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撤兵吧,我们没有胜算的。”一名黄巾兵忽然开口。
何仪看了他一眼,虽然明知道此人说得是实话,却还是忍不住怒上心头。
“住嘴,我黄巾天兵绝不会输!”何仪亮出长刀,高高举起,用尽全身气力呐喊:“兄弟们,我们好不容易打下九江,决不能拱手相让,为何曼将军报仇,杀了他们!跟我冲阵,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
“天下大吉!”
……
黄巾军在何仪的鼓动下,发了疯一般厮杀起来,甚至于老弱妇孺都下了战场,他们握着棍棒铁锹,一脸愤恨,宁死不屈。
太平教蛊惑人心的本领,可见一斑。
然而,战火正浓的时候,他们的头领,却被一把长刀锁住了脖子。
“你是什么人?”何仪怎么也没料到黄巾军中有奸细,还是个劝说他撤兵的奸细。
“可以救你一命的人,识相的就让他们放下武器,停止战斗,不然刀剑无眼,我可不敢保证我的手会不会抖一下。”刘敢一把扯开了黄头巾,将刀用力架在何仪脖颈的要害之处,不敢有丝毫怠慢。
“痴心妄想!”何仪冷笑。
“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刘敢轻轻一用力,何仪脖颈处便被划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血流不止。
“将军!”何仪的亲兵们被吓得怒不可遏,却在刘敢的眼神威慑下,不敢挪动半分。
“放下武器投降,或者死,你选一个吧。”刘敢淡淡道。
在死亡面前,何仪妥协了,大声高呼:“兄弟们,放下武器,我们……输了!”
何仪的亲兵率先扔了武器,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黄巾兵扔下武器,举手投降,也有一部分黄巾士兵不甘被俘,溃逃而走。
总之,这场九江之战,以黄巾军败北而落下帷幕。
刘敢如愿以偿找到周山,更有幸结识甘宁、周泰等江东豪杰,经此一役,刘敢孤身入阵擒何仪的威名渐渐传开,更有人传言,“截天夜叉”何曼也是死于刘敢刀下。
兴平元年,刘敢之名,传遍庐江。
长江之上。
锦帆大船所过之处,任何船只无不退避三舍。
船头,甘宁举杯豪饮,高歌一曲,豪气干云。
一旁,周泰、蒋钦身缠纱布,醉眼朦胧,舞剑助兴。
酒桌上,周山双手各持一根筷子,敲剑击刀,一阵阵悦耳音符随风扩散。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
一片欢腾中,刘敢却忽然觉得意兴阑珊,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可这古代的酒水实在太过难喝,两碗下肚,便令人隐隐作呕。
酒喝不下,话自然也说不开,如此良辰美景,岂不辜负?
“待我回去,一定要酿出一坛好酒,让你们尝尝什么叫人间仙酿。”刘敢拍着胸脯打包票。
“无双兄弟,你就别吹了,喝两碗就吐的稀里哗啦,还想什么仙酿,即便酿出来,你也无福消受啊!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甘宁饮酒笑道。
无双是刘敢的表字,这个字还是王越取的,因为王越觉得刘敢是他这么多年来所见所闻最特别的人。
“兴霸瞧不起人,可敢与我赌一回?”刘敢说。
“赌这种事,怎么能不算我,说吧怎么赌。”周泰忽然凑上来,神色兴奋。
刘敢不语,盯着甘宁。
“赌就赌,不过你想怎么个赌法?”甘宁问道。
“首先,我不是针对谁,我是想说你们现在喝的酒都是垃圾!我酿的酒,无论纯度,香味,口感,都是这些劣等酒比不上的,我酿的酒一定可以成为江东第一名酒,乃至大汉第一名酒!”刘敢滔滔不绝地讲。
“大言不惭!”
“信口开河!”
“黄口小儿!”
