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打出了一颗子弹,这一回,子弹准确无误地打在父亲的额头。
我无力地坐在了地上,趴在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后来,我被组织里的人带走了,再也没见过那个可以笑得很好看的哥哥,母亲的子弹,还剩下两颗。
再次看到那张照片,我的情绪是百感交集的。为什么他可以笑得那样好看,像父亲一样笑,但父亲留给我的,除了恨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李慕凡的母亲是俄罗斯人,我知道他当时被俄罗斯人带走了,不可能会在我国军情部,我派了人观察他,很多次可以下手解决他,但我都没有下命令,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那场大爆炸,下属告诉我,李慕凡很可能死在爆炸中了。
我并没有替母亲报了仇的轻松感,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当然,再后来的事,又另当别论了。
开着李慕凡的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无法准确猜出她的年龄,因为她的脸,天生像个孩子。也许她二十多岁了,也许她不过十几岁。能在李慕凡车上,必然是和他有很大关系的,下属给的报告中,也曾提到过和李慕凡亲密接触的女孩,只是当时我忽略了,因为为难女人,从来不是我的作风。
女孩失忆了,从她的资料看,我知道她叫苏染尘,还怀有身孕,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她,我便有想保护她的冲动,但心冷了太久,这种瞬间融化的感觉,让我害怕。
可是她怀有身孕,想到她怀有李慕凡的孩子,我便想摧毁她。
我让她进入了组织,说实话,我存有私心。像她那样没头没脑的女人,实在不适合在组织里。对于她的训练成果,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从她醒后,我就再也未去见过她。因为她在我眼里越是特殊,她就会死得更快。毕竟,想将我置于死地的人,不在少数。
翻一个外头儿二——这对母子
苏染尘生下了一个儿子,说实话,每一次看到苏小念,我都是煎熬的,因为他是那样的天真,那样的无邪,可是偏偏是李慕凡的孩子,这一点,让我费解,为什么他总能拥有那么多,老天不公平。
但很快,我便忍不住嘲笑自己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与不公平,说话的只有实力。
我从来不见这对母子,对于他们的存在,我也刻意去遗忘。因为我害怕,他们会让心冷的我不知所措。这样也好,对于他们,我是不管不问的,训练他们的教官,兴许误解了我的意思,竟对他们特殊关照了起来,对于这一点,我也一笑了之,并不去理会。
“头儿,你手下,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特工。”启在我面前,总是很随便的,不像别人一样对我畏惧而恭敬,但我并未纠正他的态度,这样挺好。
我轻轻一笑,因为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费解。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理这么白痴的特工。”
“那女人长得还不错,不如送给我吧。”启吊儿郎当地说着,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看上去玩世不恭,但我从未见过他碰女人。
“你的身体没事了?”我半调侃半讽刺地回他。
启尴尬地红了脸:“暂时还死不了。头儿,你可别误会,我的身体是不好,但这和男人那方面的本事是没有矛盾的。”
“你想要谁,就拿去吧。”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但我的语气,连我自己都吃惊,竟充满了醋味。
启狐疑地看着我,我皱起了眉头,冷冷地扫了眼他。但即便所有人都害怕我,启从来都无视我的冷漠。
“我真拿去了?”启笑说着,像是在调侃我。
“启,你在尝试摸索我的底线?”我的语气并不友好。
“哪敢。”启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消失了几年,李慕凡回来了。”
“是吗?”我并不吃惊这个消息,一来,我知道李慕凡没那么容易死,二来,我也并不惊讶启会知道这个消息。
从绝望岛出来以后,我推荐启进了检查组,这个大多人不知道的小组,因为我觉得,比起暴露在任务中,他更适合做这样一个隐藏的人物。
“好好训练这个白痴女人的话,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启笑呵呵地说着:“听说李慕凡在北京疗伤期间,对她很特别。”
“我从来不利用女人。”我皱起了眉,启不会不了解我。
“当我没说。”启耸了耸肩。
但我还是听进去了,尽管后来的我,是多么后悔这一刻的举动,人生若只是初见,多好?
