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容琛就返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盒烫伤药膏。
“给,赶紧擦。”他见她局促着,便没有要求替她上药。
“谢谢总监。”尤桐轻声说着,低头接过药膏,甚至没有敢看他一眼。
上完了药,手上泛起冰凉的感觉,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灼烧了,但是做事情肯定不能像是正常的时候那样方便了,而且伤得还是右手!
看了看那个便当,她轻叹了口气,恐怕没办法吃了,左手不会拿筷子,而且她又没带勺子。
正想着,容琛便又走了过来,将一把银光闪闪的勺子放在她面前,“借你用的,用完了洗干净还给我,我这可是限量版,跟瑞士军刀一个材质的,贵着呢!”
尤桐“噗嗤”笑出声来,抬起头来凝望着他,她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可因为他这样的玩笑,她心里的那抹不自在没有了。
容琛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有些不爽似的嘀咕,“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女人,小心嫁不出去!”
尤桐但笑不语,左手握着他给的勺子,低头吃饭。
“瞧你,有那么好吃吗,也不说话,明天做一份给我尝尝?!”
她点头答应,“好。”
容琛这才满意,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 ◎
这一晚,因为右手烫伤了,不方便打字,也不方便写字,所以尤桐十几天来破天荒地没有加班,她也终于有时间跟赵婉华见面。
下了班,她先是坐公交车回金陵世纪的住处,拿了丝巾,然后才又打车到了约定的地方见面。
尤桐把丝巾交给了赵婉华,心情有几分忐忑似的,轻轻说道,“妈妈,这是我在巴黎给你买的,你看看,上面是茶花的图案,你喜欢吗?!”
赵婉华看了看,点头笑道,“喜欢。不过……这丝巾不便宜吧?!”
赵婉华深深知道,这丝巾的价格虽然称不上昂贵,但对于尤桐来说,也是不便宜了,兴许要她两个月的工资呢!这些年来,尤桐不用她的一分钱,自己拼命地工作赚钱,却舍得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
尤桐没有回应,只是含蓄地说道,“妈妈喜欢就好。”
赵婉华的眼睛里盈盈凝出一层雾气,“妈妈很喜欢,妈妈一定会戴的。”
感动似的,赵婉华下意识地去握尤桐的手,却意外碰疼了她烫伤的地方,尤桐忽然一僵,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桐?!你手怎么了?!”赵婉华低头看到她的手上起了好大一个水泡。
“没怎么,就是烫了一下。”尤桐怯怯地缩回了手。
“去看过医生没有?!”
“……看了。药膏就是医生开的。”为了让妈妈放心,尤桐只好小小地说了一个谎。
赵婉华的关心,让尤桐心里蓦地一酸,忽然之间好像觉得手一点也不痛了。
两人继续聊着天,到了快八点,赵婉华忽然看了看表,只那么一下,尤桐便知道她们分别的时间要到了。
黎家是有头有脸的豪门,规矩自然多,她了解妈妈的难处。
“妈妈,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尤桐轻声说着,然后扭头望了望窗外,“黎家的司机来了吗?!”
赵婉华摇了摇头,“一会儿远航来接我,今晚你黎叔叔有个朋友要从美国回来,我们待会儿要一起去接机。”
“哦。”尤桐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微怔,黎远航要来?!
正想着,包厢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礼貌的敲门声,黎远航轻轻地推开门,一身西装革履,俊眉星目,还是那样的斯文俊逸。
“婉姨,小桐。”他轻声地打过招呼。
尤桐微微蹙起眉头,他怎么又叫她小桐?!
黎远航的目光瞥向她,微微弯了下唇角,“好久不见。”
尤桐睁着眼睛,不屈不挠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回了一句,“黎少爷好。”
黎远航淡笑不语。
三个人先后走出包厢,下楼梯的时候赵婉华忽然叮咛了一句,“小桐,你注意下,别扶扶手,免得碰到伤口。”
“嗯,我知道了,妈妈。”
黎远航眸色忽然一紧。
178 两份快递(礼物加更)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黎远航的车子停在对面的不远处。
赵婉华东西张望了下,忽然说道,“小桐,好像是顺路,你跟我一起上车,让远航捎你一段吧!”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你们不是要去机场吗,路那么远,别耽误时间了。”
尤桐如是说着,一旁,黎远航沉默不语,像是若有所思。
赵婉华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我会的,妈妈再见。”
尤桐凝望着黎远航拥护着赵婉华朝着车子走去,然后他又帮她开了车门,两人先后上车,引擎发动,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缓缓驶去,一直湮没在夜色里。
转身,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两百米外有一个公交站台,她上了一辆公车,坐到最后排的位置上,不自觉地扭头回望了一下,恍惚间有种错觉,即便她和妈妈之间现在的相处时间比从前多了许多,但好像已经拉开了的距离永远也补不回来了。
摇头,嘴角一苦,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 ◎ ◎
回到金陵世纪,进门后,将包轻轻地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然后弯下腰来换鞋,脚踏垫旁边只有一双粉红色的拖鞋,容尉迟好些天不回来了,怕有灰尘,她将他那双大大的男士拖鞋收进了鞋柜里。
进了屋子里,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轻轻喝了几口,然后进浴室洗澡,手烫伤了,些许不便。
洗澡洗到一半,手机却忽然响了。
因为右手怕沾水,她的动作有些缓慢,手机响过一遍铃声后,她才勉强裹好了浴巾,待她走出浴室的时候,手机铃声暂歇了一下,但紧跟着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连忙奔过去,到了衣架前,把包包拿下来,翻出手机,低头一看,号码竟然是——黎远航。
本来不想接,可是想到刚刚的碰面,她生怕是跟妈妈有关的事情,所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
按下绿色的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在左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喂……”
“才接电话,是手不方便吗?!”黎远航清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过来,她却猛然间联想到另外一个人的低沉之声,每一次,都沉沉的,撞入她的心口。
顿了顿,她轻咽了下口水,回道,“黎少爷,有事吗?!”
