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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习惯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小雨无畏的笑笑。可能在马旭眼里无法理解她和她的父母相处的方式。有时候她自己也无法理解。可是，她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爸爸，妈妈还有她自己，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她们谁也不用谁关心，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这是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我希望你能改掉！”马旭坚定地看着她，“父母是世界上对我们最最恩重如山的亲人，无论怎样，都不能忘记了父母的养育之恩！你那样对他们，是你不对！别以为自己什么也没做就不算错。其实错就错在你什么也没做。”
小雨的眼中充满了不解。她不明白马旭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完全可以给你的父母夹菜，或在你爸爸进厨房忙碌的时候起身去帮帮他。吃饭的时候也可以找些话题和他们聊聊。我想，只要你做到其中一点，他们就会很开心的。”
“和他们聊聊？”小雨听着就觉得好笑，“聊什么？我妈心中只有麻将。可是我对那个一巧不通。你觉得有得聊吗？我爸呢？就算你叫他，他都未必会理你，更别提聊了。”她叹息，“我们家的事不是你能懂的，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的。总之，我觉得我父母到今天都没有离婚，已经算个奇迹了。从小我就是外婆奶奶她们养大的，所以，也没指望要和我爸妈有多亲密的关系。”
“可是小雨……”马旭深深皱眉，觉得小雨的态度不正确。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小雨低着头，说起这些会令她不快。这么些年了，她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长成了花样少女的年纪。其间的冷暖岂是凭马旭一天二天就能看透的？
“是的！我的确没有资格过问你家里的事情。可是，我想说，无论他们对你做过什么，或是怎样的伤了你的心，请你记住：父母永远都是父母，是他们给了你生命！就凭这一点，你就必须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回报他们！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良心，不该计较他们有没有对你付出过什么！”说着，马旭长长地吁了口气，“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我从小被全家人宠着长大。我深深体会到家庭的温暖和幸福。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我心爱的女人对自己的家庭放弃！试试看，雨，我相信只要你迈出了第一步，会看到你父母的回应的！何况你也长大了，是该换你来照顾他们的时候了！”马旭说得苦口婆心。
“你有完没完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小雨不屑地看他，然后快速向前走去。其实，她是在震撼！深深地，为马旭的话所震撼！何等的家庭才能调教出像他这样懂得孝顺的子女？刚才，差一点就要被他说中心事！主动关心父母，这是她心头最深沉的痛！
幸福美满的家庭她何尝不想拥有？曾经，她也有过尝试，可是现实给她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她怕，怕更多一次的心痛。她也想看到她的父母对她回应。可是，没有，那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她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叫做家的躯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害，她只有将自己的心一起冰冻，这样，她才不会有期盼，也不会有伤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马旭不放弃地追上前一把拉住小雨的手，“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他强迫她停下，站在他面前。
“我听到了。可是要我照你说的那样去做，我做不到。”
