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古隶回头看了一眼笑嘻嘻送他们上车的欣然,跟大哥对视一眼后,跟着古涵山上了车。
古楷依旧带着古柳去了公司,出门前把小小的衣食住行嘱咐了近十分钟,胡伯无奈道:“大少爷要不放心,您就早点回来看着她。昨儿小小趁老爷子午睡,就要去偷偷爬后山,被老爷子半道抓回书房按在腿上扇了顿巴掌还不死心,要不是提起打牌这茬儿,不一定能闹到哪儿去呢。”
古楷揉了揉头,无奈道:“看住了她,要是敢闹腾,就给我送公司来。”
胡伯看了看早就上车,对他们的对话听而不闻的欣然,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笑声道:“昨晚老爷子搂着小小吓唬了半天,说是她要敢淘气,大少爷就会把她送澳洲去,小小吓得连连拍胸脯保证一定听话。”
古楷气笑不已,又叮嘱了半天,才上了车。
小小依旧睡到下午,赶在古家晚饭时间前在房间里匆匆吃了个饱,又算着古大少和欣然正常下班的时间,跑到后山的滨海路上吹海风看夕阳去了。胡伯知道小小的小心思,自己走不开便吩咐了护卫远远跟着,随她去了。
古楷带着有些不自然地欣然回家时,听闻小小早已吃饱喝足遛弯去了,不禁脸上一暗,见欣然沉着脸往房间里走,转头跟胡伯说:“让人看紧了,天黑了就赶快回来。”二楼的欣然突然扬声道:“胡伯,明天下午古芊过来找我,我要是中午回来晚,让胡婶帮我接待一下哈。”
古涵山当年只身跟着父亲和叔叔随军进京,古家的旁支亲戚都留在了C城,古芊是古柳二堂叔家的女儿,算是古家众兄妹的堂妹,古柳病愈后,往来不少。
胡伯忙答应着,见欣然回房了,看着古大少眼神询问着。古楷叹了口气:“古芊刚才英国回来,欣然不喜欢默然那套房子,可能想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吧。”胡伯看了眼小小的房间,叹了口气,说道:“我去看看小小,小丫头一蹦跶就爱跑海边掏螃蟹去,可别咬到手。”古楷点点头,大步回房了。
小小被胡伯半拖半抱,半哄半吓的拽回古宅时,天色已经大黑,小小蹲在地上,撒娇耍赖的要胡伯拖着走,胡伯知道她在磨蹭时间,无奈得心疼道:“大少爷出门了,大小姐去前山了,整个主楼都是小小的了,乖,跟胡伯回去好不好?胡伯胆子小,一到天黑就害怕,乖小小,快陪胡伯回家哈。”小小眼睛骤亮,一下子窜的天高,拽个胡伯胳膊往山上跑,胡伯见她强撑着笑意的小脸,心酸难耐。
作者有话要说:
☆、动手
晚上,小小跟蒋晗电话煲到将近十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只剩了一格电的手机和备用电池充上了电。小小摸了摸肚子,看了眼手旁只剩下下果核和西瓜皮的空盘子,虚望了眼胡伯胡婶的房间,嘟着嘴套上睡衣直奔东厅大厨房而去。
沿着鹿阳山开车转悠了一晚上的欣然,刚进大厅,就见到小小一脸偷油老鼠的笑容端着餐盘,猫腰踮脚地横穿着大厅,那鼻子恨不得塞进粥碗里的猴急馋样儿,欣然猛然间觉得似乎好陌生了。
小小正低着头被什锦海鲜粥的香味儿勾搭的恨不得脑袋塞进碗里,乍听到脚步声,身子一顿,抬头便看见了珠光点缀下,亭亭玉立静望着她的欣然。小小脸色一白,似乎被欣然捅破后,她才发现,这一年不仅她长大了,欣然更是成熟高挑了许多,小小不会那么多修饰词,只觉得欣然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吃东西也好看、走路也好看、跟谁说话都大大方方,说出的话又温柔又好听。小小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乱套上去的睡衣,瞄到手里的吃食,愈发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不敢跟欣然直视般,慢慢退后了一步,让开了主楼梯前的空道,低低出声道:“大小姐,我,我,饿了,找点吃的,我,我这就回房……”越说越没底气,只背靠着栏杆,端着餐盘,低着头不敢再动弹了。
欣然看着小小这幅只有见到她大哥才会有的表情,心里转轴般疼,直立当场,不错眼的看了小小半天,到底一言未发,直接上楼回房了。
小小长舒口气,端着已经半凉的餐盘,弓着腰回了房间,直到海鲜粥彻底凉透,呆坐在床头的小小也未吃一口。
第二天,小小上午便醒了,胡婶端进来的早饭,咬着牙也只吃了一小半,小小把剩下的粥点倒进厕所后,随意抽出一套远看如如劳作服般,带着卡通内纹的紧身长衣长裤,跟进来收拾餐盘的胡婶撒娇道:“胡婶胡婶,我想去老爷屋里数钱去。”胡婶大笑,揉了揉她脑袋,回身给她拿钥匙去了。
