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位有些惊慌失措的少女后,南宫夏这才打开了这少女给他自己的木盒,木盒之中所放乃是两块玉佩以一封信。只是当南宫夏看到这两块玉佩时,却是如呆滞一般,静静地看着这玉佩许久。
其中一只玉佩为环形,此玉正面刻有“於穆清庙,维福维功,百易避之,昊天佑之”,反面雕有奇怪饰纹,似龙弄云,似虎跃林,正是道家符篆,常用来送于普通人镇妖避邪用的,其效果当然极为一般。而另一只则为椭圆形,其上无字,但花纹与环形玉佩一般无二,它虽然可以契合,但玉本身的材质却是不同,自然花纹也是不同。
二者毕竟不是一对,南宫夏微微想了一想,便已想起此物是姜蕴芝当时想要送于自己的,而那只环形玉佩,似乎是南宫夏早年遗失之物,当然也许是自己送于姜蕴芝的,不过时间久远,南宫夏一时也无法想到而已。
突然间,南宫夏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取出另一块椭圆玉佩放入环形玉佩之中,二者契合十分完美,就连玉佩的质地纹理都是丝毫不差,明显是由一块玉石雕琢而成。
这椭圆玉佩其上所刻之字乃是“玉在灵台,维清维德。日靖四方,于日保之。”此玉,正是司马涵灵临终之前交于自己的,看着这两块玉佩,南宫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当他想要继续想清这些事情之时,却有一阵剧烈的头痛传来,但南宫夏此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怎会如此屈服,于是他便用尽自己的全力去想这些似乎是被他遗忘的事情。
“不。”南宫夏大声道,那些事情就似是隔着一张纸那般很容易就可以碰触的到,但无论他如何努力,自己都无法拆穿那层阻挡着以往记忆的纸。头痛越来越烈,以至于以南宫夏此时的修为竟然都是无法相抗,也不知何时起,南宫夏的思绪便又回归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无尽的虚空之中,南宫夏于此随意的飘荡,不知何时,南宫夏便看见了一个冰屋,冰屋内躺着一个被冰封的人,南宫夏向他靠近,但在距离此人还有数丈之时,便有一种看似柔和但却是其为庞大的力量将南宫夏推开,南宫夏试了几次,他都无法突破这层蔽障。见此,南宫夏便有几分恼怒之意,他自远处发力向那蔽障冲去,当撞在这蔽障上后,南宫夏这才发现那蔽障不似方才那般柔软,而是突然间变得极为坚硬,巨大的冲击力传来,却是让南宫夏眼前一红,南宫夏便又再次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许久之后,南宫夏幽幽醒来,他揉一揉自己的头,虽然还有淡淡的头痛,但却已不会碍事,他拿起那三块玉佩,玉上的温润之感传来,却是让南宫夏一阵心痛,回想当初司马涵灵每每在汉水清浅之时便去汉水寻找,莫不便是为了寻找此玉。
此时南宫夏已经可以确定的是,那司马涵灵一定与自己有关十分密切的关系,他可以感觉到,可以触摸到,但就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同事,南宫夏全然不知。想初时他与司马涵灵相识,然后便一同落入了玉华宫玄冰崖之地,再后来便是带她去往天云派求治她幼年所受之伤,最后却在江北南山中死在了含光剑之下,而执剑之人,便是自己在血灵宗的所谓师兄子陵。
如此算来,司马涵灵也是因他而死。只是当时南宫夏本来是要取镇邪剑御敌的,可是为何会取出了含光剑而且被子陵所夺。时至此时此刻,南宫夏都没能想清个中原因。其实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南宫夏想像的这般简单,知道他为何会取错剑而被对方夺剑的只有盈媗,但盈媗不会将此事说出,南宫夏又怎么会知道此事。
看了许久,南宫夏见无法想清此事,他便将这些物都收了起来,然后只身离开了血灵宗故地,转向楚山而去,因为自己的失误已让司马涵灵魂归九天,南宫夏也不想再让待自己极好的姜蕴芝也有任何变故。他不想再行过问血灵宗之事不假,但此次之事,他却是又有几分难以安心。
南宫夏离开血灵宗后便一路急行,很快便已到了邵陵之地,他不去楚山而是先来此处,自然是想要看看灵儿以及李姳韵是否安好。但是等他看到邵陵的景象后,却是让南宫夏的心情跌落至了冰点。
