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仪莫恼,娘娘不过是逗着您玩儿呢。”未央笑眯眯的圆脸适时解了围,然后偏过脸,对曲淑瑶道:“娘娘,您就帮帮沐昭仪吧,皇上说不准真在皇后娘娘那儿,您去了,沐昭仪也不用那么紧张了。”
这话本是刻意提醒曲淑瑶此去也许能见着皇上。
曲淑瑶会意,忙掩住嘲鄙嗤笑的表情,拉住沐若惜的手,笑着道:“你看我这嘴着实该打,妹妹可千万别在意。姐姐这就陪你一同去锺翠宫。”
沐若惜忙点了点头,清秀的眸子里满是诚挚的感激。
然而,当她们到了锺翠宫时,曲淑瑶便失望了,因为并未见到赵明暄。
苏枕月倚卧床榻,垂覆着眼睫,眼下微微地黯,有些倦有些寂寥。
“娘娘,沐昭仪与曲充容求见。”崔小快步来到榻边,低声道。
莫嫣本守在一旁,此时皱起了眉,正要让崔小出去回绝,却见苏枕月缓缓张开了眼。
“娘娘,您该多休息,还是让她们先回去吧。”莫嫣劝道。
苏枕月摇了摇头,朝上坐直了身体,可仍是有些疲惫,便只得靠着床栏。
莫嫣叹了口气,恍然看见苏枕月的双眼,只觉那一双眸子如秋湖映月,清澈宁静,微笑之下分外明亮,仿佛清风拂过,湖水起了微微的涟漪,流离着月色,细碎地璀璨着。
莫嫣不由暗自感慨,一旦苏枕月睁开眼来,倦意寂寥就会被她深深埋起,即使望进她眼眸深处,也察觉不到丝毫的疲倦或懈怠。感觉到的只有自持的冷静与睿智,既是一种坚定,亦是一种担待。
苏枕月并未睡去,只是合眼养神。她听见崔小的禀告,便睁开了眼,道:“请她们进来吧。”
崔小应声退下。
曲淑瑶与沐若惜刚进入内殿,便问道一股药腥味儿。曲淑瑶眉宇间露出几分嫌恶,还拿手巾捂了捂鼻子。
沐若惜则是皱着眉,一脸担忧。
两人问候了苏枕月,又聊了几句,后来苏枕月实在疲倦,莫嫣便婉言送走了曲淑瑶与沐若惜。
“哎,皇后姐姐怀了孕,怎会变得这般虚弱?”刚走出锺翠宫,沐若惜便叹息着道。
曲淑瑶笑了笑,道:“皇后与皇上在一起三年才怀了孕,宫里哪一个人不惊讶,如此,她怀孕之后变得虚弱又还能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三年才有的么?”沐若惜垂下眼帘,低声喃喃了一句。
由于她声音太小,曲淑瑶没听清,便顺势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沐若惜抬眼一笑,目光恢复原有的清澈无垢。
她们刚走出院外,正碰上缓步而来的赵明暄。
赵明暄刚上完早朝,换下龙袍后便朝锺翠宫而来。他这段时间似是喜欢上了白衣青衿的穿着,俊美高贵的容貌耀人眼目,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却又不敢逼视。
曲淑瑶只是在桃花宴和入宫行礼时见过赵明暄,自那之后便再无机会离这位俊美的帝王离得这么近。所以,此时的她差点忘记跪下行礼。
“你们来探望皇后?”赵明暄随口询问了一句。
“是的皇上。”曲淑瑶急忙开口回答,大着胆子直视赵明暄,极力让自己笑得优雅而引人注目,“臣妾极是担心皇后娘娘,便急忙忙来看望娘娘了。”
赵明暄目光一扫便看穿了她笑容中的做作。不过他不会浪费口舌与时间揭穿,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前走去。
曲淑瑶脸上笑容倏地僵硬,不甘地想要去唤住赵明暄,却被未央拉住了衣袖。未央朝她摇了摇头。
然而,赵明暄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曲淑瑶心下一喜,却见赵明暄的目光正放在她身后的沐若惜的身上。
“你……”赵明暄看着沐若惜,微微蹙起了眉。
沐若惜忙屈膝跪下,声音微颤,“臣妾沐若惜见过皇上。”
“平身吧。”赵明暄负着双手,淡淡道:“朕好像记得,已封你为昭仪,你怎地穿得这般寒酸?可是内务府有亏待你的地方?”
