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与他都要困死于此了,南宫夏竟然还要瞒着她。她也不再与南宫夏说话,只是低下头,将头放在双膝之间暗自伤神。
南宫夏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数日未有饮食,无力再多说话,便回头看了看她,然后继续沿石壁寻找。
第一任盟主既然放姜蕴芝到此,想必放自己离去之时也是不远,南宫夏心中暗道。
姜蕴芝抱头思及此事,却是越想越觉委屈,她与南宫夏都要死在此处,南宫夏对自己却是如此冷漠,二人共同葬身于此,南宫夏尚不能对她坦诚想待,姜蕴芝此时却是不知自己这短暂的人生应该如何交代,她心中突然一片空白,便猛然起身,便向另一边的石壁冲去。
“师姐。”南宫夏道,姜蕴芝一起身,他就感觉不对,于是便向她追去。
姜蕴芝修为虽是高于南宫夏,但她此时只凭自己身体力量向前跑去,并没有运用自己的修为。
姜蕴芝已是数日未食,全身自是无力,南宫夏很快便已拉住了姜蕴芝的右手,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姜蕴芝的左手已经碰到石壁之上,那石壁此时却泛起点点涟漪,将姜蕴芝向内吸去。
南中夏不知何故,他便想将姜蕴芝拉了出来,但那石壁吸力竟是极大,南宫夏根本无法拉出,反而被一起吸入其中。
二人被吸入后,厅内阵法却是范起五色光芒,只是这些南宫夏与姜蕴芝自是不知的。
019佩不成双何相赠
且说那石壁范起点点涟漪,将南宫夏与姜蕴芝一同吸入其中,二人只觉身体四周点点冰凉,正如严严夏日浸入深潭幽涧一般,虽然此中有水的清凉,但却无水中的窒息之感,二人感觉自是舒适异常。
然而这种情况并未坚持多久,很快二人便感觉眼前光线突然变得极为明亮,二人闭目适应许久才睁开双眼,此时所见乃是一条极长的甬道,甬道四周镶满各种宝石,宝石发出的五色光芒,却让甬道亮极。
“我们走吧,这应该便是离开此处的路了。”南宫夏道,他看了看四周的宝石,这些宝石虽似杂乱无章,但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些宝石五个为一组,一组宝石正好分属金木水火土五行,这许多组宝石组成一个个法阵,只是二人并不知这些法阵有何用处。
“你便知道这是离开的路,指不定这是一条死路呢。”姜蕴芝道,她心中微微有些生气,是以便别过脸不去看他。
“不如我们赌一赌如何。我说这一定是离开的路。”南宫夏指着路的尽头说道,他与姜蕴芝相识数载,自然知道她此时并未真的生气。
“你说是,那我便说不是。”姜蕴芝道,她并未多想,只是为不失了面子,只好如此回答。
“那么便这样说定了,既然为赌,那么是否应该有个彩头。”南宫夏道,此时二人虽是随意交谈,但向前的脚步却是一刻也未停下。
“彩头?!”姜蕴芝先是一愣,然后接着道,“我此时除了我自己,可是再无可赌之物了。”
说完她便加速向前快步而去。
“不如这样好了,你若是输了,便不可再随意生气了。”南宫夏道,他虽是认定此路应为离去之路,但他心中还是怕姜蕴芝遇到什么机关,是以也快步追了上去。
“那可不行,我可不是你。”姜蕴芝道,她取出一个椭圆形的玉佩在南宫夏眼前晃了晃,然后说道,“不如,我把这块自小携带的玉佩作彩头可好。”
“还是不要了,你以后尽力就好。”南宫夏道,姜蕴芝既然说那玉是她自小携带,南宫夏自是不能随意接爱。
“嗯,你不要就算了。”姜蕴芝道,听到此话,她便将此玉小心的捏在手中,此时她也怕南宫夏看出什么来,毕竟此玉是她按照得自于南宫夏之处的环形玉佩配成的。
南宫夏再未多说,因为他发现前方的光亮已有不同,那不再是宝石发出的五彩光芒,而更像是太阳发出的无色光辉。
“师姐,你输了,以后可不能随意乱生气啊。”南宫夏道,他此时心情大好,说话的声音也是轻松许多。
“嗯,这玉,便给你好了。”姜蕴芝见真的到了出口,怕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将此玉送出,便将此玉硬塞到南宫夏手中,然后向阳光之处掠去。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明亮的阳光撒下,却是显得极为刺眼,但姜蕴芝却是抬首望向太阳,她却是从未感觉这毫无色彩可言的白日竟然可以这般美丽的。