古涵山喜欢收藏钱币,各国各时期和国内各朝代、各阶段公开发行和局部通行的纸币,古涵山整整搜集了半个书柜。上次在书房找书准备给小小古典启蒙时,发现小丫头对通天高的各种藏书、雕篹玉器视而不见,偏对一套套或古朴或崭新的钱币流口水。古涵山气笑地狠拍了她屁股两下,嗔怒道:“我怎么捡回你这个小财迷!”话虽这么说,可那一本本严密封存的各国货币还是由着小小点钞般连揉带搓。
胡婶知道小小如今就是把老爷子书房烧了,老爷子也会笑着说“看我闺女,这火儿点得就是比别人漂亮!”于是,边笑着嘱咐了小小别贪凉,少吃雪糕,边把她送进了古涵山的房间。见小小钻进钱柜里不抬头了,也就笑着带上门忙自己的去了。
小小抱着古涵山常用的几管毛笔,扑倒了卧室的大床上,拽过被子蒙在头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永远记住这个味道似的,半天没有抬头。小小沿着卧室、书房、小厨房、茶室、一点点的转着,一寸寸地摸着古涵山用过的东西、常待的地方,直到肚子有些饿了,小小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古涵山的房间,转身去了走廊尽头的儿童房。
小小盘腿坐在古达然的房间门口,望着窗明几净的宽敞向阳间儿,慢慢笑了。不知道坐了多久,小小扶着墙揉着有些麻木的腿,一步步地下了楼。刚到一楼大厅,便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脸带笑涡,圆眼清纯的小姑娘。小小见有客人在,忙低头转身就要回房。
古家众人都好静,小小回来后,古涵山和古楷怕她每天进出不自在,主楼里的工人都是按时进楼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胡伯胡婶带着厨房的一两个人在忙碌,整个古宅主楼里空荡荡的,鲜少见人。沙发上的小姑娘见一个穿着蓝衣蓝裤近似工人装的女孩走进,忙笑脸喊道:“你好,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小小脚步一顿,有些紧张的把手背到身后,使劲儿擦了擦手上的冷汗。原地呆立了一刻后,沙发上的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哦,你好,我在等欣然堂姐,你是古家的工人吗?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到鹿阳山,不太熟悉……”小小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惶恐地问道:“我,我,我给您倒水,您喝什么?”
圆眼小姑娘松了一口气,歪了歪头,俏皮笑道:“柠檬水就好,给你添麻烦了。”
小小忙使劲儿摆着手,摇头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你,您,稍等。”说罢,转头跑向了大厨房,手忙脚乱的端了一杯柠檬水出来后,低着头把水杯放在了沙发茶几上。沙发上的小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见小小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便没话找话问道:“我叫古芊,是堂姐的堂妹,哈哈哈。”古芊没等小小有反应,就自己先笑了出来。
小小咬着下嘴唇,见眼前一脸阳光,长发披肩,害羞带笑,却不掩大方的女孩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卡通帆布鞋,再也不愿意抬头了。
古芊笑着笑着见小小一直低着头没有回应,忙尴尬的打住笑声,有些难为情的把耳边的碎发掩到了耳后,带着丝歉意道:“抱歉,我知道古家规矩大,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那你忙,不用管我了。堂姐快到家了,谢谢你了!”
小小低着头,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身后使劲儿搓着手,半天道:“您,您坐着,我,我回房了。”古芊心里虽然惊讶堂姐家居然有这么漂亮、年纪这么小的工人,但是礼貌使然,不该问的不问,脸上也没有带出痕迹,只客气的说道:“谢谢你了!”
小小忙摇头低声道:“不用谢,不用谢,大小姐的妹妹,也是,也是古家的小姐。”
古芊见眼前的小姑娘局促不堪,以为是新来的工人不太熟练,正要圆场几句,就见小小突然飞也似的向东边跑去。古芊正诧异间,抬头看见堂姐古柳一身开领西装,大步地走过来,古芊忙起身笑道:“欣然姐,我来早了。”
古柳正盯着飞窜进大厨房的背影微皱起眉头,闻言笑道:“路上堵车,让你等着急了吧。晚上想吃什么,姐姐随你点!”
