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相反,琴姬所供的那些图谱虽是进行了一些小的改动,只是这些变动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反而似乎只会让法阵的效果更好,是以我们此行所受的损失很可能完全是毫无价值可言的了。”河魂道,此时他却是感觉更加奇怪,那琴姬越是看似没有问题,他便是感觉那琴姬的问题越大。
“也许那琴姑娘真的是想要帮助我们诸夏呢,毕竟我们与她相识极久,她也不似有什么问题的人。”兢耀道,其实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他对琴姬的怀疑虽然远没有这河魂那般大,但毕竟也是不小的。
“不可能,那琴姬定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问题。”那河魂道,他虽然如此认为,但却是找不出哪怕是一丝的证据,是以最后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此时找到的证据不但不能证明琴姬有何问题,反而恰恰表明琴姬所提供图谱无误,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似乎只能依琴姬所说方法行事了。
“无论此事如何,我们都必须要再作斟酌才行,就算对方所说之话是真的,我们所能达到成功率也仅仅只有六成而已,四成的失败率,却是我们承担不起的。”兢耀道,为了此次之事血灵宗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现在的结果却是证明此行几乎毫无任何意义可言,此时兢耀心中自然是不会好受,见河魂不再说话,他便又开口说道,“休整了许久,我心中总是有几分不安,想必是因为门中力量过于薄弱之故,所以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为妙,毕竟让弟子在此却也不妥。”
“此话在理,只是你现下受了伤,此事便交由我去安排吧。”那洛姬道,说完她便向外而去,此时血灵宗中唯有她与河魂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所以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他二人多多照顾的。
且说南宫夏几人正感绝望时,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一白衣女子目光淡然的向这边走来,她步履轻盈,神态优美,真如九天仙女,月宫瑶娥一般,就连那太一宫几人见到来人也是微微一愣,几人自是奇怪这魔门之中竟然会有这般人物存在,来人身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灵力的存在,但仅凭这女子的气质就似乎可以给几人以莫大的压力一般,这种压力似乎极大,但当他们想要以道力抵抗之时,却又感觉那压力似乎不存在一般,如此情况自是让太一宫几人一阵错愕。
来人正是客居于血灵宗的琴姬。
“不知姑娘是何人,在这魔门之中又是何种身份。”那斐云真人道,眼前的白衣女子虽然感觉不到有任何灵力的存在,也不像有修为的样子,但越是如此,几人越是感觉到几分难以言及的压力。
“魔门?!小女子只是一介凡人,却是不知何为魔门,何为仙门。”那琴姬听到此话却像是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一般,她缓步继续向前,直至走到几人身前数丈之处这才停下脚步,只听她又接着说道:“你们所说的魔门,莫非便是一些但凭自己有强横的力量便来欺负弱小的人,正如……”她一个正如之后却是顿了许久,许久后她才一脸郑重的指着太一宫众人,同时只见她轻启朱唇,轻轻的说出“尔等”二字
“琴姐姐,小心。”南宫夏在琴姬经过自己身边时便对她提醒道,但琴姬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是并未对他说出任何一句话来,但琴姬的眼中却有较为明显的责怪之意,这自是让南宫夏有几分尴尬。
“荒谬!”太一宫一人道,只见他随手发出一道剑气向琴姬击来,只是他似乎无法确定琴姬的修为,是以所用招式的威力却是极为有限,就算对面是一个普通人,这剑气其实也只是让对方受到一些轻伤而已。
然而让所有人奇怪的是,那道剑气虽然以极快的速度向琴姬飞去,但飞至琴姬身前数尺之时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阻碍,那剑气便迅速减慢,飞至琴姬身前一寸之处时便已完全停了下来。只是一般剑气在失却速度后通常便会散去,而此剑气却停在琴姬身前好一会儿,之后那剑气便已极快的速度向来时的方向飞去。
