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仅仅只是似乎。
“孔雀,跟我回家好不好?”袭非先朝她走过来,摸了摸孔雀的脸,眼睛里面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缠绵。但孔雀只是把脑袋扭到一边,“袭非先你知道的,我要和你哥哥结婚。”她讲话的语速很快,每个字都滞黏在一起,明显的底气不足。
“那你就不想我?”
他真是会问问题,每一句话都戳在她的心尖子上。孔雀更是不耐,掩饰着自己没出息的表情,“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我从来没有想过你!”
话音落下,袭非先就直接把她给抱住了,死死的搂在怀里,不肯松开。他的声音里带着喟叹,“没良心的东西,你居然敢跟我说谎。”袭非先的身上带着熟悉的香味,孔雀的鼻头忍不住的发酸,她缓慢的伸手圈住了袭非先的脊背,迟疑的,把脑袋靠了上去。
这样熟悉的感觉,就像是飘零的船只找到了停泊的港湾。但这一次,孔雀只是觉得眼眶发热,却没有哭出来。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哭了。因为自己就在袭非先的怀抱里。孔雀闭上眼睛默默的想着,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松开之后,她决不再贪念这个怀抱里的温暖。
袭非先不想松手,他现在算是彻底不能明白眼前的小丫头在想什么了。以前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自己猜透,而现在,也开始不甚明白了。小丫头长大了,而且和自己越来越像。为人做事都想做到最好,行为端持老成,看起来不像个二十五岁的姑娘了。
“孔雀,我们到底有多久没见了?”袭非先抚着她的发端,眼睛弯弯。
这是他很喜欢做的一个动作,眼前的人和记忆里又开始重叠了。每次都是这样,他要哄自己的时候,总会这样。孔雀迟疑了下,“一年,如果要真正来计算的话,大概是一年半。”
“是一年零七个月又两天。之前你去了一趟T省,那个时候,我们就开始产生了隔阂。”袭非先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也敛住了,“你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我当时就在想,我的小姑娘去哪里了,为什么变成了别的小姑娘。”
“袭非先,我一直都不是你的小姑娘,我是你期望中的人。我本来就是那副模样,是你强行改变了我。如果说要拿现在这个我适应社会的话,没错,是真的很好,甚至于我要感谢你,因为很多人都喜欢我、抑或者爱着我;但是如果拿从前的我相较,可能我会喜欢以前的那个自己。因为以前的那个自己和你无关。”
她讲话也比以前狠戾了。饶是袭非先,也是听得呼吸一滞,嘴角上溢起了苦笑,“你以为现在分开的局面,是我想造成的?”
孔雀不说话,脑子里盘桓这刚刚钟间说的那些话。她细想了想,拉开了车门,“上来吧,总要好好说会儿话的。前提是,你不要骗我。”
她开着一辆760;在街上乱窜,那么长的车,居然被她驾驭得那么好。袭非先望着她有点舍不得移开眼睛。他想到以前,孔雀开车是真的很厉害,比多数男人都厉害。神情专注,眼睛发光。她是真的对车有感情的。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咖啡厅,坐在了个角落的位置里。她把包包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靠在椅子上打量着窗外。她以前还画过袭非先呢,画得是惟妙惟肖的。不过他本人倒不是很喜欢,因为太像了,所以把他眼神里的东西都暴露出来了。袭非先觉得不安,所以那幅画被他没收了,连孔雀也没再见过。
“非先,有话要跟我说吗?”她捧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神情是若有若无的冷淡。表情里有些无谓,但更多的感情,都藏了起来。
“有。首先,报复祁北斗的事情,我觉得你可以停下来了。因为你误会他了。”
孔雀终于知道了事实。但在说这些话之前,袭非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但是他没想到,孔雀听完之后只是哦了一声,她声音小小的说道:“来不及了。如果你早两个月跟我说,或许这还能收手。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袭非先说,祁北斗陷害他的事情,他一早就是知道的。
之前和他交往的那个女生,是个艺术学校的。出落得相当的漂亮。他们遇到是个偶然,袭非先去学校找朋友那个女生和他的朋友是同班。两个人就那么一来二去的相熟了。女生叫颜宛,家乡是个小城市,生活费基本靠自己的在画室里当老师给挣出来的。和袭非先交往的时候,她也没有全部仰仗着袭非先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而没出去工作。相反她把袭非先给她的钱都存起来了,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拿来给他买礼物了。
