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舒,林叶薇。
他们的关系,他知道那么多,他和林安夏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做?
他突然想起在某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遇到你爱的人,你要争取所有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因为过了今天,也许明天,她就离你越来越远了。
有些人,无论你付出多少,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倾家荡产也无济于事。
安夏,大概,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我偏偏不信,不信你不会动心,我只是觉得我付出的还不够,还不够。
童话里有地久天长,现实中,一样可以白头偕老。
这是我的坚持,你呢?安夏,你对叶林舒的坚持,有多久?
争吵
白色的长廊在壁灯的光亮下静静的发着惨白的光芒,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林安夏的双脚不由自主的往前走,越往里走越黑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空间里回荡着自己的呼吸,均匀,可是很悲伤,不知道走了多久,转角处出现一道白色的大门,林安夏伸手推开那道门,满屋子都是白色的长箱子,正中间的床上,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眼里满是慈爱的目光。林安夏颤抖着双脚走过去:“林奶奶?”
老人点点头:“小夏,我不放心你啊。”熟悉而又悠远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可是林安夏一点也不害怕,她只是伤心,无穷无尽的伤心,画面流转,面前的老人消失不见,面前出现一张画像,十七岁的林安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面前的画像一点一点消失,林安夏连忙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无奈手触到的确是一片虚无……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画像一点一点消失……
“林奶奶!”
“林奶奶!”
猛的睁开眼,视线里一片漆黑,林安夏摸摸脸,一脸的眼泪,窗外的月光零碎的洒进来,林安夏颤抖着拿起床头的手机快速的拨通一个号码,她需要找个人哭诉,马上,立刻,她突然觉得内心无限的孤单和恐怖,电话响了一会儿,被人接起:
“…夏?”
夏?熟悉的声音如梦初醒,林安夏马上把电话挂掉。
慌乱之中,自己竟然下意识的拨通那个号码。而且还是用现在的手机号,林安夏在也控制不住,起身靠在床头,蜷缩的如同一只小鸟,抱着自己的膝盖嘤嘤的哭出声……房间空空荡荡,哭声彼起彼浮……断断续续的飘散在房间里……
犹记得那年夏天,白发苍苍的老人将自己搂在怀里:“小夏是个乖孩子,知道北极星了呢。”满满的自豪和怜惜,她对自己说,小夏,你没有爸爸妈妈,可是你有奶奶,你要知足才是。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夏天,那年夏天,她失去了所有东西,唯一的家,唯一的林奶奶,唯一可以依靠的臂弯,那年,叶林舒成为她人生的另一个依靠,只是这个倚靠,在她将受伤的心灵毫无防备的交给他的时候,他却从她的人生消失了,渐渐远去……从那以后,她决定不在依靠任何人,决定要变的**,可是今天,不过是莎莎走了,她就开始孤单害怕了。自己真的很没用,很懦弱,自己,真的是个十分矛盾的人呢。所以,林安夏,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真正的坚强起来呢?
没有人给予她答案,这是有关她自己的事情,答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时间缄默而流,无边无垠的黑暗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林安夏索性打开床头灯,躺在床上发呆。
熟悉的音乐传入耳际,林安夏回过神来,来电显示是那个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号码。
林安夏按下接听键:“夏?”