不单单是周泰和甘宁不信,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刘敢能酿出这么好的酒。
“好,我赌了。”周泰握拳笑道。
“我也赌了。”甘宁也不甘示弱地捏起拳头。
“你们难道不问问赌注吗?”刘敢哑然失笑。
“不论是什么赌注,我们赢定了,兴霸,你说呢?”周泰自信满满地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当然,来干一杯,提前庆祝我们赢下这场赌局。”甘兴霸哈哈大笑。
刘敢嘴角悄悄扬起一抹诡秘的弧度,笑道:“输的人当做小弟,赢的人当大哥,从此以往风里来火里去,但凡大哥一声令下,小弟指哪打哪,不得有半点怨言。”
“此赌可有期限?”蒋钦突然问道。
“半年足矣。”刘敢淡淡道。
“半年?无双小弟,你可以提前叫大哥了。”周泰捧腹大笑。
“如此,也算我一个。”蒋钦说。
“也算我一个。”周山不落人后。
“王哥,你怎么看?”刘敢突然转头朝王越笑道。
“我从不赌博。”王越忽然有种所有人都被套路的感觉,可是非要说刘敢年纪轻轻能酿出大汉第一名酒,他也是不信的。
“算你运气好,你们赌谁赢?”刘敢的目光落在蒋钦和周山脸上。
“我当然是站在幼平这头,我也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夸下这个海口。”蒋钦说。
“我也一样。”周山说。
“到时便知,也许半年都不用,那么好吧,大丈夫一言既出……”刘敢伸出手掌。
“驷马难追!”众人击掌立约。
……
第六章 吕氏秘闻
九江县一役,刘敢直观而强烈的感受到武力之中的暴力美学。
他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抛出各种诱惑,这才令王越勉为其难教他剑法。
学武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刘敢已经骨骼成型,想成为王越这样的一流高手已经不太现实,可是这并不能阻挡刘敢有一颗热爱学习的心。
刘敢的生活渐渐规律起来,早上习武,下午酿酒,晚上与桥公高谈阔论当今天下大势,偶尔和大小二乔谈谈风月聊聊理想,生活过得悠哉惬意,隐隐有种乐不思蜀的荒诞。
“贤侄,手枪之事可有进展?”
桥渊对于这件事是最为上心的,几乎每隔几天必有一问。
刘敢一直想不明白,何以桥渊一介商人会对武器这般重视,不过若没有桥渊的支持与资助,他也不可能有资金来制造武器,招揽人才。
所以,对于桥渊的态度,刘敢一直是抱有一颗心存感激之心的。
刘敢如实说道:“由于设备和技术的问题,想要快速批量生存,暂时不太可能,我已经让周山加大力度,争取用最好的技术先仿制一把样本。”
桥渊“哦”了一声,说:“以你估计,仿制成品,还用多久?”
刘敢微微摇头:“这就不太好说了,短则三天,长则三年,最主要的还是技术问题,整个庐江的冶铁水平太低,找不到足够好的工匠……”
桥渊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贤侄今年已是弱冠之龄了吧,可有婚配?”
刘敢眉毛一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了一下。
半晌,微微摇头,表示否定。
桥渊缓缓道来:“贤侄可知吕不韦此人?对吕不韦,你有什么评价?”
刘敢点头:“自是知道,说到吕不韦便不得不提‘奇货可居’四个字,我觉得吧,太史公对秦朝对嬴政是有偏见的,这一点,只要读过《史记》的人,相信都能看得出一些端倪,其实不论嬴政是异人的儿子也好,是吕不韦的儿子也罢,秦朝已经灭亡,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顿了顿,又道:“吕不韦能从一介商贾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足以证明此人的聪明才智,再者他编著的《吕氏春秋》在当时是被列为杂家,其实这个‘杂’不是杂乱无章,而是兼收并蓄,博纳百家之长,以己之思,贯穿全文。”
“《吕氏春秋》以黄老思想为中心,‘兼儒墨,合名法’,提倡帝王集权下实行无为而治,顺其自然,无为而无不为,大有深意。其实《吕氏春秋》不仅仅一字千金,更是一部治国安邦的奇书,可惜嬴政刚愎自用并未采纳上面的内容,也许做了,秦国会活得更久一点也说不定。”
刘敢的中肯评价,桥渊十分认同,赞赏有加的同时,却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这大汉,是刘氏的大汉,还是吕氏的大汉?”