看着斗室传来的监控影像,我忍不住挑唇轻笑了,苏染尘果真像启所说的,是个挺笨的女人,如果训练她的教官果真狠心训练了,如果她被调到绝望岛,恐怕撑不下去吧。
尽管她的对手已经很放水了,她还是狼狈地趴在地上,喘着气,一脸怨愤的样子。
坐在角落自顾自玩的苏小念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扶起苏染尘,比起教官看她的样子,小鬼看上去对他的妈咪更无奈。
“她是第一个不用经历过绝望岛就能留下来的成员,真让人羡慕。”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一脸笑意。
“她去了绝望岛,不出一天就会死掉吧。”谈到苏染尘,一方面,我是无奈的,她真的笨得可以,但另一方面,我本就没有将她训练成得力助手的打算,一开始留下她,是出于私心,至于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过是因为私心罢了。
“头儿也会关心人了。”启调侃着。
“我的目光顿时冷冽了下来,扫了眼启,启悻悻地不再说话。
后来,我便做了一件让我此生都后悔的事,我让他们母子执行K计划,我对小鬼进行了训练,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怨我,毕竟亲手伤害自己父亲的滋味,我再清楚不过,不过当时的我,并未想到这些。
“听说那小鬼很崇拜你。”许久,启找了个话题。
“恩?”我随口回了声,崇拜我?连面都没见过,小鬼怎么知道我值不值得崇拜,也许他们的头儿只是个只会发号命令,没有一点本事的糟老头呢。
“小鬼不只一次立志要打败头儿了。”启兴味地看着画面里的小家伙。
“启,你不必说了,我给他打败我的机会就是。”我无奈地笑了笑,启是个极爱人才的家伙,比之我更甚,看他看小家伙的目光闪闪发光就知道,他在劝我培养小家伙。
……
坐在黑色车上,我戴了副墨镜,我并不想让人看到,我的眼里,看他们是特别的。
“头儿?”0107坐在我身边,试探性问了问。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吧。
0107下了车,走向正在玩泥巴的小鬼,他们谈了些什么,0107是我安排给苏小念的教官。他是个严格的教官,日后苏小念也许会吃些苦,总好过被淘汰处死,看吧,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存在私心的。
小鬼看上去很兴奋,他身旁的婆婆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小家伙,一如当年她也是这么看我的,但我不喜欢这样的目光,特别是她目光里的怜惜。
0107向我走来,俯下身在车窗旁,恭敬地问了声:“头儿,0107向您请示,日后苏小念是否仍由丘婆婆照顾。”
“既然接受训练,就没有受人照顾的道理。”我断然否决,声音没有一丝温暖。
“你就是头儿吧,我叫苏小念,我会打败你的。”小鬼扬起头,无畏得看向我,声音清脆坚定,虽然隔着几片玻璃,但我似乎清楚地看到了小家伙眼里的愤怒和坚毅的情绪交错着。
这样的固执,一如当年的我。
我笑了,对于这个小家伙,我并不怀疑日后他会打败我:“我等着。”
我想当时的我唇角一定是挂着笑意的,我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后面,吩咐道:“开车。”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与苏小念讲话,直到下次再见时,已经是好几年以后了。
我从不刻意关注苏染尘,我想,对于这个女人,我看她可以像看普通女人一样。就像启所说的,我的眼里看不到温度,可悲的是,女人们就是折服于这样一双并不讨人喜欢的冰冷眸子。
每每启这么说,我总是轻笑了之,不去理会他。
启的存活,真的是一个奇迹,他从来不接受任何药物治疗,但那样一副身体,竟然撑了那么多年,除了我和孙教官父女,没有人知道启是个随时会死掉的病子,连当年唯一为他治疗过的军医也死了,当然,这一点,启伪装得很好,对于给启安排的任务,我从来不会考虑他的身体而给他特殊关照,因为他不需要。
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对于这个家伙的固执,我还是很无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坚持活下来,难道只是因为当初带他离开孙教官手中一句“你能活下去吗”?既然坚持活了下去,又为什么轻易为了一个女人放弃。
