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拉拽在怀里,半拖着她向古楷坐着的沙发走去,一个横手,把她横在了古楷腿上。古楷绷着脸,没有抬头,直接把小小的运动裤褪到了大腿根,待她刚刚消肿点的小屁股彻底亮出来后,一手按着她腰,一手按着她大腿根,把她固定在了腿上。
贺焕抽出她身下的擀面杖,举到了一半,到底没忍心,换了个手,扬手一个大巴掌盖在了小小的两瓣臀峰处。
“啊!”“不!”小小和蒋晗同时惊呼出声,一个疼得鲤鱼打挺没挺起来,一个就要直奔过来,被贺焕回手的怒指,定在了当地。
小小怕极了,古大少按在她身上的胳膊如钢钳般把她钉在了他腿上,光屁股高翘,如案板上活鱼,人家想怎么拍就怎么拍,自己一分一毫都移动不了。
而蒋晗,见小小粉红的屁股上猛地窜起一个巴掌印,心疼的扭过头去,咬着牙,不忍再看。
贺焕低头对捂着脸不敢看他的小小喝道:“小小,我今天只跟蒋晗一人动手。你老老实实给我看着,要再敢去拦去挡,犯我的规矩,我都会算在蒋晗身上。”
小小抖着肩膀,牙齿直打战,贺老大的口气太可怕了。小小自从回来后,贺焕几次教训他,都是耐心细致,即使打得她屁股生疼生疼的,小小也知是手底下留了情。可是今天这一巴掌,一下就打的她屁股发麻,现在还滋啦啦的热乎着,小小再不敢伺机讨饶,她怕极了。
贺焕见小小老实下来,也不再跟她多说,这丫头的帐老爷子会跟她算,他们哥俩先把蒋晗收拾到家,回头再好好拾掇她。
蒋晗撇过头,见平静了脸色的古楷把小小抱坐起来,让她光着屁股箍坐在了身旁,裤子和内裤搭在了膝盖处,似乎准备着若敢再犯,立时再打。蒋晗明知道小小的这俩亲哥如今对她怜惜异常,可见小丫头抽搭着身子,一脸担忧害怕的望着他,想哭不敢哭的样子,还是心疼难抑地转过了头。
贺焕拿着擀面杖,走到蒋晗面前,停了一会,沉声道:“什么时候准备动手的?”
刚才罚站时,贺焕和古楷说话声虽小,蒋晗也听到个四五,那俩人都被处理了,公了私了都已与他再不相干。蒋晗心里愧疚的想要撞墙,此时听得贺焕问话,也顾不得古楷和小小在场,再不想有丝毫隐瞒,低头道:“确定他自己一个人来C城以后,我就……不想让他走了。”
贺焕面色不变:“你原来什么打算?”
蒋晗本以为自己冲动、莽撞,险些害死小小,贺老大就是上来就狠打,他也咬牙受着,一丝怨言都没有,可没想到,贺焕居然一句句的问起了这些。蒋晗也不多想,张口道:“他没家没室,到了C城,也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溜达。我,我本想把他堵到黄城边儿,废了他,他是来抓……”蒋晗瞄了眼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小小,低声道:“雏儿的,C城本地吃这口饭的人不少,他没少抢人碗,被人砍了,也未必敢报警。而且,他不认识我……所以……只要不留马脚……”蒋晗有些说不下去了。
贺焕停了一会,对他的计划不置可否,轻笑道:“蒋晗,前几年你和九条围街打人,有几次没留马脚?”
蒋晗脸色一红,下意识看了眼同样脸红的小小,吭哧半天,没说出话来。
贺焕教育孩子向来给孩子留脸面,不让他挨打之后还无颜见人,那就跟他教育的初衷相悖。可是蒋晗已经21了,性子和一些观念已经定型,不下狠药,难保他记性长久。贺焕盯着他眼睛道:“自你和小小五年前出孤儿院,街头斗殴被扭送到派出所三次,被人堵门口报复两次,要不是钉子、九条和钉头儿胡同那些人保你、护你,小小被带到古家头几天,你就会被齐伦、齐震天叔侄俩砍死在胡同口了。蒋晗,这就是你的历史战绩?”
蒋晗已经抬不起头了,完完全全的羞愧让他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狼狈和落魄,蒋晗羞惭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死咬着嘴唇没有应声。
贺焕口气严厉:“五年,你把小小挡在你身后五年。你在外面挨打挨骂,惹事儿招祸,可每次出门前,你都把小小锁屋里,或者放在九条家,可就是这样,小小多少次偷跟着你跑了出去?又有多少次被乱棍扫到?”
