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么自作多情。菏”
他刻薄的让人心悸!
静知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安静的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双眼瞳里,有若隐若现的哀伤和怨恨,更多的却只是大片大片的淡漠。
她转过身,拉开门。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门打开的瞬间,静知怔了一下,她看到提着一个大袋子的沈曼君站在门外,那楚楚可怜的小脸让人看了就怜惜,更遑论她此刻脸色惨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而那长长的睫梢上挂着点点泪珠儿,簌簌的掉落打湿了她娇俏的小脸……
孟绍霆也惊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慌地将挡在身前的静知狠狠推开,一把拉住了曼君,“曼君,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我不放心你们,所以就来看看……对不起,绍霆,我打扰你了是吗?”
她在他的怀里瑟瑟的发抖,一双惶恐的眸子却是有些不安的投注在一边的静知脸上……
果然,绍霆果然忘不掉她,他自己不知道,傅静知也不知道,但她可以感觉得出来,在洛杉矶的五年,他从来都是温和沉静恍若是一潭死水,她从不曾见过他有这样的时刻,尖酸,刻薄,粗鲁,霸道,却只是因为那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嫉妒在作祟!
曼君心里忽然涌满了悲伤,她紧紧的贴在孟绍霆的怀里,一抬头,却见他目光中有挣扎和矛盾的神色落在傅静知的身上动也不动,她轻轻拉了他的衣袖,有些哀哀的开口:“绍霆……”
“冷不冷?外面还在下雪你怎么就跑来了,快进来吧。”他像是背书一样,面对着曼君的时候,这些关切的话语不用思考就是脱口而出的,搂了曼君的身子,接了她手里的袋子,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去,最后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的看她,她靠墙勉强的站着,只给他一个料峭的背影,他忽然后悔了……
却无法停下来,只能推开门,搂着曼君走进病房,然后,门轻轻的被曼君关上,他的心,似乎也一下子被关在了门外。
静知被他那一下推的一下子撞在墙上,她扶墙站了许久,才感觉自己的知觉一点点的回归,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孟绍霆的神情,她低了低头,似有一颗泪珠儿倏忽的打在了她胸前的衣襟上,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医院的走廊很长,灯光雪一样的亮,间或的会有病人或是家属走过,长椅上稀疏的坐着几个人,或是麻木的神情,或是痛苦的模样,静知恍若是一缕幽魂,飘飘忽忽的向外走……
真冷,真冷。
走廊里扑来的冷风将她整个人都给笼罩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走出了走廊,走下了台阶,走入了漫天的银装素裹之中。
她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爸爸去世那一晚一样,不知该向哪里走,不知该往哪里去。
生活给了她一个又一个玩笑,然后残酷的将她又一次推入深渊中,她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踉跄的就跌了下去。
她在雪地里艰难的走着,脑海中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孟绍霆的影像,却乱糟糟的全是孟绍轩的样子,她放弃了他不舍得放开的手和怀抱,以后,一定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爱她了。
她掉一根头发他都会心疼,她有了生气的表情他都会痞痞的赶忙逗她开心,她笑,他就比她还要快乐,她哭的时候,他恨不得摘天上的星星给她,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她亲吻了他的额头时,他傻呼呼的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她完全舍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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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吧
静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孟绍轩给妈妈租住的房子在二楼,朝向也极好,静知一边上楼梯一边在心里想,明天又该出去找房子,准备搬家了。。
她以为妈妈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了,孰料走到二层单元的时候,却奇异的发下门缝里还透出橘色的灯光,静知有些惶恐有些心酸,更多的,却还是害怕,这五年被妈妈这样强势的欺压,就算她想要转变这种局面,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静知靠在墙上,高高的仰起脸闭了眼睛,泪水没有落下就已经干涸,她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哭了,而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脆弱和渺小。
躲避根本没有用,如果孟绍霆纠缠不休,可以说就现在的局面来说她没有一点胜算,她还是斗不过他!
