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自己会离家到这么遥远的一个地方去。望着车厢里穿着打扮不同的乘客,杏儿无聊地猜想她们的身份及学历。而对于身边这位妇女,杏儿想她一定有一份舒适的工作,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因为从这位妇女的一举手一投足中,都透着一种职权或金钱的魄力。杏儿不禁羡慕起这位妇女,她想自己将来有一天,也许会比这位妇女过的更好。杏儿想着想着不由得又侧脸看一眼这位妇女,妇女微笑着问:“你到哪里下车?”
“我到广州。”杏儿回答。
“一个人吗?”
“是啊!”
“第一次去吗?有没有熟人在那儿?”
“啊,有,我哥在那儿。”杏儿诚实的回答。
“哦,那就好,一个闺女家,让人多不放心啊!”
杏儿抿嘴笑笑表示感谢,她觉得这位阿姨不仅有魄力,人也挺热情的,杏儿对她渐渐产生了好感。“我有一个闺女与你差不多大,你今年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吧?”
杏儿说:“是啊。”
妇女说:“我的女儿今年十九岁了,没上学,也在南方打工。”
妇女与杏儿攀淡起来,她讲述自己外出打工的经历,讲述人心是怎样的叵测,而她又碰上怎样的好人,讲述她是如何想念在家念书的女儿等等。这一路上,杏儿不再觉得无聊,她认真的听着,象在听一位老师的讲述,她认为这是她走向社会前的一节最重要的课程,她想象着遥远的那座城市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开放的城市也需要性格开朗的人,她觉得自己比起这位妇女,真是太小家子气了。她尊敬的称这位妇女为阿姨,而妇女说,叫她兰姨更亲切。杏儿觉得这个称呼很顺口,喊着喊着就觉得很习惯。然后杏儿还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兰姨。
当兰姨问及杏儿哥哥的地址时,杏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自从哥哥外出打工,她每一个月都会收到一封信。哥哥虽然初中都未念完,但是写起信来仍能大道理一条一条的讲给杏儿听。兰姨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顿时高兴的眼睛玻С闪艘惶醴欤家趟担彩侨フ飧龅胤剑劣谀羌涑В咕?吹剑且患业缱映А!罢媸翘闪耍 崩家谈刑镜馈�
不知缘是否真的是千年修炼所得,但能与这位兰姨偶尔相遇并且话语投机,让杏儿觉得很幸运。而更让她们距离拉近的是她们居然前往同一个地方。通过兰姨,杏儿知道很多关于工厂的工作,工种及生活规律等方面的事。一路上杏儿很兴奋,她与兰姨都只打了一两个小时的盹。杏儿已完全从高考的苦恼中走出,她也抛开了对父母的挂念,她想一见到哥哥,立刻就给母亲打电话,她要向母亲承诺,她一定会好好工作,一定会象哥哥一样挣钱,她不会再让父母对她失望了。
安静的夜晚悄悄过去,火车依然在疲备中喘息前行。外面已经大亮,绿绿的山一座比一座高大,铁路旁有一些不知明的树木,居然还开着红艳艳的花朵,在车窗外扭动着身肢,象在欢迎异乡的旅客。大多数乘客已经醒来,车厢内早餐叫卖声不断传来,火车广播也播放着早餐供应的消息。杏儿打开车窗,观赏着窗外的景物,任清风拍打自己的脸庞,她深深的呼吸,感受这清晨的清新与惬意。虽然她还是在上车前吃了一碗面条,但是她并没有饥饿感,她只觉得浑身麻木,脑袋发胀。当兰姨为她买了一碗热腾腾的泡面时,她闻到那泡面味,竟差点呕吐。兰姨怜惜的拍着她的背说,“总不吃东西怎么受得了呀!”杏儿赶紧将整个脑袋都伸出窗外,在凉风的猛吹下,没有吐出来,翻腾的胃最终平静下来,她觉得好受了许多。
忽然“轰”的一声,火车一下子钻进黑暗中,杏儿吓的呼叫一声缩回头,原来火车又在钻山洞了。杏儿惊魂未定,眼前又恢复了光明。仅几秒钟的时间,杏儿象经历了一场大劫。兰姨也紧拉着杏儿的胳膊说:“小心一点,不要再把头伸到窗外去了。”
兰姨的每一句话都让杏儿很感动,她感激地望着兰姨说:“你真好,兰姨。”
“好闺女!”兰姨笑着说,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拨号。只听她说:“我现在在车上,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了……什么?你来接我,好啊,我大概十一点就到了。好,你在出站口等我……好,好的。”
妇女挂了电话,很兴奋的告诉杏儿说:“我厂里有车来接我,真是太好了,不用去挤公交车了。”
杏儿也为兰姨高兴:“那太好了!”
