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圣丹斯电影节,说得伟大高尚一些,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艺术公布于众;说得通俗平凡一点,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电影得到青睐能够顺利在各大影院上映。当然,万事都不能如此简单地分割开来表达,“死亡幻觉”参加日舞影展,应该是二者兼有之。但能够得到二十世纪福克斯的青睐,对于理查德-凯利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作为好莱坞的八大电影公司之一,二十世纪福克斯绝对是声名显赫的,“星球大战”系列、“泰坦尼克号”、“小鬼当家”系列都是隶属于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勋章。
原本,顾洛北还以为会是福克斯探照灯找上门的。福克斯探照灯是福克斯企业旗下的招牌公司,这家成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电影公司,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独立电影身上,致力于发行以质量为重的影片,希望以后别人看到福克斯探照灯公司的标志,就会联想到好电影。
没有想到,最后看中“死亡幻觉”的,不是成立未满十年的福克斯探照灯,而是电影公司巨鳄二十世纪福克斯,这对于以为发行无望的理查德-凯利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在这中间,德鲁-巴里摩尔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也让“死亡幻觉”黑暗的未来前景顿时明亮了起来。
由于“死亡幻觉”题材的关系,票房上注定很难有所作为,顾洛北的记忆也证明了这一点。上一世,“死亡幻觉”就是在个别小群体范围备受追捧,也赢得了影评人的赞许。那么这一次,顾洛北演绎的“死亡幻觉”,上映之后,是否能够延续这种局面,才是顾洛北所关心的。
不过这些事暂时都还不着急。且不说二十世纪福克斯还没有正式确定要买下“死亡幻觉”的发行权,就说已经确定下来由二十世纪福克斯发行,接下来安排档期、前期宣传,最后才是上映,最快也是暑假以后的事了。所以,目前并不需要顾洛北操心。理查德-凯利和德鲁-巴里摩尔等人留了下来,而顾洛北则是离开了盐湖城,和泰迪-贝尔一起回到了纽约。
回到纽约之后,顾洛北和泰迪-贝尔两兄弟可都是十分繁忙的,除了帮忙家里看店之外,泰迪-贝尔和顾洛北一样,也开始着手挑选毕业论文题目了,当然,这也是一个庞大的工程。空余时间,泰迪-贝尔又把经纪人的相关书籍翻出来阅读了,这次圣丹斯电影节让他意识到了,作为顾洛北的经纪人,他还有很多很多事需要做。
目前泰迪-贝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劝顾洛北接下“狙击电话亭”这个剧本,“虽然剧本本身不够突出,但对于男主角绝对是一大考验。”这是泰迪-贝尔劝顾洛北去参加面试的最主要原因。和顾洛北的想法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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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夕阳漫天
既然决定要去参加“狙击电话亭”的面试了,自然就要好好努力才行。顾洛北从盐湖城回来之后,就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剧本阅读上了,把男主角的生平在脑海中一点一点拼凑起来,仔细揣摩男主角在危机时刻的心理和情绪变化,力求在这个角色上找到和自己的契合点。
不过今天下午,顾洛北却不在家,没有在看剧本,也没有在准备论文,而是背着吉他出去了。凯瑟琳-贝尔和泰迪-贝尔都知道,顾洛北是去街头表演了。一方面,街头表演是对现场演出的锻炼,也是舞台表现力的累积;另一方面,这也算是一种挣钱手段了。顾洛北现在自己做独立音乐工作室,到处都是要用钱的,而他根本没有打算向家里拿钱。
在纽约,街头一直不缺乏天赋异禀的表演艺人,时代广场、联合广场、中央公园,包括各个地铁过道里,都是街头表演的聚集场所。传统的观念会认为,这些艺人是因为无家可归或者身无分文,才会选择这种表演方式。但事实上,恰恰相反,这些希望能够在街头进行表演的艺人们,必须向纽约市政府提出申请,经过审核批准之后,才能在街头“摆摊卖艺”,通过观众扔在帽子里的小硬币讨生活。每年都有成千上百的艺人提出申请,但实际上能够通过审核的只有寥寥无几的一小部分人。
