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飞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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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飞来峰-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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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跟你分开,结果弄得像是分手时在分家产一样。”说着把怀说是隐竺已经用惯了的,让她都带走,反正是开车回去,多带少带还不是一样。

可隐竺抱着沈君飞递给她的一大堆东西,突然眼泪涟涟地伤感起来,“你干吗都给我,我的给我了,里的东西放到沈君飞怀里,自己也压上去,“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她重复了很多遍,可是就是说不出他故意要干吗。故意要跟她分开,故意要跟她撇清,故意要让她难受,故意要让她内疚?好像都有点儿,好像又都不是。

沈君飞心里也不好受。他原来的的住处已经空置了大半年了,他又何尝愿意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那里。他轻拍隐竺,为已经哭得有些抽噎的她顺着气,然后开口说  “谁也不想分开,咱们也不会分开。”

隐竺听了这句,心突然就安定了。谁也不会比隐竺更清楚,这样的话,出自沈君飞的口,是多么难得,所以这句前半句可当做甜言蜜语,后半句可当做承诺的话听起来实在是大大地可心。

“这里还算不上是一个家呢,怎么是分家产?”沈君飞扶起她,“隐竺,咱们结婚吧!”这句话在这个当口说,并非蓄意,但沈君飞就是这样,他会计划,但出不排斥即兴发挥。情之所至他也就随性随意了。

隐竺坐在他怀里,结婚了,就能永远不分开了?她很怀疑。但是,此刻不是她煞风景的时候,沈君飞殷切地看着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点了点头,下一瞬间,她就被紧紧地抱住了。隐竺挣扎了一下,在两个人中间腾出点儿空隙,把之间夹住的东西推到一边,才紧紧地回抱他,“结婚的话,你要让着我,还要无条件地服从我,错也是对,对更是对,是大大的对。”

“好。”

就一个字,只一个字,就让隐竺觉得心花怒放,觉得她点个头就获得了这样的应允,怎样都值了。  “那先试一试?”

“试用期?”

“是啊,不然你骗我怎么办?”

“怎么试?”

“嗯,这个嘛……这样好了,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这个测试呢,是看你的服从性够不够。”

“听口令,站起来……哎,你总得先把我放下啊……啊!不是这么丢下去好不?是轻轻地放……我提个意见罢了,也不用再拎起来重新放吧……你抱哪儿呢,你手别放那儿,放这儿也不行,这儿更不行了,下半身都不行……沈君飞!你怎么又把我扔地上了,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人,你说了不算,我也要收回,收回!”

说出去的话,既是泼出去的水,沈君飞哪会许她真的收回。隐竺也只能张牙舞爪地表达不满,但牙被人吞了,爪被人握住,两个人就站在地上厮缠起来。

隐竺的手被制住,能动用的只有腿脚了。她一蹿,腿盘在沈君飞的腰间,高度上去了,她才有夺回自由的可能。果真,只两下,他就松了手,转而托住她。可是,隐竺高兴得太早了,他一只手托住她,另一只手还不忘搞怪。很快,他们就在乱营中间,开辟了第二战场。

在沈君飞初步得逞之后,隐竺才开口,“不带这样的,你怎么总欺负我?”

沈君飞咬在她的耳侧,轻轻舔弄着,“这怎么能是欺负呢?我都是顺着你的意思……”

隐竺努力地勾住他的脖子,是啊,好像是自己扑上来的,“哎,你轻点儿,那儿还疼着呢!”这个姿势,对于两次被砸到地上,且同一位置着地的她来说,真真是痛并快乐着。

在他的怀里纵情声色,隐竺已经很适应了,这要归功于沈君飞的引导得当,他总会拿了一点儿科学钻研的精神来对待这个问题,两个人往往研究研究着,就付诸实践去体验一下。研究,改进,再研究,再改进。名目得体,其间再食髓知味,隐竺已经不那么抗拒展现那么私密的情绪给他看了。

是啊,这样的自己都被他看到了,隐竺觉得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了。贴靠着他满是汗水的脸,她清楚地意识到,她不敢。她很怕一拒绝,他就会离开,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离开J市的那天,并不是个好天气,天闷得厉害,闪电劈来,雷声传来,却迟迟不见雨落下来。

