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宫之人为之侧目,尤其自玄冰崖生还后,其修为增长速度在玉华宫立派千年来竟是无人可及。然而此时,一切均如梦幻一般随风而散,清玄真人摇摇头,转身向外而去。
“你们二人自江北而回,路途遥远,想必也是累了,就先去歇息吧,三日后再去后山。”清爻道,说完只见她以右手抚过玄冰,被冰封的司马涵灵便已被她收起,然后她便转身向外而去,此处本是三清大殿,弟子尸身出现于此处本是不敬,她自是不能让司马涵灵放在此处太久。
南宫夏见所有人都已离去,便欲转身离去,却见李姳韵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你么了,你可是有何心事。”
那李姳韵本是低头想些事情,听到南宫夏问自己,她却是微微一惊,然后才看了一眼南宫夏,便低头说道:“没,没什么,我先去看看师父,南宫师叔你也去看下叔祖吧。”说完她便踩着碎步向外而去。
且说这仙霞谷中,此时正是繁花似锦,蝶舞翩飞之时,谷中诸多雾气时而聚拢,时而飘散,与南宫夏离去时正无差别。但南宫夏越是靠近自己师父的住处便越是感到荒凉,最后见路上的杂草竟然已是极高,根本连路都无法找到,南宫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师父,你在嘛。”南宫夏道,但他在竹屋外喊了许久都未听到任何回音,南宫夏便上前推门,但那门在他轻轻一推之下竟然向内倒去,一阵灰尘蛛网落下,南宫夏挥手将其赶开,他定眼一看,却发现此屋早已废弃多时,南宫夏看了另一间屋子,这屋子也是如第一间一般早已废弃,包括厨房亦是,甚至米缸中还有一些发黑的大米。
此处显然已是许久无人居住,南中夏便转身向忘尘崖而去,当时自己的师父清弈常与住于忘尘崖的清徽道人对弈,他不在此处,当是极有可能去清徽那里找他对弈。
山道依然,轻风扶过,将山间雾气吹散,但其间湿气却是依然极重。
忘尘崖的石台之上,清徽独自坐于石桌前,他此时正在摆弄算筹,南宫夏来此他也并未抬头,见此,同宫夏自是立于一傍,不便打扰。
许久之后,那清徽才将算筹打乱,然后才摇摇头道:“老啦,老啦,竟然连这个都无法算出。”说完后,他又望向玉华宫主殿所在的方向,他先是长叹一声,尔后便是久久不语。
南宫夏见他不再计算,便叠手一礼道:“弟子南宫夏见过师叔。”
“唉。”那清徽轻轻一叹,这才开口道:“既然你的任务并未完成,你还回来作甚”他此是望向玉华宫主殿的目光深邃,并未转头看南宫夏,哪怕一眼。
“弟子累司马涵灵枉死,本是弟子的错,还请师伯责罚。”南宫夏道,说完但正坐于他的面前,等他说话。
那清徽看了许久,才转头看着南宫夏道:“算了,算了,这也是她的命数,本也怪不得你。”说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算筹,然后才摇摇头,不再多说。
“敢问师伯,可是有何难事。”南宫夏问道,对方既然是在摆弄算筹,明显是想借此算些什么。
“多少年来,老夫自以为占筮之术出已是出神入化,不曾想这些年来还是有许多事情都无法算出,真是莫大的讽刺。”清徽微微一叹,然后一直摇头长叹。
“师叔,天道变幻,本就是无穷无尽,虽是自有其规律,但却是艰涩难懂,师叔占筮之术虽是出神入化,但毕竟依然以凡人之躯揣测天道,又怎能全部算得出来。”南宫夏道,南宫夏不知对方算了些什么。其实清徽算的只是司马涵灵的运数而已,只是无论他算了多少次,那司马涵灵都不应当是现在早亡之局之是,不过尸身已然带回,他自是不能多说什么。方才这清徽又是在算司马涵灵来生的命数,但得到结果却是一片空白,就算司马涵灵被人吞噬的灵魂,消失了存在,也不应是算得如此结果才是。
“你所说在理,但也不完全正确,要知大道至简,并非你所说那般艰涩难懂,但其变幻之多,也虽你我一介凡人可以参透,如此说来,却是我着相了。”那清徽摇头苦笑一声,然后才看着南宫夏道,“你来此处,可是有事。”
“敢问师伯,我师父现在身在何处。为何他老人家所住之处无人打理,竟已是荒废许久的样子。”南宫夏道,他见对方正在整理算筹,便帮对方整理。
