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在的,那只小白兔到底是不是你女人啊?”李明昊2。0的视力轻轻松松就将木楼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还是那个……穿黄裙子,身材妖娆的女人?”
司湛辰顺着他的话望向岸边,不过他的目光不是停留在飘逸的黄色身影上,而是锁定在沙滩上,在烤箱边打情骂俏地两个人身上,没好气地回了句:“哪儿那么多废话,避过这几天风头,就马上滚蛋!”
餐具已经备齐,岛上五位贵客各就各位,身穿白色服装的厨师为他们添上冰镇香槟,寒气沿着杯口溢出,燥热的空气一扫而光,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韩释喝了口香槟,眼睛在瞟在李明昊的那刀叉的手上停了一会儿,又看向司湛辰交叉在一起修长的指头,最后转头问典伊:“你们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典伊一笑了之。
目光在她握着杯颈上的手指上打量了几个来回,韩释牵过她的手磨蹭着食指上的老茧,柔声问她:“你们是在法国认识的吗?一起上的军校?”
原来细心的韩释发现李明昊手指上常年握枪的痕迹跟典伊和司湛辰手上的痕迹很像。
“不是。”典伊猜出他心中的想法,就她本人而言对李明昊的身份也很感兴趣,他有可能是军人,也有可能是职业杀手。
等不到想要的答案,韩释便不再追问。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去上军校?”紧挨着司湛辰身边的典庭海勾起红唇一笑,大方得体,顺理成章地向对面坐着的典伊发难:“不如当做一个话题,大家一起聊聊。”
法国的事情典伊从来都不愿主动提起,即使妈妈神智清醒的时候她也都是几句带过,显然这次也不例外:“管吃管住管穿。”
典庭海似乎就想纠缠这个问题,打破沙锅问到底:“老爷子每年都会交代王管家给你寄抚养费,那么多钱你是怎么花的?”
“那点钱看护我的保全人员自己都不够花,怎么还会有我的份!?”听到这话,典伊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咯咯咯得笑了起来,刀叉在餐盘中碰撞出欢快地声响,她不以为然地回道:“有的时候为了不挨打,我还要多打几份零工去给他们出去花钱寻开心呢。”
话题瞬间掉入冰窟窿,典庭海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典伊会这样回答,她在法国所经历的事情似乎已经远远超出典家所知道的,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她。
恰好厨师又端上了几分菜肴,典庭海起身接过一盘,放在桌子的正中央:“这是我做的珍珠鱼圆,大家尝尝啊。”
果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女人,李明昊暗自赞赏一番,用胳膊撞了撞坐在他左面从始至终平着脸一语不发的司湛辰。
典庭海将李明昊动作看在眼里,用公筷夹起一块嫩滑鲜美的鱼肉放到司湛辰的盘子里:“这是我用你钓上来的新鲜海鱼做的,你尝尝啊。”
“好。”嘴角扯出一丝温暖的微笑,司湛辰很明显得心不在焉,嘴里答应着,手中的叉子却挑起离他最远的一个盘子里的通心粉,吃了一口。
典庭海神色一暗,也不说话了。
餐桌上再次陷入沉默,连站在一旁的瑞特和侍从都有些手足无措。
见典伊被典庭海弄得食不知味,食物在餐盘里翻来滚去就是不见少,再看她瘦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的脆弱小身板,韩释用他北京人特有的爽朗嗓音对身边的典伊说,“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打过工。比如洗盘子什么的,谁说富家子弟就不能打工自立的,你在法国念书的时候,都做过什么零工啊?”
典伊当然感受得到他的体贴,调整心情笑着回道:“也洗过盘子,也当过服务生,不过最轻松的还是当产品试用者,有吃的,有药品之类的,运气好的时候还能使用新出的护肤品,不过有一次皮肤过敏了,脸肿得和包子似得!最有趣的是又一次做创可贴的临床试验……手这里割破一点皮,然后做实验,创口反复了好几次才愈合……你看,无名指上还有一个消不掉的疤痕呢。”
她的手指就在眼前晃荡,白色的疤痕在阳光下异常刺眼,韩释真后悔自己怎么会挑起这么个话题,双手握住她的指尖,心疼地问:“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度过的?”