原来,这沐若惜此时一身蓝色素衣,头上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头饰,整个人不施妆粉,虽朴素至极,看起来却极为清秀干净。
殊不知,这后宫之中,稍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哪一个不会想方设法收拾打扮,让自己花枝招展以引起皇上的注目?
可是,她却……
听了赵明暄的话,沐若惜刚刚直起的双膝复又跪下,道:“皇上恕罪,并非内务府亏待,不过是臣妾简单朴素惯了,才会如此。臣妾失了礼数,实是有罪。”
“简单朴素么?”赵明暄勾起嘴角一笑,“那今晚朕便去你那儿看看是怎么个简单朴素法儿。”
说完,他便转身而去。
留下一脸错愕且不甘的曲淑瑶,和仍跪在地上,却悄悄露出一丝笑意的沐若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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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讨厌沐若惜,打滚~
今日十二点左右还有更新,我已累得两眼冒圈圈……
086 想要实情
更新时间:2012…4…3 19:15:56 本章字数:3174
联们保我能联我。边疆战事日益吃紧,苏怀武仍下落不明。战报不断传来,原本因为皇后苏枕月有喜的喜气渐渐被紧张的气氛所取代。
这几日早朝过后,左右丞相连同各部尚书都会留在御书房,与皇帝一同商议对敌之事。
“现如今乃是我军与北蛮军对抗,而北蛮狼王一直未有动作。很明显,狼王在隔岸观火,以坐收渔利。为今之计,便是施以计策牵制住狼王,使其不能北顾。”左丞相年长,看事情向来透彻,此时道出现实状况,极为在理。
赵明暄点了点头,又拿起旁边的战报看了一眼,略一沉吟,方道:“丞相所言极是。只是爱卿们似乎忘了一个人。”
众臣面面相觑,然后纷纷目光疑惑地看向赵明暄。
赵明暄将战报随手抛在桌面上,站起身在书案后来回踱了几步,站定,继续道:“贺兰明澈。朕当初派苏怀武领兵援助与他,令他从宜良国大王子手里夺走了权势。现如今,也该是让他回报的时候了。”
左丞相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精明的双眼闪过一丝精芒,“老臣愿闻其详。”
赵明暄弯下腰,双手撑着桌面,缓缓道:“狼王想要隔岸观火,坐收渔利,我们便将计就计,先让他隔岸观火几日,待得他坐收渔利之时,便让宜良大军行合围之势,从背后将狼王攻之,以此出其不意之计,不知众爱卿作何感想?”
听罢,众臣皆愣了一瞬,然后纷纷拜倒,异口同声道:“皇上圣明。”
赵明暄勾起嘴角一笑,复又坐了下来,淡淡道:“如此,便各司其职,妥善安排去吧。”
“臣遵旨,臣等告退。言琥滤尖伐”
待几位朝中重臣退出御书房后,赵明暄又看了一会儿奏折,却是再没有心思看下去。
这几日每当周围安静下来,他的脑海里便不断闪现着那一日苏枕月在他面前晕倒的情景。
那一日,得知苏枕月怀孕后,陈太医脸上半喜半忧的表情;莫嫣说苏枕月也许活不过五年;还有陈太医后来没说完便被苏枕月打断的话语。
难道,她的状况真的已经那么那么的差了吗?
如此想着,赵明暄的心绪便也跟着混乱起来,烦躁不安的感觉驱使着他放下奏折,走出御书房,带着张公公和几名内侍与护卫朝锺翠宫走去。
今日,他一定要好好问问陈太医与莫嫣,她究竟是怎么了。
谁知,赵明暄刚走到锺翠宫外便见曲淑瑶和沐若惜从里面走了出来。
曲淑瑶的做作与虚假令他感到无比嫌恶,而沐若惜清秀干净的模样却是令他心头一动。
男人,都是好奇的猎人,尤其是作为君主的男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美人如云集于后宫,君主中意的并非花枝招展的美人,而是能制造神秘引起他注意的与众不同的猎物。
所以,在那一短暂的会面时间,沐若惜很好的做到了。
“那今晚朕便去你那儿看看是怎么个简单朴素法儿。”赵明暄似是随意丢下的一句话,在沐若惜的心上荡起无限涟漪——这个俊美高贵掌握集最高权势于一身的男人,她定要得到!