如果要说喜欢,袭非先觉得并不准确,大概更多的是新奇。腼腆的笑和漂亮的长相再配上那种温婉的性格,大概是娶回家的首选。不过这并不能被一个政治世家所认可,而且当时的袭非先,是被袭家看好了要走仕途的。
但这种未来的路,并不会阻碍眼下的甜蜜。
他开车带颜宛兜风,亮黄色的保时捷911。车速很快的行驶在路上。不过一会儿,便有另外一辆车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两个车在一条道上掐得欢快,死不相让。最后却是那辆老款的法拉利略胜一筹。袭非先再一看,是祁北斗。那个未成年的小少爷。
他害自己在颜宛面前丢了面子,袭非先就得拍了照,直接把人告上了公安局。害得祁小少爷蹲了几天局子之后又被家里人搞了一顿。他心里愤愤不平,发誓一定要报复袭非先。
而要动袭非先,那么就应该从他身边那个不起眼的颜宛下手。颜宛的家在个小县城,他祁北斗也是不嫌麻烦,闹到别个小县城去了。害得她父母丢了工作,还传了谣言过去说,颜宛被人包养了,因为他们的女儿之前被一个叫袭非先的人□了,那个人还是京城里大官的儿子,得罪不起。就是因为他们女儿之前不听袭非先的话,金主发火了,一句话的事情,就把夫妻俩给闹下岗了。
那个时候听到这两个字该是多丑的事情,而且颜宛的父母也只是个工人,哪容得下街坊之间的闲话。他们当时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上京,把女儿救出火坑。
上京之后的事情,那就是祁家人开始一手操持了。祁家人还真的盯中了这个契机。新领导上台,和袭家有间隙。蛮好,趁着这个机会,他们联合颜宛的父母直接把袭非先的名声给搞臭了。但颜宛觉得莫名其妙,更甚的,她为袭非先愤愤不平。她曾多次和父母抱不平,但颜宛的父母只觉得女孩子到了大城市贪慕虚荣了,连面子都不要了。
而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告上去的,袭非先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办到的,袭非先更不知道了。他脑子里乱得很,也只是几天的事情。难过肯定是有的。但是他现在更多的还是觉得,他有了一条新的出路了。袭非先不想当官,他厌恶每天被安排的世界,他更是不想履行自己必须肩负的任务。这种事情,交给袭慈俭不是更好?哥哥勤恳又不抱怨,这样的事情,理所应当属于他,而不是该归属给自己。
他早先就跟袭慈俭商量过这件事情,袭慈俭说,只要父母都同意,他也同意。但袭非先仍然不放心,所以本来很积极的案子经了他的手一搅合,好嘛,稀烂了。
而颜宛只觉得对不起袭非先。她私下找到了袭非先说这个事情之后,袭非先却意外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说了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颜宛更觉得自己害了他,但袭非先却反过来安慰颜宛说没关系,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颜宛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好面子,又要强,更不愿意连累别人。这个案子闹得是满城风雨,在学校的时候每个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虽然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心里早就是撑不住了。
后来她是怎么选择自杀的,袭非先的确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偷偷的模仿了颜宛的笔记重新写了一份遗书,把原来颜宛写给他的那份给烧了,以匿名的形式发到了报社。
报社刊登之后,舆论谴责更是厉害。不少人都说,是袭非先逼死了颜宛。袭家人这才慌了,想尽了办法翻案。但死者最大,怎么可能跟过世的人去计较对错呢?所以无奈之下,这才把袭非先送出了国。走之前袭孝全破口大骂,说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儿子。而只有袭慈俭,似乎隐隐的知道这件事背后有着怎样的曲折。
但这样的事情,听到孔雀的耳朵里,却不觉得意外。袭非先就是这样的人,自我利益之上,聪明的要死,几乎为自己要打尽了算盘。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他居然肯下了黑手算计起自己和家人,就是为了错开那条本来要约束他的路。
孔雀不自觉的打了个冷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猛士,敢于直视被锁的章节!
