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男生经常夜谈,夜谈的主题里最常出现的一个,女人。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最糟的是身边还没有温香软玉,只好讨论一下过过嘴瘾。T大男生偏多,当时一些文科学院还没有成立,有质量的女生不常见。偶尔发现一个,那就是要被讨论好几天的资源。
往往这时,宋北良总是安静的听,“喂,我说,宋北良,你怎么总不发言啊?”宿舍里一个男生观察很久了,这小子不言不语的,有问题。
白君守嘿嘿的笑:“他啊,闷骚呗。”
“滚。”宋北良丢来一个字。
话题既然引到宋北良身上,那就八个够吧。有人问:“宋北良,上次地质系那个美女约你出去玩,你怎么没反应啊?你不知道在T大找妞难啊?”
“谁?”
白君守笑骂:“哎呀呀,我说宋北良你够无情的啊,人家都当面约你了,你居然不记得?”
原来是那个女生,宋北良心里晃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下一刻就被另一个纤细美丽的身影取代了:“我不想。”
“那个女生长得真不错啊。”又有人感叹:“身材也好,估计手感差不了。”
白君守的老毛病又犯了:“不错个啥,比起我。。。”
“嗯哼。”宋北良重重的咳了一声:“白君守,不要提她。”
白君守一窒,旁的人偏不依不饶:”比起谁啊?”
“比起我女朋友!”白君守有点恼羞成怒。大家开始起哄:“啊,白君守,你怎么知道你女朋友手感好?你摸过?”
“那当然,我不仅摸过,还亲过。”
“哈哈,来,说说。。。”
寝室里的群狼兴奋起来,宋北良翻了个身,借着外面稀薄的光线看着床帐上的花纹。夜晚总是有这样充满了荷尔蒙的话题,他想起白茶带着少女幽香的身体,下*身火热而紧绷起来,那是他埋藏在心里的欲望,他一点也不欲与人分享。
也许是白茶心无旁骛的周日功课辅导真的有作用,她以全校第三的中考成绩直升了本校高中。白夫人高兴坏了,逢人就含蓄的夸她聪明美丽的小孙女。白仲安嘴里说让白夫人低调些,但看白茶的目光愈加慈祥,亲自打电话给各地的儿子孙子通报好消息。
礼物陆陆续续从欧洲美洲寄来,当季的香奈儿粉色少女裙,卡地亚的钻石胸针,白茶只是看看就放起来了。白君慎特意寄来一个绝版了很久的芭比,是乱世佳人郝思嘉的造型,戴着宽沿的草帽,穿着白底绿花大蓬蓬裙,白茶爱不释手的赏玩了一阵,也放回柜子里了。
白夫人问白茶:“囡囡,你想不想去看你父母?”
那时白茶的父亲已经被任命为欧洲某大国的大使,她想了想,摇头:“不了。”
白夫人恨不能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摆在白茶面前:“囡囡,你想要什么?奶奶叫人去买。”
“奶奶。”白茶忽然说:“我这次考得好多亏了南燊哥和北良哥,我想在家请他们吃饭。”
邀请电话是由白夫人亲自打的,宋南燊本来约着陈千瑶还有几个相熟的同学到近郊新开的游乐园玩,这下只好临时缺席。
宋家兄弟出于礼貌到得比较早,白夫人正坐在阳伞下吃下午茶,看见他们就招手:“南燊,北良,来。”
白夫人给他们倒了伯爵红茶,笑道:“多少年没有吃下午茶了,要不是囡囡学烤小饼干,我也想不起来。”
宋南燊看着白瓷杯上描金的大朵玫瑰:“谭奶奶这套茶具大概有些年月了吧?”
