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天地一片黑白;身边再无他的身影!
苏子涵惊喘着坐起!
适时地被一双温暖的手揽在熟悉的怀中,头顶是他清淡温和略带安慰的声音:“小涵,别怕!别怕!”
苏子涵反身往他怀里钻,点点水珠惊烫了他,睡衣的前襟一片氤湿。
“我梦见沙滩河流,梦见我们一起变老,梦见转眼你就不见了不见了!就只有我!只有我!你不要我了!你嫌弃我嫌弃我!”
苏子涵抽噎地复述光怪陆离的梦境,语无伦次,江意榕听地心都揪了起来,只能一遍遍拍抚着她,柔声安慰:“我在,一直都在,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最后嗓子都哑,苏子涵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偎着他沉沉睡去。
凑着月光,看着她依旧清丽的容颜,江意榕睁眼到天亮!
被她那晚的大哭吓到,江意榕推了手边的事情,专门腾出三天在家陪她。
苏子涵有些不好意思:“意榕,我真的可以的,你不用担心,不然一堆的事情,看你太忙,我会心疼!”
江意榕揽过她,看着她带笑的恬淡表情,心里微动:“小涵,看你忙,我也会不舍,要不找工作的事先也压一压,做一点自己喜欢的。”
“意榕,我们你说好不干涉的,你不能违规。”
江意榕笑笑不再接口,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苏子涵端着调好的蜂蜜过去,在他身后站定,他的声音还是钻入耳朵,平淡温和却透着几分疏离:“谁求情都没有用。”
对方似乎还说了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江意榕敛了气势:“好了,墨,你是我身边人更不该来做说客,你该明白我的决心。”说着再不多话,挂了电话。
转身含笑看着她,接过她手中的蜂蜜水:“辛苦你!”
苏子涵看他脸色寒白,想了想还是道:“出什么事了?”
江意榕似乎陷入了思绪,听得她的话恍惚间抬头,保留道:“工作上的事情。”
苏子涵低应了声,有些失落。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江意榕突然扬声叫住她:“小涵。”
“嗯?”苏子涵转身看着他走过来有些疑虑。
江意榕在她面前站定,凝视着她:“小涵,不要多想,不是我不愿告诉你,是不知从何讲起。”
仅仅一句话,苏子涵失落的心回暖了过来,踮起脚尖吻住了他:“什么都不用说,我相信你!”
江意榕笑开了,眉眼弯弯,搂了搂她。
第75章 第 75 章
大方向不变,细节微调。
苏子涵终于在一家国内还算比较知名的在线旅游服务公司找到一份文字编辑助理的工作。
工资不高自由度高,不要求坐班。
苏子涵出门的时候,总会路过花店带一捧鲜花回来。
大都说不上名字,基本就是看着哪些顺眼闻闻味道不错就买回来。
过几日又在餐桌上走廊间的花瓶中换上新的花束。
淡淡的清幽花香在空间中弥漫,开阔的屋子中无形中多了几分生气。
苏子涵爱极了屋前院里的一处悬挂着的软床。
习惯在午后和Hypnos一起分享它。
抿上一杯奶茶,抱着本本为各式各样的照片配解说。
刚给一张影下的整体色调有些灰蒙蒙有些空寂的照片配上:洛杉矶大道,承载了这个城市所有的漫长时光的文字。
身畔的Hypnos就叫了起来。
苏子涵抬头,有些意外地看到他的那辆墨绿色的轿车缓缓驶进了院子。
放下本本,汲起鞋子跑了过去。
小安微微俯身拉开车门。
等了一会儿,江意榕才扶着车门跨了出来。
苏子涵一手挥退想要过来的Hypnos,一手扶住他,触手冰寒,皱眉低唤了声:“意榕?”
“没事,”江意榕安抚似地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做完了事情想早点回来陪你。”
就是工作半日,苏子涵见他倦色隐隐,不敢懈怠。
为他脱下松石蓝的两粒纽扣西装,看了眼微微皱眉:“两片皮不说,还用马尾衬的胸衬真是对不起价格!”
江意榕懒散地靠着沙发,解下斜纹真丝拼接法兰绒蝴蝶结领结放到一边,解着衬衣袖上的扣子,失笑道:“So”
“再如何机器还是比不上人工!同属定制就差两字完全是天差地别!就像洋房之于别墅,太忽悠人!什么行业都打擦边球!”
