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街,昏暗潮湿,鲜少有人经过,就算有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远远地躲开,不想多事。
陆柏川也不是吃素的,激烈地和他们打作一团。
元音从来不知道陆柏川这么能打,发狠的样子像一只野兽,狂野暴虐,他的拳头很硬,却硬不过四个人的拳头,无数的拳头和脚重重落在他身上,他很快便便寡不敌众。
下过雨的街,昏暗潮湿,鲜少有人经过,就算有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远远地躲开,不想多事。
元音看到他处于下风,心里浮现浓浓的不安,她后悔让他帮忙了,明明知道对方有四个人,都是混社会的小痞子,还要他帮忙夺回项链,她真是考虑的太不周全了。
钱包,项链,哪里及得上他的安危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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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讨厌我
元音刚要上前去拉开他们,对方其中一人突然捡起一根粗粗的棒子,朝他后脑勺猛击下去,陆柏川闷吭一声,缓缓倒地。
“柏川!”元音大叫一声,在他身边缓缓蹲下,抱起他的头,发现他流血了,又是心疼又是惊慌,“柏川,你没事吧……柏川,你醒醒……”
“大哥,不会打死人了吧?”对方一人担忧地小声问道。
为首的痞子有点小慌,啐了一口,“活该!X!看你他妈的还敢再多管闲事吗!”
说完,带着另外三人快速离开了。
元音抱着陆柏川,紧张地摇着他说:“柏川,你醒一醒啊,别吓我……”
陆柏川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头晕,别摇了……”
“你醒了就好,我还以为……还以为……”元音有些说不下去,刚刚看到他昏过去的样子,她真的吓得心脏快蹦出来了。
“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陆柏川缓缓抬起手,摊开手心,一条银色的项链赫然呈现,他微微勾起嘴角,颇有些得意的语气:“还好,我为你夺回来了,厉害吧。”
元音眼睛酸涩发胀,有种流泪的冲动。
原来他拼尽全力,只为了夺回她珍重的项链……
“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这是方佑谦送给你的吧,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如果是去了你一定会伤心,我不想让你伤心。”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不知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知道这么说很不可思议,你会觉得我疯了,但是这是我的真心话。”陆柏川声音很微弱,笑容中透着一丝哀伤。
元音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痛,“柏川……”
“今天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感觉很好,以后就喊我的名字吧,好吗?”
元音抓住他衣服的手微微握紧,艰涩地挤出一个字:“好。”
“从在上海见到你第一面,就对你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忍不住一点点靠近你,不过我知道你有丈夫,我一直压抑这种感觉……直到那天,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我做出那种荒唐的举动,我觉得好抱歉,真的好抱歉……”陆柏川大口喘着气,费力地解释。
元音的心抽痛起来,轻声说:“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别说了……我去拦车,送你去医院。”
陆柏川紧紧抓着她的手,固执地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去医院。”
“你说。”
“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这个骄傲的大男人,此刻眼里闪烁着请求的光芒。
元音一愣,原来,这就是他的要求。
“柏川……”
“我不想让你讨厌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就让你讨厌了。你可以无视我的喜欢,但是不要讨厌我,这种感觉很糟糕。”男人骄傲的眉毛懊恼地皱着。
元音心酸,泪如雨下,柔声说:“我知道了,我不讨厌你,真的,一点都不讨厌。我们去医院,好吗?”
陆柏川这才露出一抹满足地笑容,“好,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他就彻底昏过去了。
元音送陆柏川来到医院,医生检查说没有大碍之后,她这才放下心来。
幸好他没事,如果他因为她有个三长两短,她会自责死的。
医生说他明天就能醒来,她想她该通知另一个人过来了,他醒来之后,那个人守在他身边比较合适。
她拿着陆柏川的手机来到病房外,从上面找到甘泉的号码,拨了过去。
“柏川,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女子的声音有些焦急。
元音顿了顿,“甘泉小姐,是我,元音。”
甘泉沉默片刻,声音有些清冷:“怎么是你,柏川呢?”
“你来医院吧,他受伤了,需要你的照顾。”
“告诉我地方,我现在就过去。”
……
医院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陆柏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英俊的脸上除了擦伤,没有一丝血色。
元音低头凝望着他,心里好像被人用刀割开似地痛。
她想起他拼了命地为她夺回项链,在她面前微笑地摊开手掌,孩子气的得意模样,想起他一脸恳求地对她说不要讨厌他,那样低回的语气,那样令人心疼的表情……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冷静自持一点点崩塌。
她握了握他的手,想要低头亲吻,最终在一公分的地方止住了。
她这是再做什么呀,她还有放么放不开的呀,一切早都画上句点了,她把他送到医院,就是做完该做的事,该离开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安静地关上房门。
她没有立刻走,而是在走廊的拐角处等了一小会儿,直到看到甘泉的身影出现,一副慌张的样子走进陆柏川的病房,才轻轻咬了下嘴唇,转身走开。
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
已经过了午夜,雨停了,天幕漆黑,没有半个星子,整个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孤单寂寥。
她回到家,看到方佑谦坐在黑暗的房间中,这才记起来家里还有人等着她。她有些懊恼,自己再度因为陆柏川的事情,忘记家里的孩子和方佑谦,实在太不应该了。
方佑谦看到她回来,嗓音低哑地问:“你去哪里,怎么才回来?”
