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在书房,你真的那样想?”安米提有些犹豫地问道,他怕自己说多了会揭开希梦的伤痕。
“戈亚毁了整个阿利达,难道我希望他死还会是假的?”希梦反问。她知道安米提真正想和她谈的是凯利,但是她下意识的避开了。
安米提摇摇头,以希梦的聪慧,他知道她不可能猜不到自己说的重点是什么。只是她这么回答,是不想提起凯利。
希梦越是这样对凯利躲避,安米提就知道她越是放不下他。把什么都放在心底,时间久了会慢慢腐烂发臭,滋生出许多本不应该有的想法。
为了帮希梦认清这件事,也为了帮她从那段恋情里走出来,安米提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不知道。”希梦强行打断安米提,“我对帝国的态度今天上午在你父皇的书房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当时在场的其他两个人。”
“希梦,你听我说下去。”安米提耐着性子替希梦分析,“你这样逃避下去不是办法,你要正视它。”
希梦不语,安米提一步步问道:“其实,你很爱卡莱尔是不是?”
“虽然纳特在你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子,但……卡莱尔也是。”说到这里,安米提的心里有些唏嘘。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在希梦心里,才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希梦久久的沉默着,她的心里已经不是五味杂陈可以形容了的。她不要想起这些,也不要被人提醒这些。
安米提看向背对自己的希梦,他轻缓又沉重的声音传来:“你根本就不想杀卡莱尔,你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那又怎么样!”希梦大声打断安米提,“戈亚杀了我所有的亲人,你难道觉得我和凯利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每次想起这件事,希梦的心里就莫名的特别烦躁。她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和凯利或纳特有关的消息,每次听到、甚至有时候连想起来都觉得是一种屈辱。
安米提静静等待着希梦发火,却看见她说完这一句话后又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了。
对于一个已经没有谁可以信任的人来说,希梦告诉自己要时刻冷静不发火。发火了,把心里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跟人掏心窝子般讲了,最后还不过的别人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
几个人说一说,乐一乐就过去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深陷泥淖,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这世界上,很多事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够了。把自己所有的苦水都告诉了人家,人家还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偷乐。
所以,从研究院醒来决定复仇的那一刻起,希梦就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所有的事她都能一个人扛。
所以,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态就够了,希梦不会再继续发火下去。她不会再被任何人看到她的弱点。
安米提等了很久,见希梦一直都没有说话,宽慰她道:“心里如果有什么难受的话,就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了。”
“没有。”希梦冷冷道,“我很好。”
安米提向水边走了一步坐下,看着脚边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缓缓道:“你不好、很不好。你把什么都压在了自己心里,不跟任何人分担。这样下去,我担心你会被压垮。”
希梦起身向别墅走去,安米提急忙追上去拉住她。一不小心因为用力过度,安米提下意识的将希梦拉进了自己怀里。
两个人紧紧相贴的那一刻,希梦急忙推开安米提。
安米提心虚,握着希梦手腕的手紧紧松开,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她护腕下的烙印。
第三百二十章 溺水的人鱼
安米提忙再次抓紧希梦的手举起来仔细检查:“这是什么?”
“没什么。”希梦大惊,奋力想要收回手来,却发现被安米提死死抓住怎么也推不开他。
“一号实验物”几个字赫然显现在安米提面前,他愕然的看向希梦,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没什么!”希梦用着自己恢复不多的能量聚集了一个小小的能量球朝安米提丢去。
安米提轻松的躲开希梦的能量球,反手将她的右手扣了回来。看到那烙印印在希梦原本白皙的手腕上,安米提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受过。
“谁干的?”安米提关切的看向希梦。
“和你没关系!”希梦大喊着,研究院里屈辱的时光再次涌回她心底。希梦不顾一切的抽回自己的手来,却不料脚下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海水在瞬间淹没了希梦的头顶,希梦感受着海水将自己淹没,在一瞬间忘记了挣扎。
安米提见她实在是不想提起这件事,怕希梦失控也就没有再逼她。他知道希梦有人鱼的血统,所以见她掉入水中也没有着急。
安米提想着这样也许可以给希梦一些安静的空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但是,许久之后他也没有看见希梦浮上来,也没有以人鱼的姿态在水中游动,安米提有些着急。
“希梦?”
他轻轻唤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复。
希梦的身子渐渐浮出水面,原本就不是很红润的脸色更加苍白,还带着些许的浮肿。
安米提一下子急了,迅速跳入水中将希梦扶住:“希梦!”
侍女闻声赶来,安米提立刻让她去喊了医生。
“希梦你醒醒!”安米提大喊,希梦却仍然是没有半点反应。
安米提急忙将她抱起平放到了岸上。
他小心翼翼扶起希梦的头。使希梦头部尽量后仰,以保持呼吸道畅通。然后自己深吸一口气对着希梦的嘴巴将气吹入,并一手按压着希梦的胸部帮助她呼气。
在安米提的多次努力下。希梦终于在医生赶到的时候成功醒来了。她吐出一大口海水,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景物。不解的看向了一个好似安米提的人影。
“发——咳、咳……”她才想开口就开始猛烈的咳嗽。
安米提接过侍女递来的宽大浴巾将希梦抱住,防止她受凉:“你溺水了。”
其实,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是很相信。谁会相信一条鱼会溺水。
经安米提这么一提醒,希梦恍惚想起来的自己昏迷前的一切。
在水里她想起凯利对自己的隐瞒,想起被囚禁在研究院的屈辱,想起宝宝被做成标本,想起整个凯布尔皇室都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而惨遭灭顶之灾。希梦一时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希梦在水里望着安米提随水飘荡的面容,她想着也许自己就这么死去也不错,至少还可以一直看着一个她还关心的人。
医生赶来给希梦做了检查,确定她的情况不严重后。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安米提将希梦抱回她的房间,让侍女端来一杯热饮后没多久,格若菲也赶过来了。
趁着侍女在帮希梦换衣服的时候,他向安米提询问了具体情况。
听说希梦是溺水,格若菲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希梦换好衣服后。侍女将格若菲和安米提请了进去。
格若菲看着希梦还是湿漉漉的头发,关切道:“怎么会溺水呢?你不是人鱼吗?”
