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觉得,做国王有着这么重要的意义。
一出门,迎面碰上一道墙一样的身影。
尽职尽责的荣轩杵在那里,模样还是恭恭敬敬的。
“殿下,六殿下让我接您回宫,他说陛下的生日宴马上就到了,他还说,皇妃想您了。”
洛熙着急的往他背后看了一眼,正看见那道身影消失在废墟之后。
他气得想要跺脚,可是荣轩正用一双老狐狸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心中的急躁便也慢慢压了下来。
不管如何,当着荣轩这个大舌头,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好,如果真让爸爸知道了,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方法来对付他们。
温瞳走了很远,洛熙没有追来。
她回头看向那座渐渐隐去的小楼,轻轻一声叹息。
这真的算不上是一场华丽浪漫的相逢,相反却处处透着忧伤。
回到温家的小四合院。
小家伙跟舅舅早就打成了一片,他很痴迷舅舅的各种游戏机,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甚至她说回家,小家伙还不情愿的撅了撅嘴巴,意犹未尽的小模样。
温母慈爱的摸着小家伙的脑袋,替他说情,“既然喜欢玩儿,那就多呆一会儿,让你妈妈下班来接你。”
小家伙自然是乐得够呛,大眼睛眨啊眨啊,祈求般的望着温瞳。
温瞳正好要回公司,也没时间照顾他,所以,很乐意把他留下来。
回到EC国际,见到北臣骁,办公室里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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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地的差距
温瞳回到EC国际,见到北臣骁,办公室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
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总觉得北臣骁似乎心情很好。
他心情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会比较柔和,看上去不是那么冷,更容易靠近了些。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头也不抬的问,眼睛在手里的文件上一目十行。
“北臣哲瀚很心急,所以,有强拆现象。”
北臣骁不以为意,钢笔在纸张上游龙戏凤。
“地产商不是慈善家,强拆这种现象很正常,只要封住悠悠众口,算不上问题。”
温瞳想说,这个道理她也明白,但关键是,他们惹上不该惹的人,恐怕结果就不是封住悠悠众口这么简单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底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本来想要说说洛熙的那套房子才是北臣哲瀚最大的阻碍,可是本能的直觉,这个男人似乎不在太喜欢听到她提洛熙两个字。
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温瞳垂下眉眼,“总裁没什么事,我出去做事了。”
他嗯了一声,依然是头也不抬。
温瞳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又联想到丁丁写作业的样子,从某个角度上看去,真的如出一辙。
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如果她的推测是对的,以北臣骁今天的身份和地位,他怎么会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
但愿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这一切,也许只是巧合。
温瞳带上门退了出去,北臣骁这才抬起头,按了内线电话。
一会儿,文泽便上来了。
“臣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报纸就可以刊登出来了。”他将几张照片放到北臣骁的面前。
北臣骁随便的捏起一张,放在眼前端详。
照片上,温瞳正在张开双臂挡住铲车,坚定决绝的表情透着种异样的风情。
扔到桌子上,再拿起一张,这一张上除了温瞳,还有洛熙。
他们在爬满爬山虎的屋子前甜蜜相拥。
眼睛忽然就被刺痛了。
六年前的往事在心海里抬起了头,血淋淋的浮出水面。
她和洛熙间的关系一直是他心头的梗刺,不足以致命,可是总能让他怒火冲天。
他烦燥的将这些照片甩到一边,闭眸揉着眉心。
文泽说:“臣少,真的要刊登吗,恐怕温小姐会误会你。”
“既然已经拍了,就没有不登的道理。”北臣骁继续揉着眉心,口气不是太耐烦,“我要让北臣哲瀚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块地,我得不到,他也休想。”
文泽赞同的点点头,“北臣哲瀚打死也想不到,城东那里竟然有轩辕皇室的土地,他或许不会惧怕小殿下,但是,小殿下的身后可是六殿下,听说那所房子是六皇妃的,这天下谁敢动六皇妃的东西,六殿下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整死他。”
北臣骁冷冷一笑,“所以说,北臣哲瀚是个十足的大笨蛋。”
北臣哲瀚看到第二天的报纸,肺都要气炸了。
他将报纸丢向一边,对站在面前的几个手下吼道:“我付你们工钱不是让你们去泡妞去赌场的,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拆迁的事会上了报纸,啊?啊?”