“可不是。”白夫人摩挲着瓷杯:“还是当年我小姑姑送我的,一直收在柜子里,今天也算有机会拿出来用用。”
说话间,白茶一身粉色连衣裙,端着小银盘款款走过来,白君守跟在后面拈出一块小饼干吃:“小妹,你看你热的,没事学这个干吗?要吃让阿姨烤好了。”
白茶把盘子放在小桌上,白夫人不赞同的看了眼白君守:“阿守这么说就不对了,女孩子以后总要持家的,会做一两样小点心也是应该的。”
白君守又拈出一块小饼干“咔吧咔吧”的嚼:“嗯,我小妹干什么像什么,饼干烤得也好吃,就是不够甜。”
白夫人吃了一块:“我看蛮好,又酥又脆,阿守啊,蒋医生说了,不管什么年纪都要少吃点甜的好。”
宋南燊和宋北良也尝了两块,纷纷赞扬。白茶脸上有丝喜悦:“南燊哥,北良哥,待会我下厨炒两个菜,就当我答谢你们吧。”
晚餐快开席的时候,宋南燊惊讶的看见白仲安居然也赶回来。不仅宋家兄弟一时拘束的不知手脚该摆在哪里,连平时大咧咧的白君守也低眉顺目的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只有白茶接过白仲安手里的公文包,亲亲热热的叫了声“爷爷”。
白仲安平易近人的招呼宋家兄弟:“不要拘束,我们囡囡这次考得好多亏了南燊和北良啊。”
两兄弟齐齐摇头:“哪里,哪里。”
上桌的人里少了白茶,白仲安奇怪:“囡囡呢?”
白夫人抿嘴笑:“囡囡说下厨去炒两个菜。”
白仲安一怔,随即开怀大笑:“哦,好,好。”
一道清炒虾仁,一道冬瓜火腿,都是咸鲜的淮扬菜做法,比起桌上其他由烧了几十年淮扬菜的老厨子刘师傅做的菜,火候当然差了许多,但胜在精心,也颇有味道。
白茶在席间坐定,立刻问白仲安:“爷爷,我的菜炒的好吃吗?是刘伯伯教我的。”
白仲安故意皱了眉:“嗯,好吃是好吃,就是太清淡了。”
“爷爷。”白茶不满:“您要少吃肉了,上次蒋医生给您检查就说您血脂已经有点高了。”
“哦,好好,少吃肉,少吃肉。”
白夫人朝宋南燊和宋北良笑着低声解释:“她爷爷唯一也就能听囡囡劝两句。”
宋南燊看着白茶,这个女孩子穿着别人也许连见也没见过的裙子,想学做菜就有最资深的厨子教,随便做什么都有无数的人赞扬,她站在别人企及不到的最顶端,拥有最好的,她还会缺什么?什么才能让她珍惜?
“南燊,你已经大学毕业了吧?”白夫人看向宋南燊。
宋南燊点头:“是的,我刚刚大学毕业。”
“那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打算继续在B大读研。”陈千瑶还有一年才毕业,宋南燊不想离开她。
白夫人惊诧,前段时间还听宋夫人说要让宋南燊去美国念书:“不出国念书吗?”
“是的,暂时不打算出去。这几年B大的发展也很快的,我想过不了几年,B大的综合实力一定会赶超国外大学的。”
白仲安颇为认同:“出不出国,只要有能力,一样能发展嘛。”
既然白仲安都这么说了,白夫人便压下了心里的疑问。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白仲安吃完饭没多久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白君守和宋家兄弟在会客厅里聊天,白君守虽然因为自家小妹而不待见宋南燊,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白茶端茶过去的时候,白君守正手舞足蹈说的兴奋。白茶悄悄坐在宋北良身边:“北良哥,我上高中以后,你每个星期还会来给我辅导功课的吧?”
“当然会啊。”宋北良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白茶抬眼望望宋北良,又低下头:“我怕北良哥有女朋友以后,也没有时间来给我辅导功课了。”
宋北良一怔,宋南燊眼睛眯了眯,倒是白君守哈哈的笑:“小妹,你别担心了,你北良哥纯洁得不得了,到现在连个女朋友的影子还没见到呢。”
剩下的三个人明显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跟着笑,一时间气氛冷下来。白君守自说自话了一阵,宋南燊和宋北良站起身告辞了。
回家的路上,宋北良突然说:“哥,你怎么和爸妈说千瑶姐的事?”
宋南燊沉默着没有回答,宋北良又问:“哥,你真的决定和千瑶姐在一起?”
“嗯。”宋南燊声音四平八稳:“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我研究生毕业,就会结婚。”
宋北良看了看宋南燊的面色,他大概是想到了陈千瑶,一脸的温柔,宋北良叹了口气:“哥,你真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既然你没发现,我也没有必要提了。”
“北良。”安静的走了一会儿,宋南燊开口:“你是不是对白茶。。。?”
“是。”宋北良脱口而出。
“北良,你看白茶她还那么小,而且她的背后是整个白家。”宋南燊的声音有一丝疲惫:“你今天也看到了,白首长和白夫人多宠爱白茶。你就不怕。。。?”
