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记得了?”裴沐菲讽刺地看着他,“你还说,舍不得碰她,有我泄‘欲就好。还有,你再想想,你哪一次见到我不是只跟我上‘床?”
“……”
“你能在江琰身上耗那么多年,能陪着言清洛谈几个月的恋爱,跟我就只能做那种事。不是么?”
“你别胡说。”施政手上一紧,将她死死地摁在自己怀里。
“难道我说得不对?”
“裴沐菲。”施政贴在她耳朵边上,“对不起。”
“……”
对不起。
呵。
——施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世界上我最不稀罕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你的一句对不起,我耗过的时间就回来了么?你的一句对不起,你给我的伤就能抹平了么?
“你说话。”施政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心慌。
“说什么?”裴沐菲反问他,“你说对不起,我就一定要原谅你了吗?这是什么规则。”
“我没有要你原谅。”施政看着她,“以后,跟我在一起。”
“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么?”
“你闭嘴。”施政狠狠地瞪着她,“我是说让你做我女人。”
“做你女人?你敢把我带回家么?你能娶我么?”裴沐菲连着问了三个问题,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其实明明就是在……撒娇。
而且是女人味十足的撒娇。
“谁说我不敢。谁说我不能娶你?”
“……”
“我是认真的。”
“……”
裴沐菲没有说话,眼里聚着的泪差一点就夺眶而出,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缠上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施政身子一僵。
很快便将她翻身压到门板上,扣住她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
作者有话要说:施政:你嫁不嫁给我?
裴沐菲【玩着指甲】:户口本在我爸妈那里。
施政:我要见岳父。
裴沐菲:哦,他说了,不见你。
陆离:爷才是她内定的男人。
陆榆:哥……
陆离:哦对了,走吧,好妹妹,回家给哥哥自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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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懂
第二十七章
裴沐菲被他紧紧地压着;身子铬在门板上,疼的要命,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推开施政。
“施政,我想要你的一句实话。”裴沐菲看向他。
“你问。”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从我们开始的那一年,到现在。”裴沐菲仰着头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要了解过我?有没有想要真的和我在一起过?”
“……”施政垂眸看着她;缄言不语。
裴沐菲见他不回答,心里便已经知道了几分答案;但是她还是偏执地又说了一句:“你回答我。”
“……”他仍然不出声。
“我知道了。”裴沐菲自嘲一笑,“既然这样;不如不见。”
“你不要闹。”施政半天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别用哄她的语气来安慰我!”裴沐菲有些失态地叫了出来,“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裴沐菲清楚地记得好几次,施政都是用这样的语气来哄言清洛;他对她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
施政可以对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彬彬有礼,但是一旦在她面前,就从不会说出什么让她舒坦的话。
以前裴沐菲不知道,因为施政和江琰的话都很少,她只当他是不爱讲话。
后来渐渐了解之后,她才知道,他的话一点都不比别人少,而且狠起来绝对是招招致命。
恰好,她就像个傻子一样,明知道爱上他之后受得伤足以致命,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施政面无表情地扣住她的手腕,然后紧紧地盯着她的眼,“你认为我在施舍你?”
“……”裴沐菲看着他,那表情就好像在问:难道你不是吗?
“我从来不会施舍任何人。裴沐菲,你是真的不懂。”
“对,我不懂!因为你从来都不稀罕我懂!”她说得咬牙切齿,仿佛他是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不要总是按你的思维想事情。”施政耐着性子说道。
“是啊,我永远做不到不按我的思维想事情。”她一脸无所谓。
“裴沐菲!”施政将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摁在门板上,眸光有些复杂地盯着她:“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
要。”她闭上眼睛。
——我只想,让你爱我、让你疼我、让你记住我,就像你记住江琰一样。
——只不过,我不能说。说出来,这段感情中,我必无翻身之地。
“你不能跟我好好说话么?”
“施政,我好累。”裴沐菲目光渐渐涣散,眼神有些迷离,“你累不累?”
“……”
“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如果我要名分,不会就这么不清不白地跟你纠缠这么久;如果我要你的钱,这么多年,也够了。可惜都不是。施政,你记不记得,八年前,在酒店你也问过我想要什么?”
“嗯。”施政想了想,那天具体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不过这个问题,他记得,她的回答,他也记得。
“那你记得我当时怎么回答你的吗?”
“记得。”他怎么会忘?
“我说我想要你。”裴沐菲有些无力地笑笑,“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想要的,就是你,我得不到的,也是你。”
“……”施政被她的话堵得没法接着说下去了。
“可是施政,你真的够狠。你总能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喜欢别人,但没有任何立场说一个字儿。”
“……”
“你真的,够、狠。”
**
不知道是谁说过,爱情之中,没有公平可言。
可是付出过的感情,谁不想得到同等或者是更多的回报?
