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师,”
景析叫得很有礼。
段乔窝在床里;动都不动;整个人像是离了水的鱼,脸色挺难看的,也难怪,平时胃口好得不得了,现在到不是没胃口,而是吃什么吐什么——
谁都会怀疑她有了。
她自己也这么怀疑,但不敢去检查,要真有了要怎么办呀?
脑袋捋不直的人就想着要是真有了,还怎么跟高炽离婚。
景析不知道她的纠结劲儿,没一个人能懂得她的纠结劲儿,一贯是往死胡同里钻的,一钻进去就轻易出不来,抬起个双眼,她瞅着景析,那眼神都是巴巴的样儿,“我不去检查。”
还在那里重申自己的决定。
景析有点头疼,他们家首长怎么就好这一口,年纪小那么多且不说,人还是个结婚的,现在恐怕都有了,简直一团乱麻的事,看看她又是个不开窍的人,对上她,他还有点怂,怕自己说明不了人。
“段老师,不喜欢小孩子?”
他试图慢慢来,一个一个问题的打算先把绕进去。
偏段乔还真老实,人躲在被子里,那样子还似乎没把他当成男人般,右脚还露在薄薄的被子外头,个小脚白嫩嫩的,如玉一般,她自己到没有察觉在个房间里跟个大男人说话有多不好——
她真没顾忌到这个,反倒是像松了口气,撅着嘴儿, “我妈跟他妈老说,他自己也说想要孩子。”
我妈,他妈,他——
一口气就提到三个人物了,要是没个逻辑的人还真听不出来,瞧她个表情还真是个不满,不满是不满,又有点悻悻然,仿佛那三个是三座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自己也不亏心,哪里有她这样过日子的,丈夫对她好,她家老太太对她更好,还有个婆婆,虽说对她不是太入眼缘,两三年了,才催她生个孩子,还能怎么着?
“那有了孩子,你要不要生下来?”景析问得可犀利了,见她皱着个眉头,于是再加上一句,“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孩子了?”
君不见多少个荒唐事,仿佛有了孩子都要走道,说什么不能叫孩子没有爸爸,既然晓得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得光,为什么还得生下来,景析就这个理儿,甭管出事还要缠着就把当个玩意的男人来负责,有心敢跳坑,就得有承受的勇气。
他问这个,其实有点恨自己家那个不成气的景桥,年少时胡天胡地,真出了事,她生了儿子自己就跑国外去了,美其名曰是做交流学习去了,可——不就是丢个烂摊子给他收拾的,陈家拉着他们家这么大把柄,他还能怎么着。
简直要气坏他的,不知道是气景桥还是气段乔。
或者两个人都有。
搞不好,说不清。
昨晚这位吐得还睡不着,首长还陪了一夜,给她捏个脚什么的,捏着就变了味,那声音他都听得清清楚,自认对陈情虽说没感情,但一直自认对陈情是“合作愉快”,两个人的那生活,有点不太和谐,不是不和谐,是很大不和谐,陈情就喜欢女人。
为此他们还没有孩子。
他看着个床里的人儿,娇娇怯怯的样子,又记起昨儿个夜里,他耳朵里听到的娇弱呻/吟声,有些个叫人说不出的尴尬。他打算同她好好谈谈,这个行动有些冒险,毕竟首长可宠着人呢——但是总不能叫首长跟个结婚的女人一起,影响不太好。
“我没说不要呀——”段乔还奇怪地看着他,就是不起来,想躲在床里,“有了孩子就生。”还嘟囔着,觉得他真坏心眼,还让她孩子拿掉不成?
她家老太太说过的,拿孩子最伤身体,能生的最好都生下来。
可她没去想她们家老太太那是在她跟高炽结婚的前提上,老太太的前提这个孩子得有个合适的出生,而不像她现在这样的,生的孩子谁晓得是谁呀。
她但凡说一句拿掉孩子也好呀,也不至于让景析差点气着了,景析多少年办公室生涯的,为人早就是磨平了脾气,也不是磨平的,应该是晓得身在其位,就得谋什么样的事,总不能跟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发怒的,怒是发了,事还没干成,这是最次的。
不动声色地就把事情给干成了,才叫本事。
“段老师有想过自己的婚姻没有?”
