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杜远有点畏惧祝公道,因为祝公道的杀人手段太不可思议,他从未见过有人杀人这般云淡风轻,且干净利落。
杜远不敢对上祝公道,可若是张玉兰,那就另当别论了,他杜远好歹是前黄巾大将,岂会怕一介女流?
“再吃你杜爷爷一棒!”
杜远怒吼中高举狼牙棒,迎着张玉兰,当头狠狠地落下。
这一次,张玉兰没有选择硬来,因为她手中的剑是短剑,七寸短剑能杀人,却并非可以硬拼的武器。
只见张玉兰急冲而至,在杜远的狼牙棒落下之时,不闪不避,迎着头皮冲刺而去!
杜远心中狂喜,心道这女人如此硬来,真是找死,同时心中暗暗可惜,如此美人就要香消玉殒。
不过,能够死于他杜远的狼牙棒之下,也算是三生有幸!
杜远如此的想着,手上动作丝毫不减,狠狠落下攻势,一棒砸向张玉兰的脑袋顶!
“哼!”一声闷哼。
意料之中的脑花四溅没有来临,张玉兰以鬼魅般的身法,超速冲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飘至,势如破竹。
最终,在狼牙棒落下之前,那冰凉的七寸剑身,扎了杜远一个透心凉。
“好快!这怎么,可能……”
杜远临死前,脸上仍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人的出剑速度,怎么可能快到这种程度!
那是怎样的一种速度?
那是肉眼难辨的迅猛之速,一眨眼,犹如瞬移般取人性命于剑下!
杜远死不瞑目,九尺的高大身躯,轰然倒地。
杜远一死,众手下纷纷胆寒,作鸟兽四散逃命,那些抢来的孩子、女人,一个也不敢带走。
恶徒一散,村子里的人得以逃过一劫,但是浓浓的大火已经不可扑灭,所有的房屋尽数被毁。
村子里的人们,无不神色复杂地看着祝公道和张玉兰,多数人脸上充满无助和惊恐,只有少数人流露感激。
尤其是那个被张玉兰救下的老妇人,主动走上来,为张玉兰包扎了身上的伤口。
此时,祝公道默不作声地走到张玉兰身后,负手而立。
祝公道虽然一个字没说,张玉兰却知道他的意思。
“她很好。”
张玉兰朱唇微张,说话时也没看祝公道,而是盯着手中的七寸短剑。
经过刚才的一战,张玉兰突然有所明悟,她有点明白为什么祝公道喜欢用短剑,因为这玩意实乃杀人玩命的最好利器!
七寸短剑,进可杀人,退即自杀!
一旦用了这短剑,便是身不由己,必须勇往直前,没有一步退路可言。
剑身扎入敌人身体的那一瞬间,那种近距离的夺命感很是**,这是用长剑杀人永远体会不到的快感。
“她在哪?”
祝公道不知张玉兰心中想法,也不关心,他只想知道想知道的事,比如口中所问。
张玉兰轻轻一叹,将短剑掷给祝公道,说道:“小师弟,此事我本不该说,不过你救了我一次,我可以破例告诉你。”
“她到底在哪?”祝公道不耐烦道。
“汉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杀心顿起
汉中在何方?
那是远在西川的地方,离徐州何止千百里!
祝公道万万没想到,张玉兰居然会把小乔带去汉中。
祝公道想问清楚,为什么张玉兰会把小乔带去汉中,而不是别的地方,然而张玉兰忽然变得守口如瓶。
张玉兰不想开口,祝公道也没法子,同时他内心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知道小乔安然无恙。
以祝公道对张玉兰的了解来看,此时的张玉兰应该不至于说谎。
山间的村落大火,还是在夜间。
这一不寻常的场景,引起了刘敢的注意,他带领部曲匆匆赶来。
一到现场,刘敢便发现了祝公道和张玉兰,祝公道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终究还是逮住了张玉兰。
拿住张玉兰,小乔的下落也就明朗了。
刘敢迫不及待的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他要连夜审问张玉兰。
“说,你把小乔藏哪去了?”