此时的邵陵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城墙在妖法的攻击下早已倒塌,城中寻不到一处完好的房屋。被妖法所摧残的土地如同干涸的血迹一般漆黑一片,无数的残肢断臂纵横布满了邵陵内外,阴风吹过,风中带有一股血腥之气以及一种莫名的焦糊味道,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意。南宫夏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任何活人的存在。此处一片死寂,甚至就连屠场常见的幽魂都不曾见到,哪怕是一点半分都不曾有。
城中有无数无法辨识的尸体,南宫夏此时自是无法确定李姳韵以及灵儿有没有遇害,南宫夏以术法飞翔于邵陵上空,因为城中根本没有落脚之处,他继续向前,前行不久,便见一个着太一宫袍服的弟子也在城中查看,此人一袭青衣,长像极为柔美,正是南宫夏所认识的太一宫弟子柳羽长。
南宫夏向柳羽长飞去,见那柳羽长似乎还在寻找什么,他便开口问道:“柳兄,你来此处,可是也为了妖修之乱。”
“南宫兄,是你,你也来了。”那柳羽长只是看了一眼南宫夏,便又继续低头寻找,只是此时他的脸色却有几分难看,也不知是因为地上那无数的残肢,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低头之故,南宫夏却是并未发现他脸色的不妥。
“嗯,不曾想玉华宫受到打击之后,竟是会造成如此结果。”南宫夏道,此时他心中唯有一叹,玉华宫所受到的打击毕竟也算是南宫夏一手造成的,对于眼前这样的结果,南宫夏心中自是不会好过。
不过对于此事,南宫夏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还有下次,他也会尽力相搏,若一定要找出南宫夏什么遗憾之处,那便只有他会陷入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癫狂之中了。
“此事正是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太一宫事先虽然收到一些异兆,但谁都未将此事看得多重,毕竟妖修已安定了数千年之久。”柳羽长叹道,他虽是与南宫夏说话,但他的头却是一直都未抬起,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这才抬头对南宫夏道,“对了,南宫兄,以我太一宫为首的道门此时正聚集于玉华宫故地计议如何解决此次妖修之乱,若南宫兄有兴趣,倒不妨前去看看。”
“好,谢谢柳兄告知我此事,我这便前去看看,此处混乱,柳兄还请多多保重。”南宫夏道,说完他便叠手一礼,然后上升离开了这里,此时他向南而去,那里,正是楚山所在。
“南宫兄也请保重。”那柳羽长道,他抬头看着南宫夏离去的方向,然后冷冷一笑,见南宫夏远离之后,他才轻声说道,“也许,道门也会如魔门一样的下场,便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他的话南宫夏自是没有听见,也许就算听见了也不能理解他为何会如此说话,毕竟在他看来,此人本是琴姬弟子,后来又拜入了太一宫中,应当为道门着想才是。
也不知那柳羽长口中的魔门又会是怎样的下场,不过此事南宫夏很快便会知晓。只是就算他知道了此事结果,又能如何。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便没有改变的可能性存在。
216 江山何处埋忠骨
南宫夏一路向南,很快便已来到了楚山故地,越是靠近楚山,四周的妖气越是磅礴起来,以至于南宫夏不得不设置一个灵力屏障来将自己与这些妖气区别开来,以减小这些妖气对自己的影响。进入一侧小路,南宫夏便见有数位道门修士向前走去。此时南宫夏发现了对方,对方亦是发现也南宫夏。
“在下散修之士南宫夏,听闻此处有变,特来看看能否帮助一二,不知几位道友是。”南宫夏向那几人道,此时他已飞至那几人不远处然后这才落了下来。
“你便是南宫夏。”其中一个道人道,他听到南宫夏所说之话后脸色却是有几分奇怪,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富夏,然后这才又道,“果然有几分相像呢,怎么,听说你反出了玉华宫,这究竟是为什么。”
“反出玉华宫才对啊,否则此时早已被妖修摄魂而亡了,怎么还可能站在这里与我等说话。”另外一个和尚道,这和尚脸色红润但眉发皆白,其修为却也是不低,当然比起南宫夏却还是低了一些,在南宫夏看来,其修为也就是相当于心动期而已。
“请问你们是。”南宫夏道,南宫夏感觉几人中说话的二人有几分面熟,但他一时却怎么都也想不出自己何时见过对方。
