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混上泥土的味道,就只有一点温暖的衣服,此刻搁在身上,就好像是冰冷的铁块一样,透得冷人心骨。
“老天!你真是不公!”
我何政一生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就算是中间介场,我何政也对得起任何人。
可是你为何这样对我。
何政呐喊着,大叫着,在这冰天雪地的大街上,却并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目。
在这样的天气里,饿死人都是常事,更别说只是一个衣着如此的人的愤愤不平了。
何政在呐喊中猛然的红了眼,这么多年来,他只要生活走的开,总是会将多余的钱财散落给那些吃不起饭的人。
如今,自己也变成了当初自己施舍的对象。
何政并不是不想崛起,可是他前两个月受了伤,伤口后面虽然有人处理过,但是现在还是有些化胧,而出去为自己找药的小莲,却至今没有下落。
他没照顾好自己的妻子,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弄的现在妻离子散,这真的是自己上辈子造孽了吗?
何政缓缓的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这条命,终于还是保不住了吗?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努力了啊!
可是还是活不下去了吗?
何政的意识一黑,还是在天寒地冻,饥饿难耐中昏死了过去!
琉香药坊?
平行街的尽头拐角处,琉香药坊四个大字在屋檐上安静的悬挂着。
一大夫模样的男子从里面走出,看了看地上的何政,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让身边的伙计将他抬进屋子。
这楚国的这场风雪,看来注定是小不了的了!
连凤儿摆弄着手里的青剑,一边检查着身上的银两,钱花的差不多了,要去园子里取一些吗?
不行,这也太掉价了,这样要是让那丫头知道了的话,说不定又得如何打趣自己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连凤儿的神经末梢一紧,警惕心立马发挥到极致。她身形一闪,巷子里瞬间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主子!”
“跟个人也能跟丢!真是饭桶!”沈瑶是出了名的影子杀手,也是幻影的暗卫,她跟踪人也是一流,从来没有跟丢的情况,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幻影的影主,这楚国的锦王啊!”。
连凤儿在外人面前说话向来淡漠,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楚天这儿,确是一开口就是火药味极其浓重!
“你退下!”楚天对着沈瑶暗语,这连凤儿,心狠手辣,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她心怀不轨之人,沈瑶也算是幻影的一大招牌,他不能让她毁在连凤儿手里。
“刚刚在龙空客栈的时候见到了连姐的身影,还以为是错觉,才特意跟上来一看,没想到真的是你,是小弟冒犯了!”
这连凤儿是怎么从云崖下上来的?那里四壁光滑,就算轻功再好,没有着力点,她也根本不可能逃脱的啊?
“楚天,当年推我下山崖之人?你可认识?”
连凤儿气不打一处来,当初那股内力,出自谁手,他们对方应该都是心知肚明的!现在这儿又没人,这楚天,为何还要装蒜!
“连姐当初遭人暗算了吗?这我可真不知道!”
“嘿嘿,不过也没关系,现在我出来了,他,也就完了!”
楚天捏紧了拳头,掌心里冒出了丝丝冷汗,他并不害怕连凤儿,他和她的武功,应该就是伯仲之间,他之所以有些后怕,是因为她的身后—凤园!
“我和连姐的关系好,这在天下人的眼中是总所皆知的事,不然连姐也不会为了这事,而逃了当年那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不是?”
楚天邪妄,也自大,对当年的事,竟然没有丝毫悔意,还自以为傲!
这种人,真应该有个人来让他尝尝,玩弄别人的感情,应该得到怎样的下场!
“你!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错信了你!”
