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拎着水壶在卫生间里接了大半壶水,一番晃荡后,她走出了乔墨轩的房间。
他的房间门口,放着一盆盛开的白掌。她对着白掌的根部细细浇了一圈水,接着又把整个酒吧所有的绿色植物都浇了一遍。
店里的员工都纳闷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搞什么东西。看乔墨轩与她表现亲密,她刚来第一天就出入他的房间,这时还公然穿了一件他的衣服出来,不清楚是个什么意思。有好心想要帮她的人,在一靠近她时闻到刺鼻的臭味后便打起了退堂鼓。
把所有植物都浇完以后,水壶里还剩了一点水,她便问人要了抹布。将抹布放在水壶中浸湿,将吧台台面及各处的桌面都擦了一遍。
这一下,她真是累瘫了。
她回到乔墨轩房间门口,把那盆白掌搬进了他的房中,搁在了床头书桌上。
然后,往床上一躺,双眼一闭,立马沉沉地睡了过去。
乔墨轩开着车去了各处房产中介,之前他委托他们替他寻找店面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他便让中介约了房东看店面。其实,他在当初听了别人的意见后,就有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今天徐曼侬的表现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换新店址。
不过,今天成果不佳,看了几处,基本都没谈拢。
忙到四五点,他这才将车开去了修理处。然后,乘坐地铁回家。
他回到暗魅的时候,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听大堂经理袁畅说,刚刚有人打电话来预订了晚上所有的座位,简单点说,就是包一夜的场子。
乔墨轩自然也是高兴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手笔,但对于日渐式微的暗魅来说,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他特意点齐了人手训话,一定要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招呼晚上的客人。
大家懒散了这么久,听到这个消息也都精神一振。这位金主既然这么阔绰,相信只要他们服务热情周到,那小费自然就不成问题了。唉,不怪大家都心不在焉的,没什么肥羊上门,光靠那点死工资,怎么调动得起工作热情?
乔墨轩回到房间的时候,徐曼侬正睡得香甜。见到他开门进来,那几只猫“刷”的一声立正向他行注目礼,好像保镖一样将床上的人儿守在身后。
乔墨轩看向徐曼侬时,见她选择了一种非常安全的睡姿。不知道是冷气太强了还是怎么,她用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
好像知道他回来了似的,徐曼侬陡然间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他打消了继续上前的念头,问道。
“是啊。”她掀被坐了起来,冲他甜美一笑:“你说的,我醒来后就会见到你。”
“是啊,你看,我没骗你吧?”他现在心情大好,一脸灿烂的笑容,如阳光明媚和煦。
兄妹契约(四)
她已经自床上踏下地来,忽然意识到她身上还套着他的衬衣。不问自取是为偷,她如此盗窃行为,他会怎么看她?
“乔大哥,我刚才因为觉得有点冷,所以暂时借穿一下你的衣服。”她赶紧解释道:“我一定会把它洗干净再还给你的。”
“不用了。”他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我的衣服,郑郁每周都会来收一次的。她会帮我洗好熨好再送过来的。你身体不适,操这些心做什么?”
哦,是啊,她怎么给忘了。还有郑郁啊。他们的关系,真的不是一般的亲密啊。徐曼侬的心中突然又很不是滋味起来。
“对了,曼侬,我回来之前,顺便替你买了些生活用品。”乔墨轩将手中沉甸甸的购物袋往床上一放,对她说:“你看一下,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徐曼侬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有饭盒口杯牙刷牙膏,毛巾洗面奶搽脸油,还有一支粉樱红色的唇彩。
“店里有规定,女孩子是要化淡妆的。”乔墨轩见她拿着那支唇彩研究,于是主动解释说:“你脸色不是很好,涂点唇彩让人感觉有生气些。”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触手冰凉。是的,她本来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在未认识他以前。
“乔大哥,是不是这里每个员工都有这样的待遇?”她突然想起什么来,问他。
“啊,差不多吧!”他含糊其辞地说着,赶紧避开了她探究的目光。在她面前,他是没法说谎的。“今天晚上应该会比较忙,等一下你吃过晚饭后就洗洗先睡吧。记住不要让你的猫家伙乱跑。”
“好!”她点头应允。再翻动塑料袋时发现里面还有两包东西,她拿出来看了看,上面分别写着“红糖”和“黑糖”的字样,她好奇起来,问他:“乔大哥,这是什么?”