熟悉的声音隔着听筒传入耳朵里,很好奇叶林舒每次都能准确的知道自己。还不待林安夏说什么,那端叶林舒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做恶梦了?”温柔的讯问声传入耳际,林安夏内心一惊,顿了顿,摇了摇头:
“嗯,对不起,打扰了,再见。”说完,果断的挂了电话。
他太了解自己了,即便他和她已经五年未见。
林安夏继续在孤独的灯光下抱膝而立,这个夜晚似乎特别漫长。
他太了解自己了。
这句话闪电般的从脑海闪过,林安夏猛的抬起头来,光脚下床打开卧室的门冲向阳台,哗啦一下将阳台的窗子打开,林安夏眼角的泪随着吹来的风飘散而去,不小的院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刺的她眼睛发痛,橙色的路灯映照着一个男人落寂的身影,男人身材修长,一袭黑色的风衣将男人冷俊的侧脸遮掩在阴影里,他身子倾斜着,靠在车上,戴着耳机,里面重复着播放着同一个旋律,歌声里有个落寂的女声浅浅吟唱:
看月色寂寞,灯火交错,行人越走越寂寞。
短发的少年回眸,和月色下了赌注。
月光月光,为我织一件霓裳,遮我忧伤容颜。
月光月光,许我一世欢颜,令我忘却尘伤。
看街景萧索,人影蹉跎。路灯越照越孤独。
短发的少年回眸,和时间下了赌注。
时光时光,许我一世地老天荒,勇敢牵起她的手。
时光时光,许我一个完美容颜,等她到沧海桑田。
看回忆斑驳,剪影变成流光,时间将一切碾作尘埃,我在时间的尽头,你在月光的那头,
时光将一切碾做浮光,浮光美丽轻扬,渐渐隐入尘世,落下一地忧伤。
亲爱的你,在何方?
这是新晨一个知名作家写在小说上的歌,后来被当□手改编成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到底应不应该算讽刺呢?
叶林舒微低了头,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微笑。
寒冷的风扑面而来,林安夏的神经被风拉紧,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扯断,撕碎,在心里留下一阵一阵的刺痛,如同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仿佛时光倒流,林安夏看着面前的少年,时光将一切残忍的拉扯长大,当年的少年却依旧立在路灯下,干一件很傻很傻的事情。
沉默良久,林安夏走回卧室,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你在哪?”
接通之后,林安夏冰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叶林舒皱了皱眉:
“你楼下。”
“叶林舒!”林安夏放高音调:“是不是因为当初你答应林奶奶要照顾我才对我那么好的?是不是因为我救过叶薇的命才那么关心我?是不是因为我贫血是因为给了叶薇血你才于心不安,如果是这样,我不需要这样的等价交换……”
“林安夏。”叶林舒放高了音调:“你一直都那么认为?”
“是。”林安夏说的斩钉截铁:“你当初对我那么好,不是因为林奶奶去世之前交待的那些话吗?我们相差九岁,那时候我还只有十七岁啊,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你怎么可能真的会喜欢一个小小的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呢?”
“林安夏……”
“所以你离开我的那天,这些东西我都想到了,既然已经分手了,暧昧这样的关系真的不适合我们!”这是林安夏第一次在叶林舒归国之后,主动提出这件事,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有些颤抖的身影:“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一字一句,说的站斩钉截铁,叶林舒立在黑夜里,心仿佛被撕成碎片,四周灌进寒冷刺骨的风。
“林安夏,我是真的爱过你。”他叹了口气,将微低的头抬起。
“我也爱过。”林安夏平淡的看着那抹身影,一字一句的说:“在很远很远的曾经。”
“你喜欢骆晨曲?”叶林舒终究没忍住。
“是。”他听到电话那端,林安夏冷漠平静的声音传入自己耳朵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因为你们发生过关系?”
林安夏愣住,站在窗台边的身体有些僵直,仿佛一尊蜡像,她再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脑海里乱哄哄的。两人就此陷入沉默,听筒里只留下彼此呼吸的声音,林安夏握紧自己的手:
“是,你不愿意要我,别人还乐意呢,我交往过很多男人,难道白雨没告诉你吗?”
“林安夏,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叶林舒怒吼出声,这个别扭姑娘,说话总是那么绝对,那么伤人。她就像只刺猬,将所有的刺朝向别人,不管是谁,她毫无松懈。
说道这里,林安夏的电话已经挂断,她什么也没说,叶林舒呆呆的愣在原地,没有回拨过去。慢慢的摘下耳机,轻叹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林安夏的脚步在楼道里响起,回过头去,林安夏的身影已经从楼道里显现出来,她走到叶林舒旁边,手里拿着前次他送她回家他给她的衣服:
“你的衣服。”随着冷漠的一声,林安夏已经将衣服扔给叶林舒:“叶先生,半夜出现在姑娘家楼下,不好。”
叶林舒关上车门:“林安夏,你就像个孩子。尽做些头脑发热的事情。”
“是。”林安夏抬头看着她:“我觉得这样挺好,就这样吧,叶林舒,我们毫无瓜葛,不要用过去的事情来束缚我,我很累。”
“你忘得了吗?”