“他,他已然亡故了。”清徽道,此时算筹已然收集完成,他便取出两个棋盒一块刻在木板上的棋盘,以及一本小册子交给他。
“亡故,怎么可能,师父他……”南宫夏本想说师父本是修道之人,又怎会如此死去,但很快他便想到自己师父已无修为,其本质上与一般凡人并无差别,南宫夏便不再多说,只是将棋盒棋盘收好,他打开小册子看了看,这本是一个棋谱,想必是自己师父这些年的心血结晶吧。
“他临终前定是要让我把这些交给你,并说此物非同小可,你要小心保管,小心使用。”那清徽道,说到这里,他便是暗自摇头,心中也是认为清弈当时的神智是否已然不清,这棋本就是南宫夏自宣城买给他的俗物,而这棋谱也不过是普通俗物。
清徽暗自一笑,便不再不去想这事。
“师父一生爱棋,临终时我都未曾看他一眼。”南宫夏道,他拿着小册子,心中自是五味陈杂,他在玉华宫的存在感不强,但这位师父待他却是极好的,师父不但将自己的宝物阴阳易相赠,临终前还如此记挂着自己。想到这里,南宫夏便将这本小册子小心的收了起来。
却道南宫夏的师父清弈真人自修为被废之后所想便是以弈入道,他临终前送给南宫夏的小册子就只会是一般棋谱?!只是这小册子清徽看不出任何不妥来,南宫夏自是更加看不出什么的。
“好了,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去祭拜吧。”清徽道,说完他便起身向外走去。南宫夏自是随他而去。
二人均是步行,那清徽想是心中有事,走的自是极慢,南宫夏见此,自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随他缓缓前前行。
此时天空中朵朵白云飘过,阳光自云间撒下,光线因此变幻成了各种不同的颜色,艳丽过雨后彩虹。虽然被白云阻挡了一些,但阳光依然耀眼。此时天空极蓝极蓝,南宫夏偶尔抬头,便被它那无限的美丽所折服。清风吹过,带来了花草与泥土的清新,南宫夏深吸一口,然后又微微回味一番,只觉这里便是自己见到的最美丽的自然景色。
若非此处白雾被阳光驱散,南宫夏便觉的那远在九天之上的瑶宫仙阙大约也不过如此。他日,若能长居于此处,就算不去寻仙问道,却也是极为美妙之事,南宫夏心道。
107 翠谷影迷难忆起
且说南宫夏随清徽真人来到一处所在山谷,这山谷风景秀丽,装饰华美,看着其间明显是通过精心打理的花草以及花草间上下翩飞的蝶儿,南宫夏微显压抑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二人走不多久,南宫夏便见许多修建精致的坟冢整齐排列着,玉华宫立派数千年之久,但天道无凭,真正能成为仙灵之体的又能有几人,想必大部分弟子除过身故于外界而无法找回的,玉华宫大部分弟子便应当安眠于此,他们的身体,应当便是在此处与这大地一腐朽。
南宫夏二人来到一处坟冢之前,这墓碑之上所刻正是“玉华宫清弈真人之墓”几个字,而立碑之日却是乙亥年七月十五,见此南宫夏心中自是一叹,不曾想自己被困于玉矿缝隙之中竟会有如此之久,但又想到自己能从灵寂期修至元婴期,其时间又怎会少了。
“师父,弟子来看您了。”南宫夏道,他取出清徽准备的香烛祭品,然后摆于陵墓之前,并依礼祭拜。
祭拜礼节且不细说,且说南宫夏祭拜完毕后,便独自回到仙霞谷中,看着谷中的一切纷乱,南宫夏只得摇摇头,然后卷起衣袖打理这里混秘的一切。此处已是许久无人打理,所以南宫夏仅将屋子整理干净,便也是花去了许久的时间,等到他整理完毕后天色已晚,望向漫天的繁星以及那横贯苍穹的星汉,南宫夏却有一种似要迷失于其中,似要随之而去的感觉。
取出琴来,南宫夏又独自抚琴一曲,琴音传出,南宫夏却是感觉自己似乎变幻为这天地山川的一部分一般,自己也如白雾一样被轻风相送,飘向天际,四散于山峦之间,山峦间清脆的鸟鸣,就像是为他的琴音相伴一般,竟是那般的和谐,那般的美妙。
