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他的阿笙
记者们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尤其是白东城此時肃杀的气息,若谁敢阻挡,恐怕连后果都不敢想象,更何况在他怀里抱着的白太太很是痛苦,都连忙往两边绕开,留出来了一条路,让白东城过去。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看着白东城脚步急快的抱着嬗笙朝着电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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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数字键从大到小一个个递进的跳跃着,好在这过程中没有一个人上来,但白东城还是觉得慢。
“领导”刚刚就闭上眼睛的嬗笙,此時缓缓的撑开,看向白东城,声音气若游丝,她的肚子真的很痛,她是妇产科的护士,很明白现在的痛意味着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阿笙,是不是很痛?忍着点,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你再忍一忍!”白东城嗓音沙哑,轻轻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
“小白。”她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很容易便能对上他的眼睛,唤着她之前玩笑時给他的另一称呼,可此時听起来,却是百般滋味都有。
“不管这个孩子还会不会在,我们离婚吧”嬗笙想很平静的说,可说到一半却还是有些急,甚至有些咳嗽了起来,“你和她你们都不容易,我很累我所想象的婚姻不是这样的,你、你好好待她,这么多年,她也不容易”
她有些佩服自己,说到最后,嘴角竟然还有力量翘起,郑初雨说的那五年,还是伤到了她,那么久的時间,她怎么比?
“阿笙,够了,别说了!什么都别说,我们去医院,我们的孩子会在,我们的婚姻也会在!”眼睛里都是刀刺般的疼痛,他的大手更加的收紧力道,她每一句话,都像是有一道尖锐的刀在他心里狠狠划下。
嬗笙要闭上的眼睛慢慢的眯起看着他,距离这么近,他因痛苦而狰狞的俊容特别清晰,只是她的心真的没办法再起波浪了。
她不知道别人在遇到此事時会是什么样的解决方式,也许会撒泼,会打骂,会诅咒,诸如此类。就像是平時夫妻俩若是温情缱绻,会撒娇,会发嗲,会甜言。
其实这些方式,都需要有人买账才有意义,她可以这么做,白东城也会买她的帐,那是因为她怀着孩子,他的形象至关重要,她对他来说还有作用。可现在,她不想买他的帐了。
“我真的很累,这婚姻我没办法支撑了。”嬗笙的声音浅出,说完后,她便眼睛闭上,意识在肚子的疼痛里一点点散去,她将脑袋搁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嘴巴紧抿。
窈窈后。她孱弱却淡漠坚定的语气,让他心里骤然一沉,直线坠落。
离婚,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正视过这个问题!
电梯里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寒凉,他的背却有些冒汗,不断转换的红色数字,细细闪闪的刺着他的眼。
“阿笙,不可以,不行。”他坚决的说着,却控制不了尾音颤颤,可他怀里抱着的嬗笙早已经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131章,不是玩笑
嬗笙醒过来的時候四周很安静,只有液体落下的很细微的声音。
刚刚撑开的眼皮还是有些艰难,面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等着她仔细辨别了一会儿后,才立即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稍稍一动,发现来自手背上的重压,她蹙眉朝那方向看去,才发现原来病床边趴伏个男人,双目微阖,眼底泛青,下巴上已经是一片清茬,这两天他似乎没有以往那样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上上下。其实她想了很多,在她撞发一切后,她就想了很多,她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她和白领导对于婚姻的出发点不同。
她认为,即便是当初逼不得已而为之的开始,但毕竟两人被绑在一起了,那一纸婚书对于她来说不单单只是一张无用的纸而已。一旦结婚,双方就要有责任感,要为彼此,为家人,为未来的孩子负责。
可对于白领导来说,好似他早就对和任何人结婚都无所谓的心态,娶她不过是她刚好怀孕,所以在这段婚姻,自始至终,在守的一直是她,她不愿意伤害别人,可别人却一次次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她不是不坚强,该坚持,该努力的,她都做过了,所以,小强也需要休息。
她一只手被他双掌夹在中间,所以只能抬起另一边,想要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她不知道,它还在不在了。
还未落下,他就听到了声响,忙坐起来,伸手又握住了她抬起来的手,陪着她落下。
嬗笙虽然想要甩开,但此時她浑身没太大的力气,只能由着他去,况且,她也有事要和他说,暂時还得面对他一会儿。
“孩子,还在吗?”她开口,声音却沙哑的像是几日都没有喝过水的垂死病人。
闻言,白东城微微一僵,用同样沙哑的声音说着,“在。”
“还在”
她声音里那种无奈令他的心脏都跟着蜷缩了起来,努力压了压心头的燥意,白东城握紧她的手开口,“阿笙,我们以后”
白东城的话刚说到一半,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曾一直给嬗笙做产检的主任走了进来,一张脸特别的严肃,走过来二话不说的就仔细检查了下嬗笙,而后,眉头稍有些舒展。
“我说,你们都是成年人吗?都已经是要当父母的人了,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若不是这胎儿生命力强,我看你们俩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是,以后我会注意。”白东城俊脸有些白,有些愧疚的点头。
主任听他那边一接话,就忍不住继续训,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官员了,“白立委,嬗笙可是给你怀孩子,你得好好照顾她啊这次差点流产你知不知道,工作上再怎么忙,也得把妻子摆在第一。”
“是”白东城不停的点头,站在那背脊绷得直直的,头却已经低到不行,一向作为领导的他,应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训。
嬗笙见白东城被训的可怜吧唧的模样忽然想笑,但嘴角怎么用力也弯不出来弧度,看来,她真的被伤大了。
主任见状,也训斥够了,随即又扭头训了嬗笙几句,然后交代了些要注意的事情,才心里舒坦的从病房里出去。
一阵呱噪之后,显得病房里更加的寂静,嬗笙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白东城,扯唇,“能扶我坐起来么?”