希梦抱紧了侍女端给自己的热饮,不是很情愿的撇撇嘴:“我不会游泳。”
格若菲和安米提对视一眼,格若菲又问道:“那你怎么在水里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
“有什么好挣扎的……”希梦碎碎念,“又不是没呆过。”
见格若菲还想问什么。希梦抢先开口道:“我有点困了,你们有什么问题改天再问吧。”
格若菲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那你注意休息。”他顿了顿,又特地嘱咐道:“别再做傻事了。”
希梦敷衍的点点头:“知道了。今天不过是个意外而已。”
格若菲无奈,他看了眼安米提,示意他应该跟自己一起走了。
安米提会意,不放心的看了眼希梦后,跟上了格若菲的脚步,却在经过希梦身边的时候,看见她轻轻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安米提一惊,刚想留下来,格若菲却转过了头来:“安米提。”
“哦。”安米提应了一声,给希梦递去一个眼神之后,快步跟上了格若菲离开的希梦的房间。
希梦窝在沙发上,在不多久后果然看见安米提又折返了。
他坐到希梦旁边的小沙发上向希梦问道:“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希梦点点头,有些客套地向安米提道谢:“谢谢你刚刚救我。”
“应该的。”安米提知道希梦特地留他要讲的绝对不会是这个。但是希梦不说,他也不能逼她。
希梦迟疑着将自己的第二个疑问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安米提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来:“从前我们在地球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你就一直在问我这个问题。”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下面的应不应该说出来。
希梦静静的呆在沙发的角落里,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问这个已经问过许多遍的问题。也许是经过了纳特和凯利的事后,她变得更加敏感,更加不敢去相信身边的人了。
安米提咬唇,看向希梦将他说了很多遍的回答再次说了一遍:“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
希梦握着杯子的手有微微的颤抖,她希望安米提不要继续再说下去了。
然而,安米提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从前我喜欢你,现在……”他加强语气更加肯定的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更加喜欢。”
“可是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做。”希梦看向他,“我们不可能了……”
她不想伤害安米提,但也不想安米提沉沦在这样注定没有结果的喜欢里。
安米提浅浅一笑,带着不可救药的痴迷说道:“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可不可能。”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是食之无味还是食髓知味,也都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希梦的眼神有些婆娑,她看着安米提坚毅而温柔的眼眸,有些感动。如果当初她第一个碰到了安米提,或许这一生的非你不嫁就由他们两个上演了。
只是她最美的时光都已经错付了。
希梦低下头去躲开安米提眸若清泉的双眼,觉得安米提一直这么不计回报的帮着自己,也许真的可以信任下去。
她缓缓说道:“阿利达出事前,我和凯利去了尤里星。我父皇对此一无所知,但是被戈亚发现了。他把我和凯利强行叫回了诺克斯星后,就对阿利达动手了。”
希梦将发生的事大致跟安米提说了一遍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这烙印是在研究院里被烙下的。”
安米提心疼的握住希梦的手腕,忍住眼中的愤怒问道:“那家研究院在哪里?”
希梦抽回手,这件事她不想多谈:“我已经解决了。”
“希梦,告诉我,我帮你报仇。”安米提不忍心的看着希梦。
“你别问了。”希梦说这些,只是不想再让安米提瞎想担心些什么:“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真的不需要了。谢谢。”
安米提柔情似水的望着希梦,突然发现他和希梦除了那晚他的失控外,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一直都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进展。
无论他们的雇佣关系还是所谓的情侣关系,亦或者是现在的姐弟关系,两个人的关系都一直只是原地踏步。
安米提恍然想起希梦在失忆时对自己满是戒备的眼神,问道:“对了,你上次失忆的事,是怎么回事?”
再次见到希梦的时候,由于过于兴奋,安米提都忘了这件事。后来由于伊林的事,震惊中的安米提到现在才想起来希梦曾经失忆过。
希梦想了想,跳过了失忆的原因说道:“我的记忆在我结婚那天就恢复了。戈亚派人杀了伊米亚,婚礼失败。这件事你也知道了。我昏迷了一天,醒来后就都想起来了。”
说起这些,希梦有些自责:“当时我父皇一直都对凯利很防范,我开始还对此不满过。但是……”
有些事,即使明知道不是那样的,但也还是忍不住去迁怒。
比如说,希梦明知道在这些事里,凯利是不是幕后操纵者,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去迁怒他。
达蒙厌恶的声音的再次出现在希梦的脑海里:“殿下在陪陛下观赏最后的阿利达。”
这些东西几乎每天都会反复出现在希梦的脑海里,实在是很难让她把凯利和戈亚的界限划清。
想到这里,希梦讽刺地苦笑一声:“说到底还是我害了整个阿利达……”
安米提紧紧握住希梦的手安慰道:“别自责了,是戈亚太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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