林安夏不说话,叶林舒踏前一步,抓住林安夏的手:“你干嘛?”
林安夏警觉的抬头,看到叶林舒眼里愤怒的目光,叶林舒不说话,强行把林安夏按到车门上,霸道的吻上林安夏的嘴角,亲吻霸道而蛮狠,林安夏不肯松开牙齿,叶林舒就咬破她的嘴唇,林安夏吃痛,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牙关松开,叶林舒的舌探进来,肆无忌惮的尝尽她身上的味道,一遍一遍,直到林安夏奋力的推开她,退到墙角喘粗气。
“你怕我?”叶林舒皱眉:“你以前不是喜欢投怀送抱吗?”眉头轻佻,叶林舒看着靠着墙的林安夏:“我看你什么也没变,没学会长大,没学会爱人!”
回忆缠绕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林安夏平息混乱的气息。
“比任何人了解你。”叶林舒将手揣在风衣口袋里,斜靠着车身:“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和骆晨曲发生过关系就和她在一起,作为一个女人,你太幼稚了。”
“你以为你有多成熟?”林安夏看着面前的叶林舒,嘴里还弥漫着血的腥味,夜晚的风很冷,林安夏穿着单薄的睡衣,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叶林舒看了眼她穿的衣服:“我们交谈完毕。上去吧。”最后的三个字,他压低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稳重。
“不见。”林安夏回过头去,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叶林舒的视线里。
叶林舒坐回车上,看了眼林安夏还给自己的衣服,拿起来想要丢出去,手指就那样僵硬在半空,微微的叹了口气,叶林舒靠着车身收回自己的手:
林安夏啊,林安夏,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那一晚,叶林舒的车子就那样停在楼下一夜。叶林舒在车里听了一晚的音乐。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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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夏走回房间,狠狠的关上门,世界在一刹那安静了下来,神态安然的躺回床上,关灯,睡觉。
过了许久,嗡嗡的哭泣声从被窝里传出来,孤单,寂寞,甚至是伤心的哭声彼起彼伏,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窗外投进惨白的月光,月影飘渺,映照在流苏窗帘上,一片一片,破碎的宛如一个梦,一个永远无法圆满的梦。
叶林舒,叶林舒,我们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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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十二点的时间段,脸上黏糊糊皱巴巴的,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林安夏差点没尖叫出声,这不是活生生的难民嘛,因为要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总攻特别给了一天的假期,采访在晚上六点,在此之间,林安夏必须得将这个吓人的核桃眼和黑眼圈遮掉。
不得不说突然空出来的时间让林安夏有些手足无措,计划已经做完,和网站的合约快要到期了,短时间内林安夏是不可能开新文的,思来想去,林安夏觉得还是应该去买套衣服,好歹是第一次荧屏亮相,一定要给粉丝留个好印象才行。
五点一刻,骆晨曲的车整点到达,林安夏踏进演播室的大门,主持人还在录制上一个节目,现场请来了画妆师,看到林安夏的妆容,摇了摇头:“这妆不适合上镜,换一个。”于是林安夏又被赶上化妆台,六点差五分,所有工作准备就绪,主持人看了眼林安夏:“夏小姐,可以开始了吗?”林安夏看了眼眼播室的观众,观众席上坐了许多没见过面的书迷,骆晨曲坐在第一排的角落,苏莎莎在正中间,白雨也来了,朝林安夏挤眉弄眼,可是……眼里闪过一抹失落,那个人,没有来……
“嗯,可以了。”林安夏微笑着点点头。
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访谈就此开始。
开始的时候,访谈很顺利,林安夏对每一个问题细心回答。
演播室里鸦雀无声,气氛安静而严肃。林安夏一直保持微笑,眉头微微皱着,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