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那明亮却总带着淡淡孤傲忧伤的笑,想起他那一声声亲昵却又恭敬地轻唤“姐”……又想起他那颗一心为她的心,她霎时不由泪眼婆娑。
“啊……”但稍后她就又叫了起来,“曹景芃,你干嘛拧我?”
“哼,谁让你又想那小男人了,你只看到他为你做的,怎么就看不到我为你做的呢?你知道昨天晚上那帮小男人们怎么算计我来吗?把我灌醉了扔在了酒店,幸亏那酒店是家里的产业,不然我昨晚就有可能睡大街了……那小男人最可恶,口口声声叫我老男人,我老吗……我才刚三十岁……”
“三十一!”
“你……”
“景芃——”
曹景芃把手上的东西一丢就要下床,但冷不防身后一暖,一个娇软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哼,小蜗牛,你真是越来越坏了,戏弄够了我,就又给我福利,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曹景芃依然满脸不忿,但却最终没舍得移动,反身回抱了身后的小女人,暖玉温香在怀,顿时就没了脾气。
任他埋怨着,叶琉也不接口,只在他怀里偷偷的笑着。
其实他说错了,不是她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是他越来越将她放在心里了。
“我背上的伤是由一棵从天而降的盆栽砸的,”相拥了会儿,她又低声对他道,“幸亏我躲得快,不然砸中了头,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个独占欲极强的家伙,要是真知道了,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芥蒂的。
“你这个笨蛋,”拥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渐如钢钎,语气也恨恨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快告诉我是哪个毛躁货?这么脑残的人不能轻饶。”
“好了好了……”叶琉推开他,脸上轻笑,心里甜蜜,“是个患了绝症的老太太,很可怜的。”
她自然不会告诉他,万一这只真的抽了起来,那不是又要多事了吗。
“呃……”曹景芃一怔,凝眉想了想,忽然冷哼一声道,“说起来还不都是那个小男人闹得,眼睛好了也不早从医院里滚出来,还在那里拖累人。”
“啊……”
到底还是又怨到了简明庭身上了,幸亏没告诉他,哎……
两人闹腾温存了一阵子后,曹景芃就一定要叶琉去看看他的新公司,叶琉本来因为昨晚没睡好、背又痛的原因不想去,但他却坚持,无奈也只好跟去了。
好在并不远,就在附近的一座写字楼内的第十三层,虽然看起来也颇具规模,但是比起原来的那曹氏大厦可不是逊色的一点半点了。
看着那个到了那简易的隔间办公室里立刻投入工作,和下属商讨方案、在秘书手里那一份份东西上签字的男子,叶琉只觉得心里酸酸地。
这里的员工并不多,但是因为一进门曹景芃就将她以老板夫人的身份介绍给众人,所以对她都很恭敬。
虽然被那个男人晾在一边,她却并不觉得有多么无措和尴尬,四下转了装,然后就去茶水间给他沏了一杯清茶。
放下后四下张望了一眼,笑一笑,又返身回去,工夫不大,就又端了托盘出来,于是每个职员手边都有了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
那些员工自然都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纷纷向她致谢,她则报以温和谦逊的笑。
一个小小的细节之后自然是迎来了一片温馨积极的氛围,她回过头来,对上的则是一双蕴满深情笑意的深邃眸子,顿时红了脸。
其实这样真的很好,就像一个普通的女人陪着自己比普通多一点才干的男人创业,夫妻同心,举案齐眉。
她再也不用如仰望一座高山般的仰望他,也不用担心被那环伺的群狼阴谋阳谋,她的心太小,只能装下这份简单的的生活,也只有这种普通人的日子才适合她。
她很感动,这个卓越的男人能为她放弃那顶峰的位置,栖身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她真的很感动!
因为怕叶琉觉得无聊,曹景芃并没有在办公室待很久,很快弄完了手上的工作,然后就陪着她一起出来了。
在叶琉的提议下,他们先去她家转了一圈,她能和他名正言顺、毫无阻碍的在一起了,自然要先让两位老人安心才行。
两位老人看见曹景芃,都露出真心的笑容,特别是以前那总因为往事别扭他的祖父,更是殷勤热情。
从家里出来之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两人买了些晚上要用的食材,叶琉便提议要去接念念,但是曹景芃却不愿意。
“妈一定会去接他的,让他陪在两位老人身边吧,爸身体不好,又为我的事伤心劳神,念念在他们身边可以给他们解解烦忧,也权当为我尽一份为人子的义务吧!”