隐竺看着身边的沈君飞,他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看来,今天的正式拜见,是在所难免了。明明是顺理成章,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喜欢沈君飞,也愿意跟他在一起。答应结婚,不论怎样,也是她自己情愿的,但要不要这么快呢?沈君飞越是着急,她就越是心慌。

车子终于停到了自家楼下,隐竺的手却被沈君飞握住,“隐竺,你放松点儿,我们只是要在一起,结婚,也是为丁要在一起,不是谁要绑住谁,也不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揽过隐竺,轻轻地亲了亲她,“什么都不考虑,我只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只要愿意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给我。”

隐竺看着眼前的沈君飞,陌生而又熟悉的沈君飞。他没有说过一句爱她,即使是曾经的表白,他也没说过。但是,他所给予的,又岂是一个“爱”字所能涵盖得了的?他给了她少年的友爱,给了她青年的慕恋,给了她成年的护持,如今,他要她的交付,而她,除了欣然答允,竭力回报,还有什么选择呢?

69

小竺,你怎么回来了?”妈妈的声音传来,但语气听起来并非满心欢迎似的。

“我不是说这两天搬回来吗?”她见沈君飞绕到了这边,就让了让,说,“正好今天他有空,就送我回来了。”隐竺的这个“他”用得很妙,让两个老人一听就听出来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我和你爸现在要出去,钥匙给你,你们先搬。你屋我都收拾好了。”妈妈把钥匙塞进隐竺手里,就急着要走。

“叔叔,阿姨你们去哪儿?我先送你们过去吧。”

他还怪会表现的隐竺看了眼沈君飞,嘴上也跟着帮腔,“是啊,我东西不多,送你们过去,回来搬一样的。”

“我们要去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们不用送了。”妈妈忙说。

可爸爸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走吧,一起去吧。”

隐竺觉出来事情有些不寻常,在后面悄悄地问妈妈:“妈,你们这是要去看谁啊,这么急?”

妈妈摇摇头,不肯说。爸爸在前面开口了,“你就是小家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孩子现在调回来了,难道能一直瞒着她?”

隐竺更晕了,难道是爹妈谁身体不便服?  “妈,到底……”

妈妈看了眼爸爸,眼里都是埋怨。别说他们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就是隐竺自己回来,她都不想说呢。

偏偏老头子不肯罢休,车停在住院处门口,他叫隐竺也下车。车不可能停在这个地方,沈君飞就不能下车了。

“你们先上去,我找到位子停好车就给你打电话。”沈君飞握了下隐竺的手,她眼里的歉意才少了些。

隐竺觉得爸爸今天有点儿太不近人情,怎么也算是第一次把沈君飞正式领回家,他竟然拿人家当司机使唤,下车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

“爸……”隐竺叫住爸爸,“你跟我妈怎么了,觉得他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哪还顾得上他好不好。”爸爸无奈地说,“我跟你妈昨天一宿没睡,就是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结果你今天就回来了。”

“老冯,还是我说。”

“隐竺,我们来看小来。”

“啊?他不是在刚果吗?怎么……”

“他被送回来都有一个月了,但一直处于隔离状态,也是这几天才允许探视。”

“他,怎么了?”隐竺不由得停下脚步,不敢问,却不得不问。

他在那边出了车祸,车上四个人,两个轻伤,一个重伤,一个当场死亡。他是重伤的那个。那边的医疗条件太差,所以伤情稳定点儿之后,他就被专机送回国了。”

“现在呢,重伤是多重?”

“我们也没看到呢。昨天,陪你妈妈回来复诊,遇到了小来的爹妈。他们两个要看他,都有规定的时间。我估计情况不会太好。”

隐竺不由得脚都发软了,靠在妈妈身上,“几楼,我们上去。”以前,一想到他的工作性质,她就担心,不过幸好一直没什么事情发生。她也经常自己安慰自己,飞机的安全系数还是最高的。竟然,这次会在民国他乡,在陆地上,出这么大的事情,遭这么多的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听说他不肯配合治疗,我们才想今天过来帮忙劝劝。”妈妈小声说。