刘敢快人快语:“当然是刘氏的大汉。”话一出口,刘敢便察觉有所不妥。
刘敢又道:“其实,真要深究,这大汉还是天下人的大汉。”
桥渊脸上已经挂上冷笑:“汉高祖刘邦不过区区一亭长,若不是吕氏扶持他上位,这天下又岂会落入一无赖流氓之手?”
刘敢大惊:“桥公何出此言?”
桥渊的声音忽然变得惆怅道:“其实,我原本应该姓吕,三百年前,吕后大权在握,权倾朝野,吕后先后分封吕氏家族十几人为王为侯,刘氏江山名存实亡,无奈吕后终究只是一介女子,试问一介女子如何封禅称帝!”
不知为何,刘敢听到此处,忽然想到几百年后毅然称帝的武则天,如果三百年前吕雉有武则天的前车之鉴,怕是最终也会称帝自立。
“吕后病逝后,大权旁落,刘氏联合陈平、周勃遂群起而杀诸吕,妄图将我吕氏盘根拔起,不得已之下,吕氏唯有易名改姓,至此,已有三百余载。”
“如今,黄巾匪患,群雄割据,刘氏江山大厦将倾已到了岌岌可危之境,而我吕氏韬光养晦蛰伏三百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贤侄,无双,吾只问你一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刘敢听到此处,早已震惊不已,刘氏和吕氏的恩怨竟然持续了三百多年。
三百年后的今天,吕氏竟然还有后人想着翻盘?
这是何等韬晦?
又是何等家教?
吕不韦,吕公,吕雉……
这个吕氏家族的阴谋家、政治家,何其恐怖!
“我观贤侄一言一行,处事之果决,才思之敏捷,绝非寻常之人,大丈夫行于天地,即便不能青史留名,也该遗臭万年,否则,岂不与蝼蚁无异?”桥渊步步相逼,最后干脆甩出了美人计。
“小女陵容,已过及笄之年,才貌双绝,贤惠持家,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对贤侄情根深种,芳心暗许,每每向我提及你之时皆是一脸欢乐幸福……”
刘敢忽然跪下,感动的泪流满面,施施然地行了大礼:“承蒙桥公错爱,无双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必不负公所托,如违此誓,当如此桌!”
说罢,刘敢拔剑而起,一剑劈下,刚刚还完好无缺的桌子,顿时分裂变成两段。
“好!好女婿!好孩子!”桥渊开怀大笑,刘敢的回答仿佛令他年轻了十岁。
“从今天起你就是中山靖王刘胜第十二代子孙,刘敢!”桥渊的话掷地有声,仿佛刘敢真的是中山靖王之后一样。
虽然刘敢很乐意接受这样一种身份,可是刘敢心里清楚明白,他并不是什么汉王之后,他就是他,跟任何刘家皇族都没有关系。
刘敢忽然想到,一代枭雄刘备也是中山靖王之后,只是不知道他这个中山靖王之后比之自己是高了辈分还是矮了辈分呢?
踏出桥渊房门之时,刘敢敏锐的发现有人躲在暗处。
是个女的!
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所谓闻香识女人,刘敢已经猜到是谁躲在这假山之后,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悄然丛生。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刚才还在的啊。”小乔左顾右盼,一晃神的工夫,刘敢已经从她视线里消失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延年诚不欺我,小姨子偷偷摸摸的躲在这里干嘛呢?难不成你有偷窥男人的癖好?”刘敢忽然在她身后出现。
“才没有,你……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姐姐。”小乔气得跺脚,抬眼一看,见刘敢似笑非笑仿佛将她看穿一般,当下受不了一溜烟跑了。
小乔直接跑进了大乔房中,犹如燕子投林般投入姐姐怀中。
“姐姐,你相公欺负我。”小乔撅着小嘴。
“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来的相公。”大乔蕙质兰心,当然知道妹妹口中的“相公”就是刘敢。
“你就别端着了,累不累呀,这里又没外人,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听了肯定高兴。”小乔笑道。
“什么秘密?”
“爹爹把你许人家了!”小乔眼珠子一转,卖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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