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什么。于是他忽然推开车门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车子都还在等红灯呢,桑念初只看到裴傲南穿过喧闹的车流走到那家店面前,不紧不慢地挑了两串,用纸包好了拿在手里折回来。
变灯了,好不容易盼来畅通无阻的机会,却有个该死的豪车不偏不倚停在车道上,这真是让人不爽。身后的司机都拼命按着喇叭,绕行到他车子边时则会大声斥责,桑念初吓得忙歪倒在驾驶座上——她实在是不敢面对那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
倒是裴傲南更气定神闲,他举着两串糖葫芦旁若无人地穿过车道,又在一片抗议声中钻进车子,递给桑念初说:“今天的堵车情况竟然比我想象得要轻,早知这样,我就不背负着骂名去取悦你了。”
“啊!”桑念初喜滋滋地拆开包装,果然,是她熟悉的味道,多少年来都还没变。
她欣喜若狂晃着手里的糖葫芦说:“你闻到了吗,我吃过好多家糖葫芦,就这家的最香甜最好吃!山楂又大,糖稀又醇又甜,最爱这家的味道,闻起来就知道很棒!”
裴傲南在一边诧异地想有味道吗,他怎么就闻不出来呢?一串糖葫芦还能有什么飘香四溢的功能,它本来就没被赋予以散播味道吸引顾客的使命啊!
所以才觉得桑念初孩子气呢,一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两眼放光不是孩子是什么?他伸出手去摸摸她柔软的发丝:“喜欢就快吃,我买的时候还是热乎的呢,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挑了两串出来,来不及问你了。”
“你不吃吗?”桑念初舔舔嘴唇问。
“馋猫,你挑一串你爱吃的,剩下的留给我就好。”
桑念初立刻选出中间夹有糯米的糖葫芦,把纯山楂串的放在车挡风玻璃后面。糯米哎——她最喜欢的口味,软软糯糯配上酸酸甜甜,真的是怎么都吃不腻——裴傲南是怎么猜到她喜欢这个的?
裴傲南从侧镜看了一眼,正看到桑念初举着糖葫芦格外崇拜地看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她此刻在惊讶什么,他忙解释说:“我问老板哪种最畅销,他推荐我糯米夹心,我就顺手买来了,放心,我不通灵。”
啊,这样也可以?桑念初立刻换上一副鄙夷的表情,她还以为他很懂她的心呢,没想到竟然是歪打正着,这个投机取巧的男人!
看着桑念初心满意足像孩子似的举着糖葫芦,他也跟着觉得心情不再焦虑起来,穿过这条巷子再转个弯就到念初的父母家了,这会来会不会正好碰到下班的桑父或者是提着菜篮子刚回来的桑母?那他可得借机表现一番。
可是谁都没碰到,除了他这辆豪车引来所谓大院人民的围观之外就没有造成任何大面积轰动了。桑念初坐在车里,一面紧张兮兮挡着脸,一面小声介绍着:“那位是我小时候爸妈不在时经常照顾我的王阿姨,那边那位是李奶奶,她已经有八十五岁高龄了呢,可是你看不出吧——她精神很矍铄!”
“看不出。”裴傲南急得满头汗,车子被卡在这里当不当正不正只有被人当熊猫看的份儿,甚至还有中学生举着手机对车屁股一通拍,他烦躁死了,早知道就不该开着这么宽这么招摇的车子出来。
“我就在这里下车,接下来走过去就好。你早点回去吧,如果我要回家的话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桑念初笑笑,转而推开车门,艰难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家?什么家?是南湖的婚房还是他裴傲南那里?
他还以为他那栋豪装小居终于发挥了应有作用,可是又转念一想,一个人的家也能成家吗?真是个恼人的小女人,怎么连这种话都说不清楚让人绞尽脑汁的琢磨呢!
眼见刚一踏出车子的念初立刻被左邻右舍围了上去,裴傲南赶紧将车子倒了出来,直到渐退渐远,这才松了口气。将车停在路边树下,拿起了那串已经开始渐渐变凉的糖葫芦。
拆开包装来看,这分明就是一串包裹着糖浆的山楂嘛,这种东西会有什么好吃?