南宫夏看了看姜蕴芝,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玉佩,他微微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玉还给姜蕴芝。
“对不起,师姐,此玉我不能要的。”南宫夏道,说完便将此玉还到姜蕴芝的手中。
姜蕴芝再未多说,她只是看着南宫夏,不久后便轻咬银牙,然后便取出自己的彩菱向南宫夏击去,她送礼被拒,虽是微微羞怒,但却还是知道分寸的,所击之处却是南宫夏身边数寸之处。
南宫夏见到她的表情,便已猜到她会出手,是以早就暗自戒备,见姜蕴芝以彩菱向自己击来,南宫夏便取出自己的剑向那彩菱缠去。他与姜蕴芝时常如此对招,这种应付之法已成一种习惯反应,此时南宫夏便如往常一般,让姜蕴芝的彩菱缠住南宫夏的剑。
然而二人却是忘了,此时南宫夏所拿不再是桃木剑,而是喋血盟穷尽数代之力,仿照上古神物所铸造的神剑,虽是比真剑差了很远,但也不是姜蕴芝的彩菱可以承受,当彩菱缠着南宫夏的剑后,南宫夏将剑向回一拉,这剑虽是无锋,却依然在南宫夏没有运用道力之时,将姜蕴芝的彩菱划成片片碎屑。
姜蕴芝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彩菱,这本是她及荓之礼时父亲送给她的礼物,不曾想今日竟会如此损坏。她想到方才送礼被拒,而现在自己宝物亦是被毁,心中自是难过,便不再理会南宫夏,只身向远处遁去。
南宫夏也是一愣,待到姜蕴芝走远,他还是看着地上的片片碎片,然后弯腰将它们一块块捡起。
次日。
“公子,盟主有请。”一个微显稚嫩的声音道,南宫夏回身,看见远处有一门中弟子向自己走来,那少年弟子年纪不大,想是门中的一初阶弟子。
“敢问这位师弟,师父寻在下可是有何事。”南宫夏问道,他极少外出,自是不认识这少年弟子的。
“这个弟子自是不知的。”那弟子道,他看了看南宫夏,面色古怪的想了想,然后问道,“公子这次可是去了何处,门中都找了公子与小姐好几天了。”
“只是寻个地方练功而已,却是哪也没去的。”南宫夏道,剑池之事,他自是不敢乱说的,况且只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少年弟子。
“门中盛传公子去了剑池。”那少年弟子说道,他此时脸上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此时他见南宫夏脸色微变,又赶紧说道,“想来也是,那剑池又怎么可能随意进入呢。”
“师弟说笑了,那剑池一地,一般弟子近之便会立毙当场,我又怎可能去的了。”南宫夏说道,他跟随这位弟子而去,心中却在思考师父寻找自己有目的。要知道,这可是自己入门三年多来,师父第一次派人寻找自己。
“坤山别院”安静异常,到了正厅门口,那弟子向门内禀报后便悄悄离去,在得到回应后,南宫夏便向厅内而去。
“师父安好。”南宫夏对兢耀道,他以眼角余光看了看厅内,却发现除兢耀外,姜蕴芝也在此处,除此之外,还有一位黑衣男子,这男子南宫夏却是从未见过,不过他坐于兢耀一侧,想必身份应是不低。
“坐吧。”兢耀道,他右手示意南宫夏坐在姜蕴芝一侧,然后看了看身边之人,接着道,“存古啊,你入我血灵宗已有三年了吧。”
存古正是南宫夏入门时,兢耀为他取的字。本来依幼名冠字之古礼,南宫夏现在未满二十,却还不到冠字年龄,但依喋血盟惯例,所有弟子入门时便取字称字,以示不同于过往却又不能忘本之意。要知道,冠字多是对幼名的解释或延伸。
“弟子入门却是三年有半。”南宫夏望着兢耀答道,他以眼角余光看了看兢耀身边之人,此次他才感觉此人身形似是极为模糊,同时也给自己以极大的压力,南宫夏收回眼光,然后暗运道力,这压力便已消去。
回首看了看姜蕴芝,却见她也向自己看来,她见南宫夏望向自己,便低下头去,不再去看他。
“三年多来,你已突破筑基,达到了旋照中阶,相较之下,你的进度却也是极快的。”兢耀道,他也知道南宫夏所习术法本是像极道家术法,所以此时评价南宫夏修行,也是用道家分法而不是用相对简单的喋血盟分法。