“对了,你不如也搭我的车吧,我同事可以顺便把你送到你哥的厂门口。”
杏儿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妇女笑着又说:“我只是觉得很顺路,而且你对广州也不熟,广州那么大,如果你坐错车就麻烦了。不过,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话,就算了啊。”
杏儿连忙说:“不是,阿姨,我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妇女很和谒地笑着说:“其实没什么的,大白天我还能吃了你呀,我只是觉得与你这闺女有缘,再说出门在外的,能行个方便就行个方便,而且我们又同路……”
“我愿意啊,我不是不相信你。”杏儿说,她觉得怎么看这位阿姨也不象是一个坏人,再说光天化日的,哪就那么多坏人呢。
第三章 勿把恶人当恩人
三
也许是答应了与这位兰姨同行,杏儿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更踏实了,她不用担心到站了怎样坐公共汽车,也不用担心能不能找到哥哥信封上写的那个地址。杏儿生来依赖心就很强,也不是一个喜欢动脑筋的人,既然能碰上这位好阿姨,就说明她们有缘份,而且这还可能是她前途光明的好兆头呢。那隐藏在她心底的一丝丝担心也被这位妇女留给她的好印象给抹杀了。这余下的旅途也因杏儿的好心情而过的很快,她整个心里想的都是见到哥哥时的情景,哥哥一定会吃惊她的到来,她一定要讲述她与这位阿姨是多么有缘。她觉得坐在对面的那位男乘客都在羡慕她或妒忌她,因为她时不时都能看到这位乘客的怪怪的表情。那又怎样呢?她想,谁知道一个人一生中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一个偶尔相遇的人也有可能会影响或改变另一个人的命运,这位兰姨说不定就是影响她一生的人。
十一点零五分,火车终于到站了,火车上的人躁动起来,杏儿觉得闷热心烦。这南方的夏天更加炎热,中午的太阳象一个巨能量的火球,似乎要熔化这座城市。杏儿背着黑色挎包,任兰姨拉着自己的手,跟随着人流向出站口走去。刚下火车的杏儿,觉得头重脚轻,眼前的景物还在不停的晃动,只好懵懵的随着兰姨走。火辣辣的太阳晒的杏儿胳膊灼痛,她觉得再这样曝晒一会儿,头发都会着火的,恍惚中,杏儿跟随兰姨来到火车站旁的停车场,那里早有一辆白色面包车等着。车旁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看上去粗粗壮壮,给人一种威慑感,却也眉目端正。
兰姨牵着杏儿的手先向男子介绍道:“这是我老乡来找她哥哥,与我们同路,让她搭我们的便车吧?”不待男子回答,兰姨又向杏儿介绍起这位男子:“这是我们厂里的司机,叫阿强。”
杏儿礼貌地冲这位司机阿强点头微笑,而男子好象并不领情,他死死地盯着杏儿,并上下打量,象在审视一件商品,让杏儿心里发怵。
兰姨觉察出杏儿的不自然,有点不高兴的扯了一下阿强的衣服,说:“赶快走吧,这大太阳的,你不觉得热呀?”阿强连忙应声打开车门,帮杏儿及兰姨提行李上车。
一坐进车里,杏儿就觉得凉爽了许多,车内的冷气让杏儿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陌生的环境却又让她紧张起来,但这时车门已关,司机已经发动车子。从车头内的反光镜中,杏儿看到司机阿强严肃的表情,不禁感到害怕,她惧怕这个开车的男人,并后悔自己仓促的决定。
这时,兰姨很合时宜的轻轻握着杏儿的一只手慈爱地说:“这闺女,一路上一口饭都没吃,饿坏了吧?”
杏儿动动手指,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最终放弃了。杏儿问:“还要多久能到?”
