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明推却道:“这个,还是洪森看着办吧。现在公司里的具体事务我已经不大管了。”
徐洪森倒是一口答应:“好的,赵叔叔,我会给赵楚安排一份好工作的,这点我向你保证。但是不是我们公司,去别的公司工作对她自我发展更加有利。反正我今天把话说在前头,我会再给赵楚安排一份好工作,但是只安排这一次,希望她能好好珍惜,踏实工作。”
徐洪森答应得倒是爽快,赵建树此行的一半目的达到了,但是从徐洪森说话的口气看,生硬冷漠,另一半任务恐怕十分艰巨。赵建树心里暗暗叫苦。
“洪森,楚楚跟我说最近你们两个有点不愉快,中秋节那件事确实是楚楚太没分寸了。请你看在她年轻幼稚的份上多多担待。楚楚过去没谈过恋爱,没见过男友的家长,举止不是很得体。但是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希望你们两不要因为这件事感情上隔阂了。楚楚说你一直不肯原谅她,都一个半月了,她想向你道歉,但是你一直不给她机会,她非常痛苦。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楚楚一次?”
徐洪森一听,立即正色道:“赵叔叔,其实中秋节什么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真正的问题是,赵楚好像跟我相处不太愉快。她经常抱怨我没时间陪她,没时间跟她逛街,没好好哄她。这些可能是年龄差距造成的代沟,可能跟她同龄的男孩子更能理解她,懂得她的需求。。。。。。”
赵建树心里暗暗叫苦,难道徐洪森已经知道事情了?多少有点心虚,但是转念一想,赵楚过去是看不上那个男孩子的,现在之所以忽然大加青眼,恐怕是因为被徐洪森冷遇的缘故,这种热情只怕持续不了多久,如果真由着她性子现在跟徐洪森分手,过两天跟那个男孩又处不好了,再想回头,徐洪森肯定不肯接纳,那时女儿恐怕得要死要活了。
赵建树想想,那个男孩的条件跟徐洪森根本没得比,只要徐洪森肯回到女儿身边,赵楚肯定会马上把那男孩抛到脑后,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劝两人和好为宜。
赵建树又强调了一遍:“洪森,楚楚天真纯洁,过去没谈过恋爱。虽然班里也有男同学追她,她都看不上眼,难得你跟楚楚如此投缘。这是她第一次恋爱,全身心的投入——她说都没跟父母说一声就搬到你家去了。她跟你同居的事,同学、朋友、邻居都知道,这对一个女孩的声誉多少有点影响。”
赵建树心里觉得赵楚之所以会离家出走,然后辞职,同居,现在又跟过去看不上眼的男同学搞在一起,都是这个徐洪森的缘故,想到徐洪森这么随随便便玩了自己宝贝女儿,现在又把她往冰箱里一扔,始乱终弃,不由的又心疼又气愤,恨不得把徐洪森暴打一顿。
赵建树扭头去看徐光明:“光明,我们这些做父亲自己已经年过半百,自己的人生已经尘埃落地,唯一操心的就是子女了,一心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的未来,光明的前途,生活幸福快乐。你说对不对?”
