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瞳冲她点点头,然后望向那个男子,“那你有办法解这种毒吗?”
男子想了想,“我解不了,但是我认识一个大夫,他是这方面的高手,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真的?”温瞳喜出望外,这算不算是一种意外收获。
“恩,你是大哥的救命恩人,这种小忙,我一定要帮,对吧,大哥?”男子看向独鹰,独鹰急忙点头,“要帮,要帮。”
男子所说的地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他亲自开着车,带了两个兵。
温瞳坐在后面,不时好奇的东张西望,这一带都是罂粟田,美得像是天堂。
男子和这一带的主人是熟人,所以通行无阻,他在车上和温瞳闲聊,讲起了那个大夫,“他是一个怪人,他住的地方没有任何的通讯设施,他自己也足不出户,只在房子周围活动,而且他的脾气又很古怪,只要是他认定的病人,除非百分百痊愈,否则,他一定不会放他离开。”
“还有这么奇怪的大夫。”温瞳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想见一见了。
来到那个大夫的住处时已经接近傍晚,天色有些阴沉,乌云堆卷在天边。
他的房子隐蔽在一片丛林之中,门前有一条大河穿过,风景优美。
二层的小楼被粉刷成草绿色,这样的保护色使它看起来更能溶入这片树林。
大夫跟独鹰的交情一直不错,独鹰几次受伤都是被他救治的,他平时生活在这里,来看病的都是当地交情不错的大毒枭。
大夫是当地人,说着地道的当地语言,温瞳听不懂,全靠那个男子跟他交流,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男子朝她招招手,温瞳走过去,大夫指了一下面前的床让她躺下。
她躺下后,男子替她充当翻译,“大夫问你中这个毒多长时间了。”
“二十三天,当时我吃了三个涩果。”
男子转达了她的话,大夫耸耸肩,又说了什么。
男子翻译,“他说你很幸运,如果超过三十天,这毒就无药可救了,你可能要一辈子保持这个样子。”
温瞳自从逃出来后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只要还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她还能活着见到丁丁,这就是她最大的期盼。
“大夫说要动一个小手术把你体内的毒放干净,可能会很疼。”
“没关系,我忍得住。”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一点点疼痛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这个医生的经验老道,医术高明,所以手术进行的很快。
温瞳的全身被涂抹了一层油一样的药膏,为了不让它挥发,她的身上缠满了纱布,包裹的好像一个木乃伊。
男子看着她笑起来,“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挺好玩儿。”
温瞳照着镜子也忍不住乐了,这是最新的时装吗?回去后,她是否要考虑找设计师按照这个风格进行创作。
“我们现在回去吗?”
“恩,再不走就要下雨了。”
“已经开始下了。”大夫推门而入,将湿淋淋的雨伞放在墙边,“还是暴雨。”
这一带都是泥土路,下起雨便坑坑洼洼十分不好走,如果不小心,很可能会翻到旁边的沟壑中,车毁人亡。
男子忧虑的说:“那我们只好再等一等了,如果天黑前不停,今天晚上就只能住在这里了。”
“那正好,我可以再给她换一次药。”大夫查看了一下温瞳的恢复情况,“肿胀已经开始消退了,不出三个小时就能恢复到本来的样子,开始的时候皮肤可能会发红发胀,要每天坚持服用我给你拿的药。”
“谢谢大夫。”
温瞳摸着绷带下面的脸,好像是重获了一次新生。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自由、爱人、儿子、朋友还有美貎,现在她虽然活着,但回到她身边的空有容貌,她的心里真是喜忧参半。
“你们先休息,晚餐自便。”大夫转身离开,突然又回过头很无奈的说:“我楼上还有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如果不看着他,他总想着逃跑。”
温瞳一愣,什么样的病人不乖乖接受治疗,还需要大夫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不禁笑了,一定是个很淘气的人。
吃过了饭,温瞳被绷带捂得有些憋闷,她来到走廊里呼吸新鲜空气。
二楼的廊末有一扇小窗,她走过去打开窗户,立刻有雨丝扑面而来,她打了一个寒噤,赶紧关上窗户。
正要返回,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稚嫩的童音小心而好奇的问:“你是木乃伊吗?”