看着男人那凝着淡淡忧戚的侧脸,叶琉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男人也真的不是那般冷血无情。
看她乖顺体贴,善解人意,这个在人前一向总是冷魅矜贵的如王子般的男人,禁不住当街立刻抱了她狠狠的亲了一口,惹得路人纷纷瞩目。
叶琉的一张脸当即红的如打翻了的墨水瓶,狠狠地瞪他,低骂,“无耻……”
看着她那晕红含娇的小脸,他却反而愈加过分,一把揽过她又要继续亲上去。
叶琉赶紧推拒,挣不开,灵机一动,一指他身后,“掉东西了……”
“什么?”他一愣,回头。
她却立刻挣脱跑开,然后对着那正疑惑的四下寻找的他大喊,“呵呵,曹景芃,别捡了,捡不回来了,你的节操掉了一地!”
“你……”眯起眼,看着那个在人群中轻盈跳动的娇小身影,曹景芃笑的真心而愉悦……
“……喂,小蜗牛,这个要洗一洗吗?”
“当然要,不洗不脏吗?”
“小蜗牛,这水开了,要做什么?”
“来——给我吧,你这样拿着壶,会烫到脚的!”
“小蜗牛,这个要削皮吗?”
“当然要……”
“好了好了,曹景芃,你出去吧,这么简单的四菜一汤,我忙得过来。”
在某个男人N次的发问之后,叶琉终于忍不下去了,将这个“家务白痴”推出厨房的门。
“笨蜗牛,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不想帮你,是你自己不要。”
“越帮越忙……”叶琉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男人笑了,并没有离开,而是轻靠在厨房门口看她,看着她那娇小的身影在锅铲间舞动,为他奏响那烹炸煎炒的交响曲,只觉得心瞬间被莫名的东西涨得满满的。
其实生活是什么呢,只是一种满足和安乐而已,因为不管你站多高、走多远,那个你最想要的人不在你身边,你也只会觉得空虚。
他这个生性好斗、喜欢掌控别人、渴望有挑战有对手的人生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这个无心机无利益,只专属他的小女人看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只要她站在他身边、陪在他身边,他就会心安,就会心情舒畅,每天都生活在美好的期待之中。
“看什么,去摆桌子吧,要吃饭了。”叶琉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看着她出神的男人,俏脸微微泛红。
“老婆说的是!”他立刻轻笑一声去了。
叶琉却微微一怔。
“嗯,很好吃!”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曹景芃立刻颔首。
“那你尝尝这个——”叶琉脸上难掩喜悦,立刻夹了一块牛腩放进他的碗里,她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喜欢听赞赏的人。
其实这个高傲不逊的死男人称赞她的时候还真不多,除了笨蜗牛,就是傻瓜,当然除了折腾了她之后在床上说的那些下流又无耻的糙话以外。
“嗬,这个也不错,又软又鲜的。”看着灯光下她那满是期待光彩的小脸,曹景芃又道,愣了愣又补充了一句,“手艺确实不错,老婆!”
“谁是你老婆呀。”没想到那小女人听完这句话却立刻垂了头。
曹景芃不由微微一怔,稍后笑了,“明天就是了!”