他皱皱眉,也就一下子的事,很快地就松展开来。
把个段乔问得直起身子来,两手还拉着被子,现在到有点不好意思了,耷拉着个眼皮子,就是不看他,“哦……”
也就一个“哦”字,再没有别的。
景析觉得这是他碰到最难做思想工作的人,本来还信心十足地想把人绕进来,做思想工作最忌碰到油盐不进的人,没想到这个软糊糊的人,还有这样的性子,到是叫他以前是小看了,“难不成你拖着高炽,又拖着他?”
她这回到是抬头了,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说我脚踩两只船了?”
个乖乖,总算把他的话理解了,可她到是立即给自己辩解了,神情到无辜,还有点委屈,最以为她自己最委屈,怎么就成了她脚踩两只船了?
得为自己辩护一下了,她两手捂着脸,“我是找叔叔帮忙的。”
就史证那么宠着她,重话就是当着她耳朵说了,也是心里后悔的不得了,亏她一点没往心里去,还说是找史证帮忙的?
帮忙是什么呢,找人帮忙,送点礼,再人家帮忙把求的事给办成了,要是再有心点,再谢个人情什么的,两方最多就是有个人情相欠或者是银货两讫的,景析真觉得这个人完全让首长那片心都白费了。
“帮你离婚?”景析就将她定性成了白眼狼。
个小白眼狼,养不熟的。
亏得他还想为首长分忧,劝她懂事一点,倒没把他气死。
“嗯。”她应得很干脆,那声音还脆生生的。
瞧那张小脸,还有点欣喜,像是他问对的赞赏。
真活活把景析这样自认为是心胸宽大的人给气狠了,难得还有失去理智的时候,一把掀开她被子,她到是反应快的,把个被子紧紧的拉住,脸色早变了,变得个惊恐样,还尖叫的,“你想干嘛呀?”
个声音尖利的,差点没把人的耳朵都弄穿了。
“砰”的一声,门被人踢了进来。
正巧看到面前那个叫人哭笑不得的场面,景析拉着被子一头,而段乔呢,身上就裹着红色的肚兜,嫩白的肌肤叫那个红色一映,显得更加白,白的跟嫩馒头一个样,似乎光看着就能有种甜味涌上喉咙间——
薄薄的缎子,胸前那两团小巧饱满的胸部可不就顶着那缎子,不知道是不是被两个男人盯着看,她有点羞怯了?眼见着那原是光滑之处,硬生生地顶起两个小小的突起,叫人看得血脉贲胀。
肚兜不长,也就将将地遮着双腿间,动作也不能大,一个大的,就能露底了。
偏她维持着个拉的架式,腿要夹不夹地站在那里,只差成个三七步,隐隐地露出那被史证疼爱到红艳艳色儿的私密处,当着两个男人看过来的视线,猛然间,她觉得有一丝湿意从腿间溢出来——
顿时夹紧了腿,人试图躲入被子里,可半个被子被景析给抓住,她怎么也拿不过来,难为情地叫她丢下被子,自己一个人缩着个身体,忙不迭地跑到床的最里头——
她以为她缩好就行了,别人就看不见,但——
失算就是这么样子的,她跑到床里头时那是背过身的,就肚兜那样的,就前面一块料子,后头也就两根带子,一根系在脖子间,一根就系在腰间,后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连个小屁/股都没挡住,浑/圆挺/翘的臀瓣儿,中间一条缝道儿,往下都叫她藏得牢牢的不叫人看见。
“你们、你们出去。”
她后悔了,甭提有多么委屈了,眼睛盯着他们,防贼似的。
“姐夫?”陈涉收回个“恋恋不舍”的视线,朝他姐夫——亲舅舅一咧嘴的,“段老师这边我都安排好了,医院也现在就去,怎么样?”
当时,段乔就觉得陈涉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要不是菩萨,能来得这么及时,能解了她的围吗?
原来还不想去医院,现在她到是恨不得立即去医院。
“段小姐结婚了没有?”