咬下一个含进嘴里,一股透彻心扉的酸立刻沿着味蕾传遍每一个神经刺痛他浑身上下的所有感知器官——好酸啊,酸中还透出一丝丝甜意,不多时那甜蜜便会取代之前的酸,沁入他的心脾。
这不正是他此刻的心情么?像个醋瓶子一样一个人闷着吃糖葫芦,嫉妒着她一回家就变得这么开心,却又甜蜜回忆着几分钟前她贪吃的样子和滔滔不绝的介绍,随即将这些一股脑吞进肚子里去,让时间和心来好好吸收珍藏。
有味道的女人,就像裴傲南此刻手中攥着的所剩无几的酸楚的甜蜜,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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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3、我来看看爸妈【3000字*第二更】'VIP'
好不容易摆脱掉那些兴奋到发狂的左邻右舍们,桑念初喘了口气,拎着包包上楼去了。
嫁给会长真的有那么好么?为什么他们人人都一副羡慕到极点的眼神,偏要她讲戚会长有什么新提案要出台,有什么政界丑闻要曝光,有什么集团公司最近将被突击严查,有什么无良地产开发商要被送进局子——
这些她哪里会知道,她讪笑着闷头往上走,真的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此刻她有些后悔没和戚擎苍在一起时至少打听些什么出来,会长需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吗?可是看上去,她似乎都没有怎么帮助过他呢,真是个失败的妻子。
桑父几分钟前在阳台上拿东西,看到小区的人都围着一辆车子他就驻足观望了一会,没想到车子里竟然走出自己的宝贝女儿,诧异的同时,他立刻告诉老伴儿女儿回家的事情,顺带着就等在门口,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突然拉开门栓。
桑念初正掏出钥匙,见父亲站在门口迎接,她不禁喜出望外,立刻张开双臂抱了上去,孩子气地撒娇:“爸,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回来呢?刻”
“你在楼下造成交通拥堵,我想不知道都难。”他接过女儿手里的包放在沙发上,桑母也在这时架着老花镜走了出来。
“胖了。”她掂着锅铲围着女儿绕了一圈说,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念初的小腹上,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去了问,“怎么样,有动静了吗?”
“没有。”桑念初红着脸低声回答,妈就是这样,每次就怕听到她这么问,接下来就会不依不饶地抱怨着她不争气怎么还不生个外孙出来给她玩噱。
“我说你总急什么,该有的迟早会有,一会锅就糊了。”桑父责怪着老伴,连炒菜都这么一心多用。桑念初笑笑,趿拉着拖鞋在沙发上歪倒,见父亲还站在那,便好奇地问:“爸,你还在等什么?”
“等戚会长啊,他没和你一起上来么?”
戚擎苍?桑念初怔了一下,险些没明白父亲的意思。他们一定以为两个人应该一同出现吧,以为她先上来而戚擎苍去停车了,所以才一直等在门口,准备着开门。
“爸,今天我自己来的,擎苍在忙,让我顺便问候您二老一声。”
“他没来么?那楼下的车是谁开的?”桑父茫然了,他分明看到几分钟前有辆车子卡在那,那可应该不是一般人开得起的造型。
“那个是——我朋友。”桑念初红着脸撒了个谎,真没想到连这些都被父亲看在眼里,还好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她这个父亲啊,真的可以去做刑侦了。
厨房里菜香四溢,虽然刚刚才吃了个糖葫芦,可闻到熟悉的味道,她还是忍不住胃口大开。进厨房看妈手忙脚乱,顺便趁乱偷偷捏起一小片肉塞进嘴里,恩,妈手艺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美味!
不多时,饭菜便端上桌来,都是些简单的家常便饭,却足以令桑念初口水流个不停了。她“嗖”地窜到桌子前,迫不及待做好,像嗷嗷待哺的小狗似的双眼放光等着主人上桌,桑母在厨房拾掇着战场,过了半天才解开围裙走出来,见桑念初还眼巴巴望着桌上的饭,而老伴正在一旁戴着老花镜看新闻,不由觉得好笑。
“你是不是在家就没吃饱饭过?怎么两只眼睛跟狼似的放绿光。”
拍一下桑念初瘫在桌上的小脑瓜,桑母嗔怪地说。
她在女儿身边坐下来,与此同时,桑念初抬起头,正看到母亲两鬓的霜白。她犹记出嫁的时候母亲还以老来发黑自得呢,怎么这小半年的光景,母亲就这样悄然不知苍老了?