江意榕始终面目含笑听着她没营养的话,虽只着着白衫黑裤,褪去了工作中的严肃专业,看上去很明媚,那是一种类似浸淫整个潮湿季节的明媚。
苏子涵抬头对上他清湛如墨似是闪耀着无限光彩的眼眸,害羞地低头,把玩着他松石绿的宝石袖扣。
江意榕揽过她:“不至于这般上纲上线,要你愿意,以后这些都交给你。”
“好。”苏子涵毫不犹豫地答应。
晚间的时候,凌墨过来。
苏子涵在楼下和陈妈一起做烤麸饼。
凌墨走得时候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苏子涵有些奇怪,刚想问。
江意榕从楼梯上下来,站在那副John Constable的风景画下,对她招了招手:“小涵。”
苏子涵解下围巾,擦拭了下手,走了过去:“事情完了?”
“嗯。”江意榕掩唇轻咳了两声,视线越过她看着厨房,“在做什么?”
“饼干,一会儿就好。”苏子涵说着就要往回走。
江意榕跟了上来,苏子涵疑虑地回头。
他对她微微颔首:“和你一起。”
过了几日,为他整理书房。
失手打翻桌边他未喝完的半杯水,水顺着桌子往下渗。
苏子涵怕流到抽屉里,急急把桌上的东西移开,拉开第一个抽屉放到一边。
用布把桌上的水擦干,走过来检查抽屉里的文件。
放在最上面的那个牛皮纸外面有点潮,苏子涵不放心,绕开白色的线,把里面的东西下意识地抽出来,随手放到一边。
第76章 第 76 章
不经意地一瞥,陡然发现那是自己的资料!
除了开头几份,下面都未拆封!看最后动过的那一份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约会后的数天。
苏子涵把全部的文件大致浏览过去,里面把她这几年的经历写得不是全对,也算八八九九,步步深入,甚至在最后一份中对她的身世有了揣测!
苏子涵陡然手脚冰凉,顺着视线看下去,最后一页的白纸黑字,明显是他们订婚前的几天!
一瞬间,那段时间他的反常他的欲言又止他偶尔眼里的哀伤都有了解释!原来竟是这样!
江意榕推开书房的门,见她抱着文件出神。
眼里闪过一抹异色,疾步走了过来:“小涵,你听我解释!”
“不用!”苏子涵指了指后面一点崭新没被翻阅甚至没有打开封条的文件,“为什么?”
江意榕一愣。
“你都知道对不对?”
江意榕摇了摇头,神情有点黯淡:“我不知,我只是隐隐觉得不对,之前的那些我有过一点揣测,但是我一直在赌!”
“赌什么?”
“我不相信那些嘘寒问暖都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我更不相信我的小涵会变!我始终坚信哪怕岁月如何流转,我的小涵始终拥有着一颗坚定善良的心!”
“可是你输了。”苏子涵的话语里多了几许萧索。
“不!”江意榕揽过她,看着她,眼眸清亮,“现在看来我赢了!”
“可是我终究无法在最美的时刻遇到你!”苏子涵有些失落。
“小涵,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最合适的,才是真正最好的。在我的心中,爱情是不需要打扮的,只要可以执子之手,那就无怨无悔走一生。”江意榕顿了顿,俯身把她搂在怀中。
沉敛坚定地声音从头顶清晰地传来,带着特别的蛊惑人心撩动心弦的魔力:“小涵,转眼我们相识已经四年了,分分合合早已不复当初,居然还在互相猜疑...春夏秋冬,究竟要轮回多少年,我们才能把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苏子涵抬头看他,不住地用手抚平他眉角旖旎的细纹:“意榕,我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我现在很幸福很快乐可以陪在你的身边,而我确实很快乐,可理智却告诉我不能这么躲避一辈子,终究需要面对现实。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爸爸,就算不想再报仇了,可是这样抛却所有,我们在一起真的好吗?我有点怕以后都无法去见爸爸,意榕,你说我们真的可以吗?我有点不确定了。”
“小涵,我曾看到一个比喻,把生活的点滴比作海边的沙石,有些留在海边,有些被海浪卷走,有些被人拾起,有些被人忘记,每一颗小小的石头,都有自己不同的悲欢离合的命运,它的来去不由我们控制,但却源于我们最初某个瞬间的微弱念头,我们不会忘记,也无法重来。那么,不要和过去的事情过不去,因为它们终将过去。”江意榕顿了下,“你父亲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但是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小路。无论春夏,或是秋冬,有你在我身旁,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
苏子涵轻应了声,埋首在他胸前。
蔓延的温暖,是心中的格桑。
晚间,那盆君荷奇迹般地开花。圆润的叶尖,微红的花色,荷瓣花形,嫩绿中嵌红线,花舌颜色鲜艳,带着勃勃生机。
接获通知的周沐辰赶了过来,看着开花的君荷异常的激动,几乎语无伦次,试了几次都不敢碰触它嫩嫩的叶。
江意榕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马到功成。”
周沐辰捧起那盆花,一个劲地道谢,不做停留直接出了屋子。
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苏子涵有些奇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江意榕搂了搂她:“为了爱情。”
苏子涵回过神来:“不知是哪家千金有此荣幸?女孩子喜欢兰花也算是特别!就是不知这盆花能否讨得欢心!”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江意榕把头埋在她颈间呢喃。
这天苏子涵交完了稿子从大楼里出来。
台阶下停着一辆银白的小跑,多日不见的顾子杰靠在车前对她招了招手,笑容爽朗。
苏子涵走了过去,如常问道:“回来了?”