早在七年级的时候,顾洛北就申请到了纽约市街头表演的资格,上了大学之后,忧郁心境也有在波士顿街头表演的资格,这些年,顾洛北也算是街头艺人中的老资格了。背着吉他在曼哈顿的第五十九大街下车之后,顾洛北轻车熟路地往中央公园方向走去。
虽然几天前在帕克城顾洛北是瞩目的焦点,但此时路人却没有人认出他来,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在“死亡幻觉”正式上映之前,顾洛北现在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路人,当然,他挺拔的身型、俊朗的外貌还是吸引了不少女人的视线。
顾洛北在街边的墙角把吉他放了下来,在这个时段去时代广场肯定是有更多人的,但今天顾洛北却不想过去。这两天全身心投入“狙击电话亭”的剧本当中,让顾洛北的情绪有些压抑。他现在在演技的道路上还是处于初级摸索阶段,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在角色上的分寸。所以,顾洛北这才背着吉他出来了,进入音乐的世界,让自己放轻松一些。
抱着吉他,顾洛北直接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一个圆形礼帽,轻拨琴弦,开始调试起来。
左手按着琴弦,右手在木吉他上轻轻打着节奏,接着右手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轻快的旋律流淌而出。“尽管孤独一直是我的朋友,但我愿意将我的生活交给你。”顾洛北动人的嗓音在午后的阳光中带着一丝慵懒,这首歌赫然就是后街男孩于1997年发行的经典曲目“只要你爱我(As。Long。As。You。Love。Me)”。顾洛北没有选择自己原创的歌曲,而是演唱这种脍炙人口的歌曲,轻而易举就让周围路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
虽然是一首传唱度很高的金曲,但顾洛北还是做了改编,按照自己的风格重新演绎。轻快的旋律不变,但因为由吉他来演奏,又多了一些清新,那清澈如水洗蓝天般的嗓音在歌词中跳跃,让人不由自主就用身体打着节拍。
顾洛北的演唱,让路人驻足,也让他嘴角的笑容轻轻扬起。此时此刻,中央公园路过的行人依旧来去匆匆,街道上的车流也依旧川流不息,在纽约曼哈顿的中心,中央公园本来就是让时间放缓的栖息地,但在这个街角,时光的脚步却是格外的缓慢。顾洛北那修长的手指彷佛有魔力一般,在琴弦之间上下翻飞,让生活的节奏不由自主就放慢了下来。
路过的行人或放慢脚步,或低头继续前行,或驻足观赏,或嘴角勾勒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顾洛北的周围最多是有那么十几个人,最少的时候也会有行人路过往前面的帽子里扔下一个硬币,停顿两三秒钟之后,再心满意足地离开。
布莱克-莱弗利今天有些扫兴,她去年一年的春季学期和秋季学期已经转学了两次,今天她得知这个春季学期又要转学,这已经是她第八次转学了。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件很郁闷的事。在一所学校没有办法久待,这就意味着她几乎很难交到朋友,这让她很是沮丧。
和家里一番争吵之后,布莱克-莱弗利离开了家里,百无聊赖地在街上走着。一路走走停停,布莱克-莱弗利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儿,侧头看看身边错杂林立的树木,她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在中央公园附近了,纽约市内能够有如此大片绿地的也就是这儿了。
在嘈杂的人声车声中,有一阵叮咚的吉他声缓缓传来,布莱克-莱弗利不由自主就朝着音乐的方向走了过去,隐隐之中,那一个个音符彷佛就在吸引着她往前走。
只往前走了不到十米,拐过街角,就看到了一个少年靠坐在墙角,整个人直接平坐在地面上,吉他抱在怀里,面前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圆顶礼帽,显然就是街头艺人的装备了。
“今夜又独自一人在家,我开着电视,那无关痛痒的声音以及酒瓶,还有那贴满四壁属于我们俩的相片,就这样溢上了我的心头。”吉他的弦音在空气中轻轻震荡,眼前男人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有那带着淡淡忧伤的声音在昏黄的夕阳中低低吟唱。
一月份的下午四点,已近黄昏,在曼哈顿被高楼大厦遮挡住的阳光,此时因为中央公园的开阔,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空气都被染成泛旧的黄色。漫天的夕阳在整条街上倾斜下来,把眼前所有的景色都变成另一种色彩。眼前男人有棱有角的侧脸,在夕阳的映照下越发显得深邃起来,坐在地面上的身影被拉到老长老长。