“没办法,没钱吃饭身体就是本钱,这种机会也不是每个月都有的,做一次……大概1000块人民左右吧。”
本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私聊,但是同桌的几人都不说话,他们的话自然而然就被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典伊避开李明昊探究的眼神,在司湛辰平淡的目光下抽回自己的手,本想结束话题,没想到对面的典庭海又开口刁难。
“无论如何,你都曾是典家的小姐,把这种话说给外人,不觉得丢脸吗?”
“丢脸?!”典伊冷哼一声,彻底冷了脸,当她孤独一人在异国他乡食不果腹,依靠自己双手吃饭的时候,她的姑姑在做什么,除了享受还是享受,这座私人岛屿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像她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千金有什么资格批评她,蔑视她!!
“是啊,姑姑一直都是DR的公主,一直都是。自然有司少校这样有身份,有地位,有权势的王子来配,而我的角色,无论是灰姑娘还是美人鱼,浑身散发着金光灿烂的金钱味道,这样的有钱人才更适合我,因为灰姑娘有钱就不用做苦工,美人鱼有了钱就不用自己走在刀刃上,只要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就行了,不是吗?”
这话说完,她对着韩释嫣然一笑,柔柔地话语就像是春风拂过柳叶:“所以我们才是一对。”
韩释瞅了眼对面的司湛辰,目光坚定地说:“说得没错。”
看着坐在面前的四个人一番唇枪舌战后,李明昊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咧着一口白牙用朝鲜语对司湛辰说了句:
“看着她折磨你,比用毒针折磨你,更让人觉得爽!”
嘡啷一声,手中的刀叉与餐盘来了一次亲密碰撞,司湛辰这回算是彻底没胃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比较仓促,可能会有很多错别字,也有些不是很合适的地方,深深明天再改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下一章4月12日更~~~
☆、岛(4)
南韩人?朝鲜人?典伊猜测着,原来这个人和司湛辰认识。
“典小姐既然受过这么多苦,多吃点。”李明昊躲过典伊审视的目光,将烤乳鸽切好一块递到她的餐盘中:“虽然你看起来很瘦,仿佛只有骨头架子,不过身体很柔软,抱在手臂里……也很轻……吧?!”
典伊一愣,背后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什么时候抱过自己,难道是昨天晚上她睡着之后,不可能啊……
“咳!”司湛辰干咳一声,瞪了他一眼,典庭海也将目光瞟向他,面露疑惑,韩释更是一脸惨白,在太阳的照射下额头冒出细汗,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李明昊似乎很享受成为焦点,又问道:“典小姐的耳朵,不太好吧?”
“你什么意思?”很显然他不着边际的话已经惹恼了她,典伊怒目相对,她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察觉到司湛辰脸上不自然的神情后淡然一笑,反而很配合地说道:“是啊!在一次军事演习中炸到了,左耳膜有点穿孔,只要周围有嘈杂的声音,就会听不清楚,比如电视机的声音,飞机起飞的声音……水流声。”
说到这里,典伊神色一变,思路像是揉碎的纸片,一片片的拼凑着,眸子随着思绪闪烁着,像是在搜寻着隐藏在黑暗最深处的秘密,下一个疑问冲口而出:“你是朝鲜军人,对吧?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吱——”叉子在餐盘中划过一道令人听觉崩溃的摩擦声,韩释突然站起来,对典伊说:“我吃饱了,你呢?”
