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点了点头，林牧突然转换了话题。
“你如何知道？”
八岐大蛇眼睛微微一眯，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牧。
“星遁六合阵，居然被你简化成了能够适合人类练习的阵法，据我所知，在整个妖族中，掌握这门阵法的大妖和妖族是很少的，你竟然懂得简化这门阵法，相比对这门阵法是无比的熟悉了，那么之前的身份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
林牧嘴角微微一翘。
“你居然认出了星遁六合阵？！”
八岐大蛇语气立刻拔高了一点，随后就注意到了自身的异常，紧跟着立刻调整了说话的语气，“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一般的修真者可不知道我妖族的星遁六合阵，更加无法看出星遁六合阵简化后的阵法，你对这门阵法的了解也颇深，小家伙，你究竟是谁？”
无论从实力还是年龄来看，八岐大蛇称呼林牧一声小家伙都不为过，毕竟就算是林牧之前在修真界中修炼的时间，也不过就是数万年而已，而八岐大蛇光光是困在地球上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了十数万年。
在十数万年之前，林牧的灵魂之力还不知道在哪里轮回，而八岐大蛇已经到了地球上默默的蛰伏了起来，等待着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妖族的漫长寿命，从某些角度来说确实是挺让人羡慕的。
“你困在地球上已经十数万年，我修炼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数万年而已，你肯定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了，不提也罢，不过妖族之中，我确实认识一位大妖，星遁六合阵就是从他那里学到的。”
林牧幽幽地说道，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妖族的大妖，那肯定已经修炼了几十万年，我一定会认识的，他是谁？”
八岐大蛇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六个蛇头又凑近了一些。
“他叫洛星篁，本体乃是七彩孔雀，修真界中都称呼他为孔雀明王！”
林牧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犹如敲击在了八岐大蛇的心里，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八岐大蛇整个呆住了，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了，十数万年的时间，足以磨平任何的记忆，哪怕是修真者，也很难记得十数万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们的记忆力虽然比常人要厉害的多，但是活着的时间长了，经历的事情也更多，想要记起一件事情也不容易。
很多修真者都会将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删除，那些不值得记住的事情，都被他们以法力从脑海里抹去了。
八岐大蛇流落到地球之上，光是疗伤就已经花费了十数万年，其实他已经快要失去了希望，十数万年的时间，他的伤势也仅仅只是恢复了一点点而已，就算再过去十数万年，也不会恢复到什么地步，之前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忽悠林牧而已。
一个强大的修真者，竟然堕落到了要去忽悠凡人的地步，可想而知这是何等的悲哀。
不过八岐大蛇也没有办法，他本身已经丧失了移动的能力，无法离开蜷缩的地方，只能用灵魂去控制了一些人，然后慢慢的发展壮大来替他搜集灵魂之力，供他恢复伤势所用。
可惜就像林牧说的那样，八岐大蛇的伤势太严重了，严重到了这些武者的灵魂不过只是杯水车薪罢了，根本无法快速的恢复伤势。
一个人静静的待在地球上十数万年，再一次听到了修真界的消息，再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这如何能让八岐大蛇不激动，如何能够抑制内心澎湃的情感。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八岐大蛇终于再次开口了。
“你和洛星篁什么关系？”
十二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林牧，八岐大蛇等着林牧的回应。
“我之所以会流落到地球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洛星篁，如果不是渡劫的时候他用先天道光破了我的九火神龙罩，我又怎么会被天劫毁去了数万年打熬的道体，仅仅只有一缕残魂流落到这里！”
