ɑ岜欢
虽然这时候没有“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癫狂之语,可谁不想掌统大权,生杀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人性之有大欲,因时而动,无关乎忠奸。就好比一个人的**,是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的。年幼时,或许很想要一枚糖果,及到青年了,或许就想要媳妇、屋宅了到了中年,希望能娶妾,儿女众多到了晚年,就想着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岂能事事如意?
你是个人,就有**越是身处高位,**也就越大。身为一州州牧,平日里绝不敢奢望去做皇帝。可现在似乎看到了一丝机会,他们难保不会动心啊!
人性,这就是人性!
李日尊身为皇帝,对人性的揣摩不算很到位,可这么显浅的问题,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依左威卫之见,朕要如何是好?”
战争期间,李日尊到底还是偏向相信武将的话多一些。像裴嘉祐这样的穷酸,除了会掉书包,说一些之乎者也之外,所提的建议,大抵不过是文人的空想,想当然尔,没有什么可行性。倒是武将提出的建议,却往往能点醒李日尊。
“我大越虽然不弱,可对比起大顺来,还是差了些”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四章:求和
范彞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在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须知,在李朝里面,所有的人都想着大越的军事实力已经比拟辽国了。前几次入侵大顺的顺利,让李朝高层变得忘乎所以。大顺这些年在辽国的铁骑下,节节败退。现在连大越都打不过,岂不是证明了大越和辽国差不多么?
有了这种思想之后,李日尊变得飘飘然起来了,连续谋划着进攻占城,进攻真腊。只要国土面积达到大顺的一半,那大顺也要被大越打得俯首称臣。到了那时候,成王败寇,谁还记得交趾曾经是中原的藩属国?
愿望是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大顺抽出手来给李朝来那么一下的时候,李日尊就觉得痛彻心扉,无法接受了。
首先,李朝的战神李常杰死在了钦州城下,十万“征讨”大军,回来了三千人。嗯,你没看错,民夫全都留在了大顺,成了名副其实的大顺子民。说他们是不幸好,还是幸运好?在大顺,他们得劳作,但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地。比起在交趾,生活变得有盼头了。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交巨额农税,什么时候又被抽去做徭役了。
然后,升龙城在子母炮的轰击下,土崩瓦解,李日尊带着家眷仓皇出逃。事后才知道,大顺才来了几千人!
李日尊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召集了二十万大军准备合围的时候,大顺禁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宣光州城,不仅破了城,还在城外袭击了回援的交趾骑军。
现在升龙城外,也还游弋着一支大顺的有灵骑兵,神出鬼没,时不时就来那么一下子,让李日尊燥怒不已。
湳定江上,交趾水师更是损失惨重,却没有摸到敌军战船一根汗毛。
更有一支大顺军队,深入交趾腹地,搅了个天翻地覆
如此林林总总,已经让李日尊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了。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李日尊才真正认识到交趾和大顺的实力差距。大顺只需要腾出几万兵马来,就能让交趾手忙脚乱,竭尽全力还是制止不住禁军在交趾腹地为所欲为。而交趾却已经拿出了全部实力,就好像一个健硕的大人和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子搏斗一样,大人都还没用力,小孩都倒下了。
李日尊并非不能接受失败,交趾本身就是在进行着一场豪赌。可他不能忍受的是,大顺居然视他为无物,居然仅仅派出了几万禁军?要是大顺派出几十万大军,哪怕是十几万大军就算了,他还有借口:“不是朕不努力啊,是敌人太强大了”现在连借口都没了,他拿什么面目面对交趾百姓啊?这不是在硬生生打脸吗!
好在李日尊也是个能忍的人,被范彞这么揭穿,他也不恼,反而是满口叹气起来:“左威卫可是有什么好的计谋?说出来与朕听听罢!”
