。
嘉菲支起画架,把两个小孩和两只狗都画在纸上。小闲对她的画工佩服得五体投地,求着她教他画画。“婶婶,教我嘛。”
嘉菲一听到“婶婶”两个字,立刻眉开眼笑,答应了。
悠悠跑过来,摇晃着嘉菲的手,讨好道:“婶婶,你教我弹钢琴嘛。婶婶——”
“绝对没问题。”她摸着双胞胎的头,笑成一朵花。
东泽参观礼信的卧室;看着礼信一整个书架的推理小说,与他探讨着阿加莎、柯南道尔、横沟正史的作品风格。两人聊得如火如荼时,嘉菲捂着肚子,推开门,可怜兮兮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开饭。
午后慵懒的阳光调皮地穿过窗户,温柔地洒向屋内,在光滑的地板上铺着一层碎黄金。“这是Do,这是Re……”嘉菲从家里的仓库搬了架钢琴,开始教悠悠弹钢琴。她为了鼓励悠悠勤奋练习,表演了一首优美抒情的《少女的祈祷》。
“叔叔,嘉菲不说话的样子,好像公主啊。”
此时的嘉菲,看上去无比的娴静温婉。礼信痴痴地看着她,不想,她突然另起旋律,弹奏着《跨越彩虹》。口琴声随即响了起来。礼信站在钢琴旁,与她合奏。两人沉浸在幸福中,相视而笑,笑容甜到心里。
叶盛见嘉菲容光焕发,一看就是在热恋中,问她和毓林交往得怎么样。他拿起报纸,边看边说:“要是方礼信还敢来打扰你,你跟爸说,爸来搞定他。”
嘉菲勉强扯了个笑容,不知该怎么说服叶盛接受礼信。叶盛要带她出席晚上的酒会,嘉菲赶紧按着头,借口身体不舒服,跑回房间。
汪颖端来止痛药,却见嘉菲开开心心地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问嘉菲是不是要跟礼信约会。
“没有。我去见惠歆。惠歆她失恋了,我去陪她。”
汪颖替女儿挑了副珍珠耳环,帮她戴上,语重心长地说:“妈看得出你非常喜欢礼信。礼信是个好孩子,但是嘉菲,你和他,根本不可能。妈劝你尽快抽身吧。”
嘉菲却执着地回答着:“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自助烧烤店里,礼信把烤好的牛肉放到她碟子里,让她一次吃个痛快。这时,从邻桌传来了争吵声。从一男一女的对话中,大致可以猜测出男人不务正业,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妻子苦口婆心劝他找个正经工作。响亮的一个耳光后,女人倒在地上,捂着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嘉菲看不下去,拿起桌上的水,泼到了男人的脸上。“打女人,没出息!”说完她扶起了那位委曲求全的妻子。
“死八婆,关你屁事?”
嘉菲见他凶神恶煞地扬起手,冷哼了一声,叉着双腰叫道:“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吗?警察。敢打我一下试试?”
礼信拿出警员证件,让他别在公共场合打老婆,丢尽男人的脸。“小姐,如果他再打你,你就报警。我可以证明他有家暴的前科,让他坐牢。”
“你们两个神经病!”男人脸色一变,拖着妻子,踉踉跄跄地跑了。
嘉菲朝他做了个鬼脸。接到汪颖的报信,说叶盛提早回来,让她赶快溜回家装病。嘉菲匆匆地吞了两片五花肉,怏怏地说明晚要参加婚礼,定好了后天见面。她正要吻别,礼信见她满嘴的油腻,有点嫌弃地推开她。“死方礼信,我再也不理你了!”嘉菲皱着一张苦瓜脸,匆匆开车回家。
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花香,所见之处都被高雅的香槟玫瑰点缀着。红地毯长的望不到尽头,衣着华丽的宾客们陆续到场。这场极尽豪华的婚礼吸引了城中所有的富商和政客参加。男人们聊着国家大事,阔太太们炫耀着首饰来攀比,旁边的一群千金小姐在聊着男朋友送过的最值钱的礼物。嘉菲百般无聊地在礼堂晃悠着,看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眼前顿时一亮。那人的身旁已经围了一堆狂蜂浪蝶来采蜜。又来钓金龟!
“我不是什么经理,也不是什么总裁。我只是一名警察。”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嘉菲挤进去,两眼开始放光。“他是我的!走开!走开!”她一一拍掉那些想揩油的淫手,拉着礼信到偏僻的角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来了?”
“刘先生跟上头说婚礼可能会发生骚乱,所以李队派我们维持秩序。”
“什么骚乱不骚乱的,就是拉你们来充场面。”嘉菲来来回回地扫视着穿着西装的礼信,满意极了。
“东泽借给我的。怎样?”
“我见过你穿制服,便服,睡衣,光着身体的也见过,还是头一次见你穿正装。帅呆了。不愧是我叶嘉菲看中的男人。”
仪式即将开始。嘉菲对坐在身边的叶盛说肚子疼,要上趟厕所,然后绕到礼信身边,使了使眼神,要他跟自己出去。
“快闷死我了。”她拉着礼信的手,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酒店的花园。“果然,跟你在一起是最舒服的。”
礼信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嫩黄色的小福袋,说是经过花鸟市场时买的,送给嘉菲。“瓜子?给我吃的?”
“是向日葵的种子。你说的那件事,我愿意。”礼信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愿意成为嘉菲的向日葵,一辈子绕着她转。
这绝对是嘉菲一生中收过的最昂贵的礼物。“跟我来。”她幸福得有点飘飘然,看了下手表,来到一个圆环内。“十——九——八——七——”
礼信不明所以然地看着她。就在她数到一的时候,四周突然洒起水花,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同心圆,层层把他们包围住。霓虹灯给它们印染上五颜六色的光彩,如同绚丽的彩虹,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雾气渺然,水波流动,宛如仙境,美不胜收。嘉菲并没有留给礼信欣赏的时间,在水花溅起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