连凤儿当初的美貌,在京城来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的大家闺秀,但是眼光也很高,她当初惜才,将十二岁的少年经常带在身边,培育他,没想到,却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第一百二十六章 琉月夜,霜露寒
空旷的大街上
一俊美公子伫立在那儿,浑身散发着危险,他的身体向一旁倾斜着,随时准备着大打出手的仗势。
街道的另一边。
一绝美女子临风而立,笑容凛冽,手心里的青剑隐隐躁动。
女子突然的就笑了,这笑容不知怎的,落在楚天的眼里,竟然觉得毛骨悚然,明明那么冰冷美人的笑,足以暖化所有寒冰的。
连凤儿的瞳孔猛然一紧,眼角处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天暴退数尺,内力已经凝结到指尖。
可是想象中的青剑并没有如预期中的那般到来。
“楚天,你现在还是活得如此战战兢兢,累吗?你当初利用我的,只是我对你的信任罢了,除此之外,你觉得还会有其他的什么吗?”
连凤儿冷笑,她大楚天至少十岁,再说她心里,就算再怎么饥渴,也不至于会喜欢上一个孩子。
只是她以为这孩子天真浪漫,童言无忌,错信了他的一些说辞,才造成了多年前的那场悔婚和被推下云崖的命运。
至于当初楚天和连凤儿说了些什么,也只有二人知道。
楚天捏紧了袖口的衣袖,头压的低低的,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连凤儿的问话。
“真是可惜了,小小年纪就能有那等的心机,还真是难为了你了!”
楚天黯然,他那样的性格,还不是被他那贤惠的母妃,慈爱的父皇,和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给逼出来的!他又何尝不想拥有正常人的童年!
不过既然他站到了这个位置,他就一定会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站在权利的最高峰,让这些曾经对不起自己的人啊,全都仰视自己!
“不过你是不是很不甘,当初你莫家的势力只手遮天,只有我连家一直不肯站在你莫家的阵营,你就想出了这种方法,通过我来违抗圣旨,你还真是想得周到啊!”
“够了!”楚天情不自禁的出口制止,她现在怎么会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明明在她掉下云崖之前,都是信自己的啊?
连凤儿的装束,应该早就出来了吧,当年的事,她肯定也有所调查了,所以现在,是知道结果了吗?
“怎么?”连凤儿睥睨天下的眼神,就像利刃一样正在凌迟楚天身上的肌肤。
“连姐,你说的这些都是无稽之谈而已,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关系啊,你说的这些,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我连凤儿从不是信口雌黄之人!”
连凤儿嗤之以鼻,若不是掌握了些什么,她又怎么会把最初的一点怀疑转变为现在的确认呢?
“连凤儿,你!”她到底是查了出来!
“楚天,你狠,你母妃毒,你们还真是一对好母子啊!”
“你什么意思?”
“琉月夜,霜露寒,重更三月又起寒,响椤三声,梦人魂断桥蓝。”
琉月夜?
霜露寒?
重更三月又起寒?
响椤三声?
梦人魂断桥蓝?
连凤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天扬起头,定定的看着连凤儿,想从连凤儿眼里找出这些话的源头,却发现,还是深不可测!
疑惑的眼神,连凤儿此刻能肯定,这楚天应该不知情当年他母妃的行为。
因为楚天自傲,不会因为想要忽悠连凤儿,就故意装作这幅模样。
“看来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啊!”
连凤儿说话冷嘲热讽,她还以为至少他们母子之间是坦诚相对的,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楚天,就算你拥有了再高的权利又如何,身边却没有一个你值得相信的人,真是悲哀!
连凤儿不再看眉头紧锁的楚天,她转身,很快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现在,还不到对付楚天的时候。
“主子!”沈瑶突然窜出,打断了楚天的沉思。
楚天看了一下连凤儿消失的方向,对着沈瑶摇了摇头。
沈瑶的轻功虽然极好,可是已经被连凤儿发现,再想跟踪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琉月夜,到底是什么意思?
琉月?
琉夜?
是指的他们吗?
三月的北国,寒风依然刺骨,响椤三声,难道是一种暗号?
连凤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些没源头的话!这些事,一定和自己息息相关!