那天晚上她说完那些话之后,便绕过施政,径自回了卧室,也没有卸妆,就将被单蒙到脸上,躺到了床上。施政有些无奈,到最后只能一个人走了出去。
裴沐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的时候眼睛都肿了,她给陆离打了通电话,陆离听到之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嘱咐她好好休息。
既然她决定了的事,他一定会无条件支持。
刚摁了挂断,手机便响了起来,裴沐菲见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才接了起来。
“你好。”她哭太久,以至于说话都带了鼻音。
“你病了?”穆宁深听着她声音有些不对劲。
裴沐菲一下子就听出了他是谁,有些不悦:“
劳烦你关心了,没病。”
“那今天你们公司派人到我这,怎么你没来?”穆宁深压低了声音。
“我今天请假,不好意思。”
“你家在哪里?我去找你。”穆宁深听到她带着这么浓鼻音的声音,又听到她说请假,心上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便开口问她要地址。
“穆宁深,我们真的不熟。”裴沐菲没好气。
“沐菲,你忘了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了吗?”穆宁深顿了顿,“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裴沐菲听着他说这句话,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施政那天晚上的那句‘做我女人’,眼泪竟然就那样掉了下来。
穆宁深听着电话那边没有反应,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在听吗?”
裴沐菲抹了抹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回答道:“我在听。”
“沐菲,跟我在一起吧。好不好?”他又重复了一遍。
“穆宁深你好像搞错了。”裴沐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对你有意思,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但是我对你有意思。我也没有搞错。沐菲,我只不过是不想看你爱得那么辛苦,你累了,就来我身边,好么?”
“我没有那么矫情。”
“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备胎,如果你以后还想爱谁,你去爱,难受了一定来找我好不好?”
裴沐菲听着他这样放低自己的要求,有些心软。
难受了,一定去找他。
就像施政难受了一定要来找她一样么?
她自己已经在这样的关系中受过一次伤害,又怎么忍心将一个无关的人搅合进来?何况,穆宁深并不讨厌。
裴沐菲有些逃避他,是因为他看她看得太透彻,那种感觉就像是她习惯在黑暗中自己舔舐着的伤口,突然被拉到聚光灯下,摆在观众面前,无所适从,又仓皇无力。
“穆宁深,我不好。”裴沐菲放缓了语调,“我不值得。你了解我之后,不会喜欢我的。”
“我会。”
“你也知道我心里有人,何必自贬身价,委屈了你自己,也难受了我。咱们可以当朋友,我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
沐菲。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尊重你的意见和选择,但是不代表我会放弃。”
**
施政被林怡叫回家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将车停在家门口,他推门走了进去,施博御大约是不在,只有林怡一个人在端着茶杯喝水,见他进来,脸色一沉。
“你还知道回来?”
“妈,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忙。”施政语调毫无起伏,和她说了一句听起来就像是应付的话。
“忙?都没女朋友了还忙?公司是有多忙?以前你和小言在一起的时候都晓得一礼拜回来一趟。”林怡明显很不高兴。
施政就知道她找他回家,是为了说言清洛的事情。
如果说他之前认为自己从没犯什么错的话,那么现在……他活了三十来年,迄今为止,他认为自己犯得最不可原谅的错便是招惹了言清洛。
就算是最后她主动提了分手,施政总觉得,自己在不经意间就伤害了她。
他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对裴沐菲那样,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确立关系,可是一旦关系确立下来,他便丝毫不会含糊任何一个流程。
“我和清洛不是很合适,是我不对,勉强她了。”施政耐着性子和林怡解释。
“我不听你的解释。”林怡摆摆手,“我知道我管不了你。”
“……”
“那副耳钉还在你手里不?”林怡突然转了话题。
“……在。”
“本来我准备让你和小言订婚的时候送了她,现在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林怡看着他,“那是我们施家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想必你也知道。”
“我知道。”施政的回答依然简短。
“罢了,我也不管你了。管不动了。”
“……”
“我最后的要求就是,以后别给我娶回一个不听话的媳妇来。”
“我知道了。”
让施政庆幸的是林怡没有跟他要那副耳钉,也没有问他关于女人的事情,他清楚如果林怡林怡知道了他和裴沐菲的关系,她一定会让人将裴沐菲的家庭调查的一清二楚。
施政这才想起来,他一直都不知道裴沐菲是哪里人。
这算不算是他的悲哀?
这么多年,原来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了解她。
那副耳钉,那么重要的东西,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送给了她。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黑色,张扬又妖娆。
也只有她才适合。
只有她才……戴得起。
☆、二八、心
第二十八章
穆宁深最近总是时不时地给裴沐菲打电话;或者是发短信,内容无非就是平日里一些琐碎的消逝,譬如吃饭没有、在干什么这种嘘寒问暖的问题。
裴沐菲一开始有些不耐烦,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日子长了也就偶尔跟他开几句玩笑,老实说穆宁深真的是迄今为止裴沐菲见过的最绅士的男人;他的温和是对所有人的。
裴沐菲也就习惯了每天工作之余和他聊聊天,穆宁深看得她透透的;她便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她和穆宁深说了和施政的事情;穆宁深当时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就好像他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一样,平静的有些诡异。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以前不是挺想知道的么?”裴沐菲勾着嘴角看着他。
“现在突然有些后悔知道了。”穆宁深停顿了一下;“我不想知道,你这么好,他还不要你。”
“唔。”
“沐菲,那七年你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裴沐菲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末了自嘲地笑笑,才开口答道:“是煎熬也是享受,是难过也是开心。”
“你就那么爱他?”穆宁深问,“其实他中间走的那两年,你完全可以重新找一个人开始。”
“怎么能重新开始呢。”裴沐菲抬头看着夜空,似是感叹,“我和他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结束,我怎么敢和别人重新开始。”
“那就结束。和我开始,好么?”穆宁深走到她旁边握起她的手,“沐菲,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