蒋晗眼泪迸出,回头望向小小,小小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一行行留下,摇着头,两眼通红的看着他,似乎在无声的喊着他名字。
蒋晗心里大恸,仰头道:“对不起,是我,让小小跟我吃苦了。”
贺焕缓下声音:“你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小小。你们两个孩子相扶相携走到现在,无论过程怎样,你把小小养到了现在,健康、懂事、善良,即使没念过书,也不次于同龄的女孩子,也是因为你,让我们全家能有机会跟小小再叙天伦。”
蒋晗和小小齐齐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贺焕,刚才的言辞怒喝,转瞬间变成温言夸赞,不要说第一次听到贺焕当众夸奖的小小脸色突红,就是刚刚自尊心被打到低谷的蒋晗都似乎瞬间重回了人间。
可是不待二人出声,贺焕冷沉的声音接着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父母和被你一手养大,你死她死,你活她活的小小!”
蒋晗脸色一白,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
贺焕紧跟一步,沉声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们俩以前如此,生活所逼也好,情势所迫也好,我们家无权置喙。可如今,小小是我舅舅的女儿,是我和她哥姐的妹妹,即使你们再怎么置气,我们对小小,对你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谁也回避不了的挂念。”
蒋晗想起古涵山每次望向小小的慈爱眼神,想起古隶和古柳被他呛声后的咬牙切齿和依依不舍,想起贺老大和古楷为小小所做的一切,蒋晗心里一震,抬手搓上了脸。
贺焕没有放过他:“人随事走,情随境迁。你有父母姐妹,小小也有高堂老父。蒋晗,我们全家肯把小小交给你,一是小小对你依赖甚深,二是,我们看了你许久,你对小小的安排,处理蒋家家事的手法,我们相信你不再是当年那个把小小一藏,拎刀就上的冲动少年了。可是今天,蒋晗,我和小小他父兄,对你很失望。”
蒋晗脸色瞬间惨白,从贺焕嘴里说出“失望”二字,比被人在心口砍伤百刀更辣更痛,蒋晗想张嘴说什么,到底,泄气般低下了头。
小小的“呜呜”低哭声传来时,贺焕沉默了一会,抬手按在了蒋晗肩上,进屋后第一次平静温和的声音道:“蒋晗,小小即使不想做她古家二小姐,也是我们父子、兄妹的掌珠珍宝。我们对她的补偿和疼宠即使不及你对她的十六年养育,也是父兄的一片护犊心意。我们愿意小小开心,因为小小觉得跟你在一起比跟我们在一起开心,所以我们再多不舍,也放手随她心意。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小小相信你,我们相信你。当初,小小决意要离开鹿阳山跟你单过时,小小父亲一夜未眠,我和他大哥商量了半宿,把你这些年所做的,我们能查到的一切番量再三,我们觉得你是个一个重情重义,有聪明有分寸,可堪大造的孩子。尤其事事以小小为先,十多年了,无论如何险境,你都把小小护在身后。正是因为这,我们才忍痛将小小放在你手。可是你呢?”
贺焕顿了一下。已经不知道被贺老大夸奖和训斥交加的语气说得心情激荡的蒋晗呆滞无语,就是刚才还上下乱窜,恨不得扑倒蒋晗身上的小小也被贺焕诚恳、难得情绪激荡的几句话瘫在了沙发上。
贺焕瞄了一眼二人的表情,接着道:“我们看的出来,你即使对古家有意见、有怀疑。但是你从未想过独霸小小,而是一直劝着他跟古家和好。可最近,你一次次陪着小小试探他大哥的底线,试探我的容忍程度。我今天才知道,你早就想好托孤了吧?”
小小脸色苍白的看向了蒋晗,而蒋晗下意识地摇头道:“没有,没有,贺老大,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真的没有……我就是……”
贺焕点点头:“你就是想看看事到如今,我们可以对小小娇惯到何处?如果我们可以放开所有宠爱小小,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报你的杀母之仇,卖身之狠?如果我们可以照拂小小,你就可以放下你养了十六年,对你事事依赖,句句听从,离开你眼里再无他人的女孩子,单刀单枪的义无反顾?如果小小大哥能够视小小如欣然,你就可以不顾为你抛尽一切的老父,不顾对你示若己出的继母,不顾帮扶你多年的姐妹,不顾替你蹚路打探的九条,不理所有惦记你、牵挂你、把你当成生命一部分的至亲挚友,前不管后不顾的去送死?这就是你,蒋晗?!”