“哦,听说女孩子那个……肚子痛的时候,喝点热的红糖水会觉得舒服些的。”虽然已经不像起初那么手足无措了,不过还是有点尴尬的。他掩饰着取了马克杯,洗干净后,替她拆开了那包红糖,斟酌着往杯子里倒进去一些,然后又接了开水,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再凑至嘴边轻抿了一口,最后还有些不放心地递到她面前:“稍稍有点烫,你喝的时候当心点。还有,你试看看够不够甜,要是觉得淡了可以再加点。这个黑糖,听说比红糖还有效,那个黑棒棒糖就当甜点吃着玩儿吧!”
徐曼侬眼望着他,仔细聆听着他说的字字句句。她觉得面前站的人,就是一个天使,而他所说的话,无不充满温暖人心的力量。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把她的病痛放在心上,给她亲人般的关怀……她的这一生,凄凉而悲苦,她曾经在奶奶去世的时候跟着一同死去,至此后她一直思考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间。她现在知道了,她所经历的那些黑暗不堪的岁月,只为等待有朝一日与他相逢……
这一生,乔大哥,我要紧随你左右,永远不再离开。
美人如此多娇(一)
早早地吃过了晚饭,暗魅的所有员工都整装集结,穿梭忙碌起来。
七点三十分,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一溜地点亮起来。暗魅的玻璃门把手上,挂着“客满”的牌子。门外的台阶两旁,直挺挺地立着两个长相俊俏的服务生,仿佛等待重要贵宾来临前的严阵以待。
门内两侧,也站着两名身穿统一制服的清秀女服务生,一脸兴奋与期待之色。
从门口往里延伸而去的,是铺设在房间过道两侧,从玻璃制品的地板内透射出两道散漫柔的光线,与放置在室内桌上燃着的七彩蜡烛相映成辉。
室内最明亮的地方,当属调制鸡尾酒的吧台。从吧台后方,几盏错落有致的白炽灯透过灯罩发散出来,将刺眼的白光线调成了柔和的色彩,照在倒挂在酒具架上的玻璃杯上,折射出无数细碎迷离的光线。
八点。
白日里炽热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凉风习习,温柔牵人衣。
虽然都市里的人们,这时才是夜生活的起始时间。但由于这里不是交通要道,公路上车辆的身影已经慢慢稀疏起来。
预约的客人还没有来,站在外面的两名迎接专员精神开始委蘼下来。站得久了,两条腿已经变得麻木僵硬起来。两人彼此苦笑对望,左偏右移,将两只脚的重心换了又换。
“叭叭叭!”
一串喇叭声在稍嫌安静的空气中不甘寂寞地鸣叫起来。
那两名服务生脸上一喜,立即中规中矩站直了身子,侧目看向徐徐驶来停在门前车位的车辆。
这是一辆前所未见,而且他们也几乎不曾听闻过的某品牌的跑车。车子的造型很拉风,当它迎面驶来时,仿佛一只巨大的蝙蝠,又像是迅捷无比的豹子般,个性张扬不羁,但偏偏又是那么的优雅与令人着迷。
紧接着,后面又陆续开过来好几辆气派的车子,依次地停在了车位上,俨然便是一路车队般。
白色蝙蝠车的车门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推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满身饰以珠光片缀流苏连衣裙的美丽女子。她发髻轻绾,脸上是自信得意的张扬之笑。她站定,抬头望了一眼夜色中霓虹闪烁的“暗魅”招牌。然后,脚步轻移,婀娜款摆中,她一步步往暗魅的门口走去。
美人如此多娇(二)
那两名服务生早就在惊艳之后回过神来,满脸堆欢,热情地迎了上去。
“小姐你好,请问是今天预订全场的客人吗?”服务生甲客气有礼地问。
“嗯。”她轻启朱唇,懒洋洋地问:“你们乔总在的吧?”
“在在在!”服务生甲确认了她的身份后更加殷勤了,腰身不由自主便低了下去:“乔总已经恭候大驾多时了!”
“哦?他恭候我?”她质疑地看着他,一双杏眼流波婉转,直教人魂魄都要被勾走似的。
从她脸上扯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来,那服务生愣了一愣,却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了。
“小兄弟,你的话我爱听。”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愉快起来,打开粉红色的阿玛尼手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毛主席像,递给他:“打赏你的!”