古芊有些得意道:“我昨天就没吃饭,就等欣然姐这顿呢!”
欣然大笑,姐妹俩挽着胳膊说笑着上了楼。古芊早把小小的事儿忘在了脑后,欣然见大厨房侧门一直悄无声息,也压下情绪和古芊手牵着手回了房间。
小小趴在大厨房的折叠门后,望着并肩往楼上走的姐妹俩,一个高贵端庄,一个娇俏灵动,小小搓着手,脚尖顶着脚尖,下嘴唇咬出了紫色的牙印,半天没有移动一步。
刚刚带着人到后院给欣然和古芊找单车的胡婶,刚进主楼就见到小小傻站在厨房门口,忙上前摸着脑袋道:“又饿了?馋丫头,锅里闷着小肉排呢,先回房玩儿会,好了胡婶给你端过去好不好?”小小一激灵终于回神,转头趴在胡婶肩膀上,哼唧道:“胡婶,我饿我饿我饿……”便撒娇便拽着胡婶胳膊不松手。
胡婶大笑,轻拍了一下她小屁股,无奈道:“越大越跟孩子似的,老爷子刚才还电话问你来着,我说你在他房间睡着了,老爷子高兴地不得了,没让吵醒你,你乖乖的,待会抽空给老爷子回个电话,好不好?”
小小抬头,使劲儿点着脑袋道:“我回完电话,胡婶给我吃肉。”
胡婶无奈大笑:“你胡伯去学校附近给你看房子去了,大少爷说让挑个肃静点的小区,以后上课也有个午休的地方,等他回来我们仨打,那个,斗地主!”
小小仰头大笑,“吧嗒”亲了胡婶一口,转身蹦蹦跳跳的回房了。
小小在窗边呆坐了许久,隔着窗户看见欣然挽着古芊,笑容满面的骑上单车,恣意飞扬的骑出了院门,身后四个护卫有条不紊地上车后,随即紧跟而出。被如此大小姐排场惊到后的小小慢慢跌坐在地,直到胡婶给她端来晚饭,小小也只呆愣着眼睛吃了两口后,把剩下的饭菜统统倒进了厕所。
晚上胡伯硬拉着她出去遛弯时,小小故作不经意的问道:“胡伯胡伯,欣然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胡伯心里一痛,嘴上笑道:“你不是也有很多朋友?可是亲姐姐只有欣然一个,欣然,也只有你一个亲妹妹。”
小小低着头,嘟囔了一句什么,再没问过,只一下子跳到胡伯背上,大喊道:“胡伯胡伯,阿晗要来了。我跟他说,我是古家老大,谁都不敢欺负我,你要给我作证!好不好,好不好?”
胡伯被小小摇得险些喘不过气来,眼眶深红地点头道:“好!好!小小扒表少爷浴巾,尿老爷子床,下大少爷面子,撺掇二少爷挨打,揭大小姐的短儿,还好端端的屁股没有开花,嗯嗯,确实是古家老大!”
小小仰头笑出了声,抱着胡伯脖子笑得满脸泪水。胡伯一边给她擦着泪,一边压抑着心痛,慢慢道:“谁都需要时间,给欣然点时间,她朋友再多,亲戚再多,亲妹妹,却只有你一个!”
小小抱着胡伯脖子,半天没有说话。
此后几天,小小没有出房门一步,而欣然每天不是跟着古楷去公司,就是忙着出国准备。姐俩除了那次厨房偶遇后,再没见过面。
四月底,被盛家变相征婚征得头昏脑涨的古二少,以一口一个“小小离我活不了”为由,把亲爹古涵山自己孤零零地留在了海外垂钓的船上,自己滋溜溜的逃回了C城。
小小房间里,古二少盘腿挺腰,两指冲天的埋怨着自己亲爹眼看他要被盛家众女如唐僧入盘丝洞般吞个精光却视而不见的心狠残暴,一边猥琐二世祖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小一块块剜着西瓜瓤送到他大嘴里的温柔服务。
胡伯见小小给她二哥一口,自己吃三口的小模样,不禁笑道:“二少爷,真是老爷子不管您,您才回来的?不是盛家姑娘,长得,那个,肖似其父?”
盛家老爷子盛辉长得,不好看,那个年代上战场吹风吞雪下来的男人一般都不好看,但是能让人印象深刻不好看的,一般来说那得是相当的不好看(请参考宋丹丹的语气!)。
古二少的指天骂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