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被吻得红肿的唇瓣,不可置信地看着慕云锦,心想她都这样了,他竟然不发火?太没天理了?他怎么能做到这样淡定呢?!
本来是想好好气一气他的,可没想到被气个半死的是她自己。
苏绣拉回思绪,瞪着他看,这家伙真是的,怎么偏偏这时候就回来了?她还想多HAPPY一会儿的呢,现在倒好,朋友得罪了不说,她连酒也没得喝了,本来她正喝在兴头上呢,眼见着心情好了些……
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力道很大,她受不了地板起脸,怒道:“你是要我去洗澡吗?放开我!我要上去了。”
他果然松开她的手腕,却笑得不怀好意:“我帮你!”
苏绣忍无可忍,回头狠狠地瞪他:“我警告你别跟来,若不然我可要叫了。”
“叫?好啊,正好让黄阿姨她们听听,你有多兴奋!”
“……”苏绣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算了,不理他了,这厮三句离不开个色字。苏绣一转身,径直去了浴室,虽然摇摇晃晃,眼神迷离,倒还是不糊涂,能准确地找到浴室,能准确地打开浴室的门,能准确地打开蓬蓬头洗澡……
慕云锦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觉莞尔。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还不见她人影出来。慕云锦担心她的安危,怕她喝醉了酒,一个人在浴室里有危险,便走至门口打算问问她的情况。
手刚抬起来,还没敲响,就忽地听见浴室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他的太阳穴突突不停地抽动着。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背起古诗来了!他从来不知道苏绣竟然是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文艺女青年。很难想象,她是真的喝醉了吗?还是当真天赋异禀?
慕云锦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愤怒了,可是当他打开浴室的门时,却愣住。
原来她已经洗过澡,穿好了睡衣,人却坐在马桶上面,脑袋耷拉着……敢情她刚才是在说胡话呢?
强硬的一颗心即刻变得柔软十分,他走过去,将她揽腰抱起来。转身出了浴室,把她放在柔和温暖的大床上。
“念,念诗给我听……”
苏绣的声音很柔,很细,像一股涓涓的泉水般沁人心扉。她极少有如此乖顺的一面,不禁令慕云锦心神摇曳。
婚内缠绵 第26话 特别癖好
慕云锦忍不住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真是冤孽!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的!
咬了咬牙,决定念几首诗词哄她睡觉,可是他没有她那么天赋异禀,会的诗词很少,即使会的,也忘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又折回来,手里多了几本唐诗宋词。
拿起书来,随手翻了一页,毫无感情地念着:“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李白的《怨情》,简直就是眼下她活生生的写照。
“继续……”她居然笑出来,起先蹙紧的眉头全都展开。
他揉了揉太阳穴,随手又翻了一页,“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这是一首温庭钧的《梦江南》。念完,慕云锦自己的眉头也皱起来了。怎么他随手就翻到一些期期艾艾的怨妇诗?他可不想惹她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赶紧换了本《诗经》,正要翻开,谁知肩头被什么一搭,倒把慕云锦给吓了一跳。
他微微侧首,见苏绣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接着听到她在他的耳边喃喃地道:“这些词都太凄凉了,你是想要讽刺我,是这个家里的怨妇吗?换首开心的吧,比如‘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句子就很好啊……”
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像极了清脆的百灵鸟,醉了之后从小嘴里吐出来就更像是在诱惑人了。
慕云锦无力地看着她嫣红粉嫩的小脸,还有水润雨滴的唇瓣,他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真想狠狠地蹂躏她那樱红的唇啊……
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跟一个喝酒喝到意识不清醒的女人较什么真呢!就是跟她昏天黑地纠缠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也会跟他哭闹得,就像在湖边小屋里一样。
还是再等等吧,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苦衷的……
他懊恼地将她抱回床上躺下,她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顺手把一本书砸在他的腿上,嘴里念叨着:“快点给我念啦!”
慕云锦长叹了一口气,她就像是一个每晚睡觉前都要听故事的小孩子一样撒着娇,而且已经乖乖地窝着身子侧躺在另一边了。
没辙,他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念下去:“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她闭着双眸,竟然十分平静地替他接下去,声音淡淡地,很轻很柔。
慕云锦一双困乏的眼睛眯了眯,看着她在心里咒着:“还不快睡觉?跟着我念个什么劲儿!”
接着他又眯着眼从唐诗念到宋词再到元曲……不知念了多少首,浓浓的困意一阵阵向他袭来,实在支持不住了,这才拥住她睡过去。
翌日。
苏绣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她看着停止叫嚣的电话机,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然后看向床头的闹钟,居然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要是等她洗漱完毕,再吃个早饭,司机肯定在楼下等急了。
可是真的好困啊……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又挣扎了一会儿,蓦地,她屏住呼吸,隔了几秒,她试着嗅了嗅,整个被窝里都充斥着熟悉的气息,但不是属于她的。
她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一双属于男人遒劲有力的精实长腿赫然映入眼帘。
她瞪大了眼,迅速低头看向自己的睡衣,还好,都安然无恙地穿在身上。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他慕云锦怎么会和她用一床被子睡觉?!
这事儿她得澄清一下,前几日虽然准许他睡一张床了,可都是各盖各的被子,相安无事。可昨晚上……
要死!她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请了一大帮子同事朋友来别墅里喝酒作乐,慕云锦这厮就回来了。耶,对了,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怎么一点儿也想起不起来?
管他呢,只要睡衣还在,就没事儿!
