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瑾想,这两人势必有很多话要说,索性好人做到底,「我去买咖啡,你们慢慢说。」
到底是谁?那个掐着汪竞东动弹不得的幕后高人究竟是谁?
待在外面仔细思考,刘克瑾灌了一大杯咖啡后,打起精神回到病房。
看见她进了病房,汪竞东主动上前,大掌往自己僬悴的脸抹了一把,鼓起勇气说:「也许你说得对,我不该只是傻傻挨打,这样根本保护不了什么,你……可以帮帮我们吗?」
「我当然愿意。但我也必须先告诉你,我是个记者,该报导的我就会报导,但我有我的专业,绝对不会捏造故事渲染夸大,我会坚持持平报导。」
「谢谢。不过真相有点丑恶,我希望你不会被吓到……」汪竞东定定的看着她。
他在向她求救,刘克瑾感受到了,她不假思索握住他的手,「再丑恶,我也会跟你们一起面对。我是记者,我有责任把这世界上的丑与恶揭发出来,让阳光去曝晒它,彻底消毒杀菌。」
汪竞东噙着眼泪笑了,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张易丰嘴角也扬起淡淡的弧度。
汪竞东深呼吸后,娓娓道来……
晚上回到家,刘克瑾和梵季诺说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相确实很丑恶。
原来,汪竞东的经纪人就是天杀的幕后黑手——
「你知道吗?为了把汪竞东这棵摇钱树占为己有,这丧心病狂的混蛋居然偷偷给汪竞东喂毒,害汪竞东小小年纪就染上毒瘾!而张易丰知道后,因为怕汪竞东摆脱不了经纪人的掌控,又碍于他小天王的身分无法接受勒戒,只好在DoubleS透过管道帮汪竞东购买毒品。这件事情显然被警方知道了,才会发生之前大规模的临检,我也才会不分青
红皂白的被带回警局去。
「还有还有,之前寄来的那些照片也是经纪人一手策划的,他趁着汪竞东吸毒后神智昏溃,让人拍下这些照片,就是打算日后作为要胁汪竞东的筹码。可他没想到,汪竞东虽没有跳槽新的唱片公司,却也坚决不肯再和他签约,经纪人被激怒了,居然……居然强暴了张易丰,还拍下不堪的照片,真的很可恶!张易丰的家庭很保守,对于他的感
情已经很不谅解,他一方面担心不雅的照片会被散布出来,又怕自己帮汪竞东买毒的事情曝光会拖累汪竞东,一时承受不住压力就做了傻事。」
刘克瑾实在太气愤了,想到两个单纯的年轻人居然被这样践踏欺凌,而那些加害者却光鲜亮丽的活着,她就气得直想眼泪。
「周刊出刊那天,这新闻肯定会在娱乐圈投下一枚震撼弹,我会让人帮他们两个安排一场记者会,除了揭发经纪人的行为,还必须正式对社会道歉,汪竞东和张易丰也要到警局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只有坦承面对错误,日后汪竞东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梵季诺听她说完,郑重地给了建议。
「那是当然,他们两个已经下定决心要面对了,就是……现在你还得再帮一个忙。」刘克瑾竖起一根手指头,讨好陪笑。
他挑眉,「说吧。」
她像小猫似的趴在他肩膀,软声问:「你有没有认识厉害的律师?我太小咖,怕找公司法务帮忙人家根本不用我。你不一样,你是我们Speedy Multimedia Group最最最一级棒的总编大人,人脉肯定超级广,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帮忙啦,一定要帮汪竞东和张易丰找两个很厉害的大律师,好帮他们两个扞卫自己的权利,务必给那个禽兽不如的经纪人一记迎面痛击,好让他滚进监狱里去忏悔个十年八年。」
「我有什么好处?」帮忙当然可以,可总要给点福利不是?梵季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刘克瑾美目微微眯起……这个混蛋肯定又想对她混蛋了!
好,她豁出去了,只要能帮汪竞东和张易丰讨回应有的公道,让他混蛋一下又何妨?