黎远航对于她的冷淡没有生气,语调还是那样平静,波澜不惊,却又隐匿着浓浓的关心,缓缓地道,“我打了电话叫药局的人送烫伤药给你,快递员估计一会儿就到,你下楼去拿。”
“黎少爷,我自己有药。”尤桐下意识地拒绝。
“是婉姨的意思。”黎远航不疾不徐地说,“你如果不签收,我没法跟她交代。”
“……”尤桐顿时闷了一下,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只有相信。
“你多休息,手不要沾水。”说完,黎远航便挂了。
尤桐抓着电话,耳朵边上一阵阵盲音,她看了看时间,忍不住一阵头疼,黎远航不知道她住这里,肯定是派人把药送到她原来的住处了!
拧着眉心,她快速换了衣服,然后抓起包包飞奔出门。
下了楼之后,果断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到豪格家园。”
时间已经挺晚了,路上的车不多,不存在堵车的问题,所以很快就到了地方,她正在给司机递钱的时候,忽然看到小区楼下有一个穿着药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东张西望,她连忙推门下车,并扭头对司机说道,“师傅,请等我一下,我一会儿还要回去的。
跑过去,扬声喊道,“先生,药是我的!”
那人一愣,“你是尤小姐吗?!我打你手机没人接啊!”
尤桐蹙了蹙眉心,手机?!
糟了,她换衣服的时候好像随手放在床边了,忘记带出门了!
“尤小姐,请签个字。”
“哦,好的。”尤桐用左手歪歪斜斜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多少钱?!”
“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尤桐微微咬了下唇。
接过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好几种药,外用的,口服的,还有消炎药,都有。
捏着药袋,她又回到出租车上,轻声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司机觉得她挺奇怪,忍不住狐疑地问道,“小姐,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拿药啊,肯定是男朋友送的吧,呵呵!”
“不是的。”尤桐下意识地又是皱眉。
◎ ◎ ◎
再次回到金陵世纪,尤桐将药袋放下,然后去寻手机,果然是在床边上。
拿起一看,有4个未接电话,她没有一一点开来看,心想肯定是刚刚快递员打来的。
放下手机,便换了睡衣,关灯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她居然梦到了容尉迟,不是很清楚的梦境,醒来是也已经忘记了大半,但就是梦到他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梦到他。
第二天早上,尤桐七点半的时候下楼,门口的管理员忽然叫住了她,“尤小姐,这有你一份快递,昨天晚上送来的,可是快递员没联络上你,就让我代收了。”
快递?!
尤桐不由得感到奇怪,怎么又有快递啊?!
她签了字,打开了包裹,里面又是一份烫伤药。
“请问一下,那个快递员有没有说这是谁让他送来的?!”
179 到底是谁
管理员摇摇头,“那人没说,他也只是个跑道儿的,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还拜托我按了门铃,但是你不在。”
尤桐微微咬唇,肯定是她出门的那会儿按的门铃,会是谁呢?!
忽然,她想起了昨晚手机上的4个未接来电,连忙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一一查看,果然,是2个不同的号码,第一个肯定是她遇到的那个快递员打的,而这第二个……
不做多想,她立即回拨了过去,但是对方竟然是自动语音,“你好,这里是xx药局,普通客户请按1,VIP客户请按2……”
放下电话,尤桐心里的疑问更重了,到底是谁?!
蓦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昨晚在梦境里纠缠了她一夜的那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是他呢?!
◎ ◎ ◎
同一时间,台南。
时间尚早,但是容氏台南分公司的会议室里却是坐满了人,通宵的会议让列席的人员全都是一脸疲惫。
而坐在首席的男人,眉宇间虽然疲倦难掩,但由内而外的那股精锐与强势依然不可小觑,坐着的时候,他的身影依然挺拔,不自觉地就给人一种压迫的威严。
容尉迟从秘书手上接过最后一份文件夹,看了看,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纸上,将文件夹又合起,交还给秘书,从头到尾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下一秒,薄唇里吐出沙哑却富有磁性的声音,“散会!”
与会人员全都暗暗松了口气,待容尉迟起身离开后,各自起身活动筋骨,然后鱼贯而出。
迈着沉稳的步伐,容尉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将签字笔往桌上一丢,然后弯腰坐在大班椅上,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起潇洒的姿势,抬手扯掉了颈间的领带,衬衫的扣子也松开两颗,微微露出结实的胸膛。
桌子上刚刚已经备好了一杯热热的咖啡,新任秘书还算尽职尽责。
他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英挺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起,又尝了一口,眉心皱得更紧,没有第三口,他已经放下了杯子。
杯口冒出热烫的雾气,袅袅氤氲了空气,还有某些不言而喻的情绪。
闭了闭眼,调节了一下疲惫的情绪,掏出手机,重新开机。
下一秒,留言箱里就有电话进来,罗谨言不愠不火的平静语调徐徐传来,“总经理,我已经派人把药送过去了,但是……电话没有打通,在底下按门铃也没有人开。”
“啪”的一声,手机被大手甩在桌上,冰凉的桌面上映出一张冷峻中透着阴霾的脸庞。
◎ ◎ ◎
下了公车,又走了一小段路,尤桐来到了容氏公司的大楼底下,进去之前,习惯性地深呼吸一口气,让整个人的情绪为之放松,精神也更加振奋。
七点五十分,距离正式打卡还有十分钟,正是人来人往的高峰期。
1至6号电梯前,职员们站得密密麻麻,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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