……
锺翠宫,丝丝药腥味儿在空气里蔓延,宫奴们做事也都轻手轻脚,周围一片彻骨的寂静。
赵明暄没有让张公公通报他的到来,径自走进内殿,饶过屏风,来到床榻前。
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迫近,苏枕月睁开眼,看到赵明暄的脸,以及那镌刻在心间的白衣青衿。
当年的相遇相识,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般,纷至沓来。
这样俊俏的容颜,这么年轻的眉目,这么君临天下的气势,又会有谁不为之心动,又会有谁不爱上他呢?
苏枕月闭了闭眼,将所有的触动摒弃脑海之外,然后撑起身,想要参拜。
“不必了。”赵明暄抬手将她按下,看了她一会儿,才道:“苏枕月,告诉朕,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朕。”
苏枕月靠着床栏,垂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听到这句问话,长睫微微颤动,半晌,淡淡道:“皇上何意?是说臣妾兄长之事,还是说狼王之事?”
赵明暄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讥讽,冷笑,“这两件事就算你瞒着,朕也能查得清楚,朕的意思,便是问你究竟还有几日可活!”
苏枕月全身一震,抬眼,漆黑好看的眸子凝视着他,接着淡然一笑,如斯美丽,“至少能平安诞下孩子。皇上,若我不在,只望你好好待他,我并不期望他能富贵,只企盼他平安一世。”
赵明暄心头一震,她的话,如同遗言一般,令他觉得呼吸一窒。
“你……”
他想说,他不会让她死。却见苏枕月似是极为疲倦地闭上双眼,已然睡去。
从未见过,她这么虚弱过。或者,她一直以来的虚弱,他都不曾在意过。
赵明暄走上前,将她扶倒在床上躺好,替她盖好了被子。
如此温柔关怀的动作,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能做得这么顺手。
赵明暄缓步饶到屏风外,莫嫣上前施礼,道:“太医说娘娘需多休息,便在香炉里放了安神的香。”
赵明暄点了点头,此时,崔小也将陈太医唤了来。
“皇上,陈太医带到。”
赵明暄在一旁桌边坐下,抿了抿唇,沉声道:“陈太医,告诉朕,皇后的真实状况。朕要听到全部。”
陈太医暗自叹息,当崔小来传他时,他便隐隐知晓会面对什么,总之,瞒了那么久的事,此时也再是瞒不过了。
“禀皇上,皇后娘娘身有严重隐疾,恐已活不过两年。”
赵明暄面色剧变,放在椅子扶手上手蓦地抓紧,低喃,“什么,两年?”
陈太医抬眼瞅了他一眼,继续道出更让他震荡的事实,“可如今娘娘又有身孕,身体只会愈加虚弱,所以,娘娘已撑不过两年。”
“什么意思?”赵明暄咬牙。
陈太医叹息,“老臣无能,只能尽力保证皇后撑至孩子出生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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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来点暴风雨前的宁静,大虐前咱先温馨一把,哈哈,霜顶锅盖逃走~
087 注定负你
更新时间:2012…4…3 19:15:56 本章字数:6026
联们保我能联我。言琥滤尖伐陈太医说,苏枕月也许已活不过两年,加之此时怀有身孕,身体也只会因此而更加虚弱。
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实,令赵明暄有些无法接受。
“什么意思?”赵明暄咬牙。
陈太医叹息,道:“老臣无能,只能尽力保证皇后撑至孩子出生为止。”
听了这话,原本垂首站在一旁的莫嫣猛地抬起脸,透着英气的眉目间满是震惊。她实在没想到,苏枕月的状况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她以为她至少还有五年光阴,可竟然连……连一年都不到。
崔小差点惊呼出声,却又马上用手捂住了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屏风处,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而赵明暄的脸色竟是从未有过的青白,双手仍紧紧抓着椅子扶手,用力到指骨突出,以至于微微发颤。他张了张嘴,艰涩地吐出几个字,“怎么会……”
从未想过,在知道她时日无多即将离去时,是这样的沉痛到无法承受。
“怎么会这样?”赵明暄恢复清明,深潭般的双眸扫了过来,凌厉如锋,刺得人不敢逼视,“陈太医,自朕认识她之时,并未知晓她身患隐疾。告诉朕,这其中究竟有何曲折?”
陈太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老臣也是后来才诊出的,娘娘隐疾乃是因体内淤积许久的毒所致。此毒名曰牵魂,会积于体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