于是刘克瑾主动环住他颈子,热情献上自己粉嫩嫩的嘴唇。
好一番缠绵热吻后,梵季诺哑着声命令,「坐上来,把身上衣服脱了。」
这混蛋!刘克瑾涨红着脸,咬着下唇,内心一阵天人交战,最后不得已,只好当着他的面,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上的扣子……
真美,他的小瑾真美……
梵季诺目光着迷的望着她渐渐赤裸的身躯,长指慢条斯理的沿着她身体曲线游走。
忽地,他猛然握住一只丰盈,揉捏把玩须臾,他低下头去,张嘴含住。
「学长!」她神思迷离,战栗娇呼。
「是老公……」他敦促着她更改称谓,同时也对她益发放肆起来。
不敌他的邪恶,刘克瑾只能娇泣着喊着他要的称谓,换取他对她的怜惜。
这晚,她终究精疲力竭的睡去。
再醒来,已是午夜。她迷茫地看了一下阗黑的夜色,身体本能的就想找寻他的体温,手往身侧一摸——
凉的?
她顿时清醒大半,连忙睁开眼睛坐起身,只见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有她,哪里还有梵季诺的身影。
「去哪里了?」床位都凉透了,怕是已经起身许久。
刘克瑾随手抓来他的睡袍披上,蹑手蹑脚的下床去。
梵季诺的住处是采全开放式的无墙空间,排除制式的门墙,利用充满设计感的陈列或收纳柜,巧妙的划分出使用区域。
她看见一盏橙黄的光从走廊彼端的书房透出,从那具有视觉穿透感的书柜隔层里,隐隐看见他孤单的身影。
刘克瑾光着脚,走了过去,就见满室的黑暗,只有手边一盏立灯照在梵季诺身上,在他脸上形成鲜明的剪影。
他在抽烟,白色的烟雾裊裊地从他指缝间往上窜,靠坐椅子上的他交迭着长腿,双唇紧抿,眉头深锁,目光瞬也不瞬望着搁在腿上的文件。
那似乎是令他很困扰的东西,至少在印像中,刘克瑾从没看过他有像现在这么郁闷苦涩的模样。
他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用力的吞云吐雾。
他的孤单、他的郁闷、他的沉默,都在这一刻紧紧地揪住了刘克瑾的心。
包力达搀扶着刘克瑾一拐一拐的自电梯里走出来。
「唉、唉唷……包力达,慢点,不要走太快……」她疼得小脸扭曲,很想杀人。
「老大,你确定不去医院吗?」包力达真的很不放心。
「不用,不过就一点小意外,干么劳师动众?等晚上下班后,我买几块狗皮膏药撒隆巴斯什么的回家贴贴就好。」
一定是最近工作太忙,疏于运动,突然来这么一下,身体反应不过来,肌肉被扯得无敌疼。
「可是……」那哪里是小意外,老大可是扎扎实实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少说也有近一层楼高。
「是在可是什么啦?扶好我,敢让我跌下去我就揍你。」
最好老大还有力气揍他啦,根本连走路都有困难了。
包力达没办法,老大说的话大得都快压过天,他这个小喽啰只有乖乖听命的分。
两人在办公室前的长廊上遇到同事禄哥,他诧异的问:「刘克瑾,你这是怎么了?」
「嘿嘿……一点小意外。」刘克瑾避重就轻。
「你确定只是小意外?」禄哥表情狐疑。瞧,路都走不好了,还需要人搀扶,一点都不像她刘克瑾平日的风格,这意外肯定没她说得那么小。
「禄哥,你还有没有一条根?卖一包给我。」禄哥堪称是办公室里的药品大盘商,任何跌打损伤的药找他就对了。
「有有有,整包拿去。」
「谢啦!唉唷我的妈,终于看到我的椅子了……椅子先来先来……」
同事A胖看这阵仗,连忙边喊边帮忙把椅子推过去。「别别别,椅子我来拿,小刘别动,阿达也别动,把人扶好就好。」
包力达把椅子勾到刘克瑾面前固定好。「老大,把你放到椅子上啰。」
「好,别太快。」
几个大男人七手八脚的把她从包力达身上挪开,接着小心翼翼地伺候她缓缓坐下。
「这怎么回事?」严肃的嗓音陡地响起。
包力达本能回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一挺身,拉扯了刘克瑾的背脊,她当场又是一阵唉唉叫。
「阿达……你、你有必要这样谋杀我吗?」她疼得眼角都湿润了。
「不是啦,老大,总编大人问话,我就……」
梵季诺越过众人,直接来到她面前,皱眉,「怎么搞成这样?」