那发出此剑气的人还在诧异对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毕竟眼前的白衣女子并未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见到有任何灵力的变化,那剑气便以让他难以想像的速度飞回,见此他自是匆匆取剑去挡,只是那剑气竟是极快,快至他都来不及在自己的剑上附着道力,那剑气便已击在了自己的仙剑之上,只是那剑气的速度虽是极快,但击在自己的仙剑之上后却几乎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压力,那剑气便已散去。
那发出剑气的道人看了看自己的仙剑,然后又望了一眼身边的同伴,但他的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方才明显只是一个警告而已,对方对剑气控制的精巧与准确已是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而更为重要的便是对面的女子依然像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女子一般淡淡的看着几人。
现在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女子的修为已是到了让太一宫几人无法想像的高度。
“你们先离开吧。”琴姬对南宫夏几人道,南宫夏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方才琴姬所显示的手法,想必她对付这几人应当没有任何问题,南宫夏便与其它几人一同向内而去。姜蕴芝淡淡的看了一眼琴姬,此时她才完全明白为何血灵宗上下对她竟是会如此礼遇,眼前这几位与太一宫掌门同为云子辈的道人在琴姬面前竟如稚子一般,那在喋血盟中自然也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才是。
“琴姐姐(琴姑娘)小心。”几人道,说完他们便向血灵宗中走去,其中南宫夏称琴姬为姐姐,而姜蕴芝与李姳韵则是随南宫夏叫的,董汐则是跟着姜蕴芝的,几人中只有方杰与司徒维几乎没有见过琴姬,所以现在她二人自是称琴姬为姑娘。
“姑娘既然有此修为,为何却要屈身于魔门之中,何不加入我道门正派,却也好过于屈身于魔门这种藏污纳垢之地。”此时说话的正是那斐云道人,见这白衣女子方才随意的逼退剑气,他对这女子的修为自是感觉奇怪,但他却不像自己师弟那般想的简单,在他看来若这女子的修为真是到了让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程度,那她应当基本到了应劫之时,若是如此,那她此时自是不会随意使用自己的修为才是,否则就会让那劫云感觉到她的存在。
如此这便可以解释她既然有此修为,为何却要将自己的修为隐藏起来的原因。她既然身在魔门,那所应之劫自然应当是诛魔天劫,这诛魔天劫既然有个诛字,那其渡过的几率自然是可想而知。若说道门之劫的成功率仅为十之一二,那诛魔天劫的成功率却还不到道门天劫的百之一二。
“你们走吧,我累了,并不想与你们多说什么。”那琴姬道,她看着眼前几人微微的摇了摇头,之后便已转身向内而去,此时她双止微闭,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斐文道人见此便更是深信自己所猜无误,这女子果然有所顾及,他便小声对身边几人道:“她修为如此之高,若我们此时不将其除去,那对我们来说将会是一个极大的威胁。”那斐文道人说完便已取出自己的仙剑向琴姬击去,其它几人见此自是不及多想,也一同向琴姬而去。
当他们快要击在这白衣女子身后之时,却是听到这白衣女子幽幽一叹,她竟是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这自是让几人微微一愣,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他们的招数自然是没有任何停顿。只是他们手中法宝在离这白衣女子尚有数寸之时便是再也无法击下,他们见此只得暗自加力,但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我本是不愿与你们有所交恶,但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琴姬道,此时她轻轻一叹,然后便睁开了双眼,她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几人,对方的兵器法宝距离她的脸面仅有数寸之遥,但她的脸上却只有淡然,其中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只见她举起自己的左手轻置于脸侧,她的广袖自然落下,露出她白皙的手臂,只见她的左手仅余四指,少指齐根而断,但这却给她带来了另一种异样的美丽,此时她将姆指触于中指之处,然后又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将手翻转,在她面前数寸之处便已出现了一道水幕,太一宫几人的法宝便如击在水面之上一般可以向下击去。