蒋晗突地蹲倒在地,捂着脸,痛哭失声。他后悔了,他看到小小站在树上,直呆呆的看着他时,他就后悔了。报仇有很多方法,甚至处理这件事情也有很多路子,可是,他选择了一条曾经的日子里常走,可如今确实死路的一条。
蒋晗无声地捂着脸,半天没有抬头。
古楷和贺焕对视间,就见脸色苍白的小小突地拿起古楷的茶杯,站起身来向蒋晗砸去,茶水后扬泼了古大少一脸后,茶杯落在了蒋晗脚下,“吧嗒”落地声的同时,小小的高哭声拔地而起:“你个天杀的蒋阿晗,你个王八蛋,驴粪球!你又想把我撇下,自己跑?我就那么碍你眼,让你撇来撇去?以前撇给田娃姐,后来扔给九条哥,现在,你又要……把我推驴坑里?蒋阿晗,你个驴肝肚子没肠肺,王八犊子窝囊废,我明天就去跟九条哥过,我去跟蒋叔过,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要你了!”小小越哭声儿越高,直至嚎啕。
“驴坑”里咬着牙擦着满脸茶水的古楷,听着前半段正深觉解气,听完后半段脸色涨红,抬手抱住站起身来,光着屁股,掐着腰,裤子啷当在膝盖上,手指着蒋晗耀武扬威的小小,照着她后撅的小屁股,扬手就是一巴掌,把她要跟其他男人过的慷慨誓词打回了肚子里。
蒋晗自始至终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直到听到小小屁股上的巴掌才回过头,两眼通红,一肚子情绪腾云驾雾般翻滚不已,看了哭红了眼的小丫头半晌,有气无力道:“丫儿你把衣服放下,肚脐别凉着了。”
小小仰着脑袋气鼓鼓的把被胡噜到前胸的衣服放了下来,妥妥的盖在了肚脐上,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贺焕和古楷只觉得满头黑线,刚才的沉重气氛被这俩崽子一搅而光。古楷第一次怀疑父亲让小小观刑的命令到底是为了教训小小,还是为了折磨他!
一时间,屋内四人各怀心思。贺焕琢磨着多少棍子合适,古楷见蒋晗心里防线已经被贺焕击溃的差不多后,开始担心起身旁两眼呆滞的小丫头。小小想着贺焕刚才的话,只听一遍,却能背了下来,她想要的,不敢相信的,贺焕完完全全的说出了口。古家众人,小小最怕古楷、最渴望古涵山,最亲近欣然、最喜欢古隶,可是最相信的则是贺焕。贺焕无论打她、罚她,还是那时想要处理她,都从未骗过她。而刚才那些话,小小望了望蒋晗,望了望贺焕,慢慢安静下来。
而蒋晗,如果被贺焕刚抓到连踢三脚,还有些意气和别扭的话,此时,则力气耗尽了。他前后思量了几天,无论是套麻袋打完走人,还是被人看到锒铛入狱,他以为他想好了所有退路。把钱都给了蒋豪雄,给小小留作后路;把蒋正杰给他的值钱东西都存在了银行保险箱里,够小小吃喝小半辈子;对古家不停试探,来确保他们对小小的心意;把房产证改成了小小名字,即使古家有了变故,她也不会流落街头。他以为他安排了万全之策,到头来,才知道,开始就是个错。
贺焕仔细打量着蒋晗表情,微微松了口气,突然喝道:“站起来!”
蒋晗立即站起了身子,抬头心平气和的直视着贺焕。
贺焕微吸口气,最后一击道:“男人报仇有无数种方式,以身相搏是最低级的一种。要了他命,伤了你一毫,对你的家人来说都得不偿失。这次的事情算你侥幸……”关于徐都昌的一些事儿,贺焕瞄了眼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小小,略过了未提,直接道:“有些仇恨需要放下,放不下,解决方式也不只打打杀杀一种。你21了,做事用脑别用脚,小小将来除了我们,还要靠你过日子。蒋晗,我不希望你立地成佛的放下一切,打骂皆不还手,委屈也不还口。只希望你,做任何事之前,考虑小小,考虑你的家人。徐都昌在C城仇家不少,你和九条几条线上也都有朋友,即使你不愿意找我,找小小他大哥,动动脑子,借力打力,事儿不沾身的解决问题,方法,不止一个。笨!”
蒋晗彻底愣了,贺焕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连夸带骂的口吻,让蒋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