元音抿了抿唇,眼睛红肿地看着他,轻声说:“佑谦,我好累,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方佑谦沉默地盯着她,自然看出她哭过的眼睛,悲伤难过的表情,可是她不想说,他又能问出什么来呢。
良久,他淡淡说:“好,我不问,你早点休息吧。”
“我进屋了,晚安。”
方佑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疲惫地闭了闭眼。
他出门找了她那么久,在家里等了她那么久,她只用一句“什么都不要问”将他打发,在她眼里,他就那么无所谓吗?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无所谓吧。
他有一种直觉,她的反常定和陆柏川有关,想到这个,他的心脏骤然抽紧。
恢复记忆
好像是一场虚无的梦,他来到那个熟悉的帝宝豪宅,走进那间温馨的卧室,看到那张大床上她和方佑谦衣衫凌乱,肢体交缠。
“我不喜欢你了,不爱你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佑谦。”
“陆柏川,你不要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
“当初我嫁给你,就是因为陆家权势显赫,现在陆家不行了,我自然要另寻一颗大树庇佑我。”
“方佑谦年轻有为,多金潇洒,还没有所谓的前女友让他念念不忘,我干嘛不喜欢他……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让你帮元氏度过难过,我才不愿嫁你,更不会费尽心机取悦你……从结婚到现在,我一直都深深的,深深的,厌恶你!”
一向温婉可爱的她说着这些锐利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根针扎进他的心脏。
他不敢相信,这真是她对他说的……
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在脑海中爆炸,他疼得快要晕死过去。
更多的片段不断在眼前浮现,那么熟悉,那么令他心痛,好像每一件都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这些是什么?
是他的过去。
清晨悄悄逼近,房间里的光线一点点变亮。
陆柏川睁开眼,忍着发胀的头痛缓缓坐起身,平静无澜的黑色瞳眸忽然一紧。
他是怎么被抛弃的,他是怎么被那个女人辜负和背叛的……他记起来了!他全部都记起来了!
元音,就是那个女人,将他伤得体无完肤之后,拍拍屁股潇洒走掉,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没有想到,时隔四年再相遇,她过得这样好,这样幸福。
在他痛苦的时候,在他活在失忆的假象中时,她和另一个男人恩恩爱爱,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母慈子孝,这不公平!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这个世上总要有一个陪着他痛苦的人,他们都幸福了,他经历的痛苦算什么?
陆柏川用力砸向墙面,可是他却感觉不感到疼,因为,他心里的疼早就使他麻木的失去知觉。
甘泉走进病房,发现陆柏川已经醒过来,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周身散发着冷意,寒气逼人。
她的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这四年,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吓人的一面,这是第一次,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她缓缓走上前,轻声问:“柏川,你怎么了?”
陆柏川抬眼看着她,低声回答:“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陆柏川伸手,将她拉近身边,声音低沉地说:“泉儿,你是不是很爱我?”
“当然,这还用问吗。”
陆柏川缓缓抬手,修长的指尖抚过她美丽的面庞,然后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泉儿,这些年,你陪着我,受苦了,我不会辜负你的爱意。”
这话虽然好听,但是甘泉的注意力没在这个上面,她觉得他的样子真的有些奇怪了,但是又说不出不对劲,心里一个劲的不安。
陆柏川没再作声,安静地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腰,眼里有寒光闪过。
对他好的人,他都感激在心,背叛他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元音一直都放心不下,她暗暗安慰自己,他那么强悍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医生都说没事了,可是,不亲眼看到她没事她就是无法彻底安心。
挣扎了大半天,她还是决定去趟医院,只要知道她没事,不见他也可以。然而,当她到达医院后,被告知他已经出院。
她想,他能出院,就意味着他没事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想了想,决定给他发条短信,毕竟他是因为她而受伤入院。
反反复复拟了好多词语和句子,最后都变成了三个字:谢谢你。
她想,这是她唯一比较合适说的话了。
陆柏川看到这条短信时,一抹犀利的锋芒从眼底晃过。
元音,你对我说“谢谢你”,我却要对你说“对不起”,在我困难的时候抛弃我是你的不对,但是在抛弃我之后又遇到我就是你的不幸了。
对不起,你要和你平静的生活say goodbye了。
……
明媚的太阳光线照射着高耸入云的一间大厦,在巨大的玻璃帷幕上折射出耀眼光点。
海川公司上海分公司的办公地点就位于这栋大厦内,最顶层的这里就是集团最高的权力之地。
因为充足的阳光,办公室内异常明亮,只是除了那个坐在高极办公椅上的男人——男人的面部线条冷酷坚毅,薄薄的嘴唇微微紧抿着,眸色阴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叩叩——”
门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陆柏川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雪茄,瞬间一双冷眸又是幽深冷淡,似乎刚才的那种失神只是一种幻觉而已。
“进来。”他沉声说。
高修走了进来,“总裁,你找我。”
陆柏川凝视着他,再无之前的温文尔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高修看到他这样的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他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这个男人这样的笑容了。
“总裁,你这是怎么了?干嘛笑得这么可怕……”
“高修,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真是能耐了。”陆柏川语气危险地说。
高修一脸不安,“总裁……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曾经问过你,我跟方太太以前熟不熟悉,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你们不是很熟……”高修突然顿住,瞳孔倏地放大,“总裁,你为什么说这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还是想起来什么?”
陆柏川冷冷一笑,“你这么担心我想起什么,可见是真有事情瞒着我了,可惜啊……如果我想不起来,是不是就要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骗一辈子了。”
高修暗道不好,看来,他真的记起来一切。
他斟酌一下语言,有些不安地说:“总裁,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你和方太……元小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确实没有必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