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姬倚着槐村看着自己的双手,许久之后,她这才微微一叹,然后将手垂下,任广袖将自己的双手隐藏起来,此时她才缓步向内而去,此时她的脸上唯有与往日一般的淡然。究竟经历过多少往事,经历过多少心酸,才会让她有如此的心态,让她可以看淡这许多之事。她不愿去想,更不愿去说,是以这些事情,也许只有她自己可以知道,只有她自己可以理解。
这些事情她更不可能告诉其它人的,因为这样做所能换来的似乎只有侮辱与嘲笑,天下间错的,似乎只有她自己一人而已。
许多时候,她甚至都不知道除了她自己长久以来的唯一宿愿,她的存在可是还有什么意义,她的一生带给她的似乎只有一种痛。
痛彻心扉。
且说姜蕴芝几人回到血灵宗中之后,他们便安排血灵宗仅剩的弟子加紧防御,然后再派数名修为高深的长老前去阵内槐林之处查看此事结果。当那些长老来到槐林时所能见到的唯有淡然前行的琴姬,当他们向琴姬询问此事的结果时,那琴姬唯一的回答便是道门之人已然离去,至于此事的具体经过那琴姬却是不愿多说,琴姬是血灵宗贵客,她不愿多说,几人也不好再问,只得回去报信。
其实琴姬还作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让太一宫之人忘却了南宫夏的容貌。她为何要这样做,也许只有琴姬自己才能明白个中原因的。
且说兢耀弄清此事的经过后,他这才知道血灵宗此行所受的损失几乎是完全没有意义,他心中虽是后悔,但作为一派之主的他涵养自是很好的,除去河魂与洛姬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外,其它人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经过数日的休整,他们自是启程向血灵宗而去。其它五派见自己目的基本已然达到,也便各自离去。
当血灵宗众人回到槐林外时自是见到了琴姬冰晶所造成的破坏,血灵宗众人见此心中自是担忧,要知此时血灵宗所留弟子不多,若是有所闪失,后果自是不堪设想。血灵宗残众自是快速向阵内而去,当他们进入血灵宗后见到此处并无任何损失,他们这才微微安心。
坤山别院之中,兢耀坐于主位之处与门中长老一起聆听姜蕴芝讲述此次之事,听到其它五派竟然在此聚集并引来了太一宫之人,众人心中自是怒极,此时他们对五派的感激便已是散去了许多,身为高位许久,兢耀与在场诸位长老自是可以看了此事应当是其它五派的阴谋而已。
“对了,此事却是多亏了琴姑娘出手相助,怎么不见琴姑娘的。”兢耀道,他如此说其实只是想让弟子前去请琴姬而已,毕竟琴姬并非血灵宗之人,没有必要的时候她自是不会到此的。
“禀宗玉,琴姐姐她不在此处,至于去了何处我们现在也是不知道的。”南宫夏起身答道,他自是去找过琴姬,但琴姬当时虽然回到了血灵宗中,但不过多久她便又独自离去,至于去了何处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嗯。”兢耀道,说完他便又环视了一眼在场的弟子,血灵宗几乎所有重要之人均在此处,他便点点头,然后又道:“大家都为了我血灵宗付出太多的血心,在此,我兢耀便谢过各位了。”说完后,兢耀便起身叠手向众人行了一礼,
“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所有人自是不敢随意受此一礼,均是起身回礼。
“此时本当让大家多作休养才是,但此时姜某却还有一件重要之事想要宣布。那便是鉴于我派实力还是太过于羸弱,姜某便想要闭关潜心修炼一些日子,在此之内,便由姜蕴芝暂代宗主一职,你们可以异议。”兢耀环视了一下在场所有人,他口中虽说是想要提升自己修为,但实际上却是因为他此行擅自动用日月圣旗而让自己身体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以至于他不得不闭关一些日子来调养自身所受之伤。
众人听到此话虽是惊讶但却是无人对此提出竟议,唯有姜蕴芝开口道:“父亲,此事……”
但她还未说完,便见兢耀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只听兢耀此时又开品道:“我知你过于贪玩,也知你修为亦是不高,更知你行事也多有不妥,所以门中的重要之事你定要与门中长辈多作商议才是,尤其是可以向河魂先生与洛姬先生询问。”
姜蕴芝见自己父亲说得斩钉截铁,也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应了下来。