一个心思干净善良的人,怎么能斗得过卑鄙无耻的魔鬼?
静知摇摇头,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全部甩掉,她鼓足勇气,深吸了一口气走向紧闭的房门扩。
手臂似有千斤重一般,举起来,轻轻的扣了一下,声音很低,就在静知又抬手准备叩门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
静知惊惶的后退了一步,目光却是有些讶异的定格在开门的妈妈身上。
她披了棉袄,脸容有些憔悴,瘦了许多,暖色调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静知几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脸上每一道皱纹,和岁月留下的沟沟壑壑。
她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也稀疏了很多,剪的很短。
宋如眉一手捏着衣襟,一手撑着腰,看到静知忽然出现,她眼眸中陡地亮了一下,旋即却还是恢复了疏冷,几乎被皱纹给包裹住的双眸冷视了静知一眼,宋如眉就扶了腰缓缓转过身来:“进来吧。”
她的声音哑哑的,说完三个字就咳嗽了几声,静知见她蹒跚走路的样子,还有那已经佝偻了的腰肢,不由得心口一酸,鼻腔里瞬时涌上一片的酸痛,她疾走几步上前扶住她:“妈……菏”
话一出口,泪水却已经落了下来,宋如眉也不看她,只是撇撇嘴:“我早就知道,你会乖乖回来的,这世上谁都靠不住,人还是得靠自己。”
“妈,我记住了。”静知听她的语调平和,没有要发怒或是冷嘲的口吻,不由得微愣了一下,似有些不适应一般,更讶异为什么按照妈妈一贯的性子,她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反而是这样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
“去洗个热水澡去,你要是倒下了就没人照顾我了。”宋如眉推开她,自己缓缓的在沙发上坐下来,她戴了老花镜,拿了遥控器开始看电视,瘦的吓人的身子窝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团,静知不由自主的轻轻捂住嘴,她不敢哭出来,慌忙转身进了浴室……
宋如眉握着遥控器的手一点点的松开,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飞快关上的浴室门,许久之后,轻轻叹了一声,又撑了腰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客厅角落里摆放着的电话那里,拨了一个号码。
“姚大姐啊,你上次说的那个小伙子,对,就是姓方的那个公务员,他找到对象了没?”
“哎呀,还没啊,那太好了,我们家静知这一段得了闲,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安排他们见见面怎么样?”
“后天?后天中午是吧,行,我一准儿带静知过去,那方先生那边,姚大姐,你看,我们静知这几年什么样子你也都是看着的,孩子是个好孩子,你看多美言几句吧,她过了年都二十七了,我这身子也不好,指不定哪天两眼一闭我就死了,她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诶,成,我等你的准信,那就先这样吧,不好意思啊大姐这么晚了我还打扰你……哎哎,行行,那我挂了,再见啊。”
宋如眉挂了电话,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还是上个月以前住邻居的姚大姐特意给她打电话介绍的,但是那个时候静知已经和那个男人走了,所以宋如眉就已静知出差为理由,暂时将那事给搁下了,现在看她回来的神情,宋如眉就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一准儿是吹了。
也是,那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和静知在一起,顶多也只是一时新鲜,那孩子太傻了,都到这般境地,还是这样轻易的相信一个男人说出的话。
宋如眉苦笑一声,转过身来,重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待静知出来的时候,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要她后天中午哪都别去跟她出去一趟。
静知心思一顿,已然明白妈妈的意思,她一边机械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轻轻的哦了一声。
“我卧室的抽屉里有药,你去处理下脸上的伤。”宋如眉没有回头,依旧是专心的看着电视,静知点点头,声音里含了嘶哑:“妈,你也早点休息。”
房间里有地暖,密封的也很严谨,孟绍轩很用心,房子里的一切不奢华却很舒适实用,静知站在梳妆镜前,麻木的一下一下擦着头发,镜子上很快的弥漫了一层白气,她看到她的脸渐渐的模糊,渐渐的,就看不清了……
掌心的木梳牵绊到了凌乱的头发,她下意识的狠狠一用力,啪的一声,木梳的木齿断掉了几根,静知怔仲的放下了梳子,这一次,不管那个人是谁,她都不会再在意,如果她嫁出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吧。
ps:话说童鞋们都很鄙视二少哇,猪猪不想写万能男主,这次想写个心理阴暗,毒辣的男人,所以……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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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
这一次,不管那个人是谁,她都不会再在意,如果她嫁出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该尘埃落定了吧。。
静知躺在床上,将被子一点点的拉起来挡住了脸,在黑暗之中,似乎人更会觉得脆弱,静知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在哭泣,只是感觉,在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的被放下了,也似乎,有什么沉重的,又全部的挤压了上来。
从小到大,她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女孩子,长相普通,学识就算比普通人稍好一点,在她念书的那一所名牌大学里却还是归于了平庸,她长在所谓的豪门,却只是像一根杂草一样默默的求生,有时候静知甚至在想,如果她是一个男孩子,是不是早就被大妈变着法的给弄死了?