温瞳握着窗户的手猛然僵硬,心脏不受控制的漏掉了半拍。
这熟悉的声音和腔调,是她在梦中辗转过千百回的。
她不敢回头,因为她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梦里是团聚,梦醒之后只剩一片荒芜,那种痛撕心裂肺。
“你好,木乃伊先生。”那个声音又近了几分,好像是在靠近。
温瞳屏住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回头,她很怕再次看到梦镜,她已经经不起这种思念了。
外面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走廊里却很静,静到他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他靠近了,她的心脏在收缩。
一只小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她包着绷带的手,晃了晃,“木乃伊先生。”
温瞳终于忍不住回头,这才惊觉自己的泪水早就决堤,眼前的身影模糊一片。
久别重逢
温瞳终于忍不住回头,这才惊觉自己的泪水早就决堤,眼前的身影模糊成一片。
“丁丁,宝贝,是你吗?”
小男孩吓了一跳,也许是她现在的模样有些可怕,但是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立刻又呆住了,极力想要辨别出眼前这个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人。
“宝贝,告诉妈妈,这不是在做梦。”温瞳伸出手,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手背的绷带上。
“妈妈。”丁丁忽然放声大哭,小身子雪球一样扑了过来。
温瞳蹲下身将儿子抱进怀里,感觉这团绵绵软软的丸子,感觉他近在耳边的哭声,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疼。
这不是梦,她抱在怀里的真是她的宝贝儿,是她一直坚强活到现在的信念,她忍辱负重,只为了母子相见这一刻。
“妈妈,丁丁好想你,妈妈……呜呜……”丁丁哭得好大声,好像这些日子压抑的情绪都在哭声中宣泄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他以为以后就要孤零零一个人了。
“妈妈,妈妈,呜……,”
“宝贝儿。”温瞳用力将他搂在怀里,泪水止也止不住,她真的没想到挨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柳暗花明,她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一直坚持了下来。
哭了一会儿,她突然将丁丁拉离怀抱,紧张的问:“你苍月叔叔呢?”
“苍月叔叔在房间里,爷爷不让他出来。”
不让出来?被囚禁了?
温瞳忽然想起刚才大夫的话,“我楼上还有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如果不看着他,他总想着逃跑”
他说得不会就是苍月吧?
“快带妈妈去。”
“恩。”丁丁扯着温瞳的手,紧紧的扣着她的五指,大眼睛含着泪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好像一闭眼睛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温瞳用手背蹭干了小家伙脸上的泪水,这些日子,她受了不少苦,小家伙也是备受折磨,他这么小的年纪,难得在这种时候还能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倒跟他爸爸小时候有几分相似,想起那张老旧的照片,他的眼神中便流露着不属于孩子的冷漠和沉稳。
想到他,温瞳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晃了一下脑袋,将他从思绪里刨除。
“妈妈,苍月叔叔就在里面。”小家伙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小声通报,“苍月叔叔,我妈妈来了。”
声音刚落,忽然听见扑通一声。
温瞳急忙按亮灯,只见床铺上是空的,苍月连人带被一起摔在地板上。
意外的,他没戴那顶形影不离的鸭舌帽,头发很短,有些刚刚洗过的蓬松感,平时一双狼一般的眸子此时流露着难得一见的惊喜,像是看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目光紧紧的锁在温瞳的身上。
温瞳想,自己这个模样,他都能认出来吗?
“咳咳。”苍月突然咳了几声,一只手捂住胸口。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温瞳急忙跑过去,扶着他靠向床铺。
苍月摇摇头,目光依然贪恋的落在她的脸上,虽然只能分辨出她美丽明亮的眸,但是,足够了。
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让他开心。
“我去叫大夫。”温瞳欲起身,苍月急忙按住了她的肩膀,再次摇头,表示不用了。
小家伙蹲在一边,一只手紧紧扣着温瞳的手指,另一只手拄着下巴,“妈妈,苍月叔叔得了不能下床的病。”
不能下床的病?那是什么病?