“为什么？”马旭大叫，“他们是你的父母，不是你的敌人！怎么可能做不到？简单的关心就可以了。天冷的时候你说一声‘爸爸，多穿件衣服，小心着凉。’这也不会吗？你妈打牌的时候替她泡杯茶端去，这也不会吗？”他极力想扭转她的想法。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小雨定定的，一字一顿地说着。眼中，悄悄浮上泪花。这些年来，爸爸都是一个人过，好几次她都看到爸爸的工作服边缘磨损得不行了都没有人替他补。做厨师的长年上班都很早，天不亮的时候就要开始忙碌。大冷天，爸爸开着摩托，下雨下雪的她也会在心里担心。可是，心里的话却从来都说不出口。因为从小，她就是在爸爸的打骂中长大的。她的爸爸脾气上来的时候六亲不认，她没少吃过他拳头的苦。对于爸爸，她除了怕，更有恨。恨他总是对她动粗，恨他下手那样狠心。其实她一直都很乖，也从来不闯祸。爸爸对她的打骂只是为了给自己泄气而已。在牌桌上输了钱，他会打她。和妈妈吵架，他会打她。就连他让她停下手里的功课在深夜出门去为他买包烟遭到她拒绝时仍会打她！她已经受够了！爸爸这两个字在心里唤起的只有泪水。刻骨铭心的痛，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挽回了！至于妈妈，出走六年，之间的辛酸她更是不想提起！
“好吧！”马旭看到了小雨扭曲的面容和隐藏的泪水，他不再坚持，“时间还长，以后可以慢慢适应。在你还没调整心态之前，我会对你父母好的！”
抬起双眼，强忍着的泪水还是承受不了重量地滚落下来！旭！她感受到心头的那股震撼正在侵略着她的心脏！他会对她父母好。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叫她百味陈杂在心头。终于忍不住地，她深深扑进他怀里。
我会试着去尝试的！旭，我一定答应你！小雨在心中默许着。只是这些话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能不能做到，所以，她无法亲口对马旭承诺。只是日后，她愿意尝试着去改变她的想法。毕竟那是她自己的父母，如果连马旭都愿意善待他们，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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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住回来的原因，小雨居然水土不服似地开始拉肚子。吃什么就拉什么，严重的消化不良。外婆得知她的情况后立刻赶来彭浦照料她。她的身体才刚刚康复不到一年，外婆深怕她再有什么病痛。
四下替小雨打听到了家附近的最有名的一位中医，外婆带着小雨前去就医。本来这些事情该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做的不是吗？想着，小雨对马旭的那些话又充满不屑。对他们好，就真的有用吗？她不敢肯定！
中医的候诊室门外排满了人群。外婆陪着小雨等了好久才轮到。把了脉，问了情况后，小雨得到一张中药处方，然后她去药房抓了药。一个星期的用量装了满满一大袋，下星期还要去复诊。又要喝那些好黑好苦的药汁了。想着，她不禁叹息！
马旭依旧天天都来小雨家吃饭，并且三天二头就会替妈妈买好多酒，还会给爸爸买烟。家里的水果更是他全包了。小雨知道，他在用他的行动对她的父母好。可是，她依旧只想做个局外人观看。或许有一天，她会真正敞开心扉接受她的父母。但是现在，她真的很难做到。这几天她腹泻得不行，若不是外婆赶来，都没有人会带她去看医生！这样也算是合格的父母吗？外婆那么大年纪了，从小把她领大了不算，现在还要替她操心，真是令人心酸。
到家后，外婆让小雨先睡个午觉，她替小雨把药材浸泡后煎成药汁，等小雨醒来就能喝了。小雨答应自己一定要快快好起来，不能让外婆这样为了她操心了。以后，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外婆，这才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马旭的电话在下午的这个时候会很准时的进线。小雨接起。分居令她们更加思念对方。这或许更能促进她们间的感情！
“肚子有没有好点？”马旭对小雨的身体很是担心，可是眼下正是五金销售高峰，他实在没有时间陪她去医院就诊。等他收工的时候医院早已关门。为此，他常常暗自感到愧疚。他真的太缺少时间了！
“还是老样子。吃什么就拉什么。但是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外婆陪我去的。”
“外婆来了吗？”马旭欣喜。他该抽时间去看望外婆的。
“是的。因为不放心我！”小雨笑，觉得窝心。
“外婆真是太好了！一定要好好谢谢她才是！”外婆的到来令马旭安心好多。这些天，他不仅看到了小雨对父母的冷漠，似乎也看到了她会这样冷漠的原因。特别的小雨的母亲，明知小雨腹泻了好多天也没有行动，依旧管她自己打牌。爸爸这里也看不出任何担忧之情。或许，小雨的冷漠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他仍然相信，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只要小雨有心，从自己做起，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小雨和父母的关系融洽起来！
“对了，医生怎么说？”他突然想起要问小雨的病情。