琴音结束之时,南宫夏的心境依然如天空一般湛蓝,如幽谷一般宁静。收起琴,南宫夏便回到屋中,此时他心境虽然依旧是一片空明,但却有一种难言的失落在心涧盘桓,南宫夏怎么都想不出这种失落出自于何处,既然想不通,他便不再去强求自己去想,他合衣上床,如往常一般入睡,虽然他可以修以炼代替睡觉,虽然此时睡觉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对时间的浪费,但南宫夏依然保持着睡觉的习惯,正如他没有修行或都是修行粗浅之时一般。
次日,清脆的鸟鸣将南这夏自浅睡中唤醒,南宫夏打了一些山间的清泉备了一些茶饮,然后便随手捡起地上一支树枝随意的舞了起来,他此时所舞的只是一般剑法,树枝之上并未附有哪怕一丝道力,但见那树枝依然上下纷飞,速度自是极快。
赵明广来到此处,见南宫夏正在以树枝为剑舞动,他便站在一侧,也不打扰。南宫夏见有人来,便收起树枝,然后对来人道:“明广,你来了。”
“师叔,你的剑……”赵明广指着南宫夏手中的树枝,脸上却多有尴尬之意。
“我的剑已然遗失,抢走我剑的人便是那日带你我去山洞避祸的子陵。”南宫夏道,他引着对方坐到石桌一侧,然后为他准备了一些清茶,这些茶是南宫夏清晨醒来方才准备的,此时茶水依然温润,但却已不会烫口。
赵明广接过南宫夏递过的茶水,他随手将其放在桌上,这才又道:“不,我在回玉华宫之前,便见那子陵已死,而你的剑我也帮你带了回来。”
“是嘛,那真是谢谢你。”南宫夏听到此话心中自是高兴,但他见对方并没有要将剑还给自己的意思,便又问道:“那我的剑呢。”
赵明广听到此话便先是尴尬的笑笑,然后才将双手摊开,这才又对南宫夏说道:“当时我们找了许久都未曾寻找到你们,又见带我们避难之人已死,而你的剑竟然都已遗失,我们自是以为你们三人都已遭遇他人毒手,你的剑自然是交到了玉华宫之中暂时保管,这些法宝之物,一般会经过一些年后便将其传给其它有缘的弟子。”
“那我的剑可是已经送人。”南宫夏道,他心中虽然是关心,但在表面上看来,他似乎在谈别人的事情一般。
“怎么会,师叔只是失踪而已,又不能确定你是事真正遇害。且由几位门中前辈试了一试,那剑也就师叔你一人可以运用自如,其它人根本无法使用。”赵明广道,他拿起桌了的茶轻轻的尝了一口,这茶虽然只是世间俗物,但味道却也是极醇香。
“哦,既然如此,那为何当时我提到自己的剑已遗失时,门中前辈却不将剑还于我的。”南宫夏道,见对方将茶饮完,他便提壶又为他倒了一杯。
”此事我也不知。“赵明广道,他摇摇头,然后接关道,“兴许是因为司马涵灵之事,所以大家都未曾想到此事,也许想过几天便会还给你吧。”
“哦。”见此,南宫夏便不再提有关剑的事情,在他看来,此剑落在玉华宫手中,应当比落在子陵手中要好拿到许多。
“对了叔师,司马师妹的事,你可否为我讲一讲。司马师妹一生孤苦,早年为人所害,已致长年受病痛折磨并无法长大,现在又是死于非命,当真是让人难以释怀。”赵明广道,他来此虽然也有看望南宫夏的意意,但更多的却是想询问一下司马涵灵亡故时的情况。
南宫夏便将当时的事情又细细的说了一遍,当然依然隐去一些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事情,他说了许久,这才将那件事说完,说完后他又取出一块玉佩,一块玉髓放到桌上。
赵明广先是拿起那块玉佩,他看着其上的刻字与饰纹对南宫夏说道:“此物便是师妹与她那小丈夫的定情信物,其实我早已告诉过她,说她的那个小丈夫已然身故,就算他没有身故,二人也是仙凡陌路,又怎么可能再次相聚,真不知当时她才有多大,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忘却的。”
南宫夏看着赵明广手中的玉佩,回想司马涵灵的事情,过了一会他这才说道:“也许,她并不是真正喜欢对方,那应当是她一个梦想,一个可以长大成人的梦想,她将这个梦想寄托在那人身上,司马涵灵生性虽不内敛,但想必因为早些年受伤过巨,使得她将这些心事压在心中,时间一久,也许就连她自己都已无法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嗯,倒真是有这种可能,为何我就没有想到呢。”赵明广道,看着手中玉佩,他便轻轻的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