徐光明羞耻,嘴里应着:“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心里同时泛起了一阵怒意,毕竟朋友是一种松散的关系,再要好也不如自己儿子重要。徐光明心想: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你自己和你女儿都没一点责任?今天你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当初干嘛不把自己女儿看得紧点,让她随随便便跑到一个陌生男人家过夜。
徐光明心中十分不快,又转头看看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早就警告过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现在好了,看你怎么收场。
“洪森,你是成年人,必须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给赵叔叔一个明确的答复。”徐光明圆滑的说,怎么理解都行。
徐洪森不高兴了:啥意思,难道我跟赵楚睡了三个月,我就得娶她当老婆了。
徐洪森跟赵建树没什么接触,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老爸在他面前也缺乏权威,更何况徐光明态度暧昧:“我跟赵楚么,赵叔叔,今天您在,我正好把事情说明一下。我跟赵楚从6月到9月相处了3个月,发现彼此性格不太合拍,再相处下去只会越来越糟…。。赵楚年纪比较轻,对感情还无法理性对待,貌似暂时还无法接受现实,我也不催她,所以让她继续住在我家里,给她充分的时间思考我们的关系,希望有一天她能理智面对。赵叔叔,你是过来人,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请您开导一下您的女儿。”
赵建树怒极,徐洪森玩腻了想扔,居然还叫他去开导自己女儿,实在欺人太甚:“洪森,楚楚过去没谈过恋爱,忽然之间与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同居,中间没有任何过度,不适应肯定是有点的。但是她善良纯洁,内心里还是一个很单纯脆弱的孩子, 对人很轻信,很天真,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把爱情看得比天还重。”
“洪森,你比她年长多,成熟的多,有阅历得多,希望你能宽容的对待她,看在她才22岁,过去没跟异性…交往过的份上,不要因为一点小矛盾就不肯原谅她,这么吹毛求疵,对她是不公平的,她把人性看得过于美好,请不要让她这么年轻就受这么大的打击,她的世界会崩溃的。”
徐洪森心想:翻来覆去说了n遍了,赵楚没谈过恋爱,不是就是想说我睡的是处女嘛,谁规定的一张膜就要换一张结婚证?你女儿那张膜是金子打的也不值这么多钱。
徐洪森懒得跟赵建树废话,反正彼此的目的没有统一的可能,再纠缠下去纯属浪费时间。
徐洪森不客气了:“赵叔叔,您跟李阿姨结婚一共多少年?”
赵建树一愣:“嗯,二十几年。”
“为什么离婚?”
赵建树尴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一个晚辈这种问题。徐光明咳嗽一声:“洪森,徐叔叔的家庭事务你一个小辈就不用关心了吧。”
徐洪森淡淡的说:“其实夫妻离婚,说到底也就是个感情问题,结婚二十几年,女儿都成年了,两夫妻还是不能白头到老。说明人相爱容易相处难。二十几年的婚姻都会破裂,谈了三个月恋爱分手就更常见不过了。”
徐光明大怒:“闭嘴,洪森,你太没大没小了。建树,洪森出言不逊,你千万看在我面子上,原谅他这一次。”
赵建树尴尬,口气也硬不起来了,过了半响:“嗯,感情问题,确实不能强求。光明,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楚楚安排个工作,她这么老晃着,也不是个办法。”
徐光明懒得再管闲事,但是儿子刚才说话确实太过分,必须交代几句场面话:“洪森,你跟楚楚之间的事情,你好好处理,如果还有挽回余地,你应该尽量努力,你是男人嘛,应该主动些,热情些,女孩嘛,总是应该摆摆架子,耍耍小性子的。楚楚的工作问题,你去解决,一定要安排好了。”
徐洪森表态:“赵楚的工作问题,我一定会办好的。大家请放心。”
赵建树看徐洪森这副摸样,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告辞。赵建树一走,徐光明火冒三丈,把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你玩女人玩到家里来了,看看你惹的好事。〃
徐洪森又委屈又恼火:“爸,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上门来,又主动脱光了勾引我,我是个正常男人好不好。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这三个月我给她买了多少东西,她可真没少挣……这些都不说了,最倒霉的是,林蓉因为这件事跟我闹上了……。我老婆都快丢了,我跟谁诉苦去?我才真的是亏大。”
这下连徐光明都觉得过分了:“洪森,你一个成年男人,应该有点自控能力。”
徐洪森垂头丧气:“是,爸,这件事确实是我自己不对,不怨天不怨地,只能怨我自己,犯了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徐光明的意思是:你打算把赵楚怎么办?