“怎么?”典伊看出他的异常,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爹哋!”一个奶声奶气的叫嚷声突然响起,带着奔跑时的颠簸颤音,一个棕色人种小孩像只小坦克一样轰隆轰隆冲向这边。
管家瑞特听到儿子的呼唤,立刻蹲下/身张开双臂迎接,下一刻两人抱了个满怀。父子俩欢快的大笑声将他们之间变态的气场击得一瞬间土崩瓦解。
五岁小男孩卷曲的深黑色发丝整整齐齐盘旋了整个小脑袋,小脸蛋躲避着父亲贴过来的胡渣,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地透过父亲强壮有力的胳膊边打量着餐桌上的五个人。
“典小姐,这是我的孩子珈撒。”瑞特大方介绍起来,他一家三口常年居住在塞纳尔岛上为岛主典庭海打理这里的一切事物,除了典庭海每年会在这里度过大约一个礼拜的时间,剩下的时间这个岛和岛上的城堡完完全全就是他们的家。
“很可爱。”典庭海居高临下露出一个女王式的微笑。
“珈撒,看哪个阿姨最漂亮啊?”管家瑞特逗弄着自己的儿子,希望通过儿子的童真调节一下气氛,谁想珈撒正处于男人本性发展期,一扑!整个人挂在典伊身上。
“这个阿姨最漂亮,我要亲她!”珈撒嘴里叫嚣着,把典伊当做一个树,努力攀爬着。
周围人一看小男孩这架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板着一张脸的司湛辰也弯起了眼角。
典庭海撇了撇嘴,心里不是滋味。
“典伊,他好像很喜欢你。”韩释偏着头对典伊笑着说,刚一说完就发现不对了!他看到此刻的典伊正极力忍耐着,额头上汗滴滑落泛青的脸颊,沿着鼓起的颈筋一路向下消失在真丝蝙蝠衫中。
典伊双拳紧握,指骨泛白仿佛已经冲出细薄的皮肤,她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着往上攀登的小男孩,清澈的瞳仁里有惊恐、抗拒、绝望……更有泪。
“下去!”颤抖的声音比冬天风还要寒冷刺骨,剪碎了沉浮于空气中的燥热。
小手扯皱了她的衣服,小身板跨坐在她的腿上,小珈撒瞪着大眼睛瞅她,双眼皮深深,深深的,透着无辜。他不愿离开,却又害怕。
“下去!!”嘶哑地声音,压抑地尖叫。撕裂的疼痛仿佛又回到她的身体里,难耐地撑不起。
“珈撒,快……快下来。”管家瑞特尴尬地跑过来,想把小家伙扯下来,没想到小家伙大哭起来,就是赖着不肯,眼看着典伊的衣服就要被他拽下来。
“我来。”司湛辰才出一声,小家伙就止住了哭声,头转向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破涕而伸出双臂,要抱抱。
司湛辰走过去弯腰抱起,小家伙立刻搂住他的脖子,看来小家伙不止好色,还是男女皆通!
“对一个孩子,不要这么苛刻。”
司湛辰的一句话,却让原本已经石化的典伊缓缓转向他,眼睛里空空的,似乎凝聚着什么,更多的是恨!
‘原来她还是在意那个孩子!’韩释心中一痛,想拉她走,却拽不动她,在想开口劝说,典伊已经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盯着餐桌对面看。
司湛辰用手帕细心擦拭着小家伙脸上挂着的眼泪和鼻涕,柔声哄着,腾出手用叉子剃掉鱼肉中的细刺,喂到他嘴边。珈萨张开嘴乖乖吃掉,喜滋滋扭动着身,嚷着“还要。”不怕死地对着典伊仰头白了一眼,司湛辰见状微微一笑,宠溺地屈指刮了一下他翘起的鼻梁。
花生米粉红色的薄衣在典伊手里裂开一道长缝,化成碎末……韩释拽了拽她的一角,她无动于衷。
“像你们这种女人,学习、工作、自然不在话下,要说这养孩子,还是我们北朝鲜的女人好生养!”李明昊凑过去挠了挠小家伙胖嘟嘟的脸蛋,瞅着典伊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就算了,别说养了,就你这干瘦的身板,能不能生……”
话音未落,皮肉瞬间被撕开,刀身已没入手背,血呼啦一下染透了纯白色的桌布,迅速蔓延开来。
刀把上握着一只修长有力的纤手,除了被海风吹起的一角,只剩下胸口微微的起伏,典伊问李明昊:“疼吗?疼了,就闭嘴!”
动作太快,那一刹那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就在典伊说出第一个“痛”字的时候,十指连心的强烈痛感犹如巨浪般向他心口袭来,他闷哼一声,冷汗沥沥,被血染红的手指将餐布揪起。
典庭海、韩释和侍从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红,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血腥味冲鼻欲呕!
捂在珈萨眼睛的手指密得连风都透不过去,司湛辰唇边划过一丝冷笑,用朝鲜语低低地说了句:“活该!”
李明昊自知失言,咬着牙说:“就当是还你腿上的一枪!”
典伊转身直接走人,韩释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发现她走了,急忙追了过去。
“别跟过来。”在一片密林中典伊停下脚步,转身抬手止住后面韩释跟过来的脚步。
韩释本想静静跟在她身后,可是当他看到她脸上终究无法掩饰的伤痛后,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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