替她检查的是个女大夫,脸上还戴着口罩,看眼神似乎都能把人的心都看透了。
段乔老老实实地坐着,有点不舒服,觉得底下椅子太硬了,又动了一下,还是没找到舒适的位置,也就安慰自己就坐着,听女大夫一问,她脸色微有点尴尬,还自以为自己藏得好,“结婚了,两三年了。”
忒老实,还真是老实回答的。
大夫似乎是了解的点点头,“是不是急着要孩子?”
急着要孩子?
段乔有点迟疑,想起高炽说的话,又想起让她检查的郑主任,不由得点点头。
女大夫神情自然,似乎对这种事是司空见惯了,“是假孕现象,可能你或者你家人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想要孩子的话,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身体没问题的,放松心情,很快就能有的。”
她压力大才造成的假孕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有没有人失望的?中午趁着午休时间码的
☆、第063章
压力太大造成的假孕;
段乔个脑袋里就一直想着这回事,心里臊得半死。
从医院里出来就一直耷拉着脑袋;没有个精气神的;走路都是歪歪绕绕的,没有个正形,哪里是光荣的人民教师那种范儿;一点都没有;不提自己的本职工作还好,这一提的,她就有点烦恼了。
外面的风还挺大,据说有台风,但还在外围影响,离这里还有点距离,她让风一吹,头发吹得乱糟糟的,索性也不管,任由头发乱飞。
开始还想着不如跟高炽随军去得了,没想到现在还成这样子,把她弄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还把自己给舍了,求了叔叔,——
一提起叔叔,她个脸红就立即红了,觉得有点害臊,大白天的就在医院当口想这个事干嘛,她还怕别人看到她脸红,怀疑她有什么,还把包拎起来挡自己的脸,想着是不是要去学校递个辞职信,总归是这里不能待了。
她就想着去学校,没曾想有车子停在她面前,大赤赤地挡住她的去路,打眼一看,居然是陈涉早上送她过来的那车子,顿时她就想要转身跑——
“段老师——”
可哪里是她想干嘛就能干嘛的?要是真能这样子随她心随她欲,也不至于把事情闹成现在这种乱麻一团的糟糕样子,都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光晓得要逃走,不用给人五十万,最多她把婚给离了。
她真不对起高炽,心里是这么想的,还难受,被他一叫,跟个受惊的鸟儿一样都不敢跑一下,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陈涉的脑袋刚从车窗里探出来,那一手还支着个脑袋,怎么看都是一副潇洒模样。
却把她吓个半死。
“小陈主任好。”
吓归吓,她还是打招呼,别提她那个哆嗦的就要跑可又不敢跑的鬼样子,再衬个脸色发白的,怎么看都是觉得有点邪乎。
“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回去的?”
他还笑着,像跟她关系老好似的,心里气闷得不行了,怎么跟她说好的?叫她出来就让她打电话给他,进出有他接送,偏她一个电话没打,反倒是把他弄得心神不宁,早早地就开个车子过来等,这一等,才叫他看见她个失魂落魄的模样,真是有了的怂样。
偏段乔一看他那个表情,就觉得腻味得不行,喉咙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让她吐又吐不出来,吞又吞不下去的,非常个难受,可又不得不拉开车门上车。
但她也有点神经病,没去副驾驶座,偏坐在后边,硬是把陈涉当成个司机,也就这点阿Q精神,让她自己好受一点儿,“叔叔回来了没?”
沉默了一会,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陈涉任由她坐在后边,没有言语,被她一问,到还觉得好笑,“这怎么什么个关系?”难不成孩子是首长的?
简直没头没脑的问题,可段乔哪里听不出来,分明就问得她与史证的关系,真想当作自己没问过,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来的东西,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两手还放在上面,神情还拘谨的没有一点放松的姿态,“不要你管。”
“我没想管。”陈涉笑着回答,把车还往前开,开得速度挺慢,“就是觉得你这个叔叔怎么叫得出口的?晚上睡人家床里,让人骑了一夜,白天还正经的叫人家……”
“住、住嘴——”
说得真直白,把段乔那点薄面子都给扯下来,扯得干干净净,连个挡挡的东西都没有,臊得她不止是脸红,连身子都有点热,估计全身都是臊红了。
“我说的不对?”
他还跟她对上了,非得把她那点脸皮都给扯下来。
这便是人的恶劣心,明明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