只因为她是影响不了大局的女孩子,所以她才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却又因为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大妈她的失败,所以在爸爸看不到的地方,她忍受的屈辱多的数不清。
忍,小的时候忍,长大了更是忍,嫁人了继续忍,离婚了依旧忍,她忍的已经成了习惯,而什么时候,她才敢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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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方的公务员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普通,属于那一种走在人群中,不会被人关注到的一种。
但是他工作不错却一直找不到对象,静知和他吃完午饭,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原因,这个人很沉闷,很无趣。
如果单单只是这一点的话,也无所谓,毕竟他的条件在这所城市算是中上,而且,沉闷无趣也算不了什么大毛病,但是静知敏锐的感觉到,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让人明显的感觉到压抑和说不出的不舒服。
但是显然,妈妈对这个叫方进的男人极其满意,静知起来去洗手间的时候,就见妈妈热情洋溢的给他夹菜递纸巾,而那男人虽然看似过于迂腐木讷,但是却也不是不知礼仪之人,静知远远看着,妈妈脸上有些期盼希冀却又带着小心讨好的神情让她心酸,静知缓缓低下头,洗了手擦干净走出来,一路上心思百转千回,她终是狠狠咬咬牙,就这样吧扩。
如果他肯娶她,她就嫁了。
吃了饭,又要了一壶茶,因是妈妈提出来的见面,所以这一次就是她们请客,这一壶碧螺春不便宜,但是妈妈眼都没眨一下,静知捧了小小的瓷杯,低眉垂眼安静的坐在那里,茶香袅袅,她竟觉得难得的安谧和沉寂。
“宋阿姨。”方进忽然开了口,静知陡然听到他说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放了杯子,抬了眼帘望着对面的男人,却见方正也正看着她,他的眼珠有些浑浊,看着她目光虽然短短的一瞬,却让静知感觉有些浑身不舒服。
掩饰的端了杯子,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这才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宋阿姨,如果你们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就把事情定下来吧,我看静知是个好女孩,我年纪也不小了……”
“哎呀,这感情好,依我说,现在已经年底了,不如你们先订下来,等到年后再办婚事,你觉得呢?”
宋如眉眼眸陡地亮了起来,欣喜万分的开口说道菏。
方进点点头,复又说道:“那成,那阿姨您看,订婚的彩礼……”
静知握住茶杯的手,骤然的捏紧,她的脸色白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咬住了嘴唇,心脏似乎被人用一只手轻轻的攥住,然后缓缓的收紧,等她感觉到无法呼吸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的命运,就这样三言两语的被别人给主宰了,更可笑的是,她根本就不想反抗。
宋如眉听他这般说,像是下了狠心一般,很爽利的开了口:“小方,只要你待静知好,彩礼的事情无所谓。”
方进一听她这样说,慌忙说道:“阿姨,这可不行,不如这样吧,您看,我也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