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走了多久,南宫夏见远处竟是有一座冰屋,冰屋在这冰原之上却是极为显眼,南宫夏便向那冰屋而去,进入冰屋之中,外界的寒风不再,南宫夏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他坐于冰桌之前,静静细想此间之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夏又听到一个声音道:“我这么长时间不与你说话,你会不会生气。”南宫夏听到这声音自是四周寻找,然而此处空无一物,虽然是盈媗的声音无错,但她本人却并不在此处。
“你莫要再找了,我虽然也想与你相见,但你所在的地方,我却是不能随意踏足的,否则我也会受到伤害。”盈媗道,也不知她是以何种方法将自己的声音传至此处,竟是让南宫夏感觉这声音自四面八方而来,根本找不到声音的出处。
南宫夏听到盈媗也会受伤,再一想她这么长时间不见,一定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才是,于是他便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伤得重不重,现在可是好些了嘛。”
那盈媗听到南宫夏的话却是淡淡一笑,然后只听她开口道:“倒是没有受到多重的伤害,你感觉时间长,却是因为你我所在世界的时间并不同步,你那里一天在我这里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所以才会如此的。”
“原来如此。那你什么时间才能现身相见呢。”南宫夏道,他在这孤独荒凉的地方呆得太久,南宫夏心中自然是想要离开此处,或者想与人交谈一番。
“我暂时还不能去哪里,但你也应当离去了。”盈媗道,从她的声音中,南宫夏却是明显可以得听出失落之意来。
“我们何时可以再见。”南宫夏道,二人相见却是太过不易,上次一别已过许久,若非此次之事,也许二人却是再难相见了。
“你放心吧,此次之后,我想见你自然会有办法再带你来到此间的。”盈媗道,但开始时她明显还是开心的说话,但很快她的声音便变得哀伤起来,只听她又小声说道:“只要到那时你莫要怪我才是。”
“能见到盈媗,我高兴还来不及时,又怎么会让怪你呢。”南宫夏道,对方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他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的。自己能与对方相见,南宫夏的心情自然是高兴的,又怎么会去怪她。
“算了,你以后会知道的,到时就算你怪我,我也不会后悔,毕竟我也是为了你好。”盈媗道,此时她并未将此事的原因讲出。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怪你的,这样总行了呢。”南宫夏道,他此时也已感觉到了盈媗话中有话,但听对方似是极为伤心的样子,南宫夏只好不再追问什么。
“嗯,你就要走了,还是再给我弹奏一曲吧,我想要再听听呢。”盈媗道,此时她的声音中虽然还是含有此许悲伤之意,但她似乎是将这种悲伤强压了下去,是以她的语气中竟似是多了几分开心之意。
南宫夏听到她的话便取出七弦琴弹了起来,这些日子七弦琴他便一直带在身边常会弹奏,所以却是不会如上次一般出现生疏之意,是以此时的琴音却是好听了许多,再加上此时他无意间将离别愁绪加入了其中,自然可以与盈媗生成共呜。
“但愿下次再见你之时,你还是能如此的淡然。”盈媗道,她说完后,就不再回答南宫夏任何的问题,任南宫夏说了好多次,她未没有给出任何答复。南宫夏便不再去问,不过多久,冰室中又出现一道充满了光亮的门,南宫夏看了看那门后事物,但此时他自己根本无法视物,他便不再多想,而是直接踏入了其中,然而当他进入门中之后,他才发现此处没有地板,这依然是一个陷阱。
“又来。”南宫夏苦笑一声,然后任自己向下坠落,此次却是与上次基本相同,当落到底部时,南宫夏双眼一红,便暂时失去了知觉。只是在他下坠的过程种之中,另有三道青黄黑的灵力进入了他的体内,只是南宫夏此时闭目感觉四周如真实一般的风声,竟是没有发现这一切。
当然,就算是他睁开双眼,他也是无法发现这一切的。
却道竹屋之中,盈媗坐于铜镜之前,但此时她将铜镜扣于桌面之上,只见她双目轻闭,也不知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她似乎还是不放心,于是便又拿起镜子,她素手抚过镜面,镜面之中便已出现了冰屋的影像,只是冰屋之中此时已是空无一人。