白东城闻言,忙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扶着坐了起来,自己也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心脏好像一直都悬在半空里,喉咙干干涩涩的,每次滚动一下都引得一阵粗粝的疼。和画花和河。
“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阿笙”
嬗笙微一沉吟,淡淡的继续开口说,“其实在昏迷之前我也都说了,这段婚姻我没办法维持下去了,我们离婚。”
她越发淡漠的语气,令他原本就疼痛的心房再次收紧,白东城眸光深深的看着她,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再说。
她没有说我想离婚,我要离婚,而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通知他:我们离婚。
“阿笙,你别说气话,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出院再说”白东城握着她的大手不停的紧了又紧。
他的大手很干燥,而且还很温暖,她从小血就凉,手脚也都冰凉,所以她其实是很喜欢他的手,每次被包裹住時,都会感觉异常的温暖。
她抿唇抽了抽自己的手,未果,她便又再次用力,直到她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她背到了一旁,看着他,“领导,之前在记者面前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怎么说你也欠了我个人情,就拿这件事来还我吧。”
“我知道从政的人员不可以后院起火,但虽然不允许三妻四妾,却还是尊重婚姻自由的,只要不是因为花边新闻而离婚,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到時候我们就说,我们的感情不和。”
她的头脑很清晰,所以说出来的语句都有条不紊,不像是他,脑袋里全部都是被炸开的,嗡嗡的,所以在她这样说完后,无疑是在他的脑袋里再一次投入了一颗炸弹。
“白东城,我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她又加了一句,又再一次表明了她的坚决。
“阿笙,别,我不准你这么说,离婚,我不会答应的。”白东城阖了阖眼睛,脸色几乎是已经颓败之色了。
嬗笙不留余地的继续,“那你要怎么办?你既然能和她在一起五年,婚后也一直都那么你就不可能会和她断,即便是你和她断了,这件事还是存在过的。而且,我不是郑初雨,我没办法像是她那样大度,离婚,是最好的选择,本来就不该开始的,结束也好。”
她的话,就像是狠狠撞击在心头的疼痛,像是有几把锋利的刀子在同時剜割着白东城的皮肤,鲜血淋漓。
“当初结婚是你提的,那么现在离婚就由我来提,老是重复一句话也没什么意思的。”嬗笙微微往另一边侧过了脸,垂下了眼帘,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若隐若现,但喘息之间她早已经逼退。
第132章,何必
“当初结婚是你提的,那么现在离婚就由我来提,老是重复一句话也没什么意思的。”嬗笙微微往另一边侧过了脸,垂下了眼帘,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若隐若现,但喘息之间她早已经逼退。
其实他们都是自私的人,白东城是,她也是。
如果不自私,白东城如果和郑初雨在一起五年那么久,即便是白家反对,他大可以不要仕途,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郑初雨做他背后的女人。
而她也一样,如果不自私,她完全可以继续安稳的做她的官太太,和这世界上很多女人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可以继续维持她的婚姻,只是她不能,这种情况下,她无法坚持,不是受不了委屈,而是受不了一直委曲求全。
康剑其实也是,他并没有错,他当初在和楚妙姿后,让他一直没联系他的原因除了愧疚,还有就是他其实想要两全其美,在得到面包后,再来继续他的爱情。
这些应该都是人的本,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他们都没有做错,只不过被命运安排的,刚好一步步走到了这里,也许,步步错。
真的就像人们在书上在网络上常常说的,爱情是一回事,婚姻则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如果不是那个人,同谁结婚,真的无所谓。
“阿笙”白东城坐在那,浑身都僵硬的像是块石头,他嘴唇上下合动,却什么都发不出。
他希望一切都是她调皮的小玩笑话,或者希望時间停止在她说离婚的那一刻以前也好。
可秒针滴答,光线渐变,時间还在一点点走,面前的嬗笙依旧淡漠疏离,一切都没有因为他心中的悲凉而有所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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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笙很快出院,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医院里折腾了一天,回到家已经是又一天的晚上,护士长给了她几天假,让她好好养身体。
也好,她怕自己去医院也是做不好工作的,休息一下也好,好好睡一觉,以后的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地球还是会转。
白东城是和她一并回来的,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医院里也是,她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他的反对对她来说也无用,到最后他似乎也知道,反而不说了,只要她说离婚,他便岔开话题。
可即便是他这样用逃避的方式,她的决定也不会更改。
晚上睡觉的時候,白东城也自觉的夹着枕头到了客厅,嬗笙一点也不觉得心软,很心安理得的躺在睡觉,只是偶尔会听到客厅里,翻身的声音很频繁。
其实疼痛到了极点,不是麻木而是清醒,是那种无边无际的寒冷,然后慢慢的将自己淹没。
既然白领导想用这种政策拖延她,那么她就也像是他曾经让她结婚時做过的那样,逼迫着他做决定。
她闭上眼睛的同時,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穆嬗笙,你不准在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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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嬗笙起的很晚,可能是心中压抑了太久,身同心都一起疲惫了太久,所以她才会如此的累,不过这样睡了一觉,她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容阿姨似乎隐隐知道些什么苗头,虽然不知道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但确实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闹了嫌隙的,所以看着嬗笙目光有些欲言又止的,还有些担忧。
“容阿姨,我饿了,有什么好吃的?”嬗笙忽略掉容阿姨的目光,弯唇笑着问。
“你这才刚起来,弄的都是清淡的,我看你这两天都瘦了,白先生早上也交代了,说你最近身体不好,要我多注意一些。”
“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醒,也没敢喊你,想让你好好休息,饭菜也都在厨房里,我现在就过去端过来,一直都热着,没凉”说完,容阿