“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体质有些虚弱，调养一段日子就会好的。”小雨如实禀报。
“哦！那你就该放心了，不许乱想。一会儿好好睡一觉！”马旭叮嘱。
“嗯。”小雨点头。本来，她就没把拉肚子当回事。只是天天拉啊拉的，好麻烦！
讲完电话，小雨甜甜地睡去。她似乎查觉，那颗长年被家人冷落的心就要被马旭融化了！
醒来的时候，外婆已经将药汁放到小雨床前，要她趁热喝下。
“好苦哦！”屏住呼吸，小雨一口气将中药吞进肚里，然后迫不及待撕开一旁的糖纸，可是糖果还没放进嘴里，电话铃便响起。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小雨边猜想着边拿起听筒。
“喂？”那头空空的，没有任何声响，“请问哪位？”小雨继续问着。
“陈欣雨！”稍迟片刻，那头才传来听似遥远的声音，带着一份空洞。
“你是……”小雨一时间竟听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是我！”电话中的声音渐渐浑厚起来，“把我忘了吗？”
“……张……张俊？！”老天！听清电话中的声音后，小雨惊讶地用手捂上双唇！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张俊居然打电话给她！消失了那么久，她以为这辈子，张俊和她都不会再有联络了！
“是我！”电话中传来笑声，“该不会真的把我忘了吧？”他的话语中透着捉弄。
“你，你在哪里？”小雨仍然感到不真实。怎么可能？张俊突然就真的给她打电话了？！
“还在日本。已经大半年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张俊的笑意更深，“你一切都好吗？”他问。
“我，我很好。你呢？”太震惊了！小雨满脑袋都装着问号和感叹号。
“我一直很好啊！呵呵！”他笑。那股只属于他的，玩世不恭的调调又重现在小雨眼前。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还有，这之前有打过电话给我吗？”如果之前也有打过电话他一定找不到她，因为她才住回来不到一星期！
“你忘了吗？读书的时候你给过我电话号码。虽然手机早丢了，但是你的号码我一直都保存着。不会忘记的！一直想着要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直都没有勇气。我真担心你会把我忘记。今天是我第一次尝试打电话给你。幸好，你还记得我！”
“呃……我，我……”对于张俊突来的电话，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她才住回家里几天，他就从日本打电话给她，这，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你和你的男朋友，还好吗？”张俊话峰一转，令小雨措手不及。
“我们，我们已经分手了。”小雨知道张俊口中说的男朋友是指阿浩。
“很好啊！”电话里的笑声更欢了。
“我交了新男朋友！”小雨立刻补充，生怕他会误会。
“嗯，不错！”他依旧是笑。对他来说，只要听到小雨离开了那个男生，不管她现在和谁在一起都是好消息！
“还有半年，我就回国了。再也不走了。我，好想你！”
“啊？！”小雨像被人敲到头一般错愕。
“呵呵~”听筒里一直传来张俊的笑声，“你呢？有没有想过我？”
“有啊！你刚走的时候我常会想起你，想你一个人在国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过不过得惯？一开始的日子一定会很难熬吧？”小雨如实说着心里话。
“嗯！”张俊点头，“刚来日本真的很受不了！每天都会想家，还有想你！”
“想我？”小雨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些许紧张。
“是的。想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吗？”他问。
“我……我……”她有想过他，但是那并不代表什么。只是作为朋友的友谊，无论是谁，她都会想吧？
“想是想过……”小雨缓缓开口，却没来得及把话说完。
“这就够了！等着，很快我就会回来。走的时候我说过，回来后，第一个就打电话给你。我没有忘记，一定会那样做的！好了，我要挂了，上课了！”
“喂？喂……”正想说什么，那头却收了线！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小雨慌乱地想着。她知道，即使她都快把张俊给忘了，可是，他的心里在却一直记得她。她的心里被搅起一片波澜！
第三十七章
女孩小雨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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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小雨的腹泻因为中药的调理已好了大半。这两天吃东西肚子也不像前阵子那样难受了。
午饭前，小雨照医生所说前去复诊。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