兰姨捏了捏杏儿的手,轻声说:“很快的,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你看这大城市的街面和咱那小县城比,就是不一样吧,多繁华呀。”兰姨说着用另一只手指向窗外的路标。
杏儿的注意力被转向窗外,她顺着兰姨指的方向,观察起窗外。那里的高楼大厦都是她以前没有看到的,而眼前的路标,公交车站牌等都如过眼烟云一晃而过。她仔细的辨认每一个大的建筑物,并在心里默记一些大酒店,大商场的名字。她想在下一次路过时,还能认识这条路。但车速很快,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晃眼就消失在杏儿的脑海中。不过她更希望司机能开的再快一些,她想马上见到哥哥。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司机忽然减速,并在路边停下,兰姨问司机阿强为什么停车。阿强没有回答,打开车门就蹲在车门旁的车轮处查看。而后兰姨也下了车,并随手带上车门。不难看出,一定是车子出了问题,只见兰姨随着司机趴在车轮处查看,并不时的说着什么,杏儿脸贴着车窗观望并焦急的等待着。过了很久,司机阿强与兰姨才一同上车。阿强重新启动车子,试了几次却都失败了。
兰姨问:“还是不行吗?”
阿强摇摇头说:“走不了了。”
兰姨说:“要不然,我们打的士回去算了。反正也不远了,不过我很饿,不如先吃点东西再走吧。你说呢,闺女?”
“要不,我先走吧。”杏儿说着想下车。
兰姨一把拉住杏儿说:“那怎么行,离你哥的工厂还远着呢,如果在这里下车,你没车坐呀,我们走的是近道,这条路没有通往你哥哥那个厂的公交车,再说路上也很乱,你一个小姑娘,我怎么放心呀。”
“……”
杏儿还想说什么,被兰姨打断:“既然一起走这么远了,不如先吃点东西,看阿强能否修好车子,如果修不好,我们再打的士走也不迟。反正我一个人坐车也要掏钱,多一个人也无所谓,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等到了你再给我十元二十元的都行。好不好?”
杏儿被兰姨说的无话可说,她答应同兰姨一起进餐,而此时她的肚子也确实很饿。
杏儿步履蹒跚地走下车,打量着眼前的街道,她能肯定这一定不是主街道,因为这条路还没有杏儿家乡县城里的马路宽敞。路两边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建筑,她根本无法辨认她此时所在的位置及方向。虽然汽车只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但速度却相当的快,左弯右拐的,她根本无法记忆到底走了多远的路程。其实杏儿的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有一种对陌生的惧怕,但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样走,她已经分辨不出对与错,只有跟着兰姨走一步算一步。她们下车后又前行了几分钟,才来到一家路边的小餐馆。
兰姨一直都很关照杏儿,她为杏儿点好菜后,就带着杏儿去洗水间,让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一把脸。虽然简单的清理了一下,杏儿也觉得清爽了许多,因而吃起饭来更有胃口,也许是因为她太饿了吧。
杏儿喝着兰姨递过来的温热的茶水,开心的吃起兰姨帮她添好的大米饭。她从心底里感激兰姨,她觉得兰姨是她在异乡的亲人,是她命中的贵人。
她望着兰姨慈祥的微笑,想说:“兰姨,你真好!”但是杏儿忽然觉得很困很困,不知不觉的,她磕上了眼皮……
第四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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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深沉的睡眠是不会有梦的。杏儿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一共还没有睡上两个小时,她实在太困了,她不清楚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糊模中她感觉到象有一只小狗在用舌头舔着她的脸颊,她觉得很舒服,不想醒来,但是她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气息,同时她的身体被抱住。意志告诉她,她必须要醒来。她努力睁开双眼,刺眼的灯光下,她看到一张男人的面孔,那个面孔陌生而又熟悉。杏儿想起这个人是司机阿强,她的意识马上完全清醒,她猛得推向阿强,大声呼喊:“救命啊!”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硬生生的抽在杏儿的脸上。杏儿顿时两眼冒金光。
阿强恶狠狠的指着杏儿的鼻子说:“**的再叫,老子宰了你。”
杏儿摸着麻木的脸,发疯似的向床下冲去,并拼命的连哭带喊。
恼怒成羞的阿强象饿狼一样一下子把杏儿扑倒在床上,他连撕带打,剥去杏儿身上所有的衣服……可怜的杏儿象一只小羔羊,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男人带着施暴的快乐离去,一切来得那样突然,一切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杏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浑身都象散架了一样痛。房内亮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四周的墙壁上没有一扇窗,仅有一道紧闭的房门;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床。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