隐竺紧了紧拳头,不再说话。

进了电梯,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突然响起,隐竺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手机铃声。这是提到结婚那晚,沈君飞给她换的铃声,因为日子太短,她还没建立条件反射。找到手机,接起电话,沈君飞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儿呢?我这就上去。”

“我在电梯里。你先回家吧,东西我明天联络你再搬好了。一个认识的人在生重症监护室呢,我去看看。”梦游似的说完这些话,隐竺就关掉了手机。空虚时候,这种场合,无论如何,他都不适合出现。

跟在爸妈的身后,隐竺觉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惊慌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脱离了危险期,不知道头部受创严重不,不知道在那边耽误了没有,什么都不知道。

进了病房,她就看到几乎被全身包裹住的吴夜来和旁边不住抹眼泪的公公婆婆。

背挺得那么直的吴夜来,永远不会放任分毫的吴夜来,如今,就被那些石膏、纱布、胶带牢牢地固定在床上,让隐竺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吴夜来,原来也是血肉之躯,也会倒下,也会受伤,也会只能有这两平米的床上任人摆布。

“妈!”隐竺喊了一声,再也忍不住,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隐竺用手背擦着泪水,却怎么也不能让眼前恢复清晰。她不敢碰他,觉得好像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可能是碎的,“他醒着吗?都哪儿伤着了?”

婆婆也跟着哭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哪儿都伤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睡呢还是醒着,他不肯开口说话。”

隐竺走到床边,“是不是伤到头了?”

“头部没大问题,关键是脊柱受创比较严重。”一个比较陌生的声音说。

隐竺抬头看过去,是一个年龄很小的小护士,穿着特护的衣服。  “你是他的特护吗?”

“是,我是白班的看护,我叫胡薇,晚上是刘姐。”

隐竺看了眼吴夜来,感觉听到她们的对话,他好像略动了动似的。

“他跟你们说过话吗?”

“没有,但是他不愿意让我们给他擦身,有时候会做手势推开我们。”胡薇说着话还比画了下他的动作,像机器人一样的手臂格挡。要不是在场的都是他至亲的人,保不准真的会被逗笑,可惜,他们都没有笑出来的心情。

隐竺点点头。脊柱受创,那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了。她需要问问主治医生,需要有个人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吴夜来怎么了,他将会怎样。

爸爸妈妈已经跟公公婆婆坐到那边的沙发上去聊了。她能理解爸妈的想法,他们总觉得他们做岳父岳母的时候,对吴夜来不够好,虽说是把他当做一家人的那种挑剔,可不好就是不好。离婚后他诸事不顺,可隐竺已经又找了一个,眼看着好事将近,眼下,吴夜来竟出了这种事情,他们即使再为女儿高兴,也不能心安。

“什么时候可以擦身?”隐竺问。

“换药的时候,现在是两天换一次药,昨天换的,下次是明天早上。”胡薇说。

隐竺点点头,“明天我来。”

“那个时间,还不让进呢!”有人主动帮忙当然好,可她没本事把人放进来,这里都有警卫站岗。

隐竺摇摇头,再不让进也得进,她不能让他这么躺在床上任人摆弄,她不能眼看他的骄傲,被人这样一层一层地磨光。〃

拿过一旁的毛巾,隐竺开始给吴夜来擦手。这么热的天,他被包裹成这样,手心里全是汗。

“你的指甲怎么这么长了,都不知道剪一剪。”隐竺翻着自己的包,昨天把零碎的东西都扔到包里了,应该有指甲刀。

果真,她很快找到了。“我给你剪短一点儿,磨得光光的,省得身上哪里痒,你再不小心抓破了。”

胡薇在那儿小声地说:“我和刘姐每次要剪,他都攥拳头的,所以剪得乱七八糟的。”

隐竺叹气,“你别多心,他这个人是这样的,这些事,以前我做他都未必肯。”看了眼婆婆,那么坚强开朗的婆婆,估计也被这件事压垮了,在那儿只是哭,好像什么事都顾不上了。

剪好了指甲,隐竺又细细地给他擦了一遍手。她又去洗了毛巾回来,把他的脸和脖子露出来的地方轻轻地擦了擦,擦到脖子的时候,隐竺觉得吴夜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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