“弟子参见代宗主。”其它众人见此事如此匆匆的定了下来,他们心中虽然多有异意,但毕竟只是代行宗主之职而已,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承认了此事。
“如此,那便劳烦各位在姜某闭关期间多多襄助代宗主,以让我血灵宗可以发扬光大。”兢耀道,其它弟子见此,自是口中答是。
“好了,除去防卫之人,其它人也应当潜加修炼,今日之事,就此结束吧,他日若是有事,寻代宗主商议便好。”兢耀道,他身体有伤,但为了不让门下之人看出什么,此时他已是咬邪强撑,所以他自是不能在此浪费时间。
见其它弟子已然离去,他便对着姜蕴芝道:“菡儿,你且等下,为父还有话要与你说。”
姜蕴芝回身一看,只见自己父亲的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她便小心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妄用术法以至受到了一些反噬而已,只要作一些修养很快就不会有事的。”兢耀道,此处本有禁制,所以他自是不怕室外之人会听到室内之人谈话的。
“怪不得父亲不顾及门中定律要匆匆以女儿作代宗主呢,既然如此,那便请父亲大人放心修养,女儿自当不辜负父亲这一片苦心的。”姜蕴芝道,见到自己父亲现在的样子,姜蕴芝心中自是担心。
原来血灵宗宗主之位的传承并非是由上任宗主一人说了算的,而是由上任宗主推荐出几位宗主侯选之人,然后再由各长老选出真正的宗主。不过现下只是代宗主而并非真正的宗主,是以这些长老也不好多说什么。
“门中小事你自己作主也好,与其它人商议也好,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但门中大事你却是要与各堂主及长老议定的,当然你也可以向河魂先生与洛姬先生询问,这些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你也应当知道一二的。”
姜蕴芝见父亲似乎想要要说出,但此时又似乎有什么顾及而没有说出,姜蕴芝便开口问道:“不知父亲所说是什么事。”
“算了,此事等我出关后再作决定吧,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兢耀道,他本是想将此事说出,但又想到姜蕴芝与南宫夏几人的关系极好,却是怕将此事告知姜蕴芝反而会坏了大事,所以他便没有将此事说出,他又与姜蕴芝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才让姜蕴芝独自离去,而自己则去后山一处密境之中闭关。
“父亲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为什么最后却又不说了呢。”姜蕴芝小声道,此时她缓缓的走在路上,心中所想自然是方才之事,至于自己代任宗主之事她此时却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门中各部各曲自行运转,若非有要事发生,她通常都不需要作些什么。否则这宗主天天处理一些纷乱的事情,岂不是会误了修行,若宗主修行不高,又怎么镇服门下弟子。
“大师姐,恭喜你成了代宗主啊。”那董汐见姜蕴芝过来,她便冲到了姜蕴芝的身边去,她本想去拉姜蕴芝,但似乎又想到今日已是不同于与往日,她便敛衣对姜蕴芝一礼,然后这才开口道,“弟子董汐见过代宗主大人,愿代宗主大人千秋万载,一统天下。”
“行了行了,真不知琴姑娘行事那般淡然洒脱,她怎么会将你这样的人推荐到我血灵宗的。”姜蕴芝见董汐的动作,又听到她所说的话,心中自是感觉到好笑异常,她将董汐拉了起来,然后又道,“还千秋万载呢,那我不成了老妖婆了,再说什么一统天下的,这话你倒是可以给我们的大将军司徒维说才是,给我说又有什么用。”
“师姐快莫要如此说话,我哪里是什么大将军的,不久之前我去宋国本是欲助宋国打败北方魏国的,只是不知为何那魏国却是莫名其妙的收了兵,师门便令我回来多加修炼,至于那些世俗之事自有世俗之人插手,我们又怎好前去过问的。”司徒维道,原来他本是想找董汐切磋一番,便却被她拉到这里来了。
司徒维来血灵宗的日子不久,所以他在血灵宗中熟悉的人也是不多,这些人中除了他最为熟悉的南宫夏,便只有这个看起来极为热情的董汐了,司徒维去向南宫夏请教还行,若说切磋,他的修为却是差的太远,所以他便常会去找修为只比自己高出一点的董汐切磋了。