阿迅的头几乎要垂到了胸口,颤颤微微的说:“我们也没想到会有一个女人突然出现,拦下了我们的铲车,也没想到小殿下也跟着跑来了,还说那个房子是他的,谁敢拆试试,大少爷,这真的是突发事件。”
“为什么拆之前不调查清楚,现在才跟我说是突发事件。”北臣哲瀚烦燥的挥落了桌子上的东西。
“大少爷,那怎么办?”阿迅大着胆子问,“我们真不知道那别墅有这么大的背景,而且当天也没看到记者。”
“还能怎么办?开发权都已经买下了,现在中途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个工程势必是要担搁了,能跟皇室谈拢还好,如果谈不拢,这钱恐怕是要打水漂了。”
“大少爷,警察局那方面也派人过来了,说是怀疑我们雇用黑社会进行强拆强迁,让我们配合调查。”
“行了,别再说了。”北臣哲瀚烦恼的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阿迅等人刚走,秘书便接进内线,“大少爷,董事长的电话。”
该来的总要来,北臣哲瀚咬咬牙,“接进来。”
北臣堂开门见山,口气凌厉,“哲瀚,怎么搞成这样?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我们强拆,而且,你知不知道那所房子是宵风的,你惹上谁不好,偏偏惹上皇室里最难缠最阴险的老六,他那个人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
北臣哲瀚底气不足,愧疚的说:“对不起,爸爸,是我事前没有调查清楚,我也刚刚听阿迅说那房子是皇室的。”
他的眼神瞥过桌子上的报纸,报纸上那个女人的脸虽然被打上了马赛克,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爸爸,我怀疑这件事是老二干的,根据之前的调查,那所房子已经荒废了很久,可是,为什么我们一拆,皇室的人就及时赶到了,如果没有人通知他们,怎么会那么巧呢?”
北臣堂沉默,似乎也在思考他话中的道理。
北臣哲瀚继续添油加醋,“而且,老二的动机也很明显,当初这块地是EC的项目,爸爸把它半途转到我们北臣财团来,他心里自然是有想法的,他那个人一向睚眦必报,所以,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这只是你的猜测,老二还不至于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不管是北臣财团还是EC国际都是我们北臣家族的产业,他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
“可是,爸爸。。”
“这件事是你的责任,至于老二那方面,我会查清楚。”北臣堂严厉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我会去找轩辕宵风协商,如果他不同意,工程只能搁浅了,毕竟现在舆论压力这么大,我们北臣家族还是要声誉的。”
“我知道了,爸爸。”
北臣骁在办公室里开了一瓶红酒。
半倚着吧台,含了丝胜利的浅笑。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浅酌低饮。
总裁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他眼波未动,却已经知道进来的是谁。
这个小女人的身上带着股杀气腾腾,所以老远,他就感觉到了。
啪。
一张报纸被拍在吧台上,她的粉面抹了层怒气,柳眉高高的扬起。
“这是怎么回事?”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
温瞳的心跳就更快了,编贝一样的齿不自然的咬了咬晶莹的唇瓣,一垂眸,密密的睫毛好像是合上的扇页儿,撩拂得北臣骁心痒痒。
一只大手于是在后面捏住了她的俏臀,向上一抬,她的整个身子就落在他的怀里,柔软的,好像是一湾水。
他的身上,立刻就起了反应。
“北臣骁,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电梯。”
温瞳挣扎了两下,生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那她这脸恐怕是没处搁了。
“除了你,谁敢坐我的专用电梯。。。”
他这话音还没落呢,电梯忽然就停了,有人在七楼叫了电梯。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一愣。
温瞳想要伸手去按关门键,已经来不及了。
出于本能,她兔子一样的躲进了北臣骁的怀里,把自己的小脸用力的往里埋啊埋啊。
北臣骁的目光与门外那个倒霉蛋儿的目光撞上了。
文泽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看星座运程,他这一着急就按了专用电梯。
他跟温瞳一样,算准了这个时候北臣骁不会坐电梯的。
谁知道他没事儿跑三十六层的财务部溜达什么。
这下可好,撞上总裁在电梯里偷/情,回去后,还不得罚他切腹吗?