顾子杰做了个捧心的动作:“子涵,我好不容易从日本回来,你就这么迎接我哈!一点激动兴奋都没有,真是伤心!”
苏子涵把眼光移向别处,心里有些无力。
世上有一种人永远不知道被拒绝三个字如何写,很不巧顾子杰就是这样的人!
苏子涵默不作声,顾子杰也不以为意。
俯身从车后座拿出一盆鲜花,底座是黑色栅栏样的长方形小盒,上面插出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形状,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花束的外面用透明的有质感的塑料纸包裹着,更衬得里面的花娇艳欲滴。
顾子杰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抹惊喜,直接道:“这是我在上飞机前,在花圃里用下三流的日语和小姐沟通,在无数的花中挑出来亲手插的,用来为那天的鲁莽和情难自禁向你道歉!”
苏子涵没有理他,顾子杰继续道,“子涵,那天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看你和他那样我当时不知怎地一昏了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后悔极了,又不知如何对你说,你又总不理我!我。”
顾子杰一时语塞,苏子涵看着他一字一字道:“子杰,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已经和他,所以我们之间除了朋友真的不可能了!我很抱歉!”
顾子杰快速地显过一抹阴鸷又迅速地恢复,继续有些委屈:“子涵,我知道,那天电话我想清楚了,我要和他公平竞争!”
苏子涵看着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顾子杰指了指前面的咖啡馆:“子涵,作为青梅竹马邀请你去前面喝一杯,聊一聊近况,不知你是不是肯赏脸?”
苏子涵看着他眼里有点无奈,点头答应。
咖啡馆微醺的暖气。
顾子杰果然就是如老朋友般地和她聊天,说些趣事给她听,告诉她六本木那边那家皇庭料理号称是当年给慈禧掌勺的传人开的,结果味道也就一般,还不如打着粤菜牌子做着挂羊头卖狗肉的艾美轩呢!
在顾子杰的插科打诨中,似乎尴尬也再渐渐淡去。
慢慢地顾子杰转了话题:“子涵,你好久没有去上班你不知道,顾氏目前面临着一点问题。”
苏子涵没有纠正他对于辞职的说词,本能关心道:“怎么了?”
“跟着政策,顾氏近几年在城建投资很大,特别是高铁。”
苏子涵点了点头:“不是发展一直不错,前段时间铁道部出了事,顾氏反倒是连连中标,大家都在私下揣测是不是顾氏和...有些联系?”
顾子杰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给出正面答复,只是道:“大家只看见风光,却不知...”
顾子杰有些烦躁地搓了搓手,“你知道当年陈因为派系斗争被捉,顾氏一贯和他走得近,颇受牵连。”
苏子涵当然知道,之后顾氏又搭上某个之后又把宝压在传言要进核心政治圈的人身上,哪知那位被寄予厚望的人居然连中央都没呆稳,直接被一纸调令弄去打黑,把儿子推出来甚至押宝于儿子的女友家,依旧无济于是,在当地打黑打得热闹,却离中央越来越远,虽然还是身居要职,但是这一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