☆、63我是想不出名字的标题
离开之前;孔雀问过他最后一个问题;“袭非先;既然肯走,那现为什么又要回来?”袭非先当时笑了笑;“本来以为,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结果发现;根本离不开。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娶的。不过不知道;想不想嫁给。”
当时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孔雀就急不可耐的拿着包包跑了。真的就是用跑的,根本没有多投过去别的目光。她落荒而逃的速度很快;门口的撞铃声音久久不息。袭非先看着窗外,神色不明。
她回到家里以后一直都想这个事情。孔雀想了很久都没得出个所以然来。那么温柔的袭非先,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温柔到为了不让自己为难,率先做出了决定,把主动权交到了自己的手里,让她来选择是去还是留。但他肯定也知道,那么顾着家里的孔雀,自然是会顺从家里一切的决定。为什么偏偏是现,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原因。
成宠敲了敲门,“孔雀,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最好老实给招了,是不是把的行踪告诉袭非先的。”她抱着枕头趴床上,恨不得要把连都埋进去了。看到成宠坐下了之后才侧着脑袋看了过去。
“是啊。只想让他跟好好的谈谈,把误会解除。该喜欢就继续喜欢,不喜欢他就一拍两散,这个事情就简单了,免得每天一副纠结得要死的鬼样子。也不知道是摆给谁看的。”他伸手摸了摸孔雀的脑袋,心里有些忡怔,孔雀明明比自己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一副他来照顾孔雀的模样,想不通。
“谢谢。今天才觉得识有问题。喜欢他这么多年,现才发现,这个似乎跟想的那个袭非先,有很大的出入。”她说着,又把白天袭非先跟她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给成宠听。
成宠听完之后半天没言语,基本上跟孔雀是一个想法,就俩字:可怕。
他也没想过有谁肯下这么狠的手,而且事事都算计得这么周到。饶是孔雀回来算计祁北斗,也没能这么干净利落。而且孔雀还是有唐毵毵这个超级作弊器帮忙,袭非先可是只身一。他俩这个时候才能明白,为什么袭家要袭非先走仕途,而不是袭慈俭。关键时候,袭非先下得了手。而孔雀想起了那一天的袭慈俭,他和袭非先,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孔雀,突然很赞同钟心和钟间的看法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嫁给袭慈俭,这句话他成宠实没敢说,怕打击了孔雀。但这也是最好的,因为袭非先这个,还真的有点捉摸不透。
“不知道。”孔雀又摇了摇头,“好了不说了,睡觉好了。这个事情就先放着吧,纠结来纠结去有什么意思,爱谁谁,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完之后,她就自行调暗了灯光往被子里面钻进去。成宠给她掖好了被角拍了拍她的额头,“也是,不适合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睡吧。”
W市这半个月来真的是相安无事。除了她每天从阳台上望出去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袭非先以外,都很好。
袭非先也真是够耐心,每天都能站那里,几乎是风雨无阻。而且他似乎直到孔雀不会把他迎进门,他就站那儿,不远不近的距离。天天杵那儿膈应。当时孔雀就想,这袭慈俭说得可真对,他追回来了,过来就会继续追下去的。
两个一个站车子前面,一个站阳台上面,就那么望着。也不说话,也不干别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距离,让看到的觉得有些心酸。不仅仅是成宠,连唐毵毵都劝她,“要不然下去吧,这么天天看,能看出个什么来啊?”
“就看到他死心,或者死心。要不然咱俩一起死,哦不,一起死心。”
其实她站这里,是想曾经,想以前的事情,想她到底是怎么追到袭非先的。袭非先那么难搞的居然被她搞定了,自己还真的是惊喜了一把。
结果第二天,袭非先不那儿杵着了,成宠一开门,就拿进来了一个硕大的花圈,上面用花给拼出来的,“Joey ,I lo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