文泽知道现在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把手里的文件袋往面前一挡,装做飘过的样子。
嘴巴里默念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飘走了。
北臣骁其实真想把那小子给拎过来捶一顿,可是因为他的突兀,这个小女人主动的窝进他的怀里,感觉到那小脸嫩嫩的,几乎贴着了他的肉儿,他这个心,就别提有多享受了。
电梯门重新合上,温瞳这才敢抬起头,俏面就更加粉红水嫩了,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他贴上去,朝着她的小脸,真的就一口咬下去。
他咬得不重,但还是留下浅浅的牙印。
她痛呼,用眼神瞪他。
北臣骁,你变态啊。
她还没骂出来,手里握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一手抚着心口,一手接起电话。
“你好,是温予辰的家长吗?”
温瞳的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发了层汗。
丁丁的老师很少给她打电话,最后一次打电话还是上个学期的事情。
因为丁丁在学校的表现太出色了,根本不需要向她这个家长打报告。
学校的家长会,丁丁都是被表扬,被奖励的典型。
“是。”温瞳这个音节,明显带了丝颤音。
那种明知道危险,却又不确定而又抱着的侥幸心理,让她的牙关都在打颤。
“请你立刻到中心医院来一趟,你儿子食物中毒了。”
“严重吗?”她几乎是提心吊胆的问着。
“正在抢救。”
温瞳本来是靠着北臣骁的,突然的,她的身子软了下去,好像是失了支撑力的软体动物。
北臣骁早就发现她的面色不对,从额头到脖子,都是惨白惨白的颜色。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是蒙了层灰,失了焦距。
他立刻抓紧了她的腰,不让她倒下。
“温瞳,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仿佛唤回了她涣散的理智。
她立刻站直了身子。
丁丁还在医院抢救,她不能现在倒下去,哪怕是全身的肌肉都酸得厉害,哪怕是一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哪怕说话都找不到前后顺序。
就算是要爬,她也得爬过去。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用力的按着电梯上那个1,不断的按,反复的按,就似乎要把它抠下来。
北臣骁皱起眉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阻止她这种疯狂的行为。
她的嘴唇哆嗦着,死死的盯着那个1字,嘴里反反复复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好像是某种魔咒,将北臣骁的心也缠紧了。
他用力攥着她柔弱的肩膀,吼着她,“温瞳,你给我冷静点。”
她呆呆的,向他看过来,他的眸子黑矅石般闪亮,中间的一点透着种精明与睿智。
丁丁的眼睛像极了他。
想到丁丁,她才蓦然惊醒过来,一双小手抓住了北臣骁的衣领,几近哀求的对他说:“北臣骁,帮我,帮我。”
这个小女人,六年后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是强势的,是独立的,总有全身的刺竖起来等着他。
可她毕竟是个柔弱的女人,在他看不见,感觉不到的那段时光里,她苦苦的支撑着自己脆弱的灵魂。
她这样求着他,哀怜的模样像是一只就快要碎裂的瓷娃娃,不得不轻手轻脚,不得不小心翼翼。
一个疏忽,她也许就碎掉了。
北臣骁用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可以直视着他。
“温瞳,你冷静点,出什么事了?”
“我儿子现在躺在医院里,你叫我怎么冷静?”她忽然就冲着他大吼,吼完了,那眼泪豆子一般的滚落了下来,滚过苍白的脸颊,滚过纤细的脖子,一直滑进微敞的衣领,最后消失不见。
那泪,似乎滚过了他的心,烫烫的。
儿子?
她说儿子?
北臣骁被这两个字震惊到了,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丝愤怒与狠戾。
此时,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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