「对啊,你们不是去采访赵心曼的品牌代言记者会,怎么搞得像是去跑了警匪追逐战的新闻?」禄哥问。
刘克瑾嘴巴闭紧紧,一副没打算说的样子。
「阿达你说。」梵季诺问。
「老大摔下楼了。」
刘克瑾别过头,狠狠地白了包力达一眼,回头对着梵季诺笑咪咪的说:「你别听他乱说,哪有摔下楼那么夸张,我、我就是滑了一跤,扯了肌肉,有点疼。我休息一下就好,没事的,大家不要这么紧张,都放轻松。」
「赵心曼被爆未婚怀孕,她本人虽对此不予置评,媒体肯定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以她的知名度,今天的阵仗只怕很惊人。」禄哥说。
「何止是惊人,根本暴动,记者会后大家一窝蜂的追着赵心曼问她是否未婚怀孕,一大群人在楼梯间发生推挤,老大就是在那时候摔下楼的。可是老大,那个BTV的张安祺不是你同学吗?她怎么也不拉你一把,居然眼睁睁看着你摔下去,其他同业就算是反应迟钝,后来也纷纷上前查看,她却拍拍屁股走人。
「之前几次在记者会现场碰到她,我对她的印像就不太好,眼睛好像长在头顶上一样,跩个二五八万似的,对老大也没啥好脸色,搞不好是她趁乱推了老大一把也说不定呢!」
刘克瑾心下一惊,没敢表现出来,压抑着情绪,故作泰然的白了包力达一眼,「阿达,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大成这样了?」
「不高兴的时候就很大。」包力达真的火了。别看他平日唯唯诺诺,也是个有脾气的。
「马上去医院。」梵季诺命令。
「欸,不用啦,我……」
梵季诺阴森森扫来一眼,刘克瑾马上闭嘴。「忍耐一下,我抱你起来。」
虽说梵季诺已经尽量小心,可腾空的瞬间,刘克瑾还是疼得倒抽了口气。
梵季诺冷冷瞟了她一眼,从直挺的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哼,「没事?」
刘克瑾咽了咽口水,一句话都不敢吭,只能默默别过头,举起尚未残废的手指揩揩眼角的湿润。
吼,平常只有她耍横的分儿,今天却是大大的吃瘪。呜呜。
「阿达,把你老大的东西收拾收拾,拿到我车上。」
「遵命!」包力达收拾了刘克瑾的包包、外套,一马当先的跑去按电梯,像只忠犬般陪着两人下到停车场,目送总编大人亲自押解老大送医。
说真的,多亏有总编大人的强力镇压,否则老大才不可能像现在这么乖。
他包力达真心的崇拜总编大人!
从右侧照后镜看见包力达杵在原地挥手目送,刘克瑾心里说有多圈圈叉叉,就有多圏圈叉叉。
根本叛徒啊他,明明再三叮咛他嘴巴要闭紧,结果他不只门户洞开,还加油添醋,这么厉害他怎么不去写小说算了!
这下好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气氛阴森恐怖的车子里,身体机能状况不佳,想跑也跑不了,他小子良心过得去嘛他。
偷偷瞟了梵季诺一眼,唉唷,冷冰冰的脸孔,叫人直打哆嗦,索性装睡好了。
「困了?」
「……呃,一点点。」
「好,到了医院再叫你。」
「谢谢。」刘克瑾赶紧闭上眼睛。
最好她睡得着啦,他这样阴沉,让她紧张得肠胃都快要打结。
然而尽管如此,鸵鸟的她依然死死的闭紧眼睛,就怕一个不小心和某人四目交会,锐利的黑眸里会射出薄刃,完封她这条小命。
到了医院,做了一番检查,不幸中的大幸,全身骨头完好没断没裂,就是有轻微脑震荡,关节有多处瘀青,肌肉拉伤……诸如此类说大不大,说小却又叫人疼到想哭的小毛病。
比较麻烦的是脚踩挫伤,得静养个几天不能动弹。
「你给我乖乖在家休息一周,公司那边我帮你请假。」
一周?!「需要这么多天吗?」摆明就是在关她禁闭啊。
完蛋惹,她会不会闷着闷着,就长出香菇来了?
「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多天?」刘克瑾努力把眼睛瞠到最大,讨好又无辜的眨着。
「当然可以,我开放协商。」
「那我们来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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