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对其点头应着,而白东城一直都没有出声,从回来开始,眼梢自始至终挂着一股沉戾。
嬗笙见他不出声,自己也没敢出声,她其实是害怕他不说话时候的样子,阴郁的神色,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像是要将她盯死一样。
蓦地,他目光在她抿起的嘴角上停滞,随即便伸手在她的唇瓣上用力的擦,像是要将上面的皮子擦掉一样。
“痛,白东城!”嬗笙一开始还能忍,但随着他动作越来越用力,她就忍不住呼出声。
白东城终于是收回了手,却还是没说话,还是保持着刚才那样的目光盯着她,眼角余光的一旁还有着刚刚放下的行李箱,她当时那么仔细专注的给他收拾,却在抬眼看他时心事重重,怎么,心思起变化了?
阿笙?
从康剑嘴里一遍遍的听到,而且喊的那么自然,他都差点忘了,这称呼可不仅仅属于他!
康剑结婚了,她后来说的话,他也就对他们俩这段故事不想挂心了,可偏偏两人似是余情未了,竟公然在家门口亲昵吗。
动声来着。穆嬗笙,你把我放在了何地?
“小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康剑他……”嬗笙唇瓣肿痛,知道他在意什么,想要和他解释下,她是被强迫的。
可他却无心去听,反而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冷眸凝向她,语气温和,可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冷,“阿笙,你这两天心事重重,是不是就因为康剑要离婚?”顾四九…人。
嬗笙睁大着眼睛看他,却不知怎么回答,心里最近的事确实很多,也确实有关于康剑和楚妙姿,但更多的事是那晚,月色下,他和郑初雨。
闭了闭眼,有些事情不该现在在心中计较,他们之间本来就不牢固,若再生不该有的嫌隙……
嬗笙不愿,执拗的握住他的手,“小白,不是的,康剑他离婚和我没有关系的。”
“没关系?噢,那你告诉我,他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离婚?他爬的够快,都是楚家的关系,就算现在有一定基础了,但就这么脱离楚家,想必也还需要取舍。还是说,你和他说了什么?”
“……”嬗笙哑口无言,他的话和楚妙姿的一样,都是认为定是她的原因,康剑才会如此举动。
“阿笙?他这么唤着你的时候,是不是很亲昵?”白东城见她不说话,感觉自己的鼻子里都能冒出火星来。
“白东城!”嬗笙也怒了,从床上站起来,迎上他雪片一样的目光。
“呵。”白东城也起身,两人对立,他冷冷一笑。
“康剑要离婚和我无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她咬牙,一字一句的最后解释。
“骗谁。”
“你——”
嬗笙伸手指着他,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眼前忽然一黑,腿都有点抖,脚下有些踉跄。
白东城见状,伸出手臂向前,将她揽起放在了床边,眉眼虽还是冒着怒意,但也阻挡不了窜起来的担忧。
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拉不下脸来。
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担忧,白东城手抚在她的腹部上,焦急的问,“哪里不舒服?”
刚刚那股晕眩感,随着坐下来也都逐渐消失,她睁开眼睛,甩开他的手,语气不善,“不用你管!”
“我是不想管。”
“我不和你争执,你也别再动什么情绪,肚子里有孩子,激动对孩子不好。”白东城被她甩开的手也是握成了拳,对着她说完,便起身,朝着卧室外走。
嬗笙看着他沉沉稳稳的走出卧室,然后应该是书房的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当一切静懿下来,她只能一拳挥在床上才发泄解气。
第170章,你爱我吗
晚上的时候,两人吃饭也都是默不作声,白东城先吃完就放下碗筷回书房了,留下她一个人在餐厅里干瞪眼。
收拾碗筷的时候,嬗笙看着哗哗的留下的自来水,就觉得心里委屈,她是招谁惹谁了,都冲着她来,康剑怎么样是他的事,怎么就非得和她有关了?