“呃……”
“明天上午我们谁都不许去上班了,我们去领结婚证好不好?”曹景芃也放下筷子,满脸的郑重。
叶琉听完却瞬间沉默了。
看她那神情,曹景芃也知道她又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他至今仍记得五年前在“魔方”夜总会她看见大梁那拿在手中的鲜红证件时的艳羡,可是那时候的自己竟然那么随意的就虚掷了她的一颗心,以至于后来让她受尽侮辱和磨难,也让他们错事了这五年的美好光阴。
“好了,小蜗牛,以前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我们先领了证,然后我再去和爷爷奶奶商量商量,选一个好日子,风风光光的娶你好不好?”他走过去,俯下身,轻轻地将她拥在怀里。
她却依然不说话。
他顿时有些急了,“难道你还想着那个小男人……”话未说完就见她变了脸,赶紧又停了嘴,假笑,“干什么,我随便说说的……”
“我就是想着他!”不待他说完,叶琉就硬邦邦的还了他一句。
“你……”曹景芃顿时眯起了眸子,但只不过瞬间却又笑了,“想着他也应该呀,他毕竟是我们的弟弟吗。”
“你……”叶琉闻言顿时有几分无奈的撇撇嘴角,笑了,这个死男人能为她做到装聋做哑的程度已经很不简单了,“明天我没空,必须要回去b市一趟,那边有点事要办!”
曹景芃颇有些失望,但是看着那小脸上闪过的笑意,一颗心瞬间也安定了。
吃完晚饭后,洗碗的事还是归曹景芃,不过这家伙很有先见之明,下午的时候让人送了洗碗机过来,他只需站在一边将那些碗碟再用那些干净布斤擦擦就好。
看着那洗的干干净净的碗碟,这厮很得意,没有去书房工作,而是拉着叶琉在厨房里看他的成果。
叶琉顺手翻了翻那说明书,他便立刻给她讲解起来,还要教她操作。
“景芃,景芃……”
但是这时却又有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了。
曹景芃一听这声音,眉头一皱拉着叶琉就要去客厅,但是刚出门就迎上了母亲。
看见两人手拉手肩并肩的模样,肖玫兰立刻笑了,刚想要说什么,曹景芃就不悦的开口了,“妈,你回头把我这儿的钥匙还给我。”
肖玫兰一怔。
“我把它给小琉!”
“哦……是是……”肖玫兰听了立刻点头笑了。
但叶琉却怔住了,因为这里的钥匙她早就有一把,那次她和他在这里住过之后那钥匙就一直在她手里,干嘛还要一把。
再说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还没做成媳妇呢,就立刻下了婆婆的权利,再说这钥匙对她来说那不根本就是多余的吗?
曹夫人再大度再宽广,不终究也是一个全心全意的为了儿子和丈夫而活的女人嘛?这样做确实有点过分。
她不由转脸看了看那个一脸淡漠的男人,她当然知道这家伙是因为中午和刚才他两次体验做家庭妇男这个角色,被人撞倒而恼羞成怒了。
可是死男人呀,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郁闷……
她的目光又落在那正低头在包里翻找钥匙的曹夫人身上,然后上前一把拉了她,“曹夫人,先不要找了,你来看看景芃让人送来的这个洗碗机,真的很好用的。”
曹夫人一怔,看向儿子,凑景芃听了则立刻将手上的说明书一丢,转身向书房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叶琉不由暗暗地叹口气,脾气差的男人呀,肯定是误会她故意出他洋相了。
哎,好人真是难做呀!
她没去管他,而是拉过那被儿子的莫名其妙弄得不解到不悦程度的曹夫人去了厨房。
“景芃这是怎么了?”果然,曹夫人根本就没心思看那洗碗机,立刻问上了。
“曹夫人,”她笑望着曹夫人,“今天中午王嫂又没有和你说什么?”
那曹夫人何等的精明,听了她的话,只是微微一怔,然后心领神会的笑了。
“你别生他的气,”她又看了曹夫人道,“他骄傲又死要面子,其实他心里很惦记你们,今天我说要去接念念,他都不让,说是要让他陪着你们帮他尽孝。”
曹夫人一听这话,却是立刻红了眼圈,愣了愣,一把拉了她的手,“丫头,不许再叫我曹夫人,叫妈,听到了没有?”
呃……
她顿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曹夫人看她一眼,然后快速的从手臂上褪下一个白玉镯子递给她,然后轻叹一声,“丫头,以前因为一些特别的情况委屈了你,我这个做婆婆的,连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没给过你,如今这个你拿着吧,这不是曹家的东西,是我们肖家的,就当是我对你的弥补吧。”
“这个……曹夫人,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赶紧推辞。
这个镯子先不说成色如何的纯、玉质如何的好,就单凭从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