“我不怕。”宋北良说:“哥,我没你那么多想法,我只是爱她这个人而已。她还小,所以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唯一担心的,只是她爱的人。。。不是我而已。
“北良,你要想想清楚。”
“哥,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有了你,全世界我也不换
宋家兄弟回到家,宋部长夫妻还没有回来。司机小张正在客厅里探头探脑的打望,一见到宋南燊立即上前:“南燊,刚才你同学打电话到我家里去了,说陈小姐在游乐园受伤了。”
宋南燊大惊失色:“严不严重?”
小张着急的直转圈:“我也没有听懂,大概是被什么机器刮了一下,现在正在和平医院里。”
“走,开车送我去和平医院。”
宋北良把大门拉开:“哥,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宋南燊转身,又想起:“要是我晚上没有回来,爸妈问起来。。。”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到了和平医院,宋南燊的同学正在焦急的等他,一见他来了,立刻松了口气:“你可算来了。”
陈千瑶躺在病床上,脚踝处绑了绷带,一见到宋南燊,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宋南燊心痛难忍,又忍不住诘问:“怎么搞的?”
其实不是很严重的问题,那时的游乐场还不像后来那样遍地都是,近郊的这个又是当时设施最刺激最全的,很多项目要绑上好几层安全带。陈千瑶没有经验,膝盖的安全带没有绑牢,等到章鱼模样的机器到高空往下俯冲的时候,惊慌万分,脚踝不小心磕在了金属架上。
宋南燊手指从白色绷带上抚过:“医生怎么说?”
一旁的同学恨恨的:“大概是欺负我们年轻没经验,态度恶劣不说,就捏了两下说什么不严重,然后就随便绑了绑。”
宋南燊沉吟了片刻:“脚踝这个地方很脆弱,处理不好将来走路要受影响,这样吧,我去找找人。千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陈千瑶一听说走路要受影响,脸霎时就白了,拽住宋南燊的衣角,眼泪汪汪的:“南燊,我怕。”
宋南燊轻声哄她:“别怕,有我呢。”
宋南燊出去没多久,病房里来了一个护士,手里推着轮椅:“谁是陈千瑶?”
“我是。”
“跟我来拍个片子。”
X光片拍出来,骨科的主任拿着片子跟宋南燊反复保证:“真的没有大问题,只是有些挫伤,所以外表看起来有些青紫和浮肿,但内里没有大问题的。”
“真的?没有骨折骨裂?”宋南燊拿着X光片看,似乎真的没有开裂或者折断。
“放心啦。”主任拍拍宋南燊的肩头:“要是骨折骨裂,外面那个小姑娘哪能像现在这样?”
看出宋南燊仍旧不放心,主任说:“要不,换个病房,再观察两天?”
宋南燊点头:“那就麻烦了。”
宋南燊看着陈千瑶换入单人病房,又陪她说了会话,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清晨了。小张开车送宋南燊回家,宋南燊靠着车椅,神色疲惫:“张哥,这次多谢你了。”
小张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宋南燊:“南燊啊,你也该跟宋部长他们说了。”
宋南燊没说话,眉头皱得越发厉害。小张又说:“昨天陈小姐都不敢直接打电话给你,真可怜。”
小张开车离开,宋南燊推开大门,一眼就看见脸色阴沉,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宋部长和宋妈妈。
宋北良站在旁边,无声的动了动嘴唇:“不是我。”
“爸妈,怎么还没去上班?”
“南燊,晚上去哪里了?”
宋南燊知道撒谎也是遮掩不过去了,干脆承认:“去医院了。”
宋妈妈和宋部长对视了一眼,又问:“去医院干嘛了?”
宋南燊低着头,目光牢牢地看向客厅地毯上的缠纹花枝,良久,说:“爸妈,我交了个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
“胡闹!”宋部长重重的拍沙发旁的几案。
宋妈妈痛心疾首:“南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以为你瞒得很好?我们只是在等你清醒。”
“我一直都很清醒!”宋南燊受不了母亲那样的目光:“千瑶是个好女孩,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你是不是魔怔了?啊?”宋妈妈恨不能上去一耳光打醒宋南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个陈千瑶?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了她背地里动用了多少关系给她家里人调动工作?昨晚还让人家和平医院的蒋院长帮忙,哼哼,亏得人家还以为是我儿媳妇呢,我可无福消受这个便宜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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