只是这些兵器法宝夹杂着各种光芒进入水幕之中就如凭空消失一般,根本没有伤到距他们法宝仅有寸余的白衣女子,见此这几人自是感觉不对,他们均是向外收手,正在此时,那水幕上范起点点涟漪,只见水幕中有数道法宝向自己攻来,而这些法宝及其所带的光芒明显便是自己方才击向这女子的招式,此时几人离那水幕已是极近,他们见此自是各自抵挡,只见自己方才的招式均击在了自己的法宝之上,此时几人毕竟均是匆忙设防,又怎能比得上方才经过几次加力的招式,是以此时他们均是向后倒飞而去,在退了数丈之后,他们这才将自己所受的力道全部化去。
此时这女子似乎并不想放过几人,只见她将左手移到右肩之处,同时以手背对着他们,尔后她便将左手外挥出,她的手上闪过几丝极淡的金青色光芒,那光芒划过水幕,那水幕便发出如冰面碎裂的声音,水幕化为无数的冰晶,那冰晶以雷霆之势向太一宫几人飞去,太一宫几人见冰晶极多,他们便是各自结盾防御,但见那些冰晶来势如此凌厉,几人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被那无数冰晶击穿了身体的样子。
那些冰晶极为凌厉,击在树木上后凌厉的寒意马上会将那些树木就此冻结,然后将其击成了冰屑。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眼下却没有哪怕是一枚冰晶击中他们几人。见到这神密的白衣女子如此精确的控制着这些冰晶,他们自是一阵后怕。
“你们走吧,莫要让我再次见到你们。”琴姬道,说完她又闭上了双眼,不再去看自己造成的这些破坏。
那几人见此自是微微一愣,但他们却是知道如此多的冰晶擦着他们身体而过,剧烈的寒意几乎让他们的血液因此而冻结,但却没有哪怕一枚冰晶击中自己几人,这女子明显是不想杀了自己几人。
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这些招式似乎已然超出了太一宫几人的想像。这魔门千年,果真是不同凡想。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琴姬其实并不是魔门之人。
155 往事如风成追忆
“多谢姑娘不杀之恩。”那几人对琴姬叠手道,说完后他们便向外而去,他们虽然看似极为狼狈,但让他们受伤的原因其实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匆忙挡了一下自己先前发出的招数而已,之后那些看似可以将他们瞬间击杀的无数冰晶却因为琴姬不想让自己的双手再沾到鲜血而放过了他们,所以他们此时并没有真正受到伤害。
太一宫几人来此目的便是前来查探魔门于此聚集的真正原因,虽然他们并非查清个中原因,但此行带给他们的却唯有惊讶,他们却是从未想过魔门之中竟然会有如此修为的人,他们亦是想不通魔门既然有如此能力,为何此前却一直都是隐忍而不与道门冲突,他们更想不通这魔门女子方才明明是占了上风,她明明可以击杀自己几人,但为何却要放过自己。如此的行事风格似乎不比那些得道高人差,这样想来,她却一点都不像是魔门中人了。
他们自是不可能知道除去琴姬她自己的长久以来的宿愿外,琴姬对于其它事情基本都不会关心,更因为她曾经的身份问题,若非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愿让自己的双手沾到了鲜血。当然,她曾经出手杀灭的那些异族骑兵自然是不会算在其中,那些异族骑兵杀孽过重,他们双手之上尽是鲜血,刀锋之下尽是冤魂,在琴姬看来将那些异族骑兵比作于禽兽,都是对禽兽二字的莫大侮辱。
要知道那些异族骑兵所杀的几乎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否则又怎能算作是冤魂?禽兽杀戮也许只是为了生存,但那些异族骑兵的杀戮也许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奢求。
一种病态的疯狂。
待那些太一宫之人全部离去后,琴姬这才倚在树木之上,他的脸上亦有几分疲惫之色,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此时自己本就白皙的双手更是再无哪怕一点血色,许久之后,琴姬这才摇摇头,同时轻声说道:“这么多年已过,竟然仅仅只恢复了这点灵力,若以后还有需自己亲自动手之事,自己又当如何面对,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才行?!”
在她看来自己仅仅是恢复了一点灵力,她便可以将正道翘楚太一宫数位与掌门同辈的弟子一招击败,若是当年鼎盛之时,她又会有何等灵力。她当初既然有如此强横的力量,可又是出于何种原因让她失去了这些灵力,以至于此时她看见自己如此弱小的灵力,心中唯有一阵伤痛。
只是此时的心痛,又怎比得上她多年宿愿未达到而带给她的伤痛深入骨髓。
琴姬倚着槐村看着自己的双手,许久之后,她这才微微一叹,然后将手垂下,任广袖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