“呜!”楚天揉了揉发痛的额头,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着全部,没想到,自己不知道的事还如此之多。
“主子,给。”沈瑶立即拿出一灰色药丸,给楚天服下。
这种每次想很深的问题时,总会头痛欲裂的感觉,楚天真是越发的烦恼了,这小时候落下的病根,竟然连传说中的鬼医都只能缓解疼痛,而不能彻底的根除它。
这毛病,怕是会随自己一生了!
“妖蓝那边进行得怎么样?”楚天平息了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出口问道。
“她说那边一切正常,问主子什么时候过去?”
“那个女子呢?”楚天在提到该女子时表情柔和了许多。
“那女子也一切都好,而且据内部消息称,她将会在一个月后成亲!”沈瑶接过楚天手中的酒囊,将这个消息平淡的转述给楚天。
楚天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这使得他此刻看起来极其不自然。
“和谁?”
“玄清会的少主,云清!”
“铛!”这个时候,寒山寺的钟声也敲响了。
这真是一个很大的警钟!
楚杨,我的好弟弟,不知道你有什么能力和我抢人?
宫无静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小女生,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他们两之间,难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药!”
“主子,鬼医告诫过,药的剂量必须得压制,不能服用过量!”
楚天看着低他一个多头的沈瑶,那凌厉眼光,让沈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不愧是午夜修罗,他身上的暴虐气息,真是有增无减。
这冬季的温度,好像又下了几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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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真是忙了一天,先是一早山的课,然后考试,考完之后,室友生日,一起去吃了烤肉,看了电影,又嗨了一夜的歌,现在的我。困成狗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伤
宫无静舍了一身的装束,独自的屹立在窗前,冬天,晚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夜色。
楚杨从后面环住宫无静的腰,将头埋在宫无静的脖颈处。
少女特有的清香,混合着药香,扑鼻而来。
宫无静被楚杨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后她转头,倚靠在楚杨的胸前。
男子的胸膛很暖,在这漫长的冬夜里,就犹如一把炙热的火把。
男子的呼吸很重,尤其是在这幽暗昏沉的环境下,夜里的安静,总是好像将你的毛孔,放大了无数倍一样,就连呼吸,都觉得会惊动了对方。
“怎么,不喜欢这衣服?”
楚杨柔声询问,羞得宫无静红了整张小脸。
“你知道的,我对这些装束,并不在意,也不喜欢这些叮叮当当的首饰的。”
宫无静邹眉,看向被子上的那些华服。
“我知道。”
楚杨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已经完全沉溺在宫无静那特有的清香中。
心神荡漾,那只是他再正常不过的表现!
宫无静推开楚杨,对他这种敷衍的态度极为不满。
她才十七岁,可能会允许和自己亲近的人碰自己,但是她其实在某些方面,还是一窍不通的。
所以和楚杨拥抱,她觉得的是温暖和幸福,拥抱容易,放开也容易。
而楚杨,是二十多岁的正常男子,他除了满满的幸福之外,自然是还有欲望的。
温香软玉离开怀抱,楚杨只觉得异常失落。
却也不能操之过急,他还在等,等她的心智彻底成长成一个女人。
“夜深了,你先出去吧。”宫无静数着床头的穗子,对着楚杨下了逐客令,也不看楚杨那有些发青的脸色。
他摇头,起身,叹气,拉开房门,深深的看了一眼低头不看他的女子,突然觉得心好累,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等。
冷莺在客厅里坐着,脸色如常,内心却早是风起云涌了。
自从新蒙山回来之后,她看到了何代的气急败坏,看到了楚杨的欣喜若狂,也看到了宫无静的满面春风。
她的心瞬间就落到了谷底,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可是她一不能哭,二不能闹,三不能耍性子,这样,楚杨才不会赶她走,只要她继续留在楚杨身边,这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这时候,唯有退是万全之策!
“王爷,我们谈谈吧!”
楚杨前脚才踏进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