“南宫兄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想当初魔门意图攻玉华宫,我等共入玉华宫助阵,此事已过去多年,不曾想南宫兄的修为竟已是高到我等无法看出的地步。”那先前说话的道人道,说话同时,他还是微微一叹,想是在感叹这世道之沧桑,时事之变化。
“魔门意图围攻玉华宫?!”南宫夏微眯双眼看向这二人,这二人眉目间却是有几分当年之色,他微微想了想便已想起了这二人的名字,此时南宫夏便叠手对二人道:“原来是未济和尚和不凡道人,怎么,二位与这几位道友也是前去查看妖修之乱的嘛。”
与这二人同行的一位道人本是不想理会南宫夏的,但听到说至魔门,他便插口道:“什么正道妖魔,我看那魔门行事虽是诡异,但却能在妖修为祸时挺身而出,在自己本身受到打击时还会力抗妖修,却是比那些什么名门正道要光明磊落了不知凡几。”说到此处,他似乎还非常气愤道门所为,于是便将自己手中的扶尘就此弯折,然后向外扔出,似乎有几分以为自己身为道门弟子而羞耻的样子。
“魔门力抗妖修,此事在下却是并不了解,不知道友可否将此事告知于在下。”南宫夏对那道人说道,此时他便已发现这几人均不像是大门大派的弟子,应当是一些小门派或者是一些散修之士。
“事情是这样的。”此时便由那不凡道人说道,说到此处他亦是轻轻一叹,然后才缓缓开口道,“魔门听说妖修之乱,便寻求与道门合作,道门便也答应了此事,只是介于魔门与道门相争多年,二者便分别在楚山中各自镇守一处,并相约一方出事时,另一方便要出兵相救,只是让人气愤的是,当时妖修围攻魔门,而以太一宫为首的道门在接到魔门的求援后却是故意拖延了出手时机,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依你如此说,那他们便应是凶多吉少了。”南宫夏道,此时他的脸色虽然十分平常,但心中却远不似脸上如此简单。
“还能怎样,这不,我们几位散修之士正是自发前去救援。”那未济和尚道,他看着南宫夏,过了一小会儿才又脸色奇怪的说道,“对了南宫兄弟,你现在的修为到什么地步了,为何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大约是到了元婴初期吧。此事我们以后再谈,现下我们不如快些前去看看那魔门修士如何了,毕竟他们是为了妖修之乱而出手的。”南宫夏道,此时他本想加快速度,但他又不知血灵宗在何处镇守,这才会有如此提议。
“什么大约的,按理说就算你是元婴中期,也不至于让我看不出来啊。”那未济和尚道,此时他一边说话,一边还拿着酒壶饮酒。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南宫夏此时所说无误,在身体变异前夕,南宫夏的修为便是元婴初期,至于此时南宫夏的修为到了何处,南宫夏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界定了。
在不用含光剑之时,南宫夏几乎可以与一个合体期的修士战平,想必此时自己的修为应当已是要高,不过在动用含光剑时,那便要另当别论了,至少,南宫夏些时还不能想出谁是含光剑一击之敌。
“正是如此,我们快些去吧。”那不凡道人道,他伸手阻止了未济说话的意图,然后与其他人一同加速向血灵宗镇守之地快速而去。
当几人来到一处山谷之时,谷中的景象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此时所有的战斗都已结束,场面更是一片死寂,根本不存在任何受伤未死之人或是妖修,无数血灵宗弟子的尸身与部分妖修的尸体混乱交错,到处都是破损的法宝与兵器,血流渗入地中,让土地都显出一种黑红之色,血腥之气弥漫于四周与妖气相混,却是给人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
“我们果然还是来晚了一些。”一个年轻修士道,此时看着这里的情况,他心中却是只有害怕,此时他的心中却是暗自庆幸自己来晚了一些,否则魔门这些人现在的模样便是自己的下场。
“是啊,都怨以太一宫为首的道门不加以援助,他们如此作为,明显是想借助此机会除掉了魔门。”一个中年修士道,此时他跨过一个只余一半的头颅,这头颅四周均是黑色的不明物质,只是让他心中感叹的是,此人的口中竟然还咬着一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耳朵,修士间的战斗如此,足可想像当时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当时的魔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