提到了当年的这件事，林牧浑身一阵杀机大盛，盘踞在身周的巨龙双眼都变的血红一片，一声愤怒的龙吟之声立刻震的附近所有的设备全都碎裂了开来，就连六头大蛇在这声愤怒的长吟中都忍不住的倒退了几步。
“原来，你也是被洛星篁害成这样的，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从林牧滔天的杀机中，八岐大蛇知道林牧并没有说谎，“偷袭导致一位渡劫期的人族高手身死道消，想必洛星篁一定会在修真界名声大噪吧！”
“你也是被洛星篁害成这样的？”
林牧眼睛嗖的盯在了八岐大蛇的身上，他要看清楚八岐大蛇究竟是要故意拉拢他，还是真的事实就是如此。
“你修炼的岁月太短了，不知道是否听说过妖族曾经的一场内乱，那场让洛星篁真正开始名声大噪的乱战？”
八岐大蛇没有直接说，而是先反问道。
“你说的莫非是山河涧一战？”
林牧一阵寻思，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猛然间一震。
第964章真正身份
“山河涧……”
八岐大蛇长叹一声，无奈的叹息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当年妖族山河涧一战，震惊整个修真界，据说是为了抢夺上古至宝碧云梭，妖族四位手段通天的大妖大打出手，最后的结果是三人重伤，一人身死道消，孔雀明王也是其中之一，莫非你就是那位传言中生死道消的冥海老人？”
想到了当年妖族的那一场大战，林牧也是微微有些失神，那一战几乎可以说是修真界的巅峰之战，参战的大妖无一不是站立在修真界巅峰的人物，这些大妖修炼百余万年，一身实力极为可怕，压箱底的招数更是不胜枚举，整个修真界都极为著名的山河涧，在那一战中被完全的摧毁。
如果光光是听山河涧这个名字，还以为是哪里的一条大峡谷，但是山河涧远远不是一条大峡谷这么简单，而是横贯两个星系的一条巨大的通道，这个通道内不但有着众多的行星陨石，还有非常可怕的天阴葵水，一般修真者根本不敢去山河涧这种大凶之地。
就是这样一处极为危险的地方，却在妖族四名大妖的乱战下，被直接移位了平地，整个山河涧支离破碎，无数的天阴葵水散落到了星系各处，将整个危险的区域范围扩大了足足数百倍。
这一战也让整个修真界重新认识了这些妖族大能的通天手段，尽管整个妖族的实力和人族修士比起来要差上不少，但是妖族的大妖们，却是各个手段通天，实力方面要比人族的顶尖修士还要强上一筹。
当年林牧之所以会和孔雀明王洛星篁有来往，也是因为林牧已经站在了整个人族修士的巅峰，实力比起这些大妖也不会弱上多少，甚至可能要更加的强大，毕竟他们没有真正的比试过，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厉害。
“冥海老人，哈哈哈哈哈！”
从林牧的口中听到了冥海老人这几个字，八岐大蛇突然一阵狂笑，足足笑了好久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还以为早就被人遗忘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记得那个在山河涧生死道消的冥海老人！”
“真的是你！”
林牧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震惊，“你的本体是八头巨蛇？”
山河涧一战震动修真界，当年林牧一身修为大成的时候也去过那里，就算过去了数十万年的时间，那里的星空下依旧残留着庞大的毁灭气息，光光是凭借这些气息，就可以想象当年那些妖族大能是动用了何等可怕的手段。
就是这样可怕的战斗，都没能将八岐大蛇彻底的灭了，而是躲到了这偏远之地的地球上，在这种灵气稀薄的恶劣的环境下，依旧将生命延续了十数万年，妖族的生命力之强不愧是冠绝修真界，这种强大的天赋不是其他种族可以轻易比拟的先天优势。
“不错，我的本体确实是八头巨蛇，不过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有八个头颅，而是修炼了一门上古秘法，又修炼出了其他七个头颅，我的本体乃是吞天蟒，每修炼出一个头颅，我的实力就会增加四到五成，当年那一战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我一人力战他们三人！”
话音刚落，六头大蛇突然周身一阵绿色火焰升腾，随后庞大的躯体开始缓缓的缩小，眨眼间就化身成了一个高大干瘦的老者，一头长长的头发无风自动，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每一根头发都是细如发丝的小蛇，不过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即使是现在的林牧，也是运足了目力之后才发现的。
“什么？！”
这句话是真正的让林牧惊到了，没想到当年的那一战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冥海老人力战其他三位大妖，最后不敌三人之力，重伤逃走从此避世不出，修真界众人都以为冥海老人已经在那一战中生死道消，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碧云梭根本就是个幌子，这件上古至宝早就消失了，上古时期的修士修为虽然没有比现在的修士厉害多少，但是上古时期，修真界中天材地宝数量众多，他们炼制出的法宝确实很不错，那件碧云梭也确实当得起至宝这个名头，我就是被碧云梭给蒙住了眼睛，竟然着了那三个家伙的道！”