实际上二人第一次切磋本是这董汐突然向司徒维发起袭击的,当时董汐自然是将司徒维打了一个搓手不及,但司徒维也没有败的太过难看,至此以后,董汐倒是常与司徒维切磋切磋,这样一来她也可以找到一些感觉与自信,二来也不怕自己被虐得很惨。
司徒维的修为却是仅比董汐低上一些而已。所以二人比试基本都是董汐胜出的。
156 与虎谋皮终有憾
却说太一宫主殿之中,掌门煌云真人听着此行前去调查魔门聚集之事的师弟斐云真人向他禀告此行他们所遇之事,当听到魔门之中竟然会有如此修为之人,这煌云真人心中亦是惊讶,但好在对方似乎没有与太一宫为敌的意思,他这才微微安心,此时他便让几人先行下去休息,自己却留在主殿之中思索这奇怪女子的可能来历。
“禀掌门师尊,玉华宫清玄清人前来拜访。”门外一个道童道,煌云真人见此,便开口道:“快快有请。”
不多久便见一个眉发半白的道人进入殿中,这道人先是向三清一拜,然后这才叠手对煌云真人一礼,只听他开口说道:“清玄冒昧来访,却是打扰了道友的清修啊。”
“哪里哪里,清玄真人能来此处,却是让我太一宫蓬荜生辉啊。”煌云真人道,此时想到不久前玉华宫清徽真人向自己所说之事,煌云真人心中却是感觉奇到几分怪,于是他便开口问道,“清玄真人可是无事不登门呐,却是不知此次来我太一宫一派,可是以何指教。”
“指教却是不敢,只是有一事相商,还请道友莫要拒绝才是。”那清玄真人道,此时他与这煌云真人一同坐于三清神像一侧,二人却多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道友请讲。”煌云真人见他有话要说,便将自己的想法先行压了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这些日子,魔门活动猖獗,我等正道门派是否应当想办法应付此事才好。”清玄道,说到魔门猖獗他却是微微一叹,显是认为魔门害人不浅。
“除魔卫道,自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是魔门狡猾异常,不知道友可是有何妙计。”煌云道,听到对方说起此事,他想到的却是那个修为极为神密的白衣女子。
“妙计却是不敢说,只是魔门狡猾异常,若我等出力剿灭未必能有结果不说,还有可能让魔门借各种阴邪手法让我等遭受较大的损失。”清玄道,说到这里他便是微微一笑,然后又指着北方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假借他人之手。”
煌云真人见他手指北方便已知道他是想假借长生堂之手,见此煌云真人心中却是微微一叹,只听他开口说道:“那长生堂终归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之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引狼入室,他日我等必定会反受其害。”
“道兄此言差矣,我们只需让一些长生堂之人过江对付魔门便可,其中再由我玉华宫从中监视,以防他们在江南设下据点,如此既可以借他们之手来削弱甚至剿灭魔门,同时又可以打击长生堂的势力,让他们息了窥伺江南之心,如此好事,若不早决定,更待何时。”清玄真人道,说到这里他便轻抚长须,脸上自是一片胜券在握之姿。
“如此,恐怕还是有些不妥吧。”煌云真人道,但此时他又想到了方才斐云所提到的那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白衣女子,若是那白衣女子与道门为敌,道门定会受到极大的损失,于是他便狠了狠心道,“如此也好,不过仅有玉华宫一派监视长生堂或许不妥,不如这样,再由我玉华宫派出数人一同监视,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清玄真人笑道,见对方已然答应了此事,他心中这才安心,不允长生堂南下江南虽然本是道门数派一同达成的共识,但太一宫守在大江之畔,所以阻止长生堂南下之事太一宫几乎出了七八分力的,现下太一宫答应了此事,那此事便几乎没有了太大的问题。
“对了,贫道还有一事,期望道友能多重视一下。”煌云真人道,此时他便想了想前不久清徽真人所说之事,然后才开口道,“听闻楚山之南十万里大南山中的妖修此时有异常变动,道兄作为玉华宫掌门镇守楚山之地,是否应当多多注意下此事才好。”
当时清徽真人并未说出他为何不亲自将此事告诉告诉玉华宫掌门,也就是他自己的师兄清玄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