“你就这样离去了嘛。若是他日你发现了此事的真像,你又当作何感想。”盈媗道,只是她所说的话却是只有她与自己姨娘懂得而已。此时盈媗所想,却是当初南宫夏所立下的誓言。南宫夏发誓永世不得动用含光剑,否则定会死于含光剑下,永远不得超生。
这含光剑,自是喋血盟所说的残夏剑。
且说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夏便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那满天的繁星,星光点点,闪闪烁烁,又有星河横贯苍穹。天空之上,薄薄的浮云随风而动,更显出一种神秘的美丽。轻风扶过,树叶儿沙沙作响,其中又有夜莺啼鸣,这一切落在南宫夏眼中与耳中竟是那般的美妙,那般的动听,竟是让南宫夏也不自觉的轻笑了起来。
南宫夏爬起身来,他感觉自己头中有股极淡的头痛,他便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头,这头痛才渐渐消去,他拿起手中一直握着的剑,这是一柄窄剑,剑宽不过二指,长不过小臂,南宫夏知道镇邪剑已在南山阵法中被法阵击毁,那此剑应当正是含光剑了。感受着此剑上传来的那不同于镇邪剑的亲切之感,南宫夏想到的却是他当时答应过盈媗不用此剑的誓言。
许久之后,南宫夏这才轻轻一叹,盈媗当时说过若是不让自己作为剑主,自己便会魂飞魄散,所以此事只能算是苍天捉弄了。
耳边传来了阵阵的流水之声,南宫夏略略看了看此处,此处正是一处江心小岛,想是这小岛在汛期会被江水所掩,是以小岛上并无大树存在,只有一些在非汛期生长的草生植物,茫茫江水缓缓向东流逝,仅发出一些不大的声响。
南宫夏不知自己何时到了这江心之中,此时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有一些疲惫之处,竟是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南宫夏自是暗自庆幸。另外四人的情况南宫夏自是知道的,就算不死,也只余下不到半条命而已。
若是让南宫夏知道另外四人中除了李姳韵之外,其他三人均已在法阵的爆炸中尸骨无存,他又当作何感想。
此时南宫夏想到自己是被午侯辛选作的新躯体,他心下也便释然。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其中却还是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也就是盈媗一直都未告诉他的事情,那便是他使用含光剑所以付出的代价。
离开天玉镜,南宫夏自是取琴抚琴一曲,他的琴技已有极大的进展,是以此时琴音亦是松脆悦耳,极为好听,然而其间那淡淡的哀伤却是无法掩饰。乐为心声,南宫夏此时的琴音正是代表了他心中所想之事。
只是七弦琴琴声本就甚小,而此时又被水流之声所掩,是以在此处,却是没有其他人在聆听他的琴音。
随着最后一个尾音随风而散,南宫夏的琴乐亦是停止于此,此时南宫夏心中杂念,所以琴音是好是坏他自己竟然也是不知,许久之后,南宫夏这才回过神来,此时他望向茫茫江面,心中亦是一片迷茫,这江水尚且知道自己向东而行,可是南宫夏自己又能去向何处。
去向掩月宗?可是掩月宗欺骗他以及李姳韵等四人作为牺牲,以此来复活第一任盟主午侯辛,从盈媗处,南宫夏已知道那法阵不但要复活午侯辛,而且还要抹杀盈媗的存在,这让南宫夏又如何能面对血灵宗,又如何再回到血灵宗之中。
虽然对于血灵宗乃至喋血盟的宗旨,也便是“诸夏未央”四字,南宫夏也有极深的认同。
回到玉华宫?!且不说南宫夏入玉华宫本就是因为血灵宗的阴谋,当时他的目的便是要取得含光剑同时策反青木令宿主司马涵灵,虽然南宫夏当时不知是何原因,但他此时却已完全明白,这两件事都与此次法阵有关。
就算不提此事,那玉华宫在受到打击时竟然不问门中损失,反而派人继续为难血灵宗,对于此事,南宫夏自是极难认同。
想到血灵宗欺骗自己及李姳韵、董汐、司徒维及方杰五人的事情,南宫夏便是仰天长笑,但其笑声之中却多是苦涩之意。自己在血灵宗数年,到头来竟然只是一个骗局,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星河西斜,晨星渐显,西方虽依然是一片昏暗,但东方却渐渐有了几分亮意,此时的南宫夏却依然是望向茫茫江水,依然不知自己应当去向何处。