其实范彞说是武将,其实和右威卫陈改的实力相差无几,比之李常杰更是不如。连他们两人都折戟沉沙了,李常杰身死,陈改重伤,范彞再逞强,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范彞虽是武将,但不代表他就鲁莽,也不代表着他不会审时度势。
“陛下,我认为大顺不过是觉得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只消我大越备齐贡品,前往大顺京都长安,向大顺皇帝认输,愿世代为藩国,永不背叛。中原历来好颜面,定然能成功”
范彞说得再冠冕堂皇,都脱离不了一个本质,那就是要李日尊议和。
李日尊听了范彞的话,就好像吞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他历来自视甚高,居然要他向大顺俯首称臣?野心甚大的李日尊,哪里拉得下脸啊!
“不成,绝对不成!”
文明殿大学士裴嘉祐当即表示“强烈抗议”:“我大越立朝至今,已逾五十年。国内承平,百姓生活安康。若非他大顺欺人太甚,悍然挑动战争,我大越岂会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罪魁祸首,那是大顺。我大越乃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却要向大顺俯首称臣,哪有这样的道理?”
满朝文武听了这话,都佩服起裴嘉祐的厚颜无耻来,连黑的都能说成白。明明是交趾贪心不足,想要在大顺身上攫取更多的利益,现在却说得大义凛然,似乎大顺自卫反击好似犯了十恶不赦,天规天条一样,而交趾侵入大顺烧杀抢掠就是天经地义。神一样的逻辑,让龙德宫内李朝文武百官觉得自愧不如,怪不得人家是大学士。
“大学士,你也是读过书之人,这次确实是我大越不占理啊,眼瞅着要大祸临头了,你还不肯放低一些身段么?”
“大学士,既然你这般说,想来这出使大顺的重任,就要落在你头上了。”
“陛下,我附议!”
“附议!”
裴嘉祐不曾想到,自己一时“激愤”,想要拍一拍李日尊的马屁,却把自己带进了沟里,连忙摆手说道:“我年岁已高,如何能跋山涉水?陛下,这使者另遣其人为好。对了,左威卫提出议和之事,不若就遣范彞为使罢!”
殿中文武百官,都掩嘴偷笑。裴嘉祐这样“奸臣”的嘴脸,他们还是第一次瞧见。
李日尊权衡了良久,心中还是难以下定决心。一来,他还妄想着将这几万禁军尽数杀了,好让大顺知道他这个大越也不是好惹的。二来,他最担忧的是大顺将他的江山都吞没了,他这个皇帝就做不成了。嗯,李日尊的预计还真的挺准的,大顺天子陆承启本来就是打算这么做的。三来,大越好不容易摆脱了中原的控制,至今也不过一百三十多年,就再次被中原皇朝控制,李日尊哪里甘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日尊习惯了掌控至高无上的权力,怎么能忍受得了有人桎梏着他?更别说这人是他最为厌恶的汉人了。
“罢了,此事再议吧!”
李日尊还是幻想着他的大军能给力点,出其不意地给来犯的汉军一个迎头痛击。虽然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五章:议增兵,满朝皆惊(上)
交趾战事陷入了胶着之中。
交趾大军,只是先前被禁军一连串的打击被打得晕头转向,不懂反击罢了。若交趾大军真的那么菜的话,那交趾怎么会把占城,甚至是国土比他大,经济比他好的真腊都打得毫无脾气?
在回过神来后,交趾大军步步为营,再也不顾折克行率领的骑兵在后面拼命地骚扰,分出十万兵马来,开始增援南部各州,誓要将禁军那两万余步兵合围。
你骑兵厉害是吧,水师也厉害是吧,怎么合围都捉不到你是吧?我不和你的骑兵玩,我打你的步兵!
现在李日尊就好似一个红了眼的赌徒,开始疯狂地下注了,试图在气势上面压倒禁军。但这支禁军早已经过血与火的磨练,再加上武器装备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李日尊妄想只用十万大军,就想剿灭两万余禁军,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就在李日尊孤注一掷的时候,远在长安的陆承启,也接到了卢胖子的奏报。
陆承启看了之后,笑骂一声:“这胖子,不是自以为很厉害的么,怎么要起援兵来了?”