“全是师父所传功法高深,师兄教导用心。”南宫夏说道,此时他虽然知道子陵有加害自己之意,但思及剑池之事不能说出,是以他也只能如此答他。
“你也不必如此谦卑,若不是你资质优异,加上你修行刻苦,却也不会有此成就。”兢耀道,他见南宫夏似乎还有话说,便对他摇摇手道,“对了,听说你得了一柄神剑,可否借为师一观。”
南宫夏心中一禀,但他也未多说,只是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把剑,然后双手交到兢耀手中。
兢耀接过那剑,左右翻看了许久,然后便将此剑交到他身边的男子手中,那男子睁眼看了看此剑,然后开口说道:“只有此剑,那此剑的剑鞘可在何处。”
他声音尖利刺耳,正如锐器划过金属一般难听,此人正是最近居于此处的河魂先生。
“剑鞘是在此处的。”说话的却是姜蕴芝,她当时怕南宫夏忘记此物,便将此物收了起来,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找到时间将此物交还给南宫夏而已。
“嗯,正是一对。”那河魂先生道,他将此剑放入剑鞘之中,然后对南宫夏道,“此剑没有名字,此时既然传到你的手中,你自当为它取一名字。”
“弟子想称此剑为镇邪,不知可否。”南宫夏道,想到此剑的来历与用途,他便为此剑取了如此的名字。
“镇邪?!”那河魂道,此时他却是抬首看着南宫夏,手中之剑亦被拔出,双眼之中却也范起浓浓的黑雾,这让南宫夏感到极大的压力。
“名字仅是一代号而已,你却不必太过在意。”兢耀道,他对那河魂先生摇摇头,那河魂先生便将剑与剑鞘交还给兢耀,然后闭目养神。
南宫夏并不知这河魂的身份,但见他莫名生气,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对了,此次叫你前来,却是有事想要你去完成。”兢耀道,他将剑插入鞘中,然后还给了南宫夏。
“师父有事吩咐便好。”南宫夏道,他接过那剑收了起来,却感觉姜蕴芝的目光有些异样,但此时此地,他却只能将心中的想法压下。
020于亥司冬水主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让你去代为寻找两个人而已。“兢耀道,说完便取出一只青铜牌交到南宫夏手中。
“这是?”南宫夏拿着这青铜牌问道,原来此物南宫夏见过,这正是姜蕴芝在剑池中发现的那块。
“此物名唤于亥司冬令,乃是本门一件至宝。”兢耀说道,说完便看了看自己女儿,心中却是不知想些什么。
南宫夏不明就理,是以也不便多说。
“你只要找到此物的合适主人,然后将此物送他便可,至于人品你不用担心,只要他天性不是太差,门中自有办法。”兢耀道,他见南宫夏微微皱眉,便开口问道,“你可是有何难处。”
“敢问师父,此事如此重大,为何不令师兄前去,毕竟弟子毫无经验可谈。”南宫夏道,此时他心闪过几分不安,便如此说道。
“天下无人生就会做如此之事。”兢耀道,他看着南宫夏,脸上却是微显怒意,不久之后,他才微微摇摇头,然后接着道,“你必竟是我兢耀的弟子,又岂能不经锻炼。”
“是,弟子知错,弟子自当竭力完成师父嘱托。”南宫夏道,听到师父言语中有责怪之意,他也知多说无益,便不再多言。
“嗯,作为血灵宗弟子,你自当如此。”兢耀道,他以右手指了指南宫夏轻握于手中的‘于亥司冬令’,然后继续道,“待你寻得合适之人后,此物便有反应,你自是不会选错。”
“是。”南宫夏本来想将这‘于亥司冬令’收起,却见坐于一傍的黑衣人睁睛看了看自己,然后右手虚划一个法阵,这‘于亥司冬令’便已消失不见。
“如此一来,此物便不会有遗失之忧,待你寻到那人,此物才会再次现身。”那黑衣人说道,但他的话传到南宫夏与姜蕴芝耳中,却成了一种折磨。
“好了,此事且先不提。”兢耀道,他见南宫夏低头不语,然后接着道,“此番离去,你还要寻找另一个人。”
南宫夏见兢耀停口不语,显是待自己回答,便开口问道:“不知是寻找何人。”
“那人为司马涵灵,现为道门玉华宫弟子,修为略高于你,是为旋照晚期。”兢耀道,说完便取出一片竹简交到姜蕴芝手中,然后又道,“只因那人是一女子,是以菡儿也要一同前往。”
“女儿纵死亦要完成任务。”姜蕴芝道,她虽是兢耀女儿,但在这种情况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