冥海老人愤怒地说道，一头的头发都在瞬间冲天了一下，随后又缓缓的垂了下来。
“这么说来的话，那件碧云梭是假的了？”
林牧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错，碧云梭确实是假的，杂毛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点碧云梭的碎片，就用这个碎片重新炼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碧云梭，因为这件碧云梭上面有碎片的气息，所以连我都被忽悠了过去，然后就被他们三人引诱到了山河涧，这三人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图谋我体内的水洹丹，那是我培育了上百万年的至宝！”
怒哼了一声，冥海老人继续说道：“这三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还想用什么东西和我交换水洹丹，正是恬不知耻！我一生修为大半都在体内的水洹丹上，如果交出了水洹丹，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水洹丹，就是你体内的那颗先天内丹吧？”
林牧也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妖族修士和人族修士相比，他们的身体条件要强大的太多了，无论是什么妖族，先天的肉身都十分的强大，就算是以妖体孱弱出名的妖狐一族，肉身也比普通的人类修士要强大的多，说妖狐一族肉身孱弱，那是和其他妖族相比，至于别的种族，在肉身这一块还真的不好和妖族修士比拟。
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妖族修士仗着肉身的强大，几乎不怎么使用法宝，他们的法宝都是在长久的修炼过程中，用自身肉体的一部分炼化出来的强大法宝，比如孔雀明王的七焰扇，就是采集自身体内的七彩神光炼制出来的强大法宝，一旦使出就会伴随漫天的七彩光焰，威力大的不可思议。
冥海老人也有这样一件宝贝，不过他的宝贝却不是法宝，而是在幼年修炼的时候体内诞生的一颗内丹，这颗内丹凝聚了他多年修炼的精华，就算在后来进阶到了更高的境界，他也没有停止过对这颗内丹的淬炼，经过了上百万年的修炼，这颗水洹丹早就已经有了很多不可思议的神通和功效，再也不是当初那颗单纯的内丹了。
孔雀明王等三人就是将主意打到了冥海老人的身上，想要用其他东西换取这颗水洹丹，但是冥海老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毕竟这事关自身的修为，没有人会轻易的让步，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所以最后就变成了冥海老人力战孔雀明王等三人。
那一战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诸星蒙尘、乾坤逆转，最终的结果就是山河涧在那一战中彻底的被毁了，成了一片涵盖大半个星域的危险之地。
“不错，水洹丹乃是我的先天内丹，我一生修炼都花在了这颗水洹丹上，绝对不可能交给任何人，这帮无耻之徒竟然想要老夫的水洹丹，如果是有人要取了杂毛鸟体内的七彩神光，我看杂毛鸟也是二话不说就会拼命，他们是早就商量好了要算计我，根本没有要换区水洹丹的意思，哼！”
冥海老人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了一抹厉芒，“就算是让水洹丹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他们也绝对不要想得到，如果当初我没能逃出生天，死之前我一定会自爆了水洹丹，至少也会拉上两个人陪葬，那三人中，也就杂毛鸟有本事逃出去了，不过就算逃出去他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短短的一席话，冥海老人就展现出了一个大妖凶厉的本性，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介意拉上两个倒霉鬼一起陪葬，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妖族修士经历的修炼生涯本身就比人族修士残酷的多，一生几乎都在各种生死搏杀中成长，自然战斗的天性也不是人族修士可以比拟的，至死方休是很多妖族修士的战斗方式，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们本来就是这么生存过来的状态，早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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