那服务生心里一跳,高兴得一迭连声道谢,一面赶紧伸手去接。谁知她并不直接放在他手上,好似生怕被他碰到自己,在他伸出手来时,她的手一松,那张钞票便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她转身高声号召了一句:“姐妹们,今天我们宾主尽欢,不醉不归啊!”
那服务生也顾不得尴尬,迅速弯腰拾了起来。只听得身后轰然一片叫好声,然后一双双白壁般的长腿踢踢踏踏从他面前路过。等他直起身来时,见之前那名美女已经在香水阵脂粉堆的簇拥中款款步上了门口的台阶。
门内的两名接待早已大开其门,“欢迎光临”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大厅。
坐在吧台高凳上正在接听电话的乔墨轩闻声转头过来。
美人如画,青春飞扬,自信且骄傲地从两排迎宾中的夹道彼端悠哉行来。
铿铿铿,高至膝盖的绑带长靴的鞋跟敲击着地面,响起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带了主人洒脱不羁的性子,竟也是重重的浓烈的桀骜不驯。
怎么是她?乔墨轩挂了电话,纳闷地看着来人。
没错,大家都猜对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无处不在的韩小姐!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韩小姐本来也是看到乔墨轩的,但她却仿若不认识对方一样,嘴角轻轻上翘,骄傲中带点轻蔑,声音如放进琉璃杯中的冰块一杯,清晰地传遍整个酒吧。
“你好,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袁畅。”袁经理见状赶紧迎了上去,客气却不谄媚,温文有礼地自我介绍说:“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美女服务的?”
“哦,袁经理是吧?”韩小姐总算是将眼睛从乔墨轩身上移开了,看着袁畅说:“听说贵店的酒水不错,服务热情周到,所以我特意包了今天的全场。今天这么多姐妹给我韩飞诗面子,推掉了其他的约会应酬,专程来赴我这个回归酒会。你可是要拿出看家本领,让我的姐妹们趁兴而来,尽兴而归。否则,”她举起长长的手包,轻轻托住袁畅的脸颊,半带威胁却不胜妩媚地说:“要是扫了我的面子,你可要负责哦。”
“请韩小姐放心,”袁畅是乔墨轩身边的得力助手,对于各类突发事件早已应付自如,更何况与美女打交道呢?他稳如泰山,得体地回答道:“暗魅全体员工一定竭尽全力服务好各位天仙美女们。要是扫了韩小姐的面子,改天就用袁畅的面子来为韩小姐打扫!”
那一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行女郎中已经有人吃吃地笑了起来,暗道这个袁畅倒不乏风趣幽默之感。
美人如此多娇(三)
“嗯,有你这句话就好。”韩飞诗悄悄瞄了一眼乔墨轩,见后者脸上并无特别表情,只是冷眼旁观着。她从鼻孔中冷哼出声,转身踱至一张桌子前,颐指气使地说:“袁经理,麻烦你把这里的所有的桌椅都擦一遍。不要用平常使用的抹布,去买几张新毛巾来吧!记得,要买最贵最好的那种!当然了,这个钱一并算我的!”
饶是袁畅见多识广,也没遇到过如此古怪又挑剔的客人。她这算什么意思呢?到底爱干净到眼里容不下一粒砂的地步,还是故意来砸场子的?
“韩小姐,我们替您准备好了很干净清爽的包房。”袁畅镇定自若地说:“您看是不是移驾到包房,若您对暗魅的环境卫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袁畅脱下身上的衣服亲自给您擦拭桌椅如何?”
“包房哪有大厅宽敞啊!”韩飞诗仍是不依不挠:“我就高兴在大厅里喝酒,怎样?”
“袁经理,就让韩小姐说的去做吧!”就在袁畅举棋不定时,乔墨轩气定神闲地开口了。“顾客就是上帝,你怎么可以视上帝的需求而不顾呢?”
乔墨轩温文莞尔,眼睛停在韩飞诗脸上,上前几步,笑得一团和气:“韩小姐,这个世界真小,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哼,你谁呀?谁跟你又见面了?”韩飞诗好像高兴了起来,不过仍是一脸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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