将水龙头关上,嬗笙朝着卧室走,心里不舒服也不愿意洗澡,就直接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
她不喜欢两人现在这样,虽说夫妻间吵架嫌隙都很正常,但他们俩太不稳定,虽然他说过那么多很重的话,但她还是有不安的成分在,尤其是那晚看到的画面。
她此时心里气的是他不信自己,她耗尽了那么多的勇气来和他继续走下去,却换不来他一丁点的信任么。
耳边有他的脚步声,似乎他从书房里走出来了,她只开了一盏小壁灯,很暗。
白东城进来后,也是没想到这么晚她竟然没睡,两人眸子不期然撞到,顿了两秒,他像是有些欲言又止。
嬗笙抿了抿唇,不在看他,从床上起来,绕到平时长睡的一边,掀开被子就倒下去,背对着他。
就那么安静的躺了半响,嬗笙屏息的听着,能感觉到他脱下衣服,然后也躺了下来,却没靠近她,也不如往常那般搂她入怀,听着他渐渐匀长的呼吸,心底像是被钻了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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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嬗笙用手撑着下巴在发呆,刚刚从病房回来的顾姐一屁股坐在对面,翻弄着手机,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给我关机!”
“顾姐,怎么了?谁关机了?”嬗笙见状忙问。
“还能是谁,还不是我家那口子!”
“呃……顾姐,你和姐夫吵架了?”
“可不是,气死我了,昨晚我都哄了他那么半天了,这人竟然还给我甩脸子,得寸进尺呐!”顾姐凶神恶煞的继续说着,“你等着这次过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顾姐,你这样子好像是河东狮。”嬗笙眨了眨眼睛。
“少跟我贫,我跟你说,我是过来人,这夫妻吵架啊,凡事也都得有一方服软,不然老僵持下去那怎么能行呢,都说夫妻千万别吵隔夜架,伤感情的。嬗笙,你也得记的点。”顾姐说完上面一番话,意味深长的看着嬗笙,别以为她没看到她从早上来就苦着的一张脸,这样告诉她,多少应该明白点儿吧?
嬗笙抿了抿唇,没说话,心有戚戚,外面刚好有护士进来,说有人找她,和顾姐说了句,她就朝外面走,只是找她的人,让她很意外。
来人是站在拐角处的窗户边的,正迎面对着窗户,看着窗外,身上的军装一尘不染。
“大哥?”嬗笙还是掩不住惊讶。
“嬗笙。”白斜卿转身,对着她笑了下,随即问,“没耽误你工作吧?”
“没。”嬗笙摇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他,“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有点事情。”白斜卿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又忽然有些纠结,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嬗笙也没追问,就等着他继续开口。
“嬗笙,我知道这件事情我跑过来跟你说,是很不应该,但没办法,也许也只有你能了。东城私下弄的,要将初雨调离这个城市,初雨找到了我,我和东城说,但他的态度似乎很坚决,所以……”
“他弄的?”嬗笙愣了半响,才将白斜卿的一番话消化掉。
白斜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才是受害者,但初雨也很可怜,她跟着东城也这么多年了,却还是为你抛弃了她。她不想离开这所城市,东城又是下了狠心,但你若开口,会阻止的。”
见她未回答,白斜卿径自的说着,“嬗笙,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闻言,嬗笙皱了皱眉,他们两兄弟还真的是如出一辙,总是喜欢径自的将事情强施加给别人,只是看着面前的白斜卿,她想起的却是崔曼,一张脸淡然无波,但嘴角却抿的特别紧。
“大哥。”嬗笙叫住已经转身的白斜卿,看着他的目光,幽幽的问,“这么为另一个女人做这些事情,你有没有想过大嫂?”