原先陆承启还真道卢胖子是一个不需要多少士兵就能创造奇迹的副将。但看来他是想多了,毕竟交趾也是个国家,对比起大顺来说是小了点,但对于其他小国来说,交趾还是很厉害的。区区几万兵马就想灭亡交趾,确实有些困难了。
好在最近禁军募兵也多,又整合了厢军,禁军总数,已然去到了八十多万。
八十多万兵马,有四十万是战兵,其余都是辅兵。要全都是战兵的话,哪怕以大顺的财力,都捉襟见肘。
陆承启募兵这么多,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且不说交趾猖狂,就是那辽国,也快要恢复元气了。有备无患,总是不错的。远在白山黑水的女真人,似乎也有点崛起的迹象,要是大顺没有精兵,怎么能从中攫取到利益?
陆承启心想:“卢胖子要我再派兵去增援,到底派出去多少好呢?拱卫京师,起码要二十万兵马。现在禁军尚有七十多万兵马在长安城外驻扎着,每天耗费钱粮无算,却没有什么贡献。不如调出二十万出去,把交趾灭了再说。”
这些个禁军,已经超过半数装备了洪祥式步枪了。火力之强大,举世罕见。陆承启对这样的强军,异常有信心。只要不是遇到暴雨天气,洪祥式步枪点不着火的话,这支禁军就是无敌的。
“不过听说越、南那边的雨季就要来了,火枪兵还是派少一点去为好。带多些弓弩,料那交趾也抵挡不住。”陆承启早就知道,大顺的弩箭已经发展到巅峰,特别是有神臂弩这样的大杀器在,已经不输于洪祥式步枪了。在特定的天气中,比如下雨、下雪等天气中,比洪祥式步枪稳定多了。
但神臂弩的造价,和一杆洪祥式步枪也不相上下,而且上弦很难,非有一石之力的士卒不能上弦击发。而且弩箭肯定比铅弹要重,这样一来辎重也就多了,行军速度就要减慢。本来轻骑自长安经广南西路,再到交趾,不过二十日时间。要是这一支禁军出发的话,恐怕一个月能到,就是奇迹了。
陆承启打定了主意后,密令枢密使姜瑜进垂拱殿,安排后勤事宜,准备出征。
翌日,正巧是大顺的例朝。
待得陆承启听完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之后,缓缓说道:“众卿平身!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其实以大顺现在的行政制度,就算是不上例朝,那些事务也能处理的。但若是要讨论一件抉择不下的大事,还是召集文武百官开个廷议为好。见廷下没有官员出来奏报,陆承启朗声说道:“既然众卿无要事启奏,那朕便告诉众卿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见下面众臣开始议论了,陆承启对身旁的高镐使了个眼色,高镐立时会意,连忙喝道:“大庆殿内,严禁喧哗。”
这时,御史中丞李然端着朝笏出列道:“敢问陛下,这两个消息是关乎何事?”
“兵事!”
陆承启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两个字,就把廷下文武百官吓得亡魂皆出:“难道辽国南侵了?”
见到这些个文官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陆承启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契丹人难道有三头六臂么,怎么一个个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开国时文武百官的血性都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些文官不知道,当年契丹人被我们汉人撵到了漠北,直到过了五十载,才敢慢慢迁回上京临潢府的么!
陆承启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道:“并非辽国南侵,而是安南北犯”
“什么,安南?”
“如此弹丸小国,竟敢冒犯天国?”
“陛下,安南人如此可恶,当要一举灭之,迫使其俯首称臣!”
这些文官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要是辽国南侵,或许他们就不会这般上窜下跳了,反倒一个个回家求神拜佛,莫要打过长城才是。辽国在元绶年间,可算是把大顺欺负得惨了。民间还好,只道是朝廷疏于防备罢了,要是整顿一下边军,定能将辽国打得落花流水的。
民间消息不灵通还好,可文官知道实情的啊!想当年种谔牛气哄哄,要率大军征讨辽国,结果被人打得灰溜溜的逃回了大同府。那一役,算是把边军的精锐都葬送了,青黄不接之下,辽国更是肆无忌惮。久而久之,这些文官就“闻辽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