心里浮上一丝不舍和犹豫,该不该在今天提起他们感情已经破裂的事情?爸妈又能否接受连一年都不到,好端端的两个人便就此分崩离析?
还是算了——她夹起一块排骨放在母亲盘子里,苦兮兮地说:“妈你好磨蹭,我们家的功臣说什么都得吃第一口啊,我都等半天了。”
桑母夹起排骨在桑父面前晃一晃,像炫耀战利品似的得意洋洋说:“看到没有,关键时刻,女儿还是最疼我!”
“那是因为你今天主勺,大厨总是对人类有突出贡献的。”桑父摘下眼镜,夹了一块放到女儿盘子里,“吃吧,多吃点,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我和你妈瞎操心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回来,我跟你妈都在这陪着你呢。”
爸怎么突然这么说?一番这样的心疼,桑念初被感动得眼泪差点落到碗里,她吸吸鼻子强忍着要滚落的泪珠,埋头边吃边说:“爸最近老搞煽情戏份,真是受不了。”
是她的错觉么?为什么父母苍老的速度远比她的成长快得多?她分明觉得父亲的背日渐佝偻,手上也布满纷乱的老年斑。还来不及让父母共享天伦之乐,她便搅出这么大的乱子来,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了想要哀求戚擎苍不要离婚的冲动,她可以忍,可以为了父母再忍耐两年,至少不要这么突然啊,才刚刚被嫁入豪门的女儿就这样落魄的被人抛弃,这是他们辛苦二十载才换来的一丝幸福,怎么能顷刻间就支离破碎?
心里烦乱不堪,桑母却并未察觉,她挂念着女婿怎么缺席了,是不是小两口闹了什么矛盾,便试探性地问:“擎苍他最近莫不是真的很忙吧?看之前曝出他受贿的事,那可不是真的吧?”
“妈,你说什么呢——”桑念初瘪着小脸儿,妈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憎,一家人担忧的担忧受挫的受挫,只有她躲起来悠哉悠哉过小日子——她怎么可以一点担当的责任心都没有!
“你这老太太就是不会问啊,你看戚会长像那样的人么?我觉得他肯定是被人诬陷了,念初,这时候你更应该好好陪着他才是,男人脆弱的时候往往需要妻子的支撑才能共度难关。”
“嘁,说的你好像多有心得似的——”桑母撇撇嘴,她怎么不记得她家老伴有过什么脆弱的时候?“你这神经大条的老太太什么时候会关注这些男人的细节啊。”桑父叹了口气,转而对桑念初说,“多陪陪他,听到了没有,他要是忙,你就在一边坐着看着等着,让他无论什么时候需要你,你都能在;你也要信任他,就算别人再怎么说那也是别人的事情,你必须始终站在他那边,这样才能培养感情。”。
“我说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去上了什么培训班,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头头是道的,你也需要一个这样的老太太在你背后盯着你?”
感人的话到了桑母嘴里就变得有些走味,桑父气鼓鼓地白了老伴一眼,他真庆幸女儿好歹像自己的脾气,这要是随了她,那得说出多少错话来啊!
桑念初夹起一大块鱼肉放进父亲碗里,撒娇似的说:“这个,献给我可爱的爸爸,感谢他对我婚姻生活的谆谆教导,我保证一定会听话的,就算他被人冤枉我也会始终站在他这边,我——”
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这个时候会有谁造访?桑念初诧异地放下筷子,趿拉着拖鞋迎上去说:“我去开门!”
戚擎苍拎着东西站在门外,当门被拉开的一瞬间,他盯着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有些失神。那不是桑念初么?她怎么会在这?他以为她早就忘记回来看看父母,早就忘记回来道一声平安让家人放心,所以他才特地跑来,还带了些礼品——
四目相对,她的躲闪碰上他的焦灼,目光便更不知该移向哪去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还拎着这么多东西,就算是想要回家看父母也不能走错门到这么离谱的地步啊?她抵在门口,带着些许不情愿的情绪问:“有事吗?”
“我来看看爸妈。”戚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