白斜卿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神情变幻的很快,可能是抑制着什么,并没有开口,转身大步的继续往前走,只是步伐略微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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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院,嬗笙在之前也仅仅来这里一次,不过想起上次来的原因,她捏了捏手指,好吧,穆嬗笙,你就再委屈一次。
打给白东城的手机都是无法接通,她提前下了班,就过来了这里,此时是下班高峰,从电梯里不时的往外涌着人,朝着大厅门口走。
她看人太多,就想着直接在一楼大厅等着好了,站在边角的地方。
嬗笙一眼就在人群当中看到白东城的身影了,在那么多人中他还是那么挺拔出众,不过他面色似乎不太好,阴郁着一张脸,和他早上走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盯着他,白东城也很快发现了她的目光,望过去,彼此的目光就绞在了一起,嬗笙握紧手指,本以为他会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却不成想,他竟收回了目光像是没看到她一样,依旧摆着一张扑克脸继续笔直的往外走。
嬗笙不敢置信,可那男人当真就直接朝着外面走着,咬了咬牙,也不顾的尴尬,在立法院大厅的惊讶目光中,她快步走了过去,直接抓起了他的手,“小白!”
一旁踩着夕阳下班的人,都被此时上演的一幕吸引了过来,不过她的这一声小白远比她冲上来的举动要有冲击力的多。
很多被白东城领导的下属都是不可思议的眉眼,想笑却憋不住,嘴角抽搐着在那很难受,小白,是平时自家儿子或者侄女看的那个蜡笔小新里的小白嘛?
“你下班了。我……我刚好路过这边,过来和你一起回家。”嬗笙被周围目光盯的尴尬极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厚脸皮的学着某人曾使用过的伎俩。
“呃,白太太。”跟在白东城身后的方青见白东城一直死绷着一张脸,上前打着招呼。
“这不是东城的媳妇么,小夫妻感情这么好呢,快赶紧回家吧,一会儿这立法大厅都要水泄不通了。”从后面走上来的一名年纪略长的男人走上来,看到嬗笙挑了挑眉,对着两人笑着打趣。
嬗笙是认识他的,党团书记,之前她和白东城还去过他家里吃过便饭,听他这么一说,她环顾了一圈,可不是,这比刚才的人要多多了,都猛盯着她瞧。
“嗯,李书记,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白东城眼角扫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眉心一皱,终于是开了尊口,反握住她的手,直接大步朝着大厅外走,后面的方青紧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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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情子不。立法院的专车停在楼门口后,白东城率先下车,也没搭理她,径自朝着里面走,一直到两人出了电梯,他也没睁眼看她一眼。
嬗笙默默的盯着正在开门的他,心里憋屈,想了想,却还是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双手紧扣在他的腰上。
“放开。”白东城捏着钥匙的手微微紧了紧,她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莫名炙热了他的心以及欲。望。
“不放!”嬗笙双手交握的更紧了些,在他背后摇头。
白东城浑身僵硬着往里面走,他动,嬗笙也动,随着他一步步往屋内走,从厨房里原本迎出来的容阿姨见状,不好意思的又忙退回去。
嬗笙一直紧贴在他的背后,白东城在走进卧室后,冷着脸开口,“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她原本是想要说些温情的话,至少不让两人这样僵持下去,可她脑袋搁置在他背上,目光刚好就落在了窗帘上,不由的开口,“小白,那天晚上我醒来你不在,我就起来喝水,然后我就看到她也这么抱着你。”
“那晚,你都看见了?”白东城眉心一皱,语气没有那么冷,反而里面有一丝紧张,“那晚是初雨过来……”
“别说,小白,我信你的。”嬗笙打断他,在她背后轻声的说。
白东城喉结微微滚动,身子也没有方才那般僵硬,她每次呼吸都会有热热的气吹在他的背脊上,透过衣料,痒痒的,也让他身心都跟着缓了下来。
“所以,在康剑的问题上,我也都和你说明白过,你是不是也要相信我的?”她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心里暗自一喜,连忙问着。
白东城猝不及防的将她的手捏起,转身眯眼看着她,语气危险,“你是在给我下套呢?”
“好吧,被你发现了。”嬗笙见状,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仰着小脸,眼睛清凌凌的看着他,“小白,我真的和康剑没有什么的,他都是过去式了,夫妻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他要离婚是他的事,和我没关系。”
“那你们俩人情难自禁的亲吻又如何说?”白东城的声音还捎着冷漠。
嬗笙见他唇角带着讥讽,恶狠狠的说着,“那是他强吻的!你能当上立委除了能力一定就是很聪明了,怎么这么笨!你难道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