在这一瞬间,布莱克-莱弗利的脚步停了下来,时间彷佛被回转了一般,回到了久远的八十年代,亦或是六十年代,黑胶唱片的旋律在慵懒的午后独自悠扬徜徉。男人的演唱并不壮观也没有太多起伏,却轻易抓住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一个身影,一把吉他,一个街角,一米阳光,这就是一个世界。
“我无法从你离开的痛楚中走出来,我从未曾有过自我的感情流露。我认为,若要坚强就意味着决不能失去自我控制,但此刻我只想喝得酩酊大醉,从而能让我从痛苦中解放,只想我那苦楚的自尊像飘零的雨水般,从我的眼中剥落。今夜,我只想哭泣。”
男人的声音最后平静地脱了一小段尾音,内心涌上来的无力瞬间把人吞没。一首歌,一段回忆,一段情感,音乐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直击心底。
顾洛北唱完之后,有些愣神。这首歌是他自己今年一月份初写的,某个无人的夜晚,半夜被噩梦惊醒,才发现浑身都被汗湿透了。上辈子的车祸总是在脑海里不断回放,再回放。一直到把心情写到纸上都发泄出来,心底的黑暗才缓缓地抽离。
“今夜我想哭泣”,这是软弱的象征,但顾洛北写完之后,却坚定自己的信念,不再为上一辈子哭泣,因为不值得。这是最后一次,所有的情感都在歌词的字里行间宣泄出来,顾洛北不希望自己会永远封锁在那场车祸中,永远找不到出口。
也许是午后的阳光太过煽情,也许是太久没有路人经过,顾洛北下意识地就弹出了这首曲调,不过只演奏了一半,顾洛北就发现自己的情绪泄露了太多,这太可怕也太危险了,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如此过了。顾洛北连忙把右手停了下来,琴弦嘎然而止,留下一些余韵在空气中飘散。
顾洛北用眼神的余光看了看周围,似乎还有些行人,右手有些慌忙地在琴弦上再次拨动,但此时大脑还有些混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演奏的旋律到底是什么。
琴弦的拨动组合出一段从来没有听过的旋律,顾洛北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内敛了起来,右手的拨动又加快了一些。这是一段很轻快的旋律,带着一丝欢快,不知不觉地,就哼唱起来,“我在想着她,想着我,想着我们,我们将会去哪里?睁开我的眼,发现这仅仅只是一个梦。所以我跋涉回来,从那条路,她也会回来吗?没有人知道,然后我意识到,这仅仅只是一个梦。”
其实这段旋律很轻快活泼,中板偏快的节奏,但此时顾洛北思绪还是比较低落,配上的歌词居然带着一丝忧伤。“仅仅只是一个梦”,这句歌词也体现出顾洛北刚刚从自己思绪中苏醒的混乱。不过,意外的是,如此搭配不仅没有冲突感,反而因为这种矛盾感,让歌曲彰显了别样的魅力。
“请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一个略带嘶哑的女声在顾洛北面前响了起来。
顾洛北抬起头,迎面有些刺眼的阳光让他看不清楚眼前女生的面容,只是下意识地拨动了一下琴弦,出声唱到,“只是一个梦(Just。A。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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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二次相遇
漫天夕阳之下,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直率而真诚,嘴角虽然只是一抹微笑,但却依旧纯净得像个孩子;一双蓝得让人心碎的眼眸被眼前的迷雾遮挡得扑朔迷离,只能用阳光的阴影中看到一抹玩世不恭,嘴角没有笑容,但那勾勒起来的弧度却带着一种痞痞的吸引力。
“这是一首好歌。”布莱克-莱弗利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透过阳光,她看清楚了眼前男子的面容,仅仅一个照面,布莱克-莱弗利就认出来了。不仅因为和他一起横穿了美国,也因为他的确是让人过目难忘。
顾洛北抬起头,因为面前的阳光眨了眨眼睛,不过很快,眼前的身影遮挡住了太阳,他就看到了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嘴角不察觉地翘了翘,“刚刚才创作的,等我写完再说好也来得及。”布莱克-莱弗利身后的阳光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