178 浮华一梦风摧急
晨曦初露,江面之上晓雾蒙蒙,朝霞映照之下,千万道霞光自云之中向江面撒下,似乎让整个江面都荡起了五彩霞光。此时的江面之上格外平静,碧波荡漾,银光闪烁,水鸟于江面上展翅飞翔。此时,南宫夏伫立于江心上眺望,望向那一望无际的江面,水天相连,波光点点。一陈清风拂来,深吸一口新鲜湿润的晨晓香气,却是让南宫夏心情更加平静了下来,小岛草丛之中,鸟儿清脆的叫声此起彼伏,竟是与那九天玄音不相上下。
正在此时,一只渔船自岛边驶过,那船上之人自是见到了凭江远眺的南宫夏,渔船于是便向小岛驶来,船上有一老者在远处便向南宫夏大声喊道:“少年郎,何以清晨在这孤岛上发呆啊。”
南宫夏回身看向这正准备出船打鱼的老丈,却是先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声道:“老人家,小子昨日不小心失足落水,幸好被冲到了这个小岛之上,不知老人家能否将小子带离此处。”
那船正是向这边行驶而来,船上仅有一位老丈与一对少年男女,那老丈听到南宫夏夏的话,于是便大声答道:“自是应当,能在这大江之中幸存,少年郎的水性却是不错啊。”
“多谢老丈伸手相救,小子这点水性也只是堪堪保命而已,若真是水性甚好,又何必被困于这江心小岛之上。”南宫夏道,此时小船已是靠近了小岛,南宫夏便跳到了小船之上。
“好身手啊。”那老丈道,他的船离南宫夏还是较远,但对方竟然一跃便已上了自己的船,而且小船还没有一点颠簸,可见对方并非一般普通人士,但见对方所着衣衫,老丈心中也就有了几分明了。
此时南宫夏所着自然依旧是一件道家袍服。
“早年学着玩的,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却是让老人家见笑了。”南宫夏道,他此时便站于船首望着这显得破败的小船,南宫夏却是一阵感叹,若是风浪大上一些,这小船也许都会直接散架了。
小般却是太破败了。
“世道纷乱,多学一些总归是多一些自保之力嘛。”那老人家道,他此时看着南宫夏微微一笑,但双手却是不停,小船侧向顺风而行,但此时风速甚小,所以船行亦是不快。
南宫夏见他看着自己的衣衫而笑,于是便也向自己看了一看,只见自己的衣衫基本整洁,既无水迹,亦无褶皱,明显不像落水时衣服被沾湿的样子,他便尴尬的笑了笑,但他刚想开口解释时,便听那同船的少年对南宫夏道:“大哥哥,教我习武啊。”
“习武?!”南宫夏先是一愣,然后才看着这个约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说道,“你为什么要习武啊。”
“习武自然是要去打魏国了,这位大哥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的。”那少年道,说完之后他还以略带有鄙视的眼光看了南宫夏一眼。当世世人学武基本都是以打败魏国收复故土为目标,此事南宫夏也不是不知,只是他一时没有想到而已。
“弟弟别闹了。”他身边的女孩拉了拉他,这女孩比这少年大了一两岁的样子,但却是比这少年腼腆了许多。
“这个,抱歉,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武术的。”南宫夏道,武技技法他倒是会的,但要想发挥威力还是需要有足够的体力支持,但对于练体之法,南宫夏的了解却是极浅,他所有的技法都要是以道力道法为支撑,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若是没有了道法道力支持,还不如普通武术来的厉害。
“你骗人,不教就不教嘛。大不了我上真隐山学去。”那少年道,说完他便哼了一声,然后去帮自己爷爷操船去了。“公子,对不起了。弟弟年幼,还请公子莫要见怪。”那女孩道,说完她便敛衣对南宫夏行了一礼。
南宫夏先是对这少女点点头,然后才对这少年道:“真隐山乃是太一宫所在,你说你要去真隐山修习你想要学到的东西,莫不就是说要去太一宫的,若是如此,那你只能失望了,太一宫是不会教你这些东西。”南宫夏略略的看了看这少年男女的资质,这二人资质均是不错,若是去太一宫应当有较大的可能被太一宫收录门下,只是太一宫是禁止门下弟子参与世俗争斗的。否则也不会出了方杰为帮诸夏而不得不反出太一宫加入血灵宗的事情了。
那少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自己的姐姐捂住了嘴,那少年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