刘敢盯着张玉兰苍白如纸的俏脸,冷冷问道。
张玉兰肩头受伤失血过多,以致于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她随意看了刘敢一眼,并未答话。
刘敢道:“张玉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你落在我手里,要你生还是要你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有种现在就杀我!”张玉兰碧眼一瞪,眼神犀利,仿佛能够直戳人心。
刘敢心中一紧,看出来这个张玉兰是块硬骨头,想想也是,能够和王越一争高下的女子,能没有傲气和傲骨吗?
刘敢不想杀张玉兰,他只想找到小乔,如今也只有张玉兰能找到小乔。
想到此处,刘敢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沉声道:“张玉兰,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带我找到小乔,我放你安然离开,一命换一命,你并不吃亏。”
张玉兰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吃亏,我倒是觉得吃大亏了!”
刘敢眉头紧皱,这个张玉兰软硬不吃,很不好对付,他渐渐烦躁起来,耐心也一点点失去。
长夜漫漫,来日方长。
张玉兰已经落入手中,刘敢倒也不担心套不出话,他只是担心小乔的安危。
时间过去一年多了,小乔身在何方,身体是否无恙,是否吃苦受累,是否仍然过得快乐……
点点滴滴,刘敢总是按捺不住牵肠挂肚。
他有时候特别恨自己,为什么当日在城隍庙,小乔被劫走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反而选择去杀陆儁。
如果不去杀陆儁,那么小乔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刘敢长长一叹,摇摇头,强迫自己甩开心中的烦恼。
刘敢走近张玉兰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她,冷声道:“我最后问你一遍,她在哪?”
张玉兰闭口不语。
刘敢最后一点耐心终于失去,他猛地一把掐住了张玉兰的脖子,大声道:“你说是不说!”
张玉兰面色铁青,窒息的滋味很不好受,她不停地拳打脚踢,狠狠地打击在刘敢身上。
然而,刘敢对于这些攻击无动于衷,任由张玉兰的拳脚落下,他那铁钳般的大手,更加用力地掐住张玉兰的脖子。
他是真的想掐死张玉兰!
这个女人也该死!
“汉中!”
答案终于说出来,不过说话之人乃是暗处的祝公道,并不是张玉兰,被死死掐住脖子的张玉兰也说不出话。
刘敢闻言后,松开了张玉兰,后者猛地蹲在地上,死命咳嗽起来。
仔细一瞧,张玉兰白皙的脖子上,一道道指痕清晰可见。
唯一的旁观者祝公道看见这个指痕印,心里也如明镜般清楚,刘敢刚才是真的动了杀心。
如果祝公道不及时出现,那么张玉兰很有可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要去见阎罗王。
刘敢此时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盯着张玉兰,他刚才的确动了杀心。
自从掌握了绝对的权力以后,他越来越不能接受有人忤逆自己,他越来越享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快感。
有时候,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仍然心甘如贻的沉醉其中,也许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令人向往,且无法自拔!
小乔在汉中。
汉中是张鲁的地盘,张鲁是什么人?
刘敢虽然没见过张鲁,却也听说过此人,传闻此人在汉中创立了五斗米道,广施仁政,深受汉中一带百姓拥护。
有传闻道,在汉中一带,百姓可以不知当今天子,却无人不知张鲁。
张鲁的五斗米道在汉中一带影响极大,凡是想要加入五斗米道的信徒,入道只需五斗米。
小乔失踪以后,刘敢特地派人打探过天下道教的消息。
在此时的大汉疆域下,一共有三大道教活跃世间。
排名第一,且教徒最众的,便是张角的太平道,当时黄巾起义那会儿,太平道教众不下百万之众。
不过,经历乱战之后,政权干预之下,太平道的教众死伤无数,从此也随之一蹶不振。
天师道是第二,其实严格来说,天师道才是第一道。
因为太平道最初建立之时,就是天师道的一支分支,只不过黄巾起义之后太平道变成了叛逆。
天师道为了不受连坐之罪,这才将太平道剔除出去,因此也沦为了第二道。
时至今日,在太平道没落之后,天师道又重新稳稳占据天下第一道的宝座。
太平道和天师道之下,便是这五斗米道,有人传闻五斗米道也是天师道的分支,不过这一说法并未得到证实。
刘敢知道张玉兰是天师道的人,因为赵云亲口说过,张玉兰的手下都称呼她为张天师。
在这个时代,会被称为天师的人,只有一种人,那便是天师道的大道师!