她赶紧去检查他的腰伤,他们分开的时候,他腰间被子弹打中了。
苍月急忙用手按住,表情有些紧张和羞涩。
温瞳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他也会害臊。
丁丁眼睛眯成一条缝,“妈妈,苍月叔叔的伤已经没事了,但是爷爷说他还不能随便乱动,所以他就得了不能下床的病。”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温瞳好奇的问。
丁丁便一本正经的讲了起来。
原来来苍月跑出树林的时候被一群当地的毒枭追赶,后背中了两枪。
苍月用手雷炸响时腾起的烟雾做掩护,抱着丁丁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然后跳进了下面的大河。他沿着河水顺流而下,为了不淹到丁丁,一直将他高高举在头顶,一直到没有力气了,他才抓住了横过水面的一根树枝,因为流血过多,力量也用尽了,所以,他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把丁丁扔上了岸,就在他马上要松开枝杆的那一瞬间被人用力拽住,原来是这里的大夫恰巧在门前晒药,远远的看见从上游飘来的人影,他走过来察看,幸运的救下了两个人。
后来,大夫把苍月带回去治伤,将他从生死线上硬是拉了回来,但是这个大夫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伤不好,绝对不允许病人走出他的地盘,而苍月又着急温瞳的安全,屡次想要带伤跑掉,结果都被大夫抓了回来,大夫知道他功夫了得,便给他注射了一种会让人全身发软的药剂,于是,他就得了丁丁所说的那种不能下床的病。
丁丁毕竟是孩子,很多情节讲得不是很细,但温瞳不难猜到,苍月为了保护他差点把命都搭上了,这份恩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为什么不让大夫打电话通知你爸爸呢?”
他们不知道滨城现在发生的事,所以温瞳觉得他们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给北臣骁打电话。
丁丁无奈的耸着小肩膀,“爷爷很古板,这里没有电话,而且,我们说话,他听不懂。”
温瞳这才记起那个男子来时所说的话,这里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大夫为人古怪。
看来,真的是这样。
不过,也幸好他们福大命大,更是母子连心,缘份终将他们牵引到了一起。
温瞳将苍月扶上床,他的身子不灵活,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卸去了平时的冷漠与狠戾,平凡的只如邻家男孩。
“原来你在这里。”门突然被人推开,男子笑说:“我还以为你跑出去淋雨了。”
他见屋子里还有两个人,顿时惊讶的问:“你们认识?”
离开
离开
“原来你在这里。”门突然被人推开,男子笑说:“我还以为你跑出去淋雨了。”
他见屋子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人,顿时惊讶的张大嘴巴,“你们认识?”
温瞳握着丁丁的小肩膀,向男子介绍,“这是我儿子丁丁,还有,这个是我朋友苍月。”
男子显然诧异极了,挑着眉毛说:“你们好,我叫吉。”
温瞳看出了他的疑惑,笑说:“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释,现在,麻烦你让大夫放了我朋友好吗?他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做傻事。”
“好,我这就去跟他说。”
大夫来了,先是拆掉了温瞳身上的绷带。
三人坐在外面等候,丁丁坐在苍月的身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吉,吉说话,他们都听不懂,所以只能用手语比划。
比划了一阵,双方都是一头雾水,这时,门开了,温瞳和大夫一起走了出来。
“噢,天哪!”吉惊艳的瞪大了眼睛,双臂向前摊开,“你真的是温小姐吗?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妈妈。”丁丁跑过去抱着温瞳的大腿,小脸用力的往上蹭着,好像要用这种方式向吉证明站在这里的大美女就是他货真价实的妈咪。
大夫对吉说了什么,大概是要定期服药之类的,吉转述给温瞳,然后大夫又给苍月打了一针,他这才能慢慢的试着双腿站立着走路,经历过这次事件,苍月彻底明白了一个真理,惹谁都不能惹会用手术刀的。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总算是晴天了。
丁丁整晚都窝在温瞳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半夜醒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要更用力的往她的身边蹭,生怕一觉醒来,妈咪又要不见了。
这些日子,他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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