即便是启离开的当时,我也未明白,知道我也选择了放手……
不可否认,即使让我重来多少遍,我也不会猜到我会栽在这样一个笨女人手里,尽管我已经尽可能地去无视她。
小鬼训练了四年以后,我便让苏染尘和苏小念接受任务了。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还是屡次放水了,他们的任务,几乎没有任何危险性,即便是有,我也总派了人保护。
不知道为什么,启忽然变积极了,我安排了启留在这对母子身边,若换作往常,他定是磨蹭半天才被迫答应,但这一回,他答应得很爽快。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即便到了现在,我仍然不知道。因为这样,启才会选择以那样一个方式结束自己残破的生命,但他却说我的这一个安排,是他看来,最正确的一次。
连我自己都以为,我会像过去的七年一样,对他们尽可能保持着漠不关心,却不想,在这第七年,我还是让自己无法自拔地干了件蠢事……
头儿三——情难自控
“我有些后悔了。”
打过一场网球的启大汗淋漓地坐了下来,他的这副身体,能有这样的极限运动之后的情景,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后悔什么。”我坐了下来,对着启时,我会暂时忘了,我是024,因为这个家伙,从来不把我当作头儿来看。
“后悔让染儿接受什么狗屁K计划。”启一脸苦恼的样子,全然忘了,当初是谁出的狗屁主意。“怎么,你申念启也有这时候。”我调侃道。
“你说,女人怎么都这样。见着安乐窝就一头往里栽。”自从启留在了苏染尘身边,谈起她,态度每一次都有变化,我知道,他栽了。
“我以为你申念启挺有魅力的。”我轻笑一声,看着他苦恼的样子,换作平日,我一定会狠狠挖苦一番。
启有点郁闷地看着我:“他们虽然不记得彼此了,不过我看,情谊浓得很。她眼前活生生的帅哥看不到,对着人家李慕凡倒是殷勤的很。现在一家三口正情意浓浓地来大陆一个古城旅游呢,看她不亦乐乎的,这个女人,我真想揍她一顿。”
我是极少看到启这个花大少如此无奈的样子,但我却没了心情去调侃他。
情意浓浓地旅游,一家三口?
我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她和他在一块的样子,尽管这些都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毕竟K计划的内容,就是要苏染尘接近李慕凡,但这样的感觉让我有些慌了,为什么我会那么在意?
我站起来,一句话没说,丢下启一人走出了网球场,启在身后费解地喊了我几声,我没有回他。
当晚,我就写了一张通知,我承认,我的行为有些前后矛盾,此刻我又以头儿的身份欲将她从他身边带离。
我以重新接受训练的名义,让她来到总部基地。
既然是以重新训练的名义,我也随手勾了个名字,给她派了名教官,江离笙。
“头儿,苏染尘已经带到基地。”下属告诉我。
我忽然生起一个念头,这个笨女人,是不是还像之前看到的那样没头没脑?
不顾下属惊愕的目光,我临时决定,亲自训她。
初见时,她有些怕我,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我的状态,看着她又惊又畏的样子,我的心情很好,她看我的眼神,就像那些女人看到我时一样,惊呆了。
我本不是个不恭的人,但面对这个笨女人时,我总是想捉弄她。
“头儿令我亲自训你,接下来,你可要做好准备。”她将我误认为教官了,我便将错就错。
我将母亲留下的两枚子弹,其中放在了盒子里,我是有意要赠给她的,这个想法,荒唐得让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我是指望她用这枚子弹结束他吗?
那一天,当她无数次偷袭之后被我摔在地上,我的心情很好。
每次将她摔在地上时,我都刻意地放轻了动作,她真的是一只母老虎,没有大脑的母老虎,喜欢蛮干的母老虎。在摔了无数次后,依旧不死心,伺机玩偷袭。
我逼迫她,在我放弃她之前取得盒子,一来,我想试试她的身手,而来,也许只是纯粹为了逗弄她。
她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上,我笑了,她的忍耐力,已经比我预想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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