张玉兰是天师道的人,却把小乔带去了五斗米道的圣地汉中,由此可见,五斗米道和天师道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刘敢推测,十有**正如传闻所说,五斗米道是天师道的分支!
想到此处,刘敢忽然联想到,张鲁和张玉兰,这两个人都姓张。
这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
刘敢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玉兰一眼,这个谜一样的女人,他突然好奇心大盛,有股想把张玉兰一窥究竟的冲动。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无完人
刘敢试图从张玉兰口中得知更多消息,可是她的嘴巴很紧,什么也不肯说。
因为祝公道和张玉兰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刘敢把审问工作暂时交给了祝公道。
当夜,刘敢领着手下部曲一百号人,就地在起火的村庄休息。
一夜无话,天蒙蒙亮。
刘敢伸了个懒腰,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刘敢左顾右盼地瞧了瞧,身边的部下东倒西歪,鼾声呼噜声此起彼伏。
一旁,祝公道面无表情地倚靠在树下,在他身边,张玉兰已经闭眼入睡。
刘敢打了个哈欠,迈步走到祝公道面前,问道:“公道,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祝公道摇头。
“你都问不出?”刘敢眉头一皱,目光盯上张玉兰,“这女人,还真是嘴硬!”
张玉兰悠悠转醒,目光迎上刘敢。
四目相对,刘敢从张玉兰脸上,看出了深深的敌意,也看到了深深的眼袋。
其实,张玉兰一直没有入睡,她只是在闭目养神,倒不是她不想睡,而是身处这种环境,无法安然入睡。
张玉兰想过趁机逃走,一整晚都在想,可是祝公道一整晚没有松懈,犹如盯着猎物一般,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
“张天师,昨晚出了不少汗吧,就不想洗个澡,换身干净衣物?”
刘敢走到张玉兰面前,含笑说道。
张玉兰微微蹙眉,她是个爱干净的人,昨晚一战,不但出了一身汗,也沾了一身血。
她迫切的想洗个澡,如果有干净的衣物可以换,那么自然是再好不过。
“老实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让你洗澡换衣服,否则……”
刘敢眯着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张玉兰,不急不缓道:“否则你懂的,我会用尽手段对付你,第一个就是不让你洗澡,臭死你!”
张玉兰慌了:“你敢!”
刘敢冷笑道:“我到底敢不敢,你可以试试。”
刘敢经过一晚上的观察与揣摩,大致看清了张玉兰的为人,这是一个软硬不吃的女人。
刘敢也一度以为拿张玉兰没办法,直到刚才,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张玉兰睁开眼后,很嫌弃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迹,不错,不是其他表情,就是嫌弃!
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还能为了身上沾血而嫌弃,显然是个很在意干净卫生的人。
而且,张玉兰还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众所周知白色是最容易脏的,可是张玉兰每一次出现,身上都特别的干净。
那么,是不是可以猜测,张玉兰是个爱干净,甚至会有一点洁癖的女人?
刘敢大胆的想,也大胆的威胁张玉兰,从张玉兰被威胁的反应来看,他的旁敲侧击有了效果。
张玉兰慌了。
这是张玉兰第一次面露惊慌,哪怕是昨晚近乎濒死的时候,她也没有露出过这般慌乱的神色。
刘敢很得意,因为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
这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果然大有深意,至少刘敢很是受用。
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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