徐洪森脑子里却根本没想到赵楚,对他来说赵楚已经处理完毕,跟扔进地窖里的水果一样,等她自己发酵了,徐洪森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才能跟林蓉和解:“爸,我打算尽快跟林蓉结婚,如果可能,我想这两天就跟她去领结婚证。”
徐光明一愣,想想明白了:赵楚赖着不肯搬走,儿子要是把结婚证领了,给赵楚一个既成现实,那她就不得不走人了。
“嗯,如果这真是你深思熟虑的打算的话,爸妈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这两天就领证?得先做一下财产公证吧,还有结婚协议什么的,也得先咨询一下律师。”徐光明说。
徐洪森苦笑了一下:“爸,我名下根本没什么财产,就两幢房子,大概一共值3000万,和一些零星的股票和没到期的私募基金,大概值1000万。股票和私募我打算结婚的时候就赠送给林蓉当结婚礼物,房子我会加上她名字,另外公证一下,如果离婚,两幢房子都归她所有——这次赵楚的事情,我非常对不起她,让她受了很多苦,我要补偿她,要让她从结婚起就有一定的保障。”
徐洪森看看自己老爸:“另外,爸爸,我要你给她部分公司股票作为聘礼,不用太张扬,当然也不能没面子,具体数目您决定。我希望您出面表示一下对她的认可和重视。”
徐洪森这天剩下的时间一直在思考怎么向林蓉求婚,徐洪森并不认为林蓉真会拒绝自己,无论从感情还是从财产的角度,林蓉都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林蓉正在气头上,看他横竖都不顺眼,而且林蓉也知道自己肯定会娶她,所以……林蓉恐怕会为了气他而狠狠拒绝他……。
☆、95化妆室
晚饭后;三人又去飞虹消磨时光,徐洪森把赵楚她爸的事告诉给两个人听。
张南风幸灾乐祸:“上得山多终遇虎;徐哥,她没怀孕真是太便宜你了。”
林蓉却悒悒不乐——赵楚被男人抛弃了;还有家人替她出头。林蓉觉得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凭啥有的人没见有啥优点,却得命运频频惠顾。
林蓉又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凭啥他投胎下来就要啥有啥,不光有钱有背景;连皮囊智商都给他生得特别好;上帝造人的时候真的众生平等?屁。
林蓉越想越气。忽然狠狠瞪了徐洪森一眼:“你居然跟她爸说你们性格不合,你怎么知道你们性格合不合?睡多了发现的吗?你跟她性格合不合;妨碍你跟她睡觉了吗?你不打算跟人家女儿结婚;却跟人家女儿睡觉,睡完了,拉起裤子,就跟人家爸说:我们性格不合。你脱裤子前怎么没发现你们八字不合……雷怎么不劈死你……”
徐洪森不敢吭声。
林蓉继续骂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把人家女儿睡了又不要了,还在人家爹面前大言不惭,真是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才出的天宇第一号极品。”
徐洪森血都涌到了脸上:“林蓉,你说话客观点。男女之间,你情我愿,我可没强…奸她,明明是她自己勾引我好不好。”
“她一个处女,长得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白板一块,勾引你你就忍不住了,还花花公子呢,光棍村里出来的农民工都没你这么没见过世面。”林蓉鄙夷。
徐洪森恼火:“歇斯底里,懒得理你。”
林蓉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徐洪森,今天晚上在厨房,叫你用刀切水果,你说你不会下刀,只会下剑(下贱),钢刀不用,只用银剑(淫…贱),切菜你不会,烧饭你不行,剑人(贱人)当得倒是像模像样。”这段话是林蓉晚上看徐洪森切水果时候编的。
徐洪森气得跳了起来,拳头都握起来了。
林蓉头一抬:“怎么,想打我还是咋的。”
张南风赶紧打圆场:“快10点了,林蓉,你该去换衣服了,不是说今天唱新歌嘛。”
宋悦也走了过来,招呼林蓉去换衣服。林蓉气哼哼的瞪了徐洪森一眼,脑子里还在想更精彩的骂人话,暂时想不出来,等会回来再接再厉——林蓉跟着宋悦走掉了。
过了会,林蓉回来了,穿了件钉满闪光片的火红色演出服,袒胸露背,式样十分夸张,短发上别着个像头盔一样的头饰,也是闪闪发光,怪模怪样。今天她唱的是一首新歌《负心人》,唱得还不是很熟,宋悦的电子琴也一样不熟,音乐和歌声老是错位。
林蓉唱道:
你对我说过多少的海誓山盟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这一生都属于我
我把你的谎言当成了真
负心的人啊,可恨的人啊
你欺骗了我,你背叛了我
还记得在黄昏后
我和你,手拉着手
看那夕阳西下,明月升上梢头
晚风中你的眼睛是多么温柔
是什么时候,你抛弃我走
是什么原因,你不愿跟我再相守
晚风依然吹起,把深情变成了伤痕,把浓情谱成了悔恨
啊,我深爱过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