她迅速从床上跳起,奔出卧室。
她刚走,床上的慕云锦就睁开了双眼,转眸看向玄关,苏绣穿着一袭卡通睡裙下了楼,原本顺直的长发,早已卷成了弯弯曲曲的波浪,蓬松地顶在头上,看不出她究竟是梳了还是没梳。
他微微弯唇,这才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
不一会儿,慕云锦洗完了澡下来了。
苏绣听见有声响,探了探头,意外地看见他穿着睡衣优哉游哉地从二楼下来,那一头黑发微湿,看来是刚刚沐浴过,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
“早。”他从沙发上捡起一份报纸,看向她说。
“早。”早个屁!苏绣在心中回道。都快八点钟了还早?他一个当老板的,是想什么时候去都没有问题,可是对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来说,可是得严格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来的啊。
她瞪了他一眼,开始动手吃早饭。看样子,刘婶已经送宁子去上学了,至于黄阿姨,大概不是去买菜就是去干其他的活儿了。她就纳闷了,为什么她们都不来叫她起床?
吃着香喷喷的油条豆浆,苏绣频频点头。心想还好有刘婶帮她照顾宁子,还好有黄阿姨帮忙做早饭,要不然今天她铁定迟到。唉,以后还是不要喝那么多比较好,现在头痛得厉害,看来一会儿去学校的途中该买盒止痛药了。
想起昨晚上的事儿,苏绣就纳闷,她所有的记忆只到慕云锦回别墅为止,至于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她都不记得了。
要不,问问他?
思及此,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昨晚……那个……”
见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慕云锦本打算来个小小的偷袭,怎料刚一靠近,苏绣就抬起头来了,相隔不远的两个人,视线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呆滞了足足两三秒,苏绣才回过神来,正准备开口,慕云锦却先问:“想知道昨晚上的事儿?”
苏绣轻轻地应了一声。
慕云锦勾了勾性感的唇沿,冲她暧昧一笑,声音蛊惑如魔音,“昨夜,你是喝了不少,说吵吧,也没怎么被吵着,但就是死缠着人不放,很黏人,很色(和谐)情,而且还硬把我拉上了床……”
话说了一半儿,他顿住,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脸色。
苏绣的脸色骤变,秀眉似乎要拧结成团,嘴里的一口油条还没吞下去,就像是被哽住了一般,上不上,下不下,脸都憋红了。
她急急地伸手端起豆浆,灌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把油条给咽下去了,然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镇定,哑着嗓子问:“然……然后呢……”
难不成,她做了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还有,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竟然死缠着他不放,还很“色(和谐)情”地硬是把他拉上了床?这……可能吗?她可不信,他一定是瞎掰的!
“然后嘛……”慕云锦又将身体向她缓缓倾去,他的脸离她的脸只有寸许,他迷死人不偿命的漂亮桃花眼忽地眨了眨,眼波中满是轻佻勾逗的意味。
苏绣的眉头拧了又拧,咽喉处抑制不住地动了动,连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见。伸出双手即时抵住他的胸膛,想要阻止他再度开口。
“傻妞儿,跟你开玩笑的啦!不过话说回来……”
谁知,他忽地收敛笑意,蹙着眉头,微有薄责地说道:“拜托你以后少喝点儿酒,要想开PARTY不是不可以,但是也没必要把自己灌那么醉吧?你没事儿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喝一杯也就算了,还喝了四五瓶!想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是吧?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你让我当了一晚上的复读机而已。”
“复……复读机?”苏绣的嘴角有点儿抽,但是却对这个词儿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
“嗯,”慕云锦抿了抿唇,叹了口气,“你昨天让我念了一晚上的唐诗宋词,搞得我梦里都是那些子乎则也。感觉是不是有点儿小变态,我看改天你啊,得去找个医生好好看一看,让医生帮你解决一下你的怪癖。”
什么怪癖!竟然醉了让人念诗!
苏绣哑口,无言以对。不对吧,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她一边用汤勺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一边蹙眉思索着,想着慕云锦所描述的情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慕云锦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走向餐桌,在她对面坐下。他盯着她的脸,有些失神。
这些日子里与她同床共眠时,所看到的她几乎都是素净着一张脸,之前没结婚那会儿时常看到的都是她精致淡雅的妆容,现在倒是更喜欢看见她素颜的一面。
就像现在,她的脸看起来滑滑嫩嫩的,像极了剥掉壳的鸡蛋,是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但是腮帮子微微有点儿肉,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一捏的感觉。
他发现她没有上妆时的皮肤感觉更好,细腻光滑,是古人常说的肤若凝脂,吹弹可破。那头卷翘的长发虽然有些乱蓬蓬的,但是衬着卡通的睡衣显得十分可爱,很有种居家的感觉,眼前这样冥思苦想的她,倒是显得很娴静,与平日里咄咄逼人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女人真是一个矛盾体。
苏绣感觉到对面那放肆的目光,抬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慕云锦收到警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伸手在她粉嫩嫩的脸颊上捏了捏,说道:“气多了很容易长皱纹,不漂亮了。再说,该生气的是我,而不该是你,是你害得我一个晚上没睡好。”
真是贼喊捉贼。
苏绣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挥开他的贼手,说道:“别跟我得瑟,一码归一码,昨晚上的事儿我谢谢你了,可不代表说你能随心所愿地揩我的油!”
慕云锦收回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她正吃到一半儿的粥,竟然将就着那只碗和勺,舀了一口进自己嘴里。
挑衅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不揩你的油可以,我吃光你的东西